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a00756 睥睨大唐131

第750章 a00756 睥睨大唐131

隨後又正容道:「南朝宋文帝劉義隆生有十九子,第十一子劉彧最終成為宋明帝。」

焱飛煌突然坐起身形,大叫道:「我想起來了,劉彧在歷史上沒什麼出名的地方,卻有一『借腹生子』的荒誕之事被後人廣為流傳。」

略一頓后又道:「劉昱是劉彧的大兒子,是為宋后廢帝。」

沈落雁點頭道:「劉昱,字德融,小字慧震,南朝宋明帝長子也。生於大明七年正月辛丑,隕於元徽五年七月戊子,昱在東宮,年五六歲時,始就書學,而惰業好嬉戲,主師不能禁。好緣漆賬竿,去地丈余,如此者半食久,乃下。史稱其『窮凶極暴,自取灰滅,雖曰罪招,能無傷悼。棄同品庶,顧所不忍。可特追封蒼梧郡王。』是個喪國亡家之主。」

焱飛煌不解道:「聖尊也叫劉昱,會不會只是與宋后廢帝同名而已,須知歷史上的宋后廢帝早就死了一百多年了。」

素素搖頭道:「本來姐妹們聽到王世充的話后,也是如夫君所想這般,因為王世充所言那聖尊年紀最多不過九十。但今日聞聽夫君從武家兄弟那裏得來的消息,按其年齡再一推測,真正的劉彧之子,很可能便是那聖尊,而不是史料上所記載的那個昏庸的皇帝。」

焱飛煌獃頭鳥似的望着素素半晌,嘆道:「他娘的,如果你們猜測是真的,歷史也和我們開了太大的玩笑吧!」

四女頭一次聽焱飛煌爆粗口,當下笑得前仰後合。

衛貞貞介面道:「如今這一切都只能是猜測而已。另外從王世充那裏得來的兩個重要消息,一是關於另一個聖使的,一是關於那聖尊武功的。按照王世充的說法,再結合夫君從武家兄弟那裏聽來的消息,大明聖尊的存在的確不會被回鶻大明尊教的教眾所知,因此我們只要將直屬其手下的人查找出來,破壞其顛覆中原的野心即可,王世充並不認識另一個聖使,只知他潛伏在李閥。而關於聖尊武功的消息則是,聖尊與向雨田曾經論過武,似是偷得了一些魔門心法的口訣。聖尊當初為了招攬王世充,傳給他的武學便是以魔門心法為基礎,將身體死化后練成的《光明經》」

焱飛煌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后道:「那便是說,我之前誤打誤撞下答應秀寧去長安作客還是一步好棋,正好趁機好好找出那個聖使。我記起曾經在狂雷身上察覺到魔門的氣息,當初還在納悶為何大明尊教中人會魔門絕學,如今聽你一說,倒也有了一絲線索。回鶻大明尊教的鎮教寶典《娑布羅干》內含多卷,其中以《光明經》為最,幾可媲美十卷合一后的《天魔策》秘不可測,故歷代大明尊教中罕有人能夠修成,想不到給那神秘的聖尊以歪門邪法悟出《光明經》的奧秘。難怪狂雷那麼強悍。」

衛貞貞道:「王世充卻要比狂雷差上一些,因為王世充還是血肉之軀,身體並未全部死化,《光明經》亦只是知些皮毛而已。可見將好好的身體弄成死人,真不是哪個人敢去隨便嘗試的。」

