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 穆非凡真實的一面 震驚不已的梵青龍
蘇幻的話讓梵青龍暗暗心驚，他沒想到，穆凌肆的心態居然已經崩成這樣了，甚至都不願意再跟穆凌肆聯手，哪怕明知道那樣對穆熙兒來說才是最好的。
當然更讓梵青龍憂心的是，蘇幻的態度，蘇幻跟穆凌肆，還有穆熙兒之間的恩怨，梵青龍還是了解的，所以梵青龍心裏很清楚，有些事情，他介入不了，也無法解決，儘管梵青龍沒想過插手，可他心裏十分清楚，倘若任由事情繼續發酵，恐怕之後還會掀起另一番腥風血雨。
思及於此，梵青龍深深地看了蘇幻一眼，深呼吸了兩三次，而後再度跟蘇幻說道，「蘇幻，你的事情，我沒打算干涉，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三思而行，畢竟有些事情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眼下柳絮兒也在龍州城，陰軍弒佛如今是聽令於柳絮兒的……」
梵青龍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最後就當着蘇幻的面，提到了禹王妃柳絮兒。
說起柳絮兒的時候，梵青龍眉眼之間的冷意看上去也顯得格外強烈，明顯是意有所指。
一聽梵青龍這話，蘇幻當即就皺眉道，「禹王妃倒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她隱藏得的確很深，恐怕就連雲天朗都沒有料到他的王妃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吧？」
蘇幻說起柳絮兒的時候，表情看上去也顯得有些詭異。
對此，梵青龍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接這個話茬，好半晌，兩人都沒有開口，最終還是蘇幻再度打破了這越發詭異的沉默，他目光泛冷地看着面無表情的梵青龍，而後聲線低沉道，「柳絮兒的確算是一個棘手的麻煩，畢竟她身後的實力不容小覷，十里坊宗的宗主身份依舊成謎，我這些年一直都在追查，可惜還是一無所獲，足可見這人隱藏得很深，很深，倘若這位宗主只是一個世外高人，那我們倒不用太過於忌憚這人，可問題是，我們誰都不清楚這人的來歷，更甚者，連這人到底是男是女都不了解，不過，柳絮兒這人可以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蘇幻當着梵青龍的面，直接提到了十里坊宗，甚至特意強調了十里坊宗的宗主。
如果說，之前蘇幻還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那麼現在他就有些忐忑了，畢竟能夠躲避他的所有篩查，什麼情報都暴露不出來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這個道理，蘇幻還是明白的。
蘇幻的出聲打斷了梵青龍的出神，梵青龍眉頭深鎖地看着距離自己不過兩步之遙的蘇幻，想了想，而後點頭附和道，「的確，這位宗主不簡單，我這些年也沒少在他身上耗費時間跟精力，但同樣一無所獲，而且柳絮兒也是因為雲飛揚的死，這才自爆身份的，不然的話，恐怕我們連十里坊宗這樣的存在都不清楚，他們既然可以將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到位，肯定不會是什麼小魚小蝦，而且眼下柳絮兒又已經來到了龍州城，甚至讓原本就毫無生機的陰軍弒佛再度蘇醒，而且還為她所用，可想而知，柳絮兒背後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這一點，的確需要我們所有的人都加以警惕。」
梵青龍說起此事時，內心也很是沉重，畢竟這件事情真的非同小可，的確不能小覷。
梵青龍話音一落，蘇幻當即就皺眉道，「陰軍弒佛復生的事情，的確大有問題，按理說，弒佛早就沒有任何生機了，上次皇城那一戰更是讓他們元氣大傷，本來就不可能再被喚醒，可偏生柳絮兒還是做到了，可想而知，十里坊宗的這位宗主的確是個讓人心驚膽顫的人，如果不能儘快將這人逼出來，之後我們一定會陷入更大的麻煩之中，而且還會面臨更被動的情形。」
蘇幻其實暗中也在關注著陰軍弒佛的消息，所以當他得知弒佛居然又再度歸來，甚至效力於柳絮兒的時候，其實蘇幻也很是驚訝，畢竟此事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蘇幻這話一出，梵青龍俊臉表情也顯得有些詭異，他目光幽幽地打量著蘇幻，片刻的沉默過後，梵青龍語帶試探道，「你以前應該也跟穆非凡接觸過吧？這個穆世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梵青龍突然將話題轉移到穆非凡身上，也就是穆熙兒的父親。
梵青龍這話讓蘇幻表情也跟着變了，連帶着落在梵青龍身上的視線也顯得詭異起來，梵青龍面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端倪來，只是表情坦蕩地迎著蘇幻的打量，蘇幻輕輕地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很快，他就如此跟梵青龍說道，「你這個問題，太過於突然了，倒是有些難倒我了，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穆非凡這個人。」
蘇幻這樣的開場，倒是讓梵青龍有些意外，儘管心裏已經充斥着N多待解的問題，可蘇幻還是竭盡全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安安靜靜地打量著蘇幻，而後靜候着某人的後續，梵青龍知道，蘇幻一定還掌握別的情報。
梵青龍之所以詢問蘇幻，除了因為蘇幻跟穆非凡算是同時期的人，更加因為後來蘇幻的經歷，一定會給他帶來一些別人沒有的『好處』，所以梵青龍只能請教蘇幻了。
就在梵青龍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耳邊再度響起了蘇幻的低沉話語，蘇幻是如此跟梵青龍說的，「那個時候，幾乎墨龍皇城的人，都崇拜這位穆世子，噢，這樣說，都有些不準確，應該是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穆非凡，也以能夠認識穆非凡，哪怕是見上一面感到榮幸，甚至覺得那是祖上積德，從這樣的情況你就能想像，穆非凡到底有多厲害。」
蘇幻這話，梵青龍倒沒有否認，雖說他沒有接觸過穆非凡，但卻調查過有關穆非凡的光榮事迹，所以梵青龍也知道穆王府的穆世子到底有多受老百姓的擁戴，就算穆世子不是皇帝，但他的個人魅力已經超過了皇帝。
