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都不由己（二合一）

時間匆匆，隨着二十多天過去。

在第二十七日上午。

江蒼從簡易的石床上盤膝起身，四顆先天丹藥是全部吃完，藥效沒有浪費一絲。

如今，再用神識望去，自己範圍增長到了三百三十七米，比原先多了『方圓六米』左右。

雖然這聽起來很少，但『方圓』是一個立體的圓，自己是在三百二十一米的球體上，再增加了一個六米的『球形外圈』，這面積足夠大了。

如若形象比方，比例擴大。

就像是地球整體向外延伸六米，這體積得有多大。

雖然六米對於地球的面積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外圈加上去了，這立方面積就值得去計算了。

同樣，以自己如今的神識範圍，要是讓自己平常練功提升，不突破境界，單靠着靈魂自行強壯，這『六米神識』，最少需要半年的時間。

效率是提升了『六倍。』

而江蒼思索著，又感知一下自己的體質。

這四顆丹藥吃完，自己體質是增加了『0.1』，相當於喝了一壺半的靈酒，練了半個月的功。

由此可見，自己的靈酒品級還是高，在這個世界內單按照靈氣等級，算是『頂尖值』的寶物。

如今再算上『先天靈丹』，自己相當於在原有的修鍊速度上，又多了『五成』的聚靈速度。

要知道，靈丹可是直接給予自己『功力』，不佔用任何練功效率。

就這樣般，還沒算靈丹的魂力增長，只算『靈氣效率』，就讓自己平白多了五成的練功速度。

這丹藥確實神異，是練功神品。

難怪常言，『窮文富武』，這句話在這種等級高的世界內，是充分的得到了認證。

有丹藥、有資質，那就是順風順水，好過了摸爬滾打，省了將近一半的時間。

除此之外。

等一月來的收穫整理完畢。

江蒼看到離領功法還有四日的時間，那如今沒事，練功也不能落下，就試着去找長老說說吧。

說說自己修鍊的有點快，四顆先天靈丹頂不到四日後的月初。

沒辦法，這丹藥奇異，每一天都是大趕進度，不能斷，自己也不捨得斷，只能再去要一些。

而江蒼思索著，也準備去往宗內大殿之前，先去四周鄰居那裏轉轉，看看能不能再觸發什麼任務，順便添點其它的物件。

或者說實在了，自己來這快一個月的時間內足不出戶，總歸不是太好，太地道。

因為自己神識可是掃到了附近的『幾位師兄』，在這段時間來偶爾還在自己門前駐足，應該是過來和『自己這位新來的師弟』打聲招呼。

可惜，他們估計是覺察自己正在練功，也是沒有打擾。

那這於情於理，見面往來的，是該去見見。

也是沒辦法，等丹藥真拿來了，自己又該閉關了，誰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總不能成天到晚的不見人，搞個特殊，等宗內有個事了，領月錢獎勵了，都沒關係好的來通知自己。

也是想到這裏。

江蒼略微在屋內掃了一眼，看到什麼都沒落下，就打開了房門，朝着門外走去。

再一到自己這什麼都沒有的院裏。

朝百米外的左右邊院落望。

這不巧，估計都在修鍊，周圍院落裏面都沒人。

如今就自己閑了，丹藥吃完，要去宗內找長老。

那還說什麼。

一回生二回熟，二十來天前的路都記得，那就去外門大殿看看吧。

實在不行，去東山找找魏管事，勞煩魏管事說一聲，看看先天靈丹是不是有獲取的條件。

而同一時間。

在十二裏外的主山正殿內。

百餘位長老分站大殿兩側，手裏拿着一本本名冊。

宗主坐於正首，正和他們商量著一些關於『新來弟子們』月初領功法的事情。

除此。

正殿靠左的一張桌子上，還放有幾張書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跡。

如今，一名聽聞宗內出了奇才，特意從宗外歸來的高壯老者，此時一進來正殿裏，還沒聽到什麼討論，就被眾人示意先看書紙的字跡信息。

「紙上記載的是江蒼進宗之前平生。」練功長老就在桌子旁站着，見到這位老者走來，便雙手把幾頁書紙遞了過去，「如今宗內眾長老之中，只剩餘長老長年在外為宗內鎮壓宵小。未知此事。」

