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a00700 睥睨大唐075
就這樣,蜘蛛投胎到了一個官宦家庭,成了一個富家小姐,父母為她取了個名字叫蛛兒。一晃,蛛兒到了十六歲了,已經成了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長的十分漂亮,楚楚動人。
這一日,新科狀元郎甘鹿中士,皇帝決定在後花園為他舉行慶功宴席。來了許多妙齡少女,包括蛛兒,還有皇帝的小公主長風公主。狀元郎在席間表演詩詞歌賦,大獻才藝,在場的少女無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兒一點也不緊張和吃醋,因為她知道,這是佛祖賜予她的姻緣。
過了些日子,說來很巧,蛛兒陪同母親上香拜佛的時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親而來。上完香拜過佛,二位長者在一邊說上了話。蛛兒和甘鹿便來到走廊上聊天,蛛兒很開心,終於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愛。蛛兒對甘鹿說:「你難道不曾記得十六年前,圓音寺的蜘蛛網上的事情了嗎?」
甘鹿很詫異,說:「蛛兒姑娘,你很美麗,也很討人喜歡,但你想像力未免豐富了一點吧。」
說罷,和母親離開了。
蛛兒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這場姻緣,為何不讓他記得那件事,甘鹿為何對我沒有一點的感覺?
幾天後,皇帝下召,命新科狀元甘鹿和長風公主完婚;蛛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蛛兒如同晴空霹靂,她怎麼也想不同,佛祖竟然這樣對她。幾日來,她不吃不喝,窮究急思,靈魂就將出殼,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蛛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眾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那麼我也就不活了。」
說着就拿起了寶劍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佛祖來了,他對快要出殼的蛛兒靈魂道:「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甘鹿是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愛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蜘蛛,我再來問你,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好象一下子大徹大悟了,她對佛祖說了一句話,佛祖聞聽后欣然大笑,抽身離去。蛛兒的靈魂也回位了,睜開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馬上打落寶劍,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眾人靜靜地聽完這則寓言,都明白了寓意就在蜘蛛所說的那句話中,但那句話究竟是什麼呢?許多人陷入了沉思。
沈落雁卻在焱飛煌講完的一瞬間便用那雙秀眸盯住焱飛煌,眼神中異彩連連,天資聰穎的她顯然已知道了蜘蛛所講那句話的具體內容。
單美仙與傅君瑜早就聽過這寓言了,見沈落雁的神態,單美仙對她頜首微笑,對她的機智很是讚賞。沈落雁與單美仙那閃爍著無上智慧靈光的雙眼一對上,登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害羞起來。
「我知道了!蜘蛛說的話應該是:世間最貴者,非『未得到』,亦非『已失去』,惟有『把握現今』!」
獨孤鳳突然喊出聲來。
「正如獨孤姑娘所言!」
焱飛煌讚賞地對她點了點頭。
細看兩眼,發覺她的姿色與沈落雁不相上下,不同的是沈落雁更突出她那股英姿颯爽氣質,而獨孤鳳則勝在充滿青春朝氣,看到她,焱飛煌就很自然的聯想起單琬晶,傅君嬙,單如茵三女,似乎獨孤鳳骨子裏那股跳脫的本性無論她如何掩飾都很容易被人察覺。
與她的目光相撞,焱飛煌突然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腦海中卻又彷彿把握不住那份思緒的關鍵點。便繼續垂頭冥思起來。
「鳳兒,還不坐下,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獨孤策見獨孤鳳如野丫頭一般,當即感到難堪,低喝道。
獨孤鳳被焱飛煌一盯,失神了一小會兒,聽得自己的哥哥不滿的聲音,只好悻悻地坐下。
「讓眾位見笑了,家妹從小喜武不喜文,是以時常會失了禮數,請各位勿怪。」
獨孤策要顧及家族門面,對宋師道謙然一笑。
「獨孤小姐真性情,毫不做作,何來怪罪一說?獨孤兄不必客氣。」
宋師道亦寬慰他道。
廳內眾人繼續沉思起來,這則寓言或多或少地勾起了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那個『自己』的思緒。
「請問獨孤姑娘,在下為何有一種似曾與你相識的感覺,我們今日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焱飛煌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個因此然來,便抬頭問道。
這話語一出口,廳內許多男人臉色精彩起來:這是在示愛嗎?太老套了吧!還以為他能娶到仙子一般的妻子,該有更高超的獵女手段呢!哪知也不過如此而已!
