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完結篇（四）

方晗跟何天借口去上廁所躲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那盤烤肉有什麼問題嗎？」方晗問，要知道0444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這麼反常，0444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那盤吃的……」0444掃描了一圈確信周圍沒人後小聲道，「被下了毒。」

「下毒？」方晗皺眉，「目的呢？」

那盤烤肉是0444烤的，放在那裏誰都有可能接觸，誰都有可能吃到，這個實在是沒什麼指向性。

「也許不一定指定是誰，反正只要我們六個誰吃到就行了，原劇情裏面不是死了三個人嗎？」0444還記得方晗的任務描述。

「風險太大。」方晗還是覺得很奇怪，「這次是班上所有人一起燒烤，每個小組之間吃的相互傳遞都是有可能的，下毒者怎麼保證吃到有毒的那盤一定是我們組的人？」

0444計算出了可能性說出來了可能性最大的一個，「也許不是之前下的，而是在宿主選擇了要吃哪盤後下的。」

「那樣的話下毒者不就是當時在場的那幾個人？」方晗回憶道，「排除你我，就剩下高茜。」

「不，還有一個。」0444也調出了當時的記憶，「聶林海！」

「他？」方晗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從始至終都忽略這號人，而且記憶里也很少出現過聶林海的身影。如果聶林海真的是死神的話，那這個傢伙隱藏自己的手段真的是太可怕了。

0444點點頭，「他一直都在我旁邊坐着，可是奇怪的是如果不是我調記憶也沒注意到旁邊有人。」

看到方晗沉思的模樣，0444問：「你懷疑他是？」

「你怎麼看呢？」方晗反問0444。

又想套我的話，0444暗自比了個中指，不過這次0444倒是透露了一點出來，「我覺得不像是他，太明顯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可是死神並不知道我是任務者才對啊，如果對方不知道的話那自然就會暴露出馬腳。」方晗提出了一個觀點反駁。

0444深深地看了方晗道：「你以為死神是什麼樣的存在？源世界裏的傢伙可比你們這些任務者要高級得多得多，他們看一個人是不是任務者一眼就看出來了。」

「也就是說我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暴露了？」方晗心中大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做什麼任務，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誰可是自己連對方的身份都還要從一個系統的口中騙出消息，方晗細思極恐後背頓生涼意。

還是大意了！方晗懊悔地想到。

「你也不用太沮喪。」系統擺擺手表示這沒什麼，「源世界那邊有規定不能輕易對任務者下手，違反規則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所以你放心繼續做你的任務就是了。」

方晗可沒0444那麼心大，他之所以能那麼快升級成為A級任務者可不是花拳繡腿耍著好看的，光是從看問題的不同角度出發方晗都能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例如源世界裏面的人到底有什麼能力？如果真的像0444說的這樣的話那麼源世界的人無疑是十分強大的，那麼到底是什麼規則才能約束得到這麼強大的存在？

「以後你想知道的都會知道的，現在的你只需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對你下手就行了。」0444的話帶上了幾分勸誡的意思，警告著方晗不要想着去觸碰他現在不該碰的東西，「如果你還是擔心，那我們一起去查一下那個聶林海如何？」

方晗剛想答應0444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死神知道我是任務者，那對方會不會認出你系統的身份？」

「自然的。」0444承認了，「我只是一個人工智能，身上帶着主神大人的氣息，對方不可能會認不出我。」

「既然這樣，死神不會對任務者下手是肯定的，可是死神又會不會對……系統下手？」方晗深深望了一眼0444。

這個問題……0444沉默了，它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好回答道：「你以後成了S級任務者就知道答案了。」

0444拒絕正面回答方晗的這個問題並不是說這個問題有多難回答，而是這個答案涉及到了一些源世界的事情，目前的0444不好跟方晗說。

不管0444的回答讓方晗想到了什麼，至少0444現在從方晗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任何東西的，漏洞修復系統的任務者在表情管理一面向來很出色

「走吧。」方晗聽到了系統的回答后只是淺淺的笑了笑就離開了，看起來並無半分不妥，也沒有半分得不到答案的焦急。

0444跟在方晗身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0444跟方晗回到自己小組的烤爐位置后環顧了一圈發現小組裏的人只有三個女生在，聶林海卻不知所蹤了。

方晗走上前像是好奇地問了一句：「聶林海呢？」

「他？剛剛好像說是去上廁所了。」潘圓圓道。

方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卻暗自比了個手勢給0444，0444意會立馬故作驚訝道道：「我好像有東西落在洗手間了，我回去找找。」

可是等0444進了廁所之後一掃描卻發現聶林海不在廁所，心中不免疑惑起來，這去廁所的路只有一條如果聶林海回來自己不可能碰不到，既然廁所裏面找不到聶林海，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聶林海撒謊，他根本不是去廁所！

