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饕餮的茶壺
一個月前
水湖森林公園，天還沒亮就迎來了晨跑的學生。
「今天的太陽比昨天晚了十一分鐘升起，這是怎麼回事？」
「你昨天也說雲色有異，是不祥之兆。我覺得你就不應該入讀體育學院，應該去……學天文學，不，玄學。」
「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覺得有什麼東西來了。」說罷，學生渾身發抖。
「喂，別偷懶，教練在後面了。」
學生一起勁，跑了一千米之後，回頭再看，哪裏來的教練！
「剛剛是誰嚷嚷！」大夥磨拳擦掌，一追又是一千米。
被抓的人護著臉，嬉皮笑臉地辯解。
「等，等一下，今天是愚人節，被耍了也不能生氣。」
「那麼，被揍了也不能生氣，我們也是開玩笑的！來，把這小子海扁一頓。」
「饒命啊！」
咕咚！
「等一下，你們看，那裏有個奇怪的東西滾出來了。」
一聽到奇怪二字，學生馬上停下揮出的拳頭上前圍觀，首先衝上前的學生撿起那個東西。
「這雕紋好眼熟！」
「我覺得這不是好東西，放回原地比較好。」
「拿回去給我爺爺瞧瞧！他老人家最喜歡收藏古董了。」
「喂，我都說不要，你有沒聽我說話。」
那天後，圍繞着水湖森林公園，陸陸續續發生人口失蹤和屍體肢解案件。
「這是這段時間的傷亡失蹤案件，死者之間沒有任何共同點，沒有動機，沒有線索，胡亂作案，我們也無從下手。」一個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的便衣把一份整理過的，只有一頁紙的文件交到玥手上，他抓抓亂七八糟的頭髮，熊貓眼，滿臉的鬍子，顯然被這幾件案子弄得焦頭爛額，「接到靈界的通告后，我以為是魔族作祟，都打算結案了，可是在小妖被清除后，同類的案件還沒有結束。」
一個小時前，小閻王親自來下令，案件轉交給玥。
需要巫女親自處理的就不是他能解決的小案件了，涉案者是魔族，還惹出這麼大的禍，強行遣返算是小懲，必要時她們會就地解決他們。
不過，現身處人界，她們的手段會稍微溫和一點吧！
便衣走後，霆霓才問：「他是靈族？」
「嗯，俗稱通靈者。是高級靈族的轉生，靈界安排在人界的監控，還日常負責通訊。在人界發生的大部分的案件，甚至是些奇聞異事，幾乎都會進入警察系統。」
妒羅錦大人壽終正寢，小妖衝破結界進入人界的那天，正是人間的四月一日，那天人類正滿心期待着各種惡作劇，就算是靈界也沒在意，當所有人都以為今年的愚人節準備得比往年的充分，比往年更有趣時，其實已經被小妖纏住了。
「愚人節？」
「嗯，以後再讓你們惡補這些常識。」
據小妖們回憶，一個面容潰爛，缺胳膊少腿的魔族，他懷裏揣著圓滾滾的東西，混在最後一批小妖里，在黎明前到達了人界，以他當時的體型是沒辦法穿過裂縫的，當時成千上萬的小妖一同擠向結界最薄弱的方向，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恐怖不會再有，它們一心越過結界，誰還會為一個殘缺者停留。因而，小妖們也記不清最後那個魔族怎麼越過裂縫，是否到達人界了。
裂縫所指的方向，正是水湖森林公園。
她和霆霓到達公園時，已經是午後。
「直接用瞬間轉移不行嗎？」煩躁的聲音從斗篷里透出。
「這裏是人界，我是人類，就該用人類的交通工具。」她翻翻白眼。
「追趕夜刃那晚，你不也用了？」
「那是情況特殊，而且是晚上。」
「我們為何不直接找遺物？」
「麻雀跟我彙報的是犯人最後一次的犯案地點，早人去樓空了。那個魔族用了某些東西把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了，而且就是藉助這個東西穿過裂縫，越過了結界，那個東西太危險了，我要先弄清楚是什麼。」說白了，她只關心那個神器。
「既然如此為了減少傷亡不是應該馬上把東西奪回來？」
他怎麼那麼多話。
「霆霓，你閉嘴！要不就一邊涼快去，總之我會把你要的東西弄回來的。」
這臭小孩，一知道他不能簽訂契約，馬上就翻臉不認人。
午後的公園，烈日當空，沒多少遊客，她走進密林深處，躲開人類的視線。
在一棵巨大的遮天蔽日的大榕樹下，她往天空吹口哨，不一會，成千上萬的小鳥聞聲而來，情景壯觀。
「所有看到魔族和他攜帶東西的都在了嗎？」
吱吱！
她蹲下，左手按住地面，默默念了咒語，腳下黑褐色的土壤變成了兩塊最大直徑只有一米奶白色的水狀物。她朝動物們拍了個響子，然後指指水狀物。
小動物們馬上有陸續有序地移向水狀物，它們朝上面輕輕一啄，奶白色的水狀物上面出現黑色的影像，如同白紙上的水墨，漸漸化開。
趁空擋，玥到一邊坐下，拿出剛剛的文件研究起來。
4月2日首宗失蹤案，3日、4日、6日、9日、13日、18日，半個多月，發生了七宗七個人失蹤，以後沒再出現報失蹤的，然後在25日出現屍體肢解狂魔，死者臉部盡毀，臟器被挖，四肢不知所蹤，30日第二例臉容受毀，雙上肢、右下肢不祥，5月5日第三例面部毀容，屍體完整。除了單臉部毀容的是女死者，其餘皆為男性。
真是惡趣味！
那個魔族，不單善用那個神器，還發現新玩法！就算把他就地正法，小閻王也不會責怪她的。
「有頭緒？」
「記得名單上第四件神器嗎？」
「饕餮的茶壺！」
這時，融合了所有證人的水墨畫已經完成了。
她嘴角含着笑意，往畫里撒上些許色彩，畫像頓時躍然半空。
人面，羊角，虎齒，人爪……
就是這個，紫砂胎剔紅饕餮茶壺！
嘻嘻，找到了！
竟然被魔族帶過來了，而且因為吸食了人血，色彩變得更加艷麗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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