獨孤策更是一臉尷尬:今趟前來一是親眼見見這大仇人,二是打探宋閥的虛實。可自己的妹妹在家中無法無天,除了嬤嬤外無人敢管,她哭着鬧着要來,最後沒辦法只好帶上她,哪知她今日一見焱飛煌便失態地直接叫出聲來。家族的臉面都被她給丟盡了。
獨孤策更恨焱飛煌,這人看起來的確是人中之龍,心胸狹窄的獨孤策初見焱飛煌的丰姿氣度,也生出嫉妒之意。只不過是城府夠深,隱藏得很好罷了。如今焱飛煌這人不但看起來目中無人,此時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言調戲自己的妹妹,挑-逗之語更是低俗不堪,都是些市井流氓使用的下三濫手法而已。
單美仙於傅君瑜深知焱飛煌的性子,知他從不說謊,只是好奇地望向獨孤鳳。傅君瑜從進來起一門心思都放在吃喝上,此時看着獨孤鳳的玉容,眼神也開始古怪起來,黛眉略蹙,似是在思索着什麼事情。
「我們……的確見過,在三個月前。」
獨孤鳳怎會清楚廳內眾人那齷齪的心思?她只知大膽地與焱飛煌對視,開口道。
「哦?那為何焱某印象卻不深呢?姑娘可否說得詳細一些?」
焱飛煌仍然皺着眉頭問道。
「這……」
獨孤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漲紅了小臉,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廳內眾賓客的想法更加齷齪起來:不會是獨孤家的小姐與這焱飛煌暗中有些手腳吧!看這焱飛煌的樣子,難道是吃完葷腥后就不認賬?難道獨孤閥與宋閥也有了聯繫?
獨孤策臉色已經變青。暗忖:他們見過?為何鳳兒不對家族中的人說?他可是獨孤閥的大仇人!看鳳兒的表情,他們不會私下裏定了終身吧?難道這姓焱的裝瘋賣傻,想賴賬?
想着想着,獨孤策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冷。
單美仙心思細膩,略加思索,已可推斷出廳內眾人的大概想法,為免誤會加深,便開口柔聲道:「獨孤小姐,請你詳細說一下好嗎?」
獨孤鳳長吁一口氣,目光掃過大廳,見周圍眾賓客怪異的眼神與自己哥哥那彷彿能噴出怒火的雙目,登即明白了什麼。便開口道:「那日,小女子在廬江附近遊歷,見到焱公子與數百隋軍搏殺……最後是這位姐姐及時到來救了小女子一命。是以剛剛見公子與這位姐姐一同進門,小女子才吃驚得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獨孤鳳一邊說,一邊指著傅君瑜。
廳內眾人聽完,才明白了詳細經過,原來他們是如此認識的,並非私下有什麼手腳。
焱飛煌與傅君瑜也是被她的話勾起了回憶,不過當時焱飛煌怒火攻心,傅君瑜的心思更是全放在焱飛煌身上,是以並沒太注意獨孤鳳的模樣,才有了今日之事。
「那日焱某怒火攻心,差點傷了姑娘性命,還請姑娘勿要見怪,焱某以此杯酒向你賠罪。」
焱飛煌雖對獨孤閥中的某些人有仇,但也不是那種以偏蓋全之人,故而發自真心地對獨孤鳳道歉。
獨孤鳳亦有些害羞,舉杯一飲而盡,花容月貌一般的臉龐上飛快染上紅霞,低聲道:「當時是小女子魯莽,公子折煞小女子了。」
獨孤策見獨孤鳳竟然露出從未有過的嬌羞姿態,心裏更是憤恨,突然腦海中又閃過一個畫面,心頭一驚,暗忖:「妹妹好像便是從兩個多月前開始變得古古怪怪的,經常一人發獃,不會是因為這焱飛煌……吧?」
獨孤策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眼神中的狠厲之色已經開始變得惡毒起來。
