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0章 拒絕鳳無痕的穆凌肆 身處北疆的賀希寧

「居然還差，穆凌肆，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可不是在跟你商議，你別以為自己還是墨龍的皇帝。」

一聽穆凌肆說，目前還欠缺一樣東西，柳絮兒臉色也跟着變得陰沉，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柳絮兒並沒有給穆凌肆任何好臉色，她那態度可不是一星半點的惡劣，穆凌肆頻頻皺眉，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穆凌肆只能繼續忍受，因為他知道眼下主動權並不在他手裏。

有了這樣的心理覺悟，穆凌肆也不會因此就跟柳絮兒撕破臉，他只是眸光幽幽地看着臉色難看的柳絮兒，而後低聲回答道，「龍州城的氣候根本就不適合蘭玲草，先前拿到的都已經死了，根本就沒辦法結出籽來，我已經讓人加緊尋找新的替代物了，你再等等，眼下不是還有時間嗎？」

穆凌肆這話一出，柳絮兒當即就冷哼道，「時間，時間，如果真的有那麼多時間，我也不會三催四請了，你真以為我喜歡見你嗎？只要看到你，我就容易想起我那慘死的兒子。」

說這話的時候，柳絮兒表情一度有些猙獰，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握成拳，如果不是柳絮兒一而再，再而三地剋制着自己，恐怕她早就沖穆凌肆拔劍了。

柳絮兒無時不刻不想手刃仇人，替雲飛揚報仇，可殘存的理智卻提醒她，眼下他還需要穆凌肆，所以她只能先忍耐著。

一聽柳絮兒這話，穆凌肆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了一縷暗芒，轉瞬即逝，穆凌肆並沒有接話，只是低眉垂眼地看着腳下的地面，一副不願意跟柳絮兒正面交鋒的模樣。

等柳絮兒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她才再度跟穆凌肆說道，「一天，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你還不能集齊我要的東西，那麼穆凌肆，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柳絮兒話語之中的警告之意已經呈現得淋漓盡致。

聞言，穆凌肆眉頭越發緊皺，他抬眸看了一眼柳絮兒，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要跟柳絮兒討價還價，可最終穆凌肆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只是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再催催。」

穆凌肆也沒有跟柳絮兒說別的，其實兩人之間的合作就是各取所需罷了，更何況兩人本身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共同的利益，誰都不會多看對方一眼。

既然已經談完了正事，柳絮兒就打算讓穆凌肆滾蛋了，可她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副畫面來，柳絮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再度跟穆凌肆說道，「梵青龍不是已經進入龍州城了嗎？他可有找過你？」

柳絮兒突然話鋒一轉，直接提到了梵青龍，說起梵青龍的時候，柳絮兒表情看上去也顯得很是詭異。

柳絮兒這話一出，穆凌肆眉頭越發緊皺，連帶着落在柳絮兒身上的視線也跟着變得凌厲起來，略微思索了一下，穆凌肆就如此跟柳絮兒說道，「禹王妃，我們之間的合作僅限於英雄令，至於其他的事，尤其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我也沒有義務回答。」

穆凌肆又不是柳絮兒的屬下，當然不會對柳絮兒有問必答，而且柳絮兒這樣的態度其實已經引起穆凌肆的不滿了，索性藉著這個機會，再敲打下柳絮兒，免得柳絮兒真以為自己就是王者了。

穆凌肆表情看上去也顯得很是陰翳，柳絮兒只是冷哼了一聲，而後語調不善道，「穆凌肆，你的事情我當然不會過問，不過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輕易相信梵青龍的話，這個傢伙不是省油的燈，你更不是他對手，如果你不想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話，最好離他遠點。」

柳絮兒再度當着穆凌肆的面，說了這樣一番意有所指的話，反正都是對梵青龍不好的評價就對了。

柳絮兒這話一出，穆凌肆黑眸閃爍著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他沒有再回應柳絮兒，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柳絮兒一眼，而後就轉身朝着房門走去，顯然是打算離開了。