這可能嗎？0444看着數據分析出來的可能性第一次對數據的結果產生了懷疑，聶林海不可能是死神，可是如果他不是那麼他又為什麼要撒謊呢？

0444對這件事情打了個問號，然後擴大雷達的搜索範圍，以廁所為圓心一圈一圈擴大範圍去掃描聶林海的位置。

最後0444是在小樹林裏面掃描到聶林海的，還是剛剛0444跟方晗待過的那個小樹林，不過聶林海的坐標卻不是剛剛他們見面時的那個，雖然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嚴格來說不算遠。

聶林海去小樹林幹嘛？難道他真的是死神？0444終於體會到人類那種叫自我懷疑的感覺了，現在0444看着數據真的很難說出聶林海一定不是死神這句話了。

0444嘆了口氣悄咪咪地摸進了小樹林，與聶林海隔了一段距離遠遠地觀察着他，然後觀察著觀察著0444發現這聶林海居然是在……

上廁所？！！

在這上？？？這聶林海是有什麼毛病嗎？放着好好的廁所不去在這蟲子到處飛的樹林裏面？0444好奇地湊近了聶林海，然後開啟了多倍的遠視模式放大了聶林海的影像。

0444隻是一個系統，沒有人類的羞恥心，所以他也不覺得偷窺一個人類在上廁所有什麼問題，反正更無恥的事情宿主也叫他干過，這還是小問題。

方晗在烤爐處等了0444等了有一段時間后才見0444有些失神落魄地從廁所那裏晃悠悠地回來了，方晗連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裝作關心同學的模樣迎上前扶住0444，小聲問道：「情況如何？」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可是0444卻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聽到方晗發問瞳孔猛然一縮，可見是遇到了什麼。

方晗不免更擔憂了，「怎麼？很棘手？」

「不……」0444幽幽地吐出了這樣一個字，面色十分古怪，「聶林海不是死神。」

「那你……」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方晗欲言又止的，但是0444一副不想提起的模樣讓方晗硬生生將自己的疑問壓在了心底，不敢多問。

0444知道方晗在想什麼，嘆了口氣道：「聶林海不是死神，他是夜寐，你別多心了。」

「夜寐？」方晗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點沒想到，甚至帶着點不敢置信，「怎麼會是他？」

想想那個記憶中囂張邪氣又狂魅的女子，就連方晗都想像不到聶林海那樣孤僻的人居然是夜寐失憶后的模樣。

連方晗這個跟也夜寐接觸不久都無法相信更別說與她朝夕相處鬥嘴互懟的0444了。

0444沒有再開口，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后獨坐在一旁發獃，看上去受到的衝擊不小。

所以0444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0444放大了視野之後掃到了聶林海的下半身，驚訝地發現聶林海居然是一個沒有性別的人！！！

難怪聶林海要避開所有人跑到這裏來了，原來是身體的秘密不想被人發現。

這讓0444想起了當初它問過夜寐的性別，夜寐說過她沒有明確的性別，當時0444還不信，現在它是信了，就是受到的打擊有點大。

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0444已經把木皓芊跟夜寐都找到了可以跟主系統說回去了，不過……

0444暫時還不想回去，見習死神還沒被揪出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0444想還方晗的恩。它受了方晗不少照顧，不管是因為不想連帶着宿主欠方晗人情也好還是什麼，它都不想宿主跟這個心機狗有牽扯了！

現在局勢已經很清楚了，六個人裏面排除掉0444跟方晗自己，還有孟佩雅跟聶林海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分別是木皓芊跟夜寐，那麼死神就是在潘圓圓跟高茜之間了。

既然死神想要的是這個小組的人的命，那就代表了她後面一定還會有動作。不過0444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按照死神那些傢伙的做法，為什麼不是對主角下手？搞死這些非世界支柱的人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0444算不出結果仍舊不死心打算推翻之前所有的結論重新再算一遍，以前宿主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怎麼處理的呢？

0444努力地回想並模仿著，如果從死神這裏下不了手那麼就從跟任務有關的方晗那邊下手好了。

0444並沒有發覺自從它暫離了宿主自己一個系統做任務就越來越獨立了，也漸漸學會自己思考了。

一開始是方晗說死神要搞死那些人的，這是他得到的原劇情。接着在燒烤活動上對方在食物上下了手，可是問題來了！死神是知道這個小組裏面有一個任務者跟一個系統的，所以下毒這種手法是不是太明顯了？

死神想要故意暴露自己嗎？目的呢？意義呢？

似乎除了會提高方晗的警覺之外好像沒其它的用處了，方晗大意過一次就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可是這麼一來那麼死神的任務就完不成了啊！

除非……

死神的任務並不是方晗以為的要搞死幾個人這麼簡單，而這也是0444一直計算出錯的點。死神的這個任務太不符合他們的作風了！

既然是死神，那麼如果他們一開始的根本目的就是奔著那個去的呢？搞死幾個無關要緊的人只是迷霧，為了遮掩自己的根本目的迷惑任務者。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為什麼只是死了三個人就得讓主神親自下發任務給方晗要求他要糾正劇情，方晗的任務哪裏是修復漏洞啊，分明是拯救這個世界啊！

那這件事要不要跟方晗說呢？可是跟他說了又要怎麼解釋死神的事呢？

0444從解開謎題后的激動又瞬間轉變成鬱悶與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