練功長老說着，又抱拳向著宗主一禮，才接着向余長老道：「等看完了這些，我等還要商討弟子們的事宜。江蒼的事，就先放一放，宗主自有安排。余長老不必分心。」

「遵宗主令。」余長老客氣接過，略微一掃。

其上記載，

江蒼是在汴河村內出生，且自出生起，小時候基本都在村內，跑的最遠的路子，也就是村外田地。

但江蒼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好奇跟着村內的獵戶們去山裏打獵，又去鎮中販賣獵物，卻買到了一本對於天陽宗來說挺普通的功法，一本能修鍊到先天的秘訣。

而後，江蒼就如好武成痴一樣，除了幹活拿點飯錢，就是天天習武，沒有一天落下。

最終自學成了先天，且在這段時間內聽聞了宗內收徒的事情。

就這般，宗內收徒一事，還是楚伯操心江蒼，特意幫忙打聽的。

不然天天在村內足不出戶的江蒼，還真不知道有這個事情。

身份，是清白的乾淨。

「天佑我宗..」余長老看完了這份身世消息，是大笑，是慶幸，「要是沒有那位與魏管事父親交好的楚木匠言說，宗內很有可能會錯失這位天縱奇才！」

「錯失也就罷了..」練功長老搖頭，「怕就怕青州其餘宗門尋找到了江蒼，又隱瞞消息。那百年後，或是十數年後，青州的疆域內又會多出一位..」

練功長老說到這裏，不說話了，但意思是江蒼用不了百年，只要達到了大宗師，恐怕那個找到江蒼的宗門，就要和自己宗門練練了。

所以，眾長老當然慶幸，會說出天佑我宗的話。

不然，就是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而余長老看完了這些書紙，掌心靈氣一動，書紙盡散。

隨後。

眾長老不再商討江蒼的事，又開始說着之前的新來弟子話題。

不時，

他們談論著，一位長老當見到宗主點頭，其餘長老附和，就翻開手裏的名冊，記錄着什麼。

這也是臨近月初領功法的這段時間裏，新來的弟子數千餘名，宗主等人都在這裏商量，主要還是篩選『後天境界的一些丹藥』，準備在幾日後發放給這些通過測驗的『新來弟子。』

其中每人的丹藥數量，都是經過他們的境界，逐一比對，按境界、資質分成，比如後天圓滿的弟子給十顆『靈氣丹』，常人只有一顆。

這看上去有點不公平，卻是很公平。

因為後天圓滿的弟子，需要的資源多，加上人家後天圓滿的人，來宗內之前可是沒有消耗宗內的任何資源，那這是不是該補？

只是這幾顆丹藥都要興師動眾，看上去有點笑話。

但每個大門派能強盛不衰，也是精打細算來的。

可也在眾長老一顆一顆盤查的時候。

一位執法弟子卻來到了正殿外，抱拳向著眾長老一禮，看似有什麼事情要說。

「言。」執法長老站在宗主右側。

「回長老..」執法弟子抱拳行禮，斟酌了一下言語，簡練道：「長老說，外門弟子江蒼，只要有事，讓我直接通報。而如今，江蒼就在主峰山下，看似有事尋練功長老..」

「有事？」

「什麼事..」

「可是江蒼練功出了差錯？」

隨着執法弟子話落，江蒼二字就像是牽扯到了眾長老的神經，讓他們皆是露出了關心的神色，更讓殿外的執法弟子愣然，不知道江蒼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讓眾長老如此關心？

包括宗主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側耳聆聽。

「我下山去往。」練功長老點頭，出了殿內就讓這位弟子帶路。

『一同..』站在宗主左側的余長老，當見到兩人離去匆匆，本來是也想見見宗內的這位奇才。

可想了想，不分心了，自己也不好人為師，還是在這十年之內爭取踏入大宗師之列。

到時『一門三宗師』，統一青州指日可待，再踏入頂尖宗門的門檻，資源更加豐裕，才是給弟子們最好的禮物。

而在山下。

練功長老剛一下山，也見到了在四周打量風景的江蒼。

「所來何事？」

練功長老笑容滿面，揮手讓身旁的執法弟子退去，忙他的事情就好。

「長老。」江蒼一抱拳，想了想，也沒隱瞞什麼直接道：「長老所賜的先天靈丹神異，在短短一月內讓江蒼心神凝練。可如今，四顆先天靈丹都被我吃完了，但月初還有一些時日..」

