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a00618 翻覆風雲218

洛靜心看似用力，實際上卻沒有用一點內力，只憑身體的力量，根本就破不開焱飛煌的內力防禦。但焱飛煌既然要讓她打兩下出氣，自然不會用內力護體，洛靜心那兩拳結結實實的打在焱飛煌身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焱飛煌，你欺負我！」洛靜心再次伏在焱飛煌懷裏大哭起來。焱飛煌有些莫名其妙，女人心海底針，焱飛煌不知道自己讓她出氣又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不過焱飛煌知道如今不是跟她說道理的時候，連忙承認錯誤道：「靜心，是我欺負你，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洛靜心哪裏理會焱飛煌說些什麼，她只是痛痛快快的大哭，似乎要把這幾年所受的委屈，所有的相思都通過慟哭的方式出來。焱飛煌也大概猜測到了她心中複雜的心思，便不再多勸，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了個天昏地暗！

洛靜心的慟哭逐漸變成了飲泣，最終變成哽咽。焱飛煌身上的衣衫幾乎被她的眼淚浸透。自然，這點淚痕焱飛煌只要稍用內力就能蒸干，但焱飛煌就算再不解風情也不會做這種焚琴煮鶴的勾當。

晚上的對於焱飛煌的歸來舉行的歡迎晚宴辦的非常隆重，慈航靜齋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就連洛靜心也參加了這次宴會，美味珍饈不斷從廚房傳來，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酒瓊漿慈航靜齋一點也不缺，這樣的生活真讓焱飛煌有些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在燭光的掩映下，慈航靜齋的美女個個猶如天仙，焱飛煌身邊坐着的是靳冰雲和秦夢瑤，靳冰雲雖然已經是慈航靜齋的齋主，但今天的晚宴只是慈航靜齋內部的一個小聚會，他們三人都是小輩，自然坐在下首。

言靜庵和洛靜心兩人高坐首席，方靜蘭、杜靜怡、柳靜初在兩邊作陪，言靜庵笑了笑道：「焱飛煌，看來大家對你的歸來都是非常歡迎的，那這樣吧，你先自罰三杯，算是賠罪了。」

焱飛煌知道言靜庵的意思，焱飛煌出去這幾年來都不曾會慈航靜齋半步，難保有人會有一些別樣的心思，言靜庵看似讓焱飛煌認罰，實際上卻是讓焱飛煌喝了三杯酒之後其他人便不能以這個借口向焱飛煌發難。朝着言靜庵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焱飛煌起身道：「各位師叔師伯師姐師妹，焱飛煌這幾年來不曾回來，今日回來又受到大家如此熱情款待，焱飛煌感激涕零無以為報，自罰三杯，若還有哪位不滿意，說不得焱飛煌之能以身相報了。」

焱飛煌說着痛飲三杯，杯杯都是涓滴不剩。靳冰雲當先叫好，其餘人等見焱飛煌如此說，自然沒多說什麼。焱飛煌又道：「我離開再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舉杯跟焱飛煌乾杯，杯中的酒涓滴不剩！

焱飛煌朝着靳冰雲道：「恭喜師姐榮登慈航靜齋齋主之位，這杯酒我敬師姐。」

靳冰雲不好推卻，和焱飛煌乾杯。焱飛煌還要在說什麼，言靜庵道：「酒先不要喝了，等吃完了飯再說。」

洛靜心心疼焱飛煌，她可是知道焱飛煌在後山的消耗，附和道：「靜庵說的對，我們先吃一些飯吧。」

自從焱飛煌離開慈航靜齋之後洛靜心和言靜庵一直不和，見洛靜心如此說，其他幾位長老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一起跟眼前桌上的飯菜過不去。

因為滿席大都是女人，吃的並不多，很快方靜蘭就提議划拳，杜靜怡卻嫌划拳太過於粗俗，提出對對子，對不上者吃酒。焱飛煌更傾向於划拳，首先和方靜蘭兩個人划起拳來。

焱飛煌划拳技巧不錯，但奈何他的對手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都會耍賴，因此，焱飛煌儘管技巧不錯，但還是被方靜蘭灌了不少的酒。

