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a00313 東海之濱,白袍再現

第319章 a00313 東海之濱,白袍再現

帥一帆看着來人:「你是來挑戰我的。」

來人道:「我的劍已經很久沒有開過鋒,需要找一個絕頂劍客,以其鮮血來重新開鋒。」

言語間,根本沒將這當做一場戰鬥,更像是為自己塵封已久的劍找一份潤滑劑。

帥一帆道:「到了你我這種層次,便知道劍非知音不出,你找我祭劍,看來是遇到了一個了不起的敵人,但是這世間值得用我的鮮血去讓你祭劍來對付的高手,並不存在。」

來人道:「存在。」

帥一帆道:「莫非是薛衣人?」

來人卻淡淡道:「他也是我祭劍的目標之一。」

帥一帆長身而起,厲聲道:「這世上難道真有這樣的人。」

天下第一劍薛衣人竟然不是對手,只是一個祭品?

來人道:「你不用質疑,我也沒必要欺騙一個死人。」

在他眼中,帥一帆這樣名動天下,成名近四十年的絕頂劍客,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

這話他從口中說出,卻沒有絲毫狂妄,而是理所當然。

帥一帆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可否告訴我那人的名字,或許祭劍的人不是我,反倒是你。」若真有這樣的人,他一定要去見上一面。

來人淡然道:「不必,因為你必死無疑,沒有任何機會活下來。」

帥一帆道:「那我能問你的姓名么?」

來人道:「我的姓名,我早已經忘卻。」

帥一帆道:「那你總有名號?」

來人道:「忘了。」

帥一帆慨然長嘆一聲:「我從不殺無名之輩,但你是個例外。」

他知道當一個人連自身的姓名和名號都能忘卻的時候,那究竟有多麼可怕。

因為這樣的人擁有無與倫比的專註,一定將一生都奉獻給了他專註的東西。

眼前來人專註的東西一定是劍。

他說他的劍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那就說明他很久都沒出現在江湖上了。

帥一帆可以將三十年來厲害的劍客如數家珍,卻依舊看不出這人的來歷,一絲一毫都看不出。

那麼此人便是三十年前就已經退出了江湖。

如此看來這人的年齡或許比他還大。

這一點單從外表上是看不出來的。

單單這點,已經說明了此人的可怕。

來人道:「你的話問完了。」

帥一帆冷然肅面:「問完了,你的劍在哪裏?」

來人道:「無處不在。」

帥一帆的心沉了下去,無論來人是真是假,單他這句話透露的都是武學中至深的道理,不是深有體會,是說不出這樣一番話的。

他的心沉了下來,但是他整個人卻彷彿變成了一把劍,鋒芒畢露。

一道衝天而起的劍氣,似乎連雲層都可以衝破。

只聽鏗鏘一聲龍吟,他掌中已多了柄碧如秋水的長劍,來人站在數丈外,已覺劍氣逼人眉睫。

但此人竟然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是多久沒有見過如此不凡的劍氣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遠。

歲月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意義,只有每一次讓他動心的戰鬥發生時,他才能證明自己還活着。

只是當今之世,能帶給他這樣感覺的人已經很少了,帥一帆勉強算是一個。

帥一帆的人已和劍氣融合為一,充盈天地間,因此他動的時候,也似不動,不動的時候,卻似在動。

動和靜從來相對,但運轉不息才是天地間永恆不變的真理。

這股劍氣離來人越來越近。

或許這一刻,或許下一瞬,來人就會被帥一帆的劍氣絞得支離破碎。

來人就這樣靜靜的等著,等著帥一帆的劍氣不斷增長,不斷攀升,不斷超越,跨越一個又一個的巔峰。

帥一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卻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從來沒有人可以如此讓他不斷凝聚劍氣。