江蒼說到這裏，望向了練功長老。

練功長老本來是在和藹笑着，但是當聽到了江蒼說全部吃完，是笑容頓了一下，過了幾息，才疑聲詢問道：「你全部服用了？」

「對。」江蒼再一抱拳，手掌攤開，靈氣遊走掌心環繞，靈氣是凝練了不少，「七日一顆，藥力沒有絲毫浪費，靈氣添了一成。」

『一成..是奇才..只是..』練功長老望着江蒼，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說這不是普通丹藥，宗門數百年來就存了幾十顆，沒法這樣嗑吧？

但他又見江蒼如今靈氣是變雄厚了不假，且消化藥效這麼神速，好似有丹藥就能『飛天』的架勢，這該怎麼辦？

精打細算？不給了？

練功長老想了想，這絕對不行！

或者說，只要自己把這個事告訴宗主他們，那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哪怕是庫存只剩這麼多。

「且待。」練功長老左右一思，向著江蒼道：「你先回去住處，我去大殿內取丹。」

「多謝長老。」江蒼是真不知道自己動了天陽宗的老本，實在是練功長老之前給的太敞亮，沒法讓自己聯想到自己一個月就消耗了宗內十分之一的名貴丹藥。

可江蒼也知道這丹藥如此神效，定然不是什麼普通寶貝。

那這，要找機會還這個恩情。

而隨着江蒼向著住處回往。

練功長老也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大殿內，向著宗主等人說明了這個事情。

一時間。

眾長老和練功長老之前在山下的表情一樣，是本來笑着聽，聽着，聽着，到隨後沉默了。

因為這哪是收了一位天才？分明是找了一位討債的藥罐子！

「四顆靈丹竟然不足一月就完全煉化..」執法長老先是沉思，又像是疑問，向著沉默的眾長老道：「這是什麼資質？我記得我先天時煉化靈丹，可是用了整整四十日..」

「不管什麼資質。」余長老這時說話，聲音如刀劍鏗鏘，「江蒼身世清白，資質天人。眾師兄弟還在權衡什麼利弊？或是還用權衡？」

「我等也是如此所想..」眾長老相繼點頭，不用余長老說，這丹藥都要給，別提什麼精打細算。

有這樣的天才，宗門砸鍋賣鐵也要養著！

自己不來，靈武大陸上有的是宗門爭着搶！

這身在這個世道，都不由己。

「取十丹。送往。」

宗主是望向了左側第四位的葯長老，直接下了令。

而另一邊。

江蒼一路行過，也回到了西北山谷。

特別是如今進入谷中，這一眼瞧去，約莫一百米外。

靠近自己院落的一位鄰居，倒是『閉關』出來了。

他年齡看上去在四十左右，穿着白衫，正在他院內修剪滿院的花草。

再用探查望去，這位師兄的境界在後天，體質為『6.7。』

但按照他體內的靈氣波動，準確來說應該是『後天圓滿』的境界。

且江蒼朝他那裏走的時候，走路的聲音沒有絲毫遮掩。

當這位姓白，愛穿白衫的師兄聽到附近腳步聲，又見到不遠處的江蒼走來，便笑着放下了手裏的小巧剪刀，向江蒼自來熟的擺手示意。

樣子就像是鄰居之間見面了，客氣打聲招呼一樣。

而江蒼也是先回禮抱拳，又瞧了瞧他院內的花卉，自己那邊乾淨的院落，想了想，看到這位師兄明顯也有什麼想和自己說的樣子，就腳步一拐正朝着這位師兄院落走了過去，準備街里街外的聊聊。

畢竟人家一月內在自己門口轉了三次，是該打聲招呼，回禮。

他那滿院的花草，也挺奇異。

「這位師兄。」

江蒼來到白師兄的院落外面，是方正的一抱拳，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也是進一山說一山的規矩，自己才來宗內，年齡確實也不大，該喚人家師兄，無關實力。

