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a00312 忍王身滅

第318章 a00312 忍王身滅

服部半藏看着眼前的少年:「水流源源不絕,生生不息,最終都要流到山下的湖裏去,但這過程卻千變萬化,更從不斷絕。」

焱飛煌嘆息一聲:「你的刀能夠斬斷水流么?」

服部半藏道:「不能。」

焱飛煌又道:「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認為你的刀能夠斬斷我。」

這一句聲音不大,語氣卻嚴厲非常。

這一聲落在服部半藏耳中,卻似九天雷霆,一句『憑什麼能夠斬斷我』,一直在耳邊縈繞不覺,回蕩千轉。

突然之間,這天、這地、這高山、這流水……世間一切無處不是血櫻人,血櫻人變成了這天、這地。這高山、這流水。

服部半藏的刀已然能夠破碎碑石,卻不能劈開高山。

服部半藏的刀能夠在地上劃出長長的刀痕,卻不能分裂大地。

服部半藏的刀能夠發出刀氣擊落天上的飛鳥,卻不能劃破長空。

服部半藏的刀能夠乘風破浪,卻斬不斷這流水。

三千六百步令他已能對焱飛煌出招,卻不能擊敗焱飛煌。

這一步究竟踏不踏出,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原因是還沒出招之前,他已敗了。

敗得如此意想不到,敗得如此徹底,難以翻身。

他用了三千五百九十九步來凝聚氣勢,卻被焱飛煌一句花碎滅的體無完膚,這世上怕是沒有比這更慘重的打擊了。

服部半藏的神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

這分明是內氣紊亂的徵兆。

但最後都化作一聲長嘯,聲動天地,聲動林海,聲動富士山下的五湖,衝破一切。

這一步他終究還是邁了出去。

他的每一根頭髮都豎起,這是體內的真氣蓄滿,得不到發泄,便泄露在毛髮上。

直直的一刀朝焱飛煌劈去,沒有任何玄妙的軌跡,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刀,最純凈的一刀。

刀上蓄滿了內勁,威力之大,難以想像。

焱飛煌也不禁微微動容,被他瓦解心靈的服部半藏,居然能夠破而後立,進入有刀無刀的玄境。

有的是刀的形體,沒有的是刀上的招式。

這種有無相互結合,便是大宗師的境界。

服部半藏如果不死,甚至有資格在後半生窺視那神秘莫測的至高天道。

但他僅僅是有資格窺探天道,而他面前的焱飛煌卻是已邁入了天道。

儘管焱飛煌這一世的肉身有缺陷,可是不影響境界的領悟。

他才是真正的武學巔峰,是這一界武道的天。

妙參造化,無招無劍,物我相忘,圓融其間。

如果服部半藏這一刀稱得上天下絕倫,焱飛煌伸出手來輕輕一揮,便似無所不至,無堅不摧,無可抵擋。

倉頡造字,天地變色,鬼神哭泣,因為文字泄露了天地的秘密。

而焱飛煌這輕輕一彈,竟然也得了天地間最玄奧的道理,一聲莫名雷響自天而發。

好似這一招連天地都為之興嘆,又似怒叱。

剛才的一剎間,服部半藏就突然想通了。

焱飛煌此刻雖然寄神意於天地,但他終究是人,不是天,不是法,更不是道。

故而對方的神氣雖然自然流轉,生生不息,但也不是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這不是境界高強就能以力掩蓋的。

