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a00237 真武炎煌決①⑨
武當派眾人被少年渾然氣勁震退，除了內中修為最深厚的兩人，其餘人皆退出五丈之外。
宋遠橋、張無忌的情況好些。
緊接着，他們見少年動用如此真氣，下意識認為他后力不濟，兩人眼神一個交換，再度飛身攻上。
張無忌身法急速，掌上內力騰涌，隱約間光彩流轉，而宋遠橋速度比張無忌稍稍差些，長劍劍尖拖着，一路曳地而來，擦出點點火星。
兩人聯手組成另一波強悍攻勢，怒掌、長劍逼向焱飛煌。
焱飛煌確實需要短時間的內氣調整，面對張無忌與宋遠橋聯手攻擊，他目光銳利依舊，雙手昊天掌力凝聚，卻凝而不發，呼吸間形成掌刀。
身形主動向前縱越，人在半空雙手電筒光火石間雷霆划動，一道道惹眼的軌跡浮現半空，彷彿在這臨空一丈的位置憑虛書寫……不，那些不是字的撇捺，那些是刀光，一道道蓄勢未發的刀光。
下一瞬，刀光爆發了。
嗖！嗖！嗖！嗖！嗖！嗖！
刀光行如風，動如雷，數量上雖然不比三花聚頂掌，但每一道皆凝實威絕，不容小覷。
張無忌身法更快一步，先接觸刀光。
叮！叮！叮！叮！叮！叮！
一陣金鳴響絕，金鐵之劍不敵少年金鐵手，劍身上崩裂出數個缺口，整個人倒飛出去。
宋遠橋接着張無忌攻上，目睹刀光威絕，他手中長劍奮臂輪轉，加成劍上威力。
叮叮叮叮叮叮——！
一聲金鳴銳耳，彷彿整個空間被割了一刀。
伴隨着這一聲，宋遠橋手中長劍終於不堪受力，一斷為二。
他整個人更是承受少年一擊中的雄力，足下不住後退，再後退。
武當其餘人見狀，莫聲谷、殷梨亭即刻躍前，同時出手抵住他的後背，想要助他固定身形，然而刀光中蘊含的力量強猛難當，即便加上殷梨亭兩人，也依舊無法擋住。
兩人的手抵在宋遠橋的背後，三人同時承受刀光雄力，身形同時後退。
一記刀光的威力恐怖如斯，四周眾人見狀皆面露駭然。
就在這時，自空中落下，立定場中的少年身形上，一股強勁氣流震出。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又一顆！
又一顆陽丹練成了！
第十七顆陽丹，未真正接觸真武七截陣后，少年絕對想不到這個陣法能帶給他如此豐收，此刻真實的收穫擺在面前，而且他感覺的到，這似乎依舊不是極限。
張無忌、宋遠橋，以及其餘之人被逼退十丈，又見焱飛煌沒有顯露要追擊的意思，激斗暫時休止。
這一刻，大地忽然一片寧靜，一股莫名肅殺的氣氛，逼的在場眾人心生恐懼。
此時，焱飛煌神情稍稍怪異，似承受着痛苦，又似隱忍着什麼。
事實上，這兩種感覺皆非，卻又都是。
此時此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發生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變化，這股變化的源頭是身體內……先天一側。
因為在戰鬥中的關係，自第十二顆陽丹起，他都沒有即刻將之從先天一側移出來，而是暫時存放在那裏。
第十二、十三、十四顆形成時倒也沒什麼，但隨着之後的十五、十六到此刻的十七，先天一側存放的陽丹數量一步步增加，這種累積似乎到達了某個界限。
這一刻，體內先天一側正發生某種變化，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法忽視的氣息在這一側，在七顆陽丹的流轉間莫名生成。
這股氣息生成后，正越過被兩顆陽丹支撐的天地元關，無法控制地流入後天肉身中。
少年感受着這種氣息，這種感覺他似乎品味過，而且那份記憶就在眼前……葵花寶典！
之前以繡花針對付滅絕師太的倚天劍時，少年因為九陽真氣的威力不夠精鍊，因此調用了自先天一側流入的先天真氣。