他此刻實在是暢快極了。

這一戰無論生死成敗,他都不會有遺憾。

一絲遺憾都沒有。

離來人還有五步之遙,帥一帆便知道自己的劍氣已經滿盈到了頂峰。

他沒有絲毫猶豫,劍氣如長江大河一般朝來人衝去,沒有任何招數,就這樣盡情的爆發,好似要將面前的一切都摧毀攪碎。

此時,來人身上突然也爆發了一股劍氣。

帥一帆年輕的時候到過五嶽,到過泰山,而來人的劍氣就彷彿五嶽,彷彿泰山一樣。

不可直撼,不可動搖。

他這如大河一般的劍氣沖刷到這山嶽面前,竟然未有絲毫建功。

在這至高山嶽面前,他這滔滔大河也成了微不足道的小小涓流。

名動天下的帥一帆身亡。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

中原武林很久都沒有如此重量級的角色身亡了。

帥一帆不是一個簡單的獨行劍客,他是一個很有名望的人。

他不但和昔年鐵血大旗門的靈魂人物,鐵中棠鐵大俠並肩作戰,還跟擁翠山莊的老主人李觀魚是生死之交。

這樣的人無論死在什麼地方,無論是怎麼死的,都是轟動江湖的大事。

然而,並沒有人懷疑帥一帆是不是真的死了。

因為這句話是擁翠山莊的老莊主李觀魚親口說出,也是擁翠山莊的少莊主親自將他的屍體運回帥一帆的府邸中。

兇手是誰尚是一個謎,不過李觀魚透露出,帥一帆是死在一股絕強的劍氣之下。

帥一帆的老朋友們都知道近年來帥一帆的劍氣之鋒銳,已然絕倫當世。

甚至有些人認為他之劍法,已經可比昔年的紫衣侯。

當今世上能發出比他更強劍氣的人,恐怕除了薛衣人,再沒有其他。

不過李觀魚也確定兇手不是薛衣人。

薛衣人沒有殺死帥一帆的理由,事實上他也有快十年沒有離開薛家莊。

以薛衣人的地位和聲望,他要殺帥一帆,大可昭告天下,光明正大的殺死帥一帆,且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所以武林中人只能判斷,這世上還有堪比薛衣人的劍客,甚至是比薛衣人還要強大的劍客。

沒有人可以多年隱居深山,數十年閉門苦修后,一出來就能殺死帥一帆這樣的人物。

未經過血與火的洗禮,絕不可能攀到武學巔峰。

殺死帥一帆的人,絕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

但這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

楚留香此刻就在擁翠山莊,他正在和李觀魚喝茶品茗。

這杯茶實在不好品。

楚留香最不喜歡跟大人物喝茶,尤其是李觀魚這樣的大人物。

只是這種大人物要想跟誰喝茶,自有他們的辦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楚留香很久以前就體會到了。

他素來獨來獨往,本來從不欠人情,李觀魚這樣的人想要強迫他做事,本是很難的。

只是似李觀魚這樣的人,總是有辦法。

楚留香不欠人情,可蘇蓉蓉卻欠擁翠山莊人情。

蘇蓉蓉的哥哥活着的時候,能做出這世上最好的人皮面具,楚留香也因此才能化身千萬。

有這樣的能力,自然容易被人盯上。

那一次恰恰是李觀魚保住了他。

雖然他最終還是死了,但這份情蘇蓉蓉必須記着。

楚留香可以拒絕李觀魚,卻不能拒絕蘇蓉蓉。

她和宋甜兒、李紅袖都是楚留香的朋友,更是他的親人,甚至家人。

蘇蓉蓉沒有告訴楚留香這件事,這件事也不是蘇蓉蓉要求楚留香來的。

她不說,李觀魚卻派人把這事告訴了楚留香。

他算準了楚留香一定會來替蘇蓉蓉還上這一份人情,他算的很准。

若不是為了他的老友帥一帆,李觀魚也不願意這樣做。

楚留香道:「你是想讓我替你找出找出這個兇手?」

李觀魚道:「是的。」

楚留香道:「然而人海茫茫,我又如何找。」

李觀魚道:「你不必去找,我已經有了一個懷疑的對象。」

楚留香道:「是誰?」

李觀魚道:「我已經將那幾日出現在雲台附近的人都調查清楚,只有一人我查不出來歷。」

楚留香心裏清楚,以擁翠山莊的勢力,只要想調查一個人,在一日之內,一定能把那人的背景調查的清清楚楚,只要那人有名有姓。

然而過了這麼多天,李觀魚都不能調查出那人的來歷,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帥一帆可小人物,他不能白死。

