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偷渡者的處置
面具弔兒郎當的表情,再次把晷景的怒火升到至高點,早聽聞霆霓的頑劣。
在霆霓十四歲獲准離開雷之國后,他的足跡尚未遠走,臭名已經遍佈世界,即使是鮮有人煙的光之國,也有他的消息。
無論怎樣,晷景以為,諒霆霓膽子再大,再無知,也不可能跑到這裏來。
這裏,不單是魔界的盡頭,也是世界的盡頭。
「把他殺了。」晷景命令。
士兵們頓住,這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
「晷景大人,這事關重大,我們先把霆霓殿下收押,再從長計議為好。」先前好意提醒霆霓的蒼髮老兵冒着生命危險上前勸告。
「晷景大人,他是雷國王子,事關兩國邦交,萬一引起分端……」旁邊的褐色發老兵也上前進言。
「可是他是偷渡者,我們對沒有獲取通行的異國者一向只有一種處理方式。一旦開了先例,守則即蕩然無存,從此失去鄰國的尊重。」在晷景另一邊,滿臉鬍子的中年壯士提醒。
而顯然,晷景和鬍子壯士看法一致,老人家就是諸多顧慮。
當下,三十名士兵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對殺與不殺爭論不休。
「焚輪陛下是明白事理的人。」事實上,晷景根本不關心那個縱子行兇的焚輪是否是明理人。
「明白和理解,與接受自己至親死亡是兩回事。」蒼髮老兵不認同,連已逝奔晷都不是焚輪的對手,他們有能力應對焚輪的喪子之痛嗎?
「光之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這點,你們有異議?」晷景把白陶魔劍抵著霆霓,餘光瞟向蒼髮老兵。
霆霓一雙鬥雞眼盯着劍尖,再往一毫米,就要刺穿面具了。
四下頓時安靜,誰敢把國土安危置於次位都是大逆不道的。
「不!」蒼髮老兵肯定晷景的質疑,「從來沒有任何魔族能從地下城活着出來的,我們有必要了解事情原委。」
有人默默點頭。
蒼髮老兵繼續道,「如果地下城的防衛出現漏洞,我們必須馬上做出修補,這才是至關重要,把國土安危放在首位該有的作為。」
動搖的晷景的劍慢慢收回。
言下之意,他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說出來后,還是得死。
霆霓見勢頭不對,悄悄轉身……他不是這眾人,甚至不是晷景的對手,好不容易從地下城活過來,還沒有死的準備。
老爹氣上心頭,可能在他死訊傳出後來鬧一鬧,這個時間老爹不會來救他的,只有自救了。先想辦法逃出他們的掌控,再離開這裏,只要逃出光之國國境,他就有辦法尋求幫助。
現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洞內的獅鷲,和……
晷景的劍再次抵住他的面具。
「你想去哪裏?」不待霆霓回答,晷景睨向那幾個企圖拖延時間放過霆霓的士兵。
他們似乎一時間還沒有想起來。
他身處的位置要求他凡事顧全大局,可這小子實在太氣人了,而且他還有可能,極有可能……一切都不能凌駕王之上,他還沒有歷練到那個程度,可以眼睜睜看着不幸在他眼下發生。
「你們忘了自己的職責,和我們此行的目的了?」晷景冷然質問。
士兵再次無言以對。
他們分別是光之國三十城門的守護者,首要職責就是對沒有通過他們審查的偷渡者,一律格殺勿論。
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他們發現有城門有異常出入的痕迹,所以才從凌晨出發,在附近一帶搜索。
更甚者,霆霓還是從地下城逃竄的偷渡者,他知道了地下城的秘密,而必須死的原因是,他們絕不能讓地下城被攻破的謠言流傳出去。
「拿下他的頭顱!」鬍子壯士命令。
「是!」
蒼髮老兵馬上示意前面的一個年少的士兵。
「晷景大人!」一個士兵跑出來,在晷景耳邊說了幾句。
晷景聽了,青筋再次暴起。
這個老東西……
「我不會同意。讓這種人成為光之國的王,你們……」
雖然晷景立即閉嘴,但生死攸關頭,霆霓馬上聽明白。
王,讓他做光之國的乘龍快婿?這的確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知是誰想到這麼個破天荒的辦法。
「我非常樂意接受你。」霆霓退後一步大方行個躬禮,但保持安全距離,之間還有士兵一隔。總之先活下來,再想辦法逃脫。
「閉嘴,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焚輪的兒子。」他不能接受,晷景舉起魔劍。
其實他也不太能接受,雖然,他不介意娶個美女,但是說到要當「王」,那就不能到處跑了。
感到榮幸之餘,面具還是難免覆上一層薄薄的厭煩和嫌棄。
「你是什麼意思?」這個面具,晷景一看更火了。
「我知道了,我娶你就是了。」霆霓大聲許諾,卻是英勇就義的慷慨。
「不是我!」晷景用儘力氣嘶吼,「就算是,我也不會接受你這種沒用、低能、無恥,讓人噁心的無臉男。」
霆霓低下頭,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有這麼糟糕嗎?無臉,對了,他戴着面具,這個,他也脫不掉。
「把面具摘下。」晷景命令。
霆霓摸摸面具,他也想啊。
晷景見他無動於衷,火就來了。
「等,等一下。」霆霓慌忙退後,女人都是這樣的嗎?二話不說就動粗。
「等什麼,要不你自己來,不然我幫你一把。」
幫他一把?
直接把頭顱切開兩份嗎?好吧,反正他們是壓根不會放過他的,與其做無臉男,走運的是抱得美人歸,不幸的是一生得困在這小國,王又怎樣,要他一輩子駐守荒島不能外出,倒不如乾脆點,說不定靈界更好玩,被殺、枉死應該有補貼之類的,不會太遭罪。
霆霓挑釁性的上前一步,直逼晷景的魔劍。
面具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眼角和嘴角卻透出明顯的心懷不軌的硝煙味。
晷景蹙眉,這小子在盤算什麼?他以為自己能從他的白陶魔劍下得到什麼,寬恕還是憐憫?不好意思了,他劍下只有冤魂。
始料不及,士兵們眼巴巴看着泛著白光的劍影往面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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