傅君瑜與單美仙見獨孤鳳那扭捏的神態,也是嗔怪的橫了焱飛煌一眼,隨即亦看到獨孤策眼神中的怪異,二女當下心頭不悅,俏臉轉冷。
宋師道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席上氣氛不大對頭,忙開始轉換話題,互相敬酒,才算遮掩過去,緊張的氣氛也得以緩和。
隨後的半個時辰里,眾人繼續進行了『語言遊戲』,表面上氣氛輕鬆和諧,實際上卻是針鋒相對,爾虞我詐。
焱飛煌越聽越好笑,暗道:「這人都怎麼了,說起虛偽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就為了爭權奪勢,唉!」
最終在宋師道與單美仙,傅君瑜三人的聯合抵禦下,各方勢力終沒能得償所願的打探到什麼實質性的消息,宴會也宣告結束。
眾人隨後各自返回宋閥為他們安排的貴賓別院處休息。
「苦了你們兩個了,我也慢慢學習下與他們打交道吧,不然這樣斗心鬥智,很傷神的。」
回到『聽濤小築』內,焱飛煌攬過二女,心疼地道。
「妾身倒不累,為夫君分憂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妾身覺得夫君也該接觸一下真正的『入世』生活了,你忘記了娘親留給你的字條里最後寫的那四個字了嗎?」
單美仙輕笑了笑道。
焱飛煌被她一提醒,想了起『陰后』留下的那張字條,便爽朗一笑:「說的也是,我總不能辜負了玉妍一片苦心。」
二女見焱飛煌的模樣,也嬌笑着與他邊走邊聊起來。
「飛煌,你們三人來明月樓!」
三人耳邊突然響起宋缺的聲音。
趕至明月樓內,發現魯妙子夫婦,宋缺三兄弟,傅采林,宋師道皆在場,而且神情也是很莊重。
三人不明因此的坐下。……
夜,一輪即將圓滿之月,已緩緩爬上璀璨的星空。
三個時辰過去了,明月樓內燈火依舊,內里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靜靜地,與周圍的靜謐夜色融為一體。
六月十四,晴空如碧,雲淡風清。
這一日對天下之人來說,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對嶺南宋閥來說,卻非如此。
佔地近十畝的山城主院大殿內,人聲鼎沸。
整個山城內自一個月前開始就已經是處處透露著喜慶之氣,但遠沒有此時大殿內佈置得莊重與華麗。
大殿內幾乎可容納數千人共同飲宴。『回』字形的佈局下,大典寬敞的通路兩側,各擺一排裝飾考究的太師椅,中原域外各方勢力的重要賓客皆安於座上。而其他各方賓客皆里三層外三層的站在後方看熱鬧。婚典尚未正式開始,眾人或談論著即將登場的新人,或談論著自己在風月場上那些事兒。交頭接耳之聲不斷。
大殿正中的主座上,五個空蕩蕩的高椅羅列。人們只能猜想得到其中兩個位子是屬於『天刀』與『弈劍大師』的,其他三個位子的主人目前還只是個謎。
婚禮,無論是古代抑或是現代,有許多固定程序,傳承千年早成習俗。
「咳!」
婚禮主持人『銀龍』宋魯低調的出現后,發覺場中喧鬧的氣氛仍不減,輕咳一聲。聲音雖低,卻是以內家玄功推動,是故全場上千人皆聽得真真切切。
「吉時將近,先請五位家長入座!」
宋魯環視周圍靜下來的人們,開口道。聲貫全場。
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宋魯身後的通道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