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a00201 如此洞明

「你們之所以敗，全都要怪一個人，弒兄殺弟玄武門，千古那一帝……唐太宗。「

唐太宗！？

半山群豪彷彿集體被雷劈了，在這元朝立朝近百年的崑崙光明頂上的一場武訣，和七百年前的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有什麼關係？

群豪中，唯有楊逍在最初的時候面露疑惑，但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笑意。

此時，與崑崙、華山兩派的戰鬥已結束，小昭無需焱飛煌召喚，小步跑了上來，為他撣塵迎新，更着重探視他額頭的傷口。

「公子，方才之戰可有牽引到，傷口可犯痛？」語氣真切，音色如綿，令人不覺心生憐惜。

焱飛煌眼珠一轉，探手撫摸著傷口：「小昭，被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啊喲。」

少年毫無顧忌的呼痛，四周群豪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嘆息。

你一個武功力壓正邪二道的絕世高手，這點小傷小痛就如此不顧身份的大呼小叫，究竟是鬧哪樣啊！

小昭可不顧這些，見少年呼痛，即刻將他拉到方才的大平石上坐下。

「公子，快歇歇。」

焱飛煌依言坐下，正好趁機調動體內先天一側初形成的陽丹，將其引入後天，再以熱能轉化補充九陽真氣，充盈陽丹。

任由少年閉目養神，小昭守在一旁，半響之後，美眸玉容間好奇心越見明顯。

「公子……」

「何事？」少年也不睜眼，閉目問道。

「公子方才為何說要怪唐太宗呢？」

不止半山群豪，小昭也對焱飛煌這句話萬般好奇，她方才上前時就想問了，卻因為少年的傷勢，暫時忍着，忍到此刻終於忍不住了。

焱飛煌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昭，小昭明媚玉容被他灼灼視線盯着，幾個呼吸間已緋紅襲面。

少年視線流轉，但見四周群雄相較於小昭，面上好奇更重。

「大唐開國后，魏徵一路攀升，終官拜相位，輔佐太宗成就貞觀之治，一代名相傳頌千古。」

少年忽然開始講古，七百年前的古。

「直到魏徵病逝家中，太宗李世民親臨弔唁，痛哭失聲，『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鏡矣。』，這番話被錄入在舊唐書卷七十一.魏徵列傳中……」

少年言語一頓，視線再度流轉四方。

在場武林群豪，真正識文精史的並不多，對於少年所說，很多人僅僅知道「魏徵」「唐太宗李世民」這些名字。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那……以劍為鏡呢？」少年言語間，揚起安放於身側的長劍。

以劍為鏡！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天地間驚雷炸現，何太沖雙眼怒睜，盯着少年手中的長劍。

…………

焱飛煌巨大切面襲向華山二老，令他們步步後退，就在此時，於焱飛煌身後數丈，何太沖夫婦無聲無色再度施展開。

將巨大切面與反兩儀刀法碰撞出的那一聲聲金鳴作為極好的掩飾，兩人感覺無聲無色在如此掩護下，或許就算攻之少年兩尺，他的超凡感知受金鳴干擾，或許都未必能察覺。

兩人如此期許著，無聲無色施展下，兩道長劍呼吸間攻向少年的後背。

三丈……兩丈……一丈……

倏然，少年身不回，右手劍反手向後一撩，兩道劍氣噴吐出。

叮叮叮！叮叮叮！

金鳴奏響，兩道劍氣擊打在何太沖夫婦的雙劍上，兩人之劍鋒頓時被震開，無聲無色之攻勢即刻冰消雪融。

何太沖夫婦頓時大驚失色，足下疾點，身形後撤。

華山二老同樣神色大驚，他們立足的位置能看到何太沖夫婦從少年身後盪劍襲來，原本在他們的判斷中，無聲無色的這一波攻擊即便會被少年察覺，也應該是到了兩尺距離的情況下。

然而這次，雙劍離開少年的後背至少還有一丈，卻依舊被他察覺了。

而且他應對雙劍的方式，頭也不回，右手劍劃到身後一撩，兩道劍氣不偏不倚的擊打在何太沖夫婦的劍上，如此精準的攻擊，就好似他正面見到了何太沖兩人的身影，分毫不差的確定兩人的位置一般。

…………

少年施展劍旋時，左右手各持雙劍，而第三劍於兩劍之間旋轉流走，這便是少年施展一炁化三才時，三把劍的狀態。

察覺到遠處何太沖的瞠目結舌，少年拿起身側的長劍，將長劍的寬面對向何太沖。

「打磨精良的長劍，又是於此刻日正當空之際，足可以作為一扇鏡面，將背後數丈的景色返照出來。」

對，背後數丈的景色！

此刻少年背後數丈是山壁，但方才戰中，他背後數丈是無數次嘗試用無聲無色襲擊他的兩儀劍法。

無聲無色加兩儀劍法，即便是焱飛煌的感知也只能當到了兩尺才察覺到，但後半段那些攻擊，他卻於一丈開外就察覺到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用聽的，而是用看的。

「你將當時手上之劍當做鏡面，令我們的動作返照在鏡面中……」班淑嫻語露輕顫，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但她的語氣，分明是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一雙怨毒的眼，此刻更流露出驚懼，直直盯着遠處的少年。

崑崙派引以為傲的兩儀劍法，再加上最適合偷襲、夜戰的無聲無色，如此兩大絕技同行，竟然就這樣被少年破去了。

如果焱飛煌方才戰中是施展急速輕功，令何太沖夫婦永遠繞不到他的背後，又或者是仗着無匹內力，施展三花聚頂掌，囊括整個範圍發起攻擊，班淑嫻並不會如此驚懼，因為那還能說是力有不敵。

但此刻，既無絕世輕功，又無絕世內力，少年僅僅憑藉戰中的奇思妙想，將手中之劍當做鏡面，令背後他們的動作於鏡面中返照出來，如此就破了崑崙派兩大絕技，叫她如何能接受？

就在此時。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