除非焱飛煌自身融合天地,化入其間自給自足,如那開天闢地的神魔,自造一個乾坤,不然必會有空處和破綻。

只是能否夠觀察到這一絲破綻,對服部半藏而言實是一種運氣。

因為就真實的底蘊來說,兩人之間有天淵之別。

對方顯然到了法自天成,渾然忘我的地步,跟他的差距不可以毫釐計。

只不過這樣一想,焱飛煌這水流就未必不能斬斷,因此服部半藏的信心重新回來了,並把握住這一剎那間的機會邁出最後一步。

這一步是之前三千五九十九步的積累,是氣勢積累到頂點之後的勃發,是豁盡的一切。

形若天上新月,刀鋒守破開空氣的阻隔,轟然而至。

但是焱飛煌那輕輕一彈手,含有無窮無盡的魔力,好似掌控一切的主宰彈了一記。

就連富士山的霧似乎都隨着他這一彈手,凝聚成銳利的刀劍。

這自然然是錯覺,剎那間服部半藏已經劈出四十九刀,每一刀都比前一刀威力更大更強。

同時焱飛煌的手指,也在刀身上某一點彈了四十九下,每一彈指都在同一個位置。

每一次彈得頻率都相同,服部半藏突然感受到一種奇特的顫動自刀上傳來,綿綿不絕,帶着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動。

然後真氣、血液都隨之而動。

他的內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加快運行,也在短短時間之中,壯大了許多倍。

若是平時日積月累增長這麼多內力,那自然是喜不自禁的事情。

可現在身體沒有經受住熬練,就成為巨大的災禍。

服部半藏只能儘可能的出刀,可是每一次刀上的勁氣就要宣洩而出的時候,對方的手指就彈在刀身之上,那彷彿是一個神秘玄奧的點,讓他的刀勁不但沒有宣洩而出,反而倒灌回來,加速服部半藏體內內力的壯大。

不知多少刀之後,他整個人都鼓脹起來,真實體積增大了一倍有餘。

隨即……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神奇的服部半藏,最終歸宿是一蓬血霧。

到了正午時分,服部半藏的家人找上山來,只見到片片櫻花和一攤血舞在雪地里,還有無數武士刀的碎片,以及從服部半藏身上破碎出來的布片。

這裏究竟發生過怎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旁人無從知曉。

清幽的林海中,焱飛煌漫行其中,土司空再前面昂然走着,如此原始森林,居然沒有毒蛇猛獸在這附近出沒。

服部半藏確實稱得上有大氣運的人,竟然能在那樣的關頭還能有所突破,迫使焱飛煌也不得不用出超出界限的力量。

人體的潛能是無窮的,但是承受力是有限的。

所以每個人的肉身都有自我保護機制。

一旦打開這個機制,那麼即使垂垂老矣的婦人都能背負千斤。

因此有時候一個普通人,在突然之間也能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只不過一旦爆發之後,身體就會遭受很大的破壞。

內力是焱飛煌送給服部半藏的,源頭自然是他那三億年的庫存,當初他就在這麼助林仙兒和林玲玲的,只不過今次他可不是在助服部半藏。

當初他為林仙兒兩人提升功力,足足耗費了十幾個時辰,但方才他卻只用了幾十個呼吸。

這樣的迅猛提升,即便服部半藏的肉身都承受不住,因此他最終炸成了一團血霧。

只不過這一戰焱飛煌同樣受損,一些不可逆轉的損害。

這幅肉身變得更殘破了。

焱飛煌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他早已明白對於自己來說,死並不是終點。

服部半藏完了,接下來來去尋找石田齋彥左衛門,了結最後一戰之後,此行就算圓滿。

東瀛有名的高手都被他殺了,這一場浩劫,足以讓東瀛武道沉淪百年。

出了林海,前面就是富士山下的五湖,只見到櫻花之下,紅葉亭邊,石田齋竟然靜靜地站在那裏。

瞧他那樣子也不知站了多久。

焱飛煌輕笑起來:「我倒要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便送上門來。」

石田齋道:「我知道閣下跟服部君的決鬥,所以早就等在這裏了。」

焱飛煌道:「你在等我還是在等他?」

石田齋道:「服部君天資縱橫,是我東瀛武道不世出的天才,但是比起閣下仍舊要差上不少。」

言語間,似乎早已猜到了結果。

焱飛煌淡然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

石田齋道:「我比不上服部君。」

焱飛煌道:「的確比不上,他已經窺到了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的境界,你還差了不少。」

