第51章 異獸
時雨深吸口氣。
想不到能有機會和雷國的霆霓並肩作戰，他們雖在小的時候已認識，可是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
自幼他被作為火之國國君守護者施以封閉式的培訓，提升魔力，還有學習禮儀、各國邦交和形勢等方方面面的知識，和焚輪陛下對霆霓放養式的教育完全不一樣，就如天帚說的，年幼的霆霓是到處惹是生非的小惡魔。
何況還有一半低等人類的血脈，他對他的印象是並不是太好，骯髒、頑劣，鄙夷卻……嚮往，小小的身軀騎在獅鷲背上遨遊天下的自由。
經歷成長后的霆霓又是另一種氣質，即便處在相同的位置，同是王子身份，霆霓給他的感覺和嘉澍或是雷光陛下都很不一樣，冷酷，強勢，不可一世。那一半的人類血脈並沒有讓他自慚形穢，年少的霆霓已經很強，對弱小的基本不屑一顧，偏偏當時他就是歸到弱小那一堆里。
霆霓是唯一讓他這擁有火之國雙系貴族高傲不起來的魔族。
或許是曾經的自卑心理，讓他現在都不太敢直視霆霓。
他大概明白那個小屁孩的動機，這是力量的均衡，同時也是防止救援的偏差，可是雷系和水系這兩個屬性其實並不是很搭調，可以想像一下在水裏通電是怎樣的體驗，攻擊融合能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力，防禦魔法就有點……是不能相容的兩個屬系。
明明還有其他選擇的，她最後在三人之間選擇了霖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在我們裏頭，霖是最強的。巫女在辨識危機這方面的能力很強。」
「怎麼會？她肯定看錯了，當然霖大人是很厲害的。」他臉上打着問號了嗎？這也是他害怕霆霓的原因，還是那麼厲害，旁人根本藏不了秘密。
「雷光的爆發需要條件，你是知道的。至於我，現在的確不如霖。」
「不，只要你摘下面具！」
「但是，我的防禦魔法還是不錯的。」
「呃，我沒有質疑的意思。」
「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霆霓伸手一攔，阻擋了時雨的去路，「攻擊魔法是矛，防禦就是盾，雖然長度不及攻擊魔法，但是它的範圍覆蓋廣闊，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這個範圍用盡所有力氣擴展到最大。這比被打得眼青臉腫困難多了。」
「是，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
「巫女根本沒有要接受你們審判的意思，斗場的一戰是必然的。萬一雲翳不能出戰，不，只要他在這裏受到哪怕只是丁點的傷害，我都不會放過你。」
好，好恐怖！他的面具明明在笑，卻不能掩蓋話里濃濃的威嚇。時雨僵硬地點點頭，這就是霆霓的可怕之處。
時雨負責河道前段，他在後段，最大範圍的水簾和靜電壁壘，希望他們不會剛好落在兩者之間，那最多造成一瞬的心臟麻痹，不會有大礙的，他們也沒那麼弱。
另一邊的雷光和天帚默契好多了，兩人積極地做熱身。
「我的雷系魔法不如霆霓，火系也不能派上用場。不過，我對你的龍捲風暴和騰雲充滿信心。」
「謝謝你，雷光陛下。」好感動，霆霓殿下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連話都不會說。
「好，來吧。」雷光緊握雙拳準備就緒。拋離的速度很快，但快不過閃電，他一定能在摔撞上石壁之前，把他們送進天帚的龍捲風裏，讓他們安全着陸。
希望雲翳那張精緻的小臉不會被他的拳頭揮中。
在飛往湖盆的路上，霖盡量保持兩人步伐一致。
小屁孩的表情有點嚴肅，營救四人而已，他們的能力綽綽有餘，她犯不着那麼緊張吧？
霖深吸口氣，上前一步，還是忍不住問：「為何我要和你一起出發湖盆？」
「因為你對銀索充滿敵意，對雲翳和其他的人也沒有絲毫的感情。我不能放任你妨礙我們的行動。」他以為她喜歡？必要時還要配合他。可是論實力，他卻都在他們之上。她沒有分身去刺激雷光變成瘋子，更沒有辦法掀起霆霓的面具。
聽起來真讓人生氣！
「男子漢一言九鼎，說話算話，你少瞧不起人。」
「那你好好乾。黑隼借我。」
飛出一段距離，她又回過頭。
「你不要忘記我們的交易。」
「知道了。真啰嗦。」
聽到他答允，她騎着黑隼飛往另一邊湖盆。
瞬間轉移的前提是曾經去過的地方，她不曾到過另一邊的湖盆，萬一波凌娜已經到達那邊的河道出口，她只能依靠飛行與俯衝速度最快的隼迅速把她送到他主人身邊。
遍眼看去都是嶙峋巨石，幾乎寸草不生，可是在半空之上依舊能隱約感覺到岩石里充滿朝氣的生靈的脈動，看似荒涼，實質是滿是生機的靈地。
可惜不是觀賞風景或是遊園的時機。
順着河流，她來到湖盆上空，湖盆灌滿了水，將近一周，湖盆旁邊已經綠草如茵，野花遍地，吸引了許些小型覓食者前來，湖面一片寧靜，分叉的河道在這裏終止了，落差不大的小型瀑布，然後匯入山體移動形成的湖盆。
「大天使的羽翼——」
如果波凌娜已經來到瀑布口，羽翼的寬度足夠囊括他們。霖應該也做好準備了。
他們會落在哪裏？
湖盆下真的住着異獸嗎？她沒有感覺到強大的異樣。
不要說放眼望去無垠的廣闊，就他們經過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湖盆數不勝數，地下得住着多少只異獸，說不定只是老鼠窩、螞蟻窩，蜂窩，大不了是蛇群之類的。
呼——
風……滑過她的披風，奇怪的氣流，像是局部氣壓不均形成的小型龍捲風，她把手指往風裏輕輕一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附力量，嚇得頓時收回。
這時，受到吸引的湖水蕩漾一下，在湖面形成凹陷的漩渦。
異獸在下面？
她瞪大眼睛，一陣驚恐。
時間不允許她一探究竟。
「召喚，解除！」
波凌娜，你在哪裏？求求你，千萬不要落到湖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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