此刻那自天地元關後面自發流入的氣息，與之前的先天真氣感覺很相似，不過即便只有細微的差別，少年依舊確信不是同一種。
如果將之前葵花寶典的先天真氣形容成擁有爆炸特性的火的話，那此刻流入而來的那種感覺綿綿不絕，就好像是……氧氣？
這是焱飛煌身為一個現代穿越者的感受，如果用比較貼合環境的說法，應該說是……風！
對，就是風！
正因為是風，所以……有些問題了。
之前用於葵花寶典的那些先天真氣，其性質更偏向火，而焱飛煌一身不可思議的至陽真氣源自九陽神功，性質更是屬火。
風助火勢，此刻那一絲絲風屬性的先天真氣進入肉身後天一側，少年一身火屬力量受其激蕩，似乎越見亢奮起來。
少年體內的真氣總量龐大至極，本就不容易駕馭，此刻這些真氣越顯得亢奮，控制就越不容易。
僅僅少年體內這種外人難明的變化，呼吸間竟然牽引著全場的氛圍，令整個半山莫名陷入某種壓逼中。
立於少年遠處的武當派眾人目睹這番變化，不止宋遠橋、張無忌，就連其餘之人也將經歷久戰的兵器換下，他們預感接下來的戰鬥將更為辛苦。
呼呼呼呼呼呼~~~
少年吐出一口濁氣，沉重的吐氣聲彷彿一記重鎚擊打在武當派眾人心頭，即便是張松溪這等才思敏捷，心機沉穩之輩，也止不住身軀一顫。
呼呼呼呼呼呼~~~
又是一口濁氣，第二擊重鎚砸上。
不止武當派之人，就連在場部分群豪都感受到這股重鎚般的衝擊。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
一口口濁氣吐出，不斷警惕著四周眾人的心神。
十數息后，少年眼神驟然一銳，一股強悍威能自少年的身軀震出。
這一刻，少年的身軀於金陽之下光芒隱隱，周身騰耀的真氣張揚無比，他那一頭異發為之飄舞狷狂，明滅間一股不屬人間的氣態肆虐整個半山。
四周塵土受到這股力量波及，一圈圈向外擴散，半山群豪頓時面對眼前這股沙塵撲面。
武當派眾人立於場中，更近距離感受這股威能，饒是張無忌這等修為，足下依舊步步後退。
焱飛煌視線流轉，掃過武當派眾人：「諸位，還未分出勝負，不繼續么？」
一言洞出，彷彿山嶽傾覆般的壓力，鎖定武當派眾人壓逼而去，宋遠橋等人內心一寒。
下一瞬，驚覺自己不該有這種心態，幾人神色振奮：「焱少俠戰意高昂，我武當派自當奉陪。」
宋遠橋言語間不顯弱勢，換上的那把新劍，劍尖斜指，眼神銳利。
此刻的焱飛煌一身氣態張揚，周身鼓動的真氣令他的那頭異發無風自揚，只見他雙手撥划虛合，一股渾然真氣於他雙掌間不斷凝聚。
他催谷的真氣體量極大，真氣的聚合引動四方氣流，四周枯葉、沙塵受其吸引，飛沙走石逆向而來。
呼吸間，凝聚而來的龐大內力形成一股斥力，焱飛煌的雙足漸漸浮空，漂浮至離地三尺。
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此時此刻，舉頭三尺卻是這道張揚的少年身姿，這一刻的他雙足浮空，異發飄揚，神情似乎張狂，又似乎極度的自信。
半山群豪的視線集中在這道身影上，雖然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但卻感覺到眼前這道身影不同了。
原本對於半山群豪來說，焱飛煌即便強絕無倫，但終究不過是一介肉體凡身，與他們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但此時此刻再看少年，隱隱約約間，有一種少年從生命本質上比他們高一等的錯覺。
事實上，這並不是錯覺，此時此刻的焱飛煌確實高他們一等，從生命本質層面上。
令得這種結果出現的，正是此刻少年體內涌動的先天真氣。
先天與後天不僅僅是武學中的分界線，更是生命本質層面的一道分界線，先天要高於後天，一者為君，一者為臣。
此刻焱飛煌體內越來越多的先天真氣通過天地元關，進入後天肉身中，隨着肉身中先天真氣的充盈，他整個人從生命本質上發生了變化，這番具體的變化旁人感受不到，他們能感知到的，只有少年身上越見濃郁的先天氣息。