就在梵青龍回想着這些舊事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蘇幻的低笑聲，他眸光幽幽地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梵青龍，而後輕嘆道，「我當年其實也很崇拜這位穆世子，畢竟他年輕有為，有勇有謀，的確是我輩楷模，也是所有人羨慕的對象，他雖然出身高貴，可卻沒有任何架子，待人接物更是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真的堪稱聖賢，甚至可以說比聖賢還要聖賢，可完美的人真的是存在的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無欲無求的人嗎？」
蘇幻顯然也在回想着過去的事情，眉眼之間的情緒很是複雜，反正梵青龍一時半會兒也有些理解不了，他不太明白，蘇幻最後的反問到底有幾個意思，更加不知道蘇幻究竟在琢磨什麼……
原本梵青龍還想要再追問蘇幻什麼，但最終他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只是眸光微微閃爍地看着蘇幻，而後等著蘇幻繼續。
很快，蘇幻就停了下來，他眸光銳利如刀地看着梵青龍，笑了笑，蘇幻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涼薄，很是嘲諷，也讓梵青龍都有些不太舒服了，就在梵青龍打算追問蘇幻什麼的時候，蘇幻突然語出驚人道，「梵青龍，世人說聽到的那些消息，那些歌功頌德，那些交口稱讚，根本就是一些虛而不實的東西，都是假的，假的，就連世人所崇拜的穆非凡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不過就是虛構出來的完美形象罷了，也是啊，這個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本來就站在巔峰，手中掌握著所有權勢，地位，卻對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屑一顧，甚至蔑視的人呢？這種違背人性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呢？」
說到這裏，蘇幻就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看着神態略顯癲狂的蘇幻，梵青龍眉頭狠狠地皺了皺，他目瞪口呆地打量著表情略顯猙獰的蘇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梵青龍的話，畢竟幾乎全天下的人都在歌頌穆非凡，可如今他卻從蘇幻口中聽到了這樣一番話，怎麼可能不讓梵青龍懷疑呢？
梵青龍雖然沒有出聲質問，但蘇幻又不是傻子，當然看懂了梵青龍的表情，蘇幻沒有再笑，他表情陰沉地盯着梵青龍，而後冷哼道，「穆非凡最成功的地方就是他將自己偽裝得太完美了，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甚至完美到讓全天下的人都深信不疑，反倒是提出質疑的人，會被周圍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為了活着，連真話都不敢說，這才是穆非凡最讓人佩服的地方，他讓虛假成為了真實，而且還是統治著整個天下的真實，所有人都記住了他，所有人都在崇拜他，敬仰他，他的確完成了他想要的『永生』，永遠以這種光輝，正直的形象被人記住了。」
蘇幻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看上去更加古怪，儘管他覺得穆非凡虛偽，可不得不說，穆非凡也的確是一個值得他佩服的人，畢竟穆非凡成功地做到了，甚至讓所有人都信他，這不就是穆非凡的魅力嗎？
蘇幻這話讓梵青龍心裏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儘管梵青龍覺得他應該反駁蘇幻，但他卻突然很想要相信蘇幻的話，梵青龍表情幽幽地看着笑容很是諷刺的蘇幻，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就再度開口道，「如果穆非凡的形象都是假的，只是他營造出來的，那麼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既然穆非凡這麼厲害，為什麼穆王府最後的命運卻那樣悲慘，他總不會連穆王府都保不住吧……」
這才是梵青龍心中最大的困惑，就算穆非凡說留給世人的東西都是假的，都是一種完美的假象，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如蘇幻所言那麼厲害的人，一個習慣算計人心的人，怎麼可能會算不到自己的結局，自己家族的結局呢？
這裏顯然就是一個悖論，如果蘇幻不能解釋清楚這一點，梵青龍同樣會懷疑蘇幻的話，畢竟蘇幻所給與的結論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權力，金錢，跟美人向來都是環環相扣的，穆非凡本就出身高貴，他是穆氏皇族的人，又是未來的穆王爺，加上他用兵如神，屢創佳績，更是穆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無論是穆王府的產業，亦或是皇帝給與穆非凡個人的賞賜都不少，權力跟金錢，穆非凡從來都不缺，至於美人，他的夫人更是天下第一的美女，穆非凡的確擁有了所有值得讓他人艷羨的一切。
既然如此，穆非凡為什麼還要去虛構一些東西，甚至還讓穆王府走入了另一個極端呢？
這才是困擾著梵青龍的最大問題。
梵青龍表情詭異地打量著蘇幻，顯然還在等蘇幻給自己釋疑解惑，但蘇幻卻突然閉口不言了，只是表情諱莫如深地打量著梵青龍，露出了一抹很是挫敗的笑容。
他如此跟梵青龍說道，「梵青龍，你永遠都想不到，穆非凡為什麼會這樣做，你永遠都想不到，我其實很想告訴你，可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說服自己，我又如何能說服你了，我只能告訴你，那個傢伙就是一個天才，當然也是一個十足十的瘋子，對，他是瘋子。」
說這話的時候，蘇幻表情看上去也不太正常，在梵青龍看來，蘇幻更像是一個瘋子，梵青龍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連帶着落在蘇幻身上的視線也跟着變得詭異起來。
梵青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他將拳頭捏得咯吱響，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再度跟蘇幻說道，「到底是什麼理由？你可以先說出來，不管多不可思議，我都願意相信……」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梵青龍再度催問起蘇幻來，就是希望蘇幻可以和盤托出，不要老是說一半，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