焱飛煌點了點頭。

沈落雁道:「至於那武家兄弟,就按照夫君所講,將他們治好后安頓下來,偷偷觀察吧。」

焱飛煌點頭道:「還有,要好好保護王世充,畢竟聖尊為了保密,難免不會令手下來毀掉他。」

旋即起身道:「落雁辛苦了,回家做一桌美味,犒勞犒勞你吧。」

衛貞貞撅嘴佯裝不悅道:「夫君就只顧着你的落雁,姐妹們哪個不辛苦?」

焱飛煌大笑了笑道:「貞貞居然也成了醋罈子了,我說錯了,你們都辛苦了。」

幾女隨即亦輕笑起來。

回到那熟悉的小宅院,焱飛煌與仍然在家中忙活的幾女打過招呼,就要下廚時,單美仙忙拉住他:「夫君忘了曾說過要親手為秀芳做頓大餐的事了嗎?」

焱飛煌這才想起尚秀芳以及自己曾保證過的事來,登時笑了笑道:「她去了哪裏?這些天忙來忙去,早把說過的話忘了。」

單美仙一愕后笑了笑道:「夫君去救落雁那日,她見洛陽已安定,就回曼清院了。」

焱飛煌點了點頭又道:「那就以後再去看她吧,今日要犒勞你們的。」

單美仙沒好氣地道:「秀芳明日要離開洛陽了,夫君如不去的話,豈不成了言而無信的人?」

焱飛煌撇了撇嘴,無力的垂下雙肩,嘟囔道:「去就去,天生勞累命,跑來跑去的。」

隨後,在單美仙咯咯嬌笑聲中,焱飛煌走出家門。

此時太陽快要沉沒在西山之下,有些店鋪已亮起燈火。

焱飛煌穿過行人熙攘,熱鬧非常的街道,來到曼清院門前。

守門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見焱飛煌,立即奉承幾句,直接請入樓內。

焱飛煌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但此時這裏的主人卻非上官龍,而是榮鳳祥了。上官龍在身份揭穿后,早被祝玉妍派到別的地方。榮鳳祥做為一個極出色的商賈,當初在王世充的支持下,自然接手了這座曼清院。沈落雁上位后,亦沒對他為難。

曼清院作為洛陽最豪華的青-樓,來到這裏的人大多都是一方勢力的霸主,富貴子弟,或是享譽江湖的高手豪客。聽着樓上樓下管樂絲竹之聲不斷響起,有的清幽,有的活潑,焱飛煌一邊與周圍認識的人打招呼,一邊應付著廊道上盛裝往來於各個廂房之間花枝招展的美妓俏婢頻頻送來的媚眼。

在踏上主堂正門的台階前,一個美婢匆匆地從裏面迎了出來,見到焱飛煌的身影后眼睛一亮,深施一禮后嬌滴滴地道:「小姐已恭候公子多時,請公子隨小婢來。」

跟着那個俏麗的小婢來到後院,直走想尚秀芳居住的小院,周圍又是一番別樣風景,清雅幽靜。院子裏栽了不少綠竹,沿着小石路彎曲行走,繞過竹林,外院的聲音被很好的屏蔽,竟然絲毫不能聽見外院的雜亂音樂聲,和外面想比,這裏更像隱於鬧事的一方清靜出塵之所。

焱飛煌跟隨那俏婢跨上階梯,隱隱聞聽得到樓內響起斷斷續續的琴音及哀怨纏綿,動人至極的婉轉歌聲。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焱飛煌呆立當場,這不是《葬花吟》嗎?怎麼尚秀芳也會唱?

旋即明白過來,定是單美仙送她的曲譜。

就在他愣神的檔兒,那俏婢已經通知尚秀芳焱飛煌的到來了。琴音與歌聲亦戛然而止。

那婢女為焱飛煌推門,守在門外,焱飛煌獨自走入房中。

這是一間寬敞的閨房,房中並無豪華奢侈的裝飾品,入目可見的只是擺放四周的各種樂器,每件樂器都乾乾淨淨不帶絲毫灰塵,而且油光磨亮,顯然經常被主人使用,而不是擱置一旁。

尚秀芳端坐在茶几旁,動作看起來很是隨意與慵懶,卻將她那曼妙身姿與誘-人風情盡顯無遺。不施脂粉,樸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的輪廓,烏黑柔軟的秀髮宛如清澗幽泉,傾瀉而流的秀瀑,自由寫意地垂散於香肩粉背。一雙烏溜溜,顧盼生輝的翦水雙瞳正似笑非笑地盯着焱飛煌。

焱飛煌來到茶几前,察覺到尚秀芳似是略有些變化,具體變化在哪,又說不出來,便開口道:「數日來過於繁忙,今日才來見秀芳,請勿見怪。」

尚秀芳輕柔地道:「秀芳哪敢怪罪公子哩,公子忙的都是大事。」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不在話下,最引人處是在語調中透出一種似是看破世情般的灑脫和慵懶的味兒。透過她說話的頓挫和節奏,更令焱飛煌聯想和回味着她剛剛感人的歌聲,憂怨中搖曳着落漠與低回的感傷,中間又似蘊含着一絲對事物的期待和歡愉,形成非常獨特的神韻。