尤其自己這辦事方正，該做的都做了，客客氣氣的誰能說出閑話？

如果能，那就是找事，該打。

不過。

天陽宗內的修鍊氣氛祥和，或者說，西北谷內的眾師兄弟們關係都不錯。

當白師兄見到江蒼過來做客，是沒有任何師兄用資歷拿捏師弟的架子，反而是笑着打開了院門，還向著江蒼打趣道，

「這位師弟，你來到谷內閉關了一月，可曾餓著？雖然天地靈氣可以補充精氣消耗，但你才從宗外進來，就不惦記口腹之慾了？還是帶着乾糧來的，如果不介意，分師兄一些..」

白師兄說着，是溫和的笑容滿面，且也詢問江蒼在來往天陽宗之前，是否接觸了修鍊，不然也不能『辟穀』一月。

「江蒼在宗外就接觸了功法。」江蒼抱拳一禮，當走入白師兄院落的時候，卻感受到一股比院外稍微濃厚一些的靈氣在院中匯聚。

並且這一個月來，自己就感覺天空四周的靈氣緩緩朝着白師兄這裏聚來，應該是他這裏有一個『小聚靈陣。』

所以，也是走街串巷的過來打聲招呼，順便看看。

如今。

再用神識掃了他的花卉一眼。

江蒼就發現他這些花草奇異，不僅好看，還散發着淡淡的『吸引力』，估摸着他院內能聚集靈氣，問題就是出在他的這些花卉上面。

「原來師弟在宗外就接觸了功法..」白師兄聽到江蒼所言，是正色言道，「在宗外自學，又沒有師父，總歸沒有宗內正統。當遇到了修鍊上的問題，如果不是大家族子弟，也未有人能請教。師弟多年來習武在宗外，確實是艱辛了..」

白師兄說到這裏，才回禮抱拳道：「我名為白楓。師弟有什麼修鍊上的問題，都可以來問我。且這月余時間，我想送師弟一些東西，又怕打擾你的修鍊，一直到了如今。」

「多謝師兄。」江蒼抱拳道謝，又見這位白師兄和善，不像是拐外抹角的人，那自己也就不多客套，直接問道：「師兄有何物想贈與江蒼？」

「師弟既然早已接觸靈氣..」白師兄是指著其它的花草，「想必師弟在進我院落中的時候，就感受到靈氣的波動吧？」

「是有。」江蒼點頭，才用目光望着院中這些修剪漂亮的花卉。

「這是千靈草。」白師兄見到江蒼打量自己的花卉，是如炫耀的園丁一樣，逐一介紹道：「旁邊的那些紅色的花是秒果，黑色的是千玄，右邊院牆繞着木杆生長的是藤蔓草..」

「都不是凡物。」江蒼稱讚，望着身前的千靈草道：「是這些靈草聚集的靈氣？」

「師弟院落裏面乾淨。」白師兄不問反答，笑容很真誠，「我這邊有一些花卉種子，還有一些成品的聚靈花草，一同送於師弟佈置院落吧。我這月來也是相送師弟一些聚靈花草，可惜，師弟一直閉關未出。」

「未免有些太貴重..」江蒼左右一想，是覺得這份見面禮太貴，相當於送了一個『聚靈陣』，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因為兩人關係真不熟，可這東西是真的貴。

但白師兄見到江蒼沒應聲，卻搖了搖頭，向著江蒼笑勸道：「同為西山谷內的宗門弟子，應該相互幫襯！如果師弟說這些花草太貴，我也不知道怎麼能幫上師弟了。」

「師兄抬愛。」江蒼聽到『幫襯』二字，是明白了，這禮確實該收，就不拒絕了。

這也是遠親不如近鄰嘛。

江蒼聽魏管事說過，知道很多人都是千山萬水的跑來拜師，在宗內無依無靠的。

具體來說。

就算是誰誰誰在自家城內身為大家族的子弟，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可真到了天陽宗這裏，不認識宗內的人，那不管之前身份是啥，如今也只是萬千弟子中的一員。

說句不好聽的，哪位師兄看不順眼，隨便借個切磋的理由，打了你，那就是打你了，本事學的不夠，還不了手，就該挨打。

所以，住的近的，住在一個谷內的，當然相互幫襯，誰都有麻煩的時候。

這見面禮，說是禮物，不如說是大家一塊玩，一塊練武，收了就是自己人，相互幫襯。不收，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是盡找彆扭。

而江蒼也覺得這理就是這樣，『抱團取暖、相互依靠』，是哪個世界都會發生的事，這江湖本來就是一鍋沸水，單個的水滴只能被鍋下的火燒乾，燃盡。

不想燃盡，進了這沸水中，也自然就進了江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