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再見
霆霓雞皮疙瘩掉一地，踉蹌一步，剛好落在四瞼雷鵬的尾巴上，尖銳刺耳的嘶叫頓時扎痛在場所有的耳朵，受驚的異獸們跟着疼得發慌的大鵬在草屋內亂竄。
場面一度失去控制。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但也絕對不會替你做違背意願的事情。」雙手還拿着雞腿的霆霓用右手的雞腿指著朵拉，還不忘左手的咬一口，指責道，「你這個陰險狡猾的人類，借我們雙手把巨人救下，到底有什麼居心？你別想利用我們唬嚇其他異族。」
「小先生們，銀龍跑進來之前，你們已經闖進來了。啊，順便澄清一下，銀龍不是我的未婚夫。」
銀龍頓時氣泄，淚水和銀髮一起傾泄在餐桌上。
晷景看着盤中豐富美味的晚餐，雖然不是很合魔族口味，卻都是人類喜歡的，一定也是朵拉小姐喜歡的，不禁有點同情銀龍：「可是他那時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興，想必相當喜歡你。」
銀龍忙點頭。
「誠實的孩子最討人喜歡了。」在旁的莎菲爾婆婆竊笑。
朵拉睨了夫人一眼。
「既然不是，為何要說謊？」霆霓兩個雞腿猛地錘在餐桌上，瞬間皮開肉綻只剩骨頭。
「我覺得那樣說，當時你們就不會糾纏為何我得救他的問題。」就像現在，輕鬆就轉移話題了，「不過，我似乎多慮了。」
他們兩根本還是不知世情的孩子。
「你少瞧不起人！」霆霓和晷景爭辯。
「為何要救他？」焚輪突然問道，神色凝重，「你知道讓他活下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這個……」怎麼說好呢？「醫者是不能選擇病人的。」
少來了，她沒有那種情操。
「朵拉小姐，你就不要戲弄我們了。」焚輪笑道。
「呵呵，他是被兩位小先生救起的，你不覺他本來就命不該絕嗎？」霆霓和晷景正要抗議，卻被朵拉突然的一臉正經嚇得把話吞回去，「他是我的契約者。我和他簽訂了契約，我能召喚他的力量為己用。」
契約者？真的有異族做那種有敗體面的事情，成為人類巫女的走狗？
「那你救就救，為何要托我們下水？」
「放在這裏不用，也是一種浪費吧。」朵拉理所當然地看着霆霓。
這，這簡直氣死人了。
「好了，輕鬆的話題已經過去。天很快就會亮的了。」朵拉右手一個維爾面具，左手一份捲軸。
霆霓搜搜身，面具怎麼又給她捎走了？
「怎麼樣？戴上維爾面具，當導魂者？或是，簽上大名，任我宰割？」
霆霓死死盯着兩選擇。
「死都不，大不了一死。」
「對！死可以擺脫導魂者的職責。」朵拉故作煩惱的嘆息，「嗯，我也沒什麼概念，你們魔族壽命有多長呢？大概是那些深海半獸的十倍吧。」
「他們的壽命關我什麼……」霆霓正反駁，卻給朵拉得意的，等著看好戲的表情打住，他小聲地問，「面譜怎麼了？」
「面譜的防禦魔法很強。「晷景道出，回憶起和霆霓過招的情景，那種不可違抗、突破不了的屏障，如果面譜連旁人的記憶都能左右，那他也不再有疑問了。它對被挑選者相當苛刻無情，相對的，也過度愛護。
導魂者面譜會保護導魂者，它的力量霆霓見識過，不過現在應該不再慶幸。然後待他死心塌地戴上維爾面具，那擺脫命運的幾率便是零。
「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東西！」
「你覺得無聊那是因為，本來就不是為你而做的，你卻把它奪走。」朵拉幽幽地道，眼神一轉，「怎樣？下決定吧！」
霆霓瞪大眼睛，看着兩個都難以下咽的東西，無從下手。
「茶點費用，焚輪會代為支付，正餐總得自己付吧，小先生。」朵拉擦擦嘴。
拽個什麼勁！竟然教訓他，他當然知道自己該為這件事負責。
「我知道了，還有不要一直叫我『小先生』，你沒比我們大多少！」
「用人類的壽命來折算，你還是胚胎，還要父親追着跑的，那就是小先生！」她笑着站起，「人類睡覺的時間到了。天亮之前，希望你有答案。」
待朵拉離開——
「狼族不是在附近徘徊不去了，你再這樣下去，遲早受牽連。」紅龍也提醒銀龍叔叔。
「是嗎？不過你們出現了，巨人族也許真的命不該絕吧。」在霆霓和晷景發出抗議時，銀龍接着道，「狼族把小巫女吃掉了。」
巫女一族的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族人，可是這個世界太大了，人類的生命又脆弱得如天上的流星，轉瞬即逝。因而，巫女和上門有求於她的異族簽訂了一份協議。
而不久前，狼族不顧協定，私自撕毀了協議。
接下來，他們很安靜用完晚餐，並幫忙收拾。大家沒有再就這個或是那個話題進行討論，把時間和空間留給霆霓。
晨曦降臨之前，三眼怪牛把靈族的信息帶來了——一個和導魂者面譜相似的面具。
朵拉用它輕易換下了導魂者面譜。不過落下了一些後遺症，在他的臉容完全恢復之前，他得一直在外流浪。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差點掉落矮人族的熔爐里，在精靈的迷幻森林迷路……他遇到很多力量遠在他之上的異族，被打的屁滾尿流的，嗯，應該沒有那麼難看。
而，他以為已經為魯莽付出代價的時候，或者在更早之前，代價遠不止他想到的。
害死了最好的朋友——
霆霓渾身不適地睜開眼睛，玥正坐在床沿，黑著一張臉瞪着他。
「你不睡就出去，不要想東想西的。一個大男人傷感什麼的，給我滾一邊去。」
他不可思議看着玥，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覺由心生。
不是讀不到他的想法之類的嗎？
「是看不到，可是悲傷和憤怒是最容易被感覺到的，巫女的體質本來就很容易獲取這部分信息。你這樣，讓我怎麼睡啊？」她一口氣說完，氣喘吁吁的。
是啊，原來如此！
「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吧。」
他指指地上的水果。
「這些怎麼能吃飽啊，我要吃肉。」
是！是！
霆霓轉身，乖乖外出狩獵。
那之後，他沒有再見到朵拉，或是任何其他巫女，連銀龍也杳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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