石田齋道:「雖然如此,閣下卻未必是如今這三島之內,最強之人。」

焱飛煌不為所動:「這又如何,我挑戰的是你們東瀛武道。」

石田齋道:「閣下難道就不想追求更高的武學境界,我知道有一個高人就在不遠處,你們若是比試,必然有一人能夠更上一層,甚至登臨至高天道。」

焱飛煌面露不屑:「井底之蛙也配妄論天道。」

言罷,焱飛煌飄然而去,他竟然連對石田齋動手的興緻都沒有了。

或許是因為他見到了石田齋雙臂已斷,懶得殺這種無用廢人。

石田齋不禁有些不解,難道焱飛煌並不渴望跟更強大的高手對決。

他當然不知道焱飛煌的境界已非人間所有,他的生命形式何其特殊。

焱飛煌踏碎東瀛武道不過一時興起而已,根本就不是為什麼提升自身武道而來。

螻蟻永遠不能知道人的心態,夏蟲也不可語冰。

鵬飛萬里一瞬,鴻鵠怎麼知道鯤鵬的志向。

東瀛武道被一個人破碎的事情,並沒有震驚中原武林,消息甚至沒有擴散多少。

畢竟彈丸小國,其祖傳的武道還是從中土流傳出來的,根本不值的中原武林大驚小怪。

在消息靈通的人耳中,也只是知道有一個中土高手挑翻了整個東瀛武道。

但是這位高手是誰,並沒有多少人關心。

事實上,因為這段時間根本沒有什麼有名的高手去了扶桑,所以那些大派世家甚至都認為去的是中原二三流的高手。

也不禁有老人感慨東瀛武道沒落如斯,昔年遠道而來的天楓十四郎還能挑戰天峰上人這樣的絕世高手,更早的白袍人更是危及整個中原武林,但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

白駒過隙,時光匆匆。

這一日,暮色降臨雲台,流霞變幻萬千,氣象恢弘。

帥一帆坐在白雲亭上,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老了。

他這樣的人本不該覺得自己老。

他身上的肌肉依舊保養得很好,看不出絲毫的萎靡。

他持劍的手光滑細膩,無疑二八芳齡的少女保養的還要好。

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老了。

不是因為他已經快六十歲。

而是因為他看着遠山下的原野,忽然想起了昔年雲台一役。

雲台一役是二十年前一場橫貫江湖的勢力大對決,更奠定了如今的江湖格局。

人老的標誌就是愛回憶往事,事實上不止此刻,最近他常常想起那當年的大戰。

他不怕老,只是現在還不想老去。

因為他還沒觸及到劍道那真正至高的境界。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境界,他根本就不曉得,他既然不曉得,不曾品味,死了便不甘心。

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聞道,如何瞑目。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激動。

就在這一刻,自白雲深處走出一道身影。

此人的很快向白雲亭靠近,動作之輕靈迅快,筆墨難以描敘,但他卻決不肯多浪費一絲氣力,身子乍一站直,全身肌肉立刻鬆弛。

他身子看來似乎並不強壯,但由頭至腳俱都配合得恰到好處,絕無一分多餘的肌肉,手足面目皮膚俱已晒成了古銅顏色,驟眼望去,彷彿一尊銅鐵雕成的人像,雙肩沉重,鼻直如削,年紀看來似在三十左右,卻又似已有五十上下。

這樣的人,只要見過一次,你必定一輩子忘不了他。

帥一帆沒有見過他。

但他知道這定然是一個生平難遇的高手。

他不禁有些激動,他已經好久沒有對手了。

來人只是一襲粗布白衣,穿在他時候身上便是龍袍加身,也沒有他這種威嚴。

那白衣上似乎鑲嵌著歷史,承載着當年完全中原高手的哀鳴屈辱。

此人道:「你便是昔年一劍動三山,力斬過天星的帥一帆。」

來人開口了,言語間記憶深處微微一動。

「你就是清平劍客白三空?」

記得當年他也是面對一個人,問出了類似的問題。

記憶中,那是他首次東渡后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武人,也是他第一個放一條生路的人。

視線鎖定眼前之人,感覺此人比昔年那人尚有不如。

帥一帆道:「你不必問,你既然找到這裏來,便知道此時此刻除了帥一帆,還有誰會在這白雲亭中。」

來人道:「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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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屬性超人的副本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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