因為是內部聚會，焱飛煌自然不敢用內力把酒力逼出來，和方靜蘭划拳之後便跟着杜靜怡言靜庵他們幾個對對子，在這個上面他沒有多少天分，輸的一塌糊塗。幸好一旁的秦夢瑤和靳冰雲故意放水，否則恐怕就只有他一個人喝酒了。

其實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秦夢瑤和靳冰雲暗幫焱飛煌的貓膩，但誰也沒有說什麼，自從焱飛煌離開慈航靜齋之後她們之間已經多久沒有舉行這樣的聚會了？似乎自從焱飛煌走後慈航靜齋就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所有人之間雖然談不上仇恨或者勾心鬥角，但也絕對談不上融洽相處。

焱飛煌的到來是一個契機，作為慈航靜齋的女人，每一個都有如九天之上的仙女，對於凡俗的一切都不太在意，能夠讓她們動心的東西不多，世間的一切羨慕嫉妒恨遠離她們，她們也遠離著所有的愛憎離別苦，高高在上的仙女必須無欲無求，但無欲無求就一定幸福么？未必！

或許是因為精修慈航劍典的緣故，慈航靜齋的女人美則美矣，甚至可以說世間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門派美女的數量和質量能夠壓倒慈航靜齋，但往往給人清冷孤寂的感覺。事實也是如此，她們勤於修鍊，但疏於人際交往，就連師姐妹之間也大多是點頭之交，或許為了慈航靜齋的利益她們能夠眾志成城，但如果為了其中某一個人的利益，眾人是否能夠齊心協力誰也不敢保證。

這樣的弊端所有人都清楚，但作為天之驕女，誰也落不下這個面子，好在焱飛煌是個憊懶貨，什麼正經事情到了他口中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也不會覺得傷感情傷面子，因為傷感情傷面子也是焱飛煌主動攬了過去，反正焱飛煌臉皮夠厚，傷面子啥的小菜一碟。

有焱飛煌陪着喝酒，更何況焱飛煌沒有用內力把酒勁逼出來，眾女自然也不好意思這麼做，儘管她們喝的酒都要比焱飛煌少，但還是有些醉了，焱飛煌更是醉到一心拉着言靜庵拼酒的地步，言靜庵本來很穩重的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再擔任慈航靜齋齋主的緣故，竟然破例跟焱飛煌拼酒，她自己也醉的七七八八。

「焱飛煌，你……你如今已經是天人合一的大高手了吧？」方靜蘭歪倒在椅子上，拉着焱飛煌問道。

焱飛煌舌頭打卷道：「二……二師叔，我如今已經是天人合一的大高手了，你說厲害吧？哈哈，如今龐斑和厲大哥已經破碎虛空而去，除了浪大哥，我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高手了。二師叔，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這些話焱飛煌要是清醒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說的，但他已經醉了，醉了的人一分的能耐會吹成十分，更別說焱飛煌本來便是天人合一之境，自然是大放厥詞。

方靜蘭眼神有些迷離，道：「焱飛煌，你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吧。這麼年輕的天人合一之境，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以你的天資，恐怕過不了幾年就會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吧。」

焱飛煌搖頭道：「破碎虛空哪有那麼容易？再說了，這世間的紅塵萬丈我焱飛煌還不曾一一經歷，又怎麼捨得離開？」

「焱飛煌，無論如何，你終究是要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的，要是你離開了，我……我們可怎麼辦啊？」靳冰雲顯然也喝醉了，整個人趴在焱飛煌背上，摟着焱飛煌的脖子，有些傷感的問道。

方靜蘭問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靳冰雲這麼一說，眾女都望向焱飛煌。雖然在座的都是一代天驕，但誰也不敢說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破碎虛空，而焱飛煌，定然是會破碎虛空而去的，當焱飛煌破碎虛空而去，在座的人之中又有誰還能陪伴在他身邊？