這不單是為了他,更是為了擁翠山莊的尊嚴。

楚留香道:「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判斷這人是不是那兇手。」

李觀魚道:「是的,我知道香帥絕不會拿一個人的性命開玩笑,你也有這樣的能力幫我們判斷他究竟是不是兇手。」

楚留香道:「那能說說,為什麼連你都不能調查出他的來歷么?」

李觀魚道:「你知道人的生活離不開衣食住行,若要調查一個人,自然要從這方面入手,便一定能知道很多東西。」

楚留香道:「當然,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李觀魚道:「可是他穿的衣服,是一種從沒有人見過的布料。」

楚留香道:「這一點說明他的衣服是自己種的麻,編織的布,所以從衣服判斷他的來歷,的確很困難了。」

李觀魚道:「他每天吃的都是自己從湖裏釣的魚,還有從山上採摘的野菜。」

楚留香道:「如此自也無法看出他的飲食習慣了,那他住在什麼地方?」

李觀魚道:「他住在虎丘山的山腳,他自己搭了一間茅屋。」

楚留香道:「他是什麼口音?」

李觀魚道:「不知道。」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有這些特點,足夠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有這些特點,也很難有證據證明他是殺帥前輩的兇手。」

李觀魚點了點頭:「你知道帥一帆的仇我一定要報,但擁翠山莊決不能殺錯好人。」

楚留香道:「我還有一個疑問?」

李觀魚道:「香帥但說無妨?」

楚留香道:「李莊主既然知道那人是個絕頂劍客,你有什麼把握能夠提帥前輩復仇?要知道對方能夠以絕對的實力殺了帥前輩,天下間能殺他的人實在很少很少了,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李觀魚道:「你的話不錯,在劍術上雖然江湖朋友喜歡抬舉我,但我心裏清楚,我不如帥賢弟。」

楚留香知道這句話固然有些謙虛,但也不是太過謙虛。

這句話透露了不少,楚留香感覺自己不必再問。

楚留香道:「我明白了,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

李觀魚道:「那就多謝香帥,老夫再多嘴一句,那人每到傍晚,一定會在虎丘山腳下的湖邊釣魚。」

虎丘山下的湖水,恍惚間遙遙在望。

楚留香抬眼望去,只見到一個粗布白衣的人正在湖邊釣魚,他的旁邊不遠處卻還有一個少年也在釣魚。

一個錦衣玉平的少年。

恰巧楚留香也認識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楚留香既佩服又無奈的雅公子焱飛煌。

自第一眼見到焱飛煌的時候,楚留香就很清楚一件事,焱飛煌是一個非凡的人物。

他楚留香的眼力在當今之世,絕沒有人比得上。

可是他看得出焱飛煌的不凡,卻看不透焱飛煌的深淺。

甚至不能判斷出焱飛煌學的什麼武功,用的什麼兵器,內力有多深,身法究竟有多快。

能讓他如此模糊不清的人,這世上他僅僅遇到兩個。

一個是焱飛煌,另一個則他最尊敬之人,那個統御天半,位尊帝王的人。

前不久楚留香才見過胡鐵花,更從胡鐵花口中清楚了焱飛煌的真正厲害。

然而此刻那個釣魚的白衣人,居然和焱飛煌有着分庭抗禮的態勢。

這不是武功上,而是胸襟氣度,乃至精神意志各方面的抗衡。

這比武力上的抗衡更加難得,更加兇險。

他一眼可以看出焱飛煌應該沒來多久。

但同樣堪稱,他們釣魚一定會釣很久。

楚留香站在十丈開外,沒有更進一步。

他甚至都不敢靠近一步。

他就在焱飛煌和白衣人身後。

但他知道這兩人一定已經發現了他。

無論他的足音有多麼輕,都避不開這兩人的洞察。

焱飛煌道:「你喜歡釣魚。」

白衣人道:「不是喜歡,只是習慣。」

焱飛煌淡淡一笑:「習慣釣魚的人,也一定習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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