這簡單一句話厲害無比,中間帶着絲絲嘲諷與不滿,完全與話語的意思相反,尤其是語氣重重落在『大事』二字上,頓時使焱飛煌心中生出一股厭惡感。

此人說話作事便是太絕,當下亦冷然道:「請你不要誤會,焱某來這裏只因美仙說過欠你一頓飯而已,有不滿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對我冷嘲熱諷?」

尚秀芳的確對焱飛煌的遲來有些不滿,但話語中除了暗諷外,更多的只是說笑而已,哪會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世上哪個青年男子會對尚秀芳如此說話?尚秀芳從前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個男人,但事實卻活生生地擺在眼前。

屋內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尚秀芳有些委屈:不就隨意說笑一句嘛,至於這樣嗎?男人不該讓讓女人嗎?尤其是自己這種集世間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

焱飛煌閉目深呼了一口氣,暗忖自己情緒還是太難控制了,萬事隨心是個好現象,但正如單美仙告誡他那般,過猶不及,焱飛煌便是過於隨心,才會有今天這種場面。

他剛剛的表現,完全是個不懂事的孩童在撒野。一瞬間,入世這幾年的許多場景飄過腦海,焱飛煌第一次自我反省:過去自己的確隨性得過分了,雖一直以『無視禮法,隨心所欲』而自吹自擂,但如今再一細想,卻覺得那只是幼稚。尤其是人世間許多禮法的確繁冗,但許多基本禮節卻是必須的,那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的表現。

他終於明白為何單美仙,蕭琲那樣飽覽世情的人最多也只是告誡他一句過猶不及了,因為單美仙二女深深了解焱飛煌的性子,亦比誰都清楚:真正能改變他的,只有他自己。

心境上猛然間做出突破,焱飛煌察覺到心靈上無比的舒泰。

尚秀芳瞪大美目,獃獃地望着身前的焱飛煌,此時的焱飛煌雙眼緊閉,但其身形看在尚秀芳眼中,卻逐漸的模糊起來,彷彿就要消失了一樣,只教尚秀芳覺得不可思議,於是下意識地舉起的寬鬆的衣袖,將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從中探出,摸上焱飛煌的胳膊。

被尚秀芳的觸摸碰醒,焱飛煌回過神來,望向尚秀芳,歉然一笑了笑道:「剛剛焱某失禮了,真對不住,請秀芳隨意責罰。」

萬幸的是,焱飛煌從不顧及什麼面子,知錯立即就改,倒讓尚秀芳有些錯愕。

尚秀芳俏臉上飛過兩片嫣紅,赧然道:「是秀芳不好,忘了公子喜歡直來直去,不過秀芳剛剛也只是在說笑,沒有其他意思。」

尷尬的氣氛在二人各退一步中消失,尚秀芳這才發現自己的玉手還抓在焱飛煌胳膊上,輕呼一聲,慌亂地縮了回來。

眼見她這般狼狽,焱飛煌搖頭失笑:「秀芳可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動手為你獻上一頓大餐。」

尚秀芳瞬間恢復平靜,欣然道:「天下盛傳公子的手藝比武功還要厲害,今日秀芳就不客氣了。」

隨後著外面的婢女帶領焱飛煌下去準備菜肴酒品。

兩刻鐘后,一桌豐盛的筵席擺好,二人對坐在桌前。

待焱飛煌逐一詳細解說后,尚秀芳深吸一口氣,秀眸微閉,輕擺螓首嘆道:「秀芳在公子家中小住幾日,貞貞姐的手藝已可稱天下第一了,想不到公子的手藝亦絲毫不差,真的讓人難以想像男子竟然也有這般廚藝。」

焱飛煌為她滿上一小杯酒後笑了笑道:「古時就有彭祖,易牙,皆是烹飪大師,也是男人,我又有什麼稀奇的。」

對飲一杯后,尚秀芳國色天香的嬌靨上飛過兩抹紅暈,開始逐一品嘗起來。片刻后問焱飛煌道:「剛剛公子好像就要消失了一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焱飛煌想到她是指自己心境突破一瞬間的事情,當下為她細細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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