焱飛煌沉默，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一步步努力有了如今天人合一的修為，讓他放棄破碎虛空的希望是不可能的。但江湖中和他糾纏頗深的美女極多，不止慈航靜齋這些女人，當他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那些個留下的女人怎麼辦？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在每個和焱飛煌有染的心中存在，只不過因為沒有合適的時機，更何況焱飛煌離破碎虛空還早，因此有些人刻意迴避，不願意提及。

焱飛煌只能沉默，說實在的，他不知道怎麼辦，最好的辦法便是盡量拖延破碎虛空而去的時間，留出更多的時間和這些女人相處，如果他有足夠的時間，一百年或者是兩百年，陪伴他的女人都會離開人世，但他就得承受愛侶一個個先自己而去的痛苦，最終形單影隻破碎虛空。修鍊的道路不單孤獨，而且殘酷。

他不能欺騙這些女人，因為任誰也知道破碎虛空並不是一件簡單事，天資、師門、資源、機遇……缺一不可，每一個人的破碎虛空之路都不可複製，就算焱飛煌把一身所學都傳授給自己的女人，但也僅僅是增強他們的戰鬥力而已，想要破碎虛空那是千難萬難絕無可能的。

言靜庵為焱飛煌暫時解決了這個難題，她開口道：「冰雲，你乃是慈航靜齋的齋主，就算焱飛煌破碎虛空而去，慈航靜齋依舊是武林聖地，你依然是聖地之主！」

靳冰雲知道言靜庵是責怪她不該在這種高興的場合提起這件掃興的事，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不願意讓大家都掃興，於是開口道：「今天是給焱飛煌師弟接風洗塵的大好日子，我不該說這些，先自罰三杯！」說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連飲三杯。見靳冰雲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方靜蘭也有些不好意思，跟着自罰三杯。

儘管大家都不再提這件事情，但要恢復之前的歡樂氣氛卻是絕無可能，雖然靳冰雲和方靜蘭為了彌補錯誤而想盡辦法活躍氣氛，但事實證明效果並不是很好。慈航靜齋的女人不管心中怎麼想，表面上總算笑顏如花，可是離開卻始終沉悶，就連喝酒都懶洋洋的有些走神，言靜庵知道他在想怎麼解決靳冰雲提出的問題，但這個問題根本便是無解的。

言靜庵心疼焱飛煌道：「焱飛煌長途跋涉一路奔波，想來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們先歇了吧。反正以後焱飛煌會在慈航靜齋待一段時間，也不急於一時不是？」

洛靜心知道焱飛煌的難處，不想讓焱飛煌空耗心神，當先同意。慈航靜齋的兩位大佬都已經表態，其他人自然也紛紛附和，於是一場本來應該盡情盡興的晚宴不歡而散。

焱飛煌在慈航靜齋有專屬的房間，這一夜他沒有做什麼偷香竊玉的勾當，而是靜靜思考破碎虛空之後的問題。破碎虛空在他的理解當中原本只是一種境界，一種超越天人合一白日飛升的境界，破碎虛空之後應當是生命的一種升華，從生命形態上來講應當不再屬於人類，而是通常人們所說的神仙。

但是親眼見證了龐斑和厲若海兩人的破碎虛空之戰，焱飛煌卻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龐斑和厲若海一場大戰讓虛空碎裂，出現了一個空間通道，兩人從空間通道之中離開這個世界去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至於那個世界當中有什麼，焱飛煌完全不知道。

理論上來講，出現空間通道之後任何人都能夠從這個通道之中去往那個陌生的世界。但事實並非如此，且不說空間通道出現的時間極短，只存在剎那的時間，除非身法快到極致，至少也要掌握縮地成寸的法子，這才能夠抓住那剎那的時間間隙而進入空間通道。掌握不了縮地成寸，不管身法多快，都絕不可能把握住剎那光陰，這就決定了不達到天人合一之境根本不可能有破碎虛空的機會。

更何況空間通道並不穩定，身體達不到一定的強度只能被空間通道內的撕扯之力撕成碎片湮滅在時空之中。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誰也不知道那個陌生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焱飛煌並不認為破碎虛空之後就會到達一個與世無爭的人間仙境，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有爭鬥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