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雨中的石梯
「小孩子，你嗎？」霆霓冷冷地說了一句，語氣里儘是蔑視。
「我不是……」
不是小孩子？她雙眸馬上亮了，踩上高一級的巨石，得意地搭上霆霓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是大人了？」
完全誤會！
「我只當你是一隻小怪物。」霆霓掃開肩膀上的人類爪子，揮動雙手如千手觀音般的接下所有要砸到身上的冰雹。
幹嘛要接着，冰雹打在鎧甲上的聲音很清脆，咚咚咚的，很好聽。
這時，一塊巨石剛好移到她頭頂，兜接上面的冰塊。
「所以說起毒辣，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而已。」霆霓看着砸在巨石上的冰雹化成水汽，迅速滲進石頭的小孔里。
「殿下說得好！」天帚聒噪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
「去你的——」
怪物嗎？哼的一聲，她倒是不計較，哈哈大笑起來。
「我倒希望你有小孩子該有的樣子，很明顯，你絲毫沒有當小孩子的覺悟。」好比說，小孩子是不應該說粗話的。
「那小孩子該是什麼樣子？」她湊過腦袋好學地問。
什麼樣子？
霆霓望向陰暗的雲底，雨層雲下降到離地面千米，四號樓已遭受傾盤大雨的洗刷，他們之前走過的石梯各自散開，已經蕩然無存。
「它們很高興！」她順着霆霓的目光望去。
上方的路，除了受冰雹打擊，還算安全。
他再看看她身後的巨石，最後才打量她，他之前都沒有察覺。
看着她碩大的眼珠子，注意力回到她的問題上，那該是什麼樣子，一時間反而被問住了。就目前她的所作所為，還真想像不出她當個人類的模樣。
巫女的原生父母是平常人類，除了樣貌，她們一出生就與別不同，註定不能和普通人類混為一談，她們甚至不能和人類一起生活。那好比把一隻吸血鬼或者一條龍放到人界，一秒都會引起社會混亂。
「不知道，不可能了吧，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在那裏亂說。」
「你就是小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認。聽說人類的小孩在十八歲之前都得接受監護，因為這時候的小孩還不能完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小閻王和你的姐姐把你交託給我，那麼我就是你在魔界的監護人，我希望你能像個懂事的小孩，不要給我添麻煩。」霆霓警告道。
啊？說得，語氣突然，不，連面具都變嚴肅了。
監護人，他是認真的嗎？
把她完完全全當小孩子了？
「什、什麼嘛？說得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被擦屁股的時候！你臉上的面具，是自己戴上去的嗎？」
霆霓蹙眉。這小孩，稍微留點把柄在她手裏都不行。
下面兩個人在幹嘛，他們在閑聊嗎？這個時候？
曙雀瞧瞧天色，冰雹持續了三分鐘，數量開始減下來了，下層的雨層雲開始往上升。
話雖，在下雨前突遇風剪，雨水變成冰雹落下，相當的幸運。但這種狀態並不會維持很久，他們還在梯道上逗留，要五人同時抵達五號樓，現在更是毫無勝算。
這時候兩人表現得也太悠閑了。
更想不到，霆霓的覺悟那麼高，人類小孩的監護人！
「的確，這誰都一樣，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不過……」曙雀的搭嘴從上面漸漸下降靠近，「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眼前，她頭頂的巨石移開，冰雹已經停止，五號樓就在不遠處。
「對！在四號樓城門的是誰？」
「是……」晷景和白駒，「怎麼了？」
「剛剛就是他們其中一個想襲擊我，阻止我上五號樓。」她憤然指著上方。
「你怎麼知道是他們其中一個？」不要以為態度堅定就可以混淆視聽，霆霓不相信晷景會那樣做。
「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個身影，而且他充滿惡意，就是想襲擊我。」
「那不是事實吧，打你的是冰雹。」霆霓把手中最後一塊冰雹放在巨石上。
「你確定這些冰雹不是水系魔族的伎倆？」
確定，因為巨石沒有移開，它們甚至靠得更緊密，冰雹聚集在巨石面上，慢慢融化，然後迅速被吸收。
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啊。
曙雀老淚都要出來了。
大雨已經來到腳下。
當大雨灑落石梯的時候……
「晷景大人不會那樣做。」曙雀來到兩人跟前，給他們的爭論來個了斷。
「那就是被我用水藻勒住的，對了，那個吞了……」
她踉蹌一下。
腳下的巨石被雨水沾濕，開始移動，它們分別以五號樓為中心，在五號樓下方的周邊繞行，公轉並自轉。
「雲翳，天帚快跑！」曙雀往天空吼道。
「可是……」腳下和上方的巨石已經轉到30度的傾斜，他們沒辦法如常保持平衡在上面行走。
「用魔法！」霆霓命令。
那樣霆霓殿下他們……
「快！」
「是——」兩人應道，迅速離開腳下的石梯往上跳。
雲翳和天帚在石梯被大雨打散前跳上五號樓。
巨石在他們頭頂慢慢散開，一塊足有籃球場大的巨石緩慢移到上方，暫緩了雨水對巨石轉動的催化作用，下方的巨石停止了轉動。
分散的巨石不足以承載兩個強魔力魔族的踐踏，而且還有一個不知底蘊的人類小孩。魔族沒能耐屏息前行，他們必須張開魔法屏障，一口氣衝上五號樓。
即使是人類小孩，她也必須召喚異族的力量。
「那現在怎麼辦？」
「是誰在重要關頭跑下來了？」他怎麼會在一瞬間忘記了正事？
「我怎麼會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如果提前預習功課就不會那樣了。」霆霓有意無意地道。
這時候就不要再吵了！
嗤！
三人抬頭，石梯已經完全分崩離析，頭頂的巨石開始移動，腳下站立的巨石也漸漸不安地抖動。
「只能一人上去了。」曙雀斷言。
「不，兩個。」霆霓拎起人類小孩，把她當成附屬品，寵物之類的，捎在身上就可以省略不計。
只要她足夠的弱，就像他第一次闖進光之國一樣。
曙雀明白霆霓的意思，只是這個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