這種氣息在他們的生命本能認知中是高於他們自身的，因此他們才會有那種感覺。
只不過這是一種本能生命層面的恐懼，並不會過多干涉人的理智，因此武當派對焱飛煌的敵意依舊。
少年的身姿自空中降下，目睹這一幕，宋遠橋直覺不能給少年提前發招的機會，手中利劍握持，身形縱越。
他這一躍算好了時間，正好是少年身形自空中完全降下，雙足即將觸地的一刻。
焱飛煌雙足立定，下一瞬，一道劍影直刺胸腹間的中丹田而來。
胸腹本就是人身要害，再加上又是中丹田，這一擊的殺傷力極其強悍。
面對這殺傷力極強的一招，焱飛煌身姿不動，沒有一絲抵抗的意思，反倒雙手放開懷抱，一副坦然承受的架勢。
叮叮叮叮叮叮——！
金鳴響起，宋遠橋一劍刺在少年的胸腹中丹田上，然而這一聲金鳴已經宣告了結果，即便是中丹田這樣的人身脆弱之處，這一刻的宋遠橋也依舊無法以劍尖刺入。
一擊命中，卻完全無功，宋遠橋目露驚駭。
金剛不壞之身！
雖然之前焱飛煌也顯露過近似金剛不壞的護體威能，但當時焱飛煌被命中的不過是身體其他部位，而非中丹田這樣的要害。
當時見到那一幕，宋遠橋還在內心安慰自己，這種金剛不壞的防禦力僅僅體現在非要害位置上，但此刻這一擊卻極大撼動了這種判斷。
宋遠橋依舊沒有完全死心，未能建功的長劍輪轉一圈，轉換目標鎖定少年的左胸又是一劍。
這一劍發出的同時，宋遠橋已在腦海中預設了少年的幾種應對方法，進而根據這些應對方法排布出了自己的後續行動。
然而宋遠橋的幾種預設中，並沒有少年一動不動，挺身受招的這一項。
叮叮叮叮叮叮！
金鳴響起，本不在考慮中的那一項即刻浮現眼前。
少年一身氣態狂烈，蒸騰流轉的真氣勃勃潮湧，激越一頭異發亂舞成狂，彷彿藉此向世人展示那份金剛不壞，刀槍不入的真相。
宋遠橋再度受到打擊，他的眼中凝著驚駭，心中事已至此卻依舊不願承認的那份僥倖，令他做出最後的一次嘗試。
只見他再一次運轉劍鋒鎖定少年的中丹田，又是一劍攻來。
叮叮叮叮叮叮——！
金鳴依舊，任由劍尖如何施力，就是無法刺入少年的皮膚。
已經第三擊了，少年依舊不做還擊，宋遠橋見他如此，眼神一銳，僵持在少年中丹田上的長劍，握劍之手鬆開，隨機在劍柄上施了一記巧力，整個長劍忽然旋轉起來。
霎時間，長劍的劍尖化作一個鑽頭，在少年的中丹田上鑽攻著。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絡繹不絕的金鳴響徹，旋轉的劍尖甚至冒出點點火星，卻依舊無法破入少年的皮膚分毫。
數息之後，少年終於不耐煩了。
「宋大俠，凡是切記沉迷。」調侃的言語出口，同時雙掌向外一擴，一股絕強勁風掃開。
呼呼呼呼呼——！
宋遠橋難以抵抗勁風襲身，整個人凌空拋飛十數丈。
原本，見宋遠橋三劍命中，卻無法對少年肉身造成傷害，武當派乃至四周眾人已萬般驚駭，此刻又見宋遠橋被如此震飛，武當派中除了宋青書飛身去接宋遠橋外，其餘之人頓時四面八方圍上。
他們的想法是，即便你真的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但想要護體之力發揮效用，就必須面對巨大的真氣消耗，如果身上多處同時受劍，那一旦真氣消耗的速度高於供給，護體真氣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這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思路，如果真能依照這個思路來，那麼即便焱飛煌是此刻這等金剛不壞的狀態，以武當派七人的內力，再加上真武七截陣，依舊有與少年一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