柳絮兒站在原地，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她用力地砸了一下桌面，發出不小的動靜，可穆凌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沒過多久，穆凌肆就離開了。

「穆凌肆，你又還能囂張多久呢？等英雄令到手，那時候……」

柳絮兒沒有繼續往下說，但眉眼之間的狠厲之意卻讓人不寒而慄，很明顯，柳絮兒是打算過河拆橋，準備等英雄令一到手，就直接除掉穆凌肆。

穆凌肆離開柳絮兒的住處之後，就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行至半途的時候，穆凌肆卻遇到了鳳無痕，看到鳳無痕的時候，穆凌肆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如果問穆凌肆，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鳳無痕了。

鳳無痕半夜來找他，穆凌肆並不覺得這會是什麼好事。

穆凌肆眸光微微閃爍地打量著鳳無痕，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誰也不知道這會兒穆凌肆到底在琢磨什麼，不過他並沒有主動跟鳳無痕打招呼。

「我來找你，是為了賀希寧的事。」

最終還是鳳無痕率先打破這詭異的沉默，他眸光幽幽地看着穆凌肆，而後就話鋒一轉，直接提到了賀希寧。

說起賀希寧名字的時候，鳳無痕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顯然是在為什麼事發愁。

穆凌肆一聽鳳無痕這話，就已經猜到鳳無痕到底有何目的了，只見穆凌肆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嘲弄至極的笑容，而後就語氣生硬道，「鳳無痕，看來你也在擔心東窗事發啊，其實我覺得你不用再做這些無用功了，因為曦兒遲早都會知道你的身份，到了那時候，她同樣會厭惡你，就如同他現在厭惡我一樣，我們兩個，其實不過半斤對八兩，你也未必就比我強。」

先前在柳絮兒那裏，其實穆凌肆心情很不好，可這會兒因為鳳無痕的緣故，穆凌肆卻開心了不少，因為他知道鳳無痕已經開始焦慮了，既然鳳無痕日子不好過，那麼這對穆凌肆來說就是值得高興的事。

穆凌肆當即就朝鳳無痕潑冷水，他一臉嘲諷地看着臉色一變再變的鳳無痕，直接讓某人認命。

說到最後，穆凌肆就哈哈大笑起來，彷彿想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鳳無痕臉色鐵青地瞪着幸災樂禍的穆凌肆，拳頭更是捏得咯吱響，他眸光幽幽地看着一臉惡意的穆凌肆，而後再度薄唇輕啟道，「穆凌肆，我跟你完全不一樣，最起碼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曦兒面前，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你永遠只能藏在這幅面具之後，其實，你面對曦兒的時候，你內心很自卑，不是嗎？」

既然穆凌肆嘲諷自己，鳳無痕當然也不會逆來順受，他當場就奚落起穆凌肆來，表情看上去更是詭異得有些可怕。

穆凌肆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消失了，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握緊了鬆開，鬆開了握緊，如此反覆了好幾次，鳳無痕很滿足地欣賞著穆凌肆的變臉，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很是詭異，甚至都有可能當場打起來，好在兩人都在竭盡全力剋制着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最終還是穆凌肆選擇了妥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就如此跟鳳無痕說道，「你若是想要找賀希寧，恐怕要前往北疆才行，可這個節骨眼上，你又會捨得撇下曦兒嗎？北疆距離龍州城太遠了，就算你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來回都要用掉一個月，莫說一個月，就算三天，龍州城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鳳無痕，其實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穆凌肆想了想，而後就當着鳳無痕的面，說了這樣一番意有所指的話來，穆凌肆並沒有刻意隱瞞鳳無痕的意思，他將賀希寧的行蹤透露給鳳無痕，可也在強調，龍州城跟北疆之間的距離太過於遙遠，穆凌肆這番話好像是在替鳳無痕考慮，可他心裏很清楚，他不過就是在嘲笑某人罷了。

如今擺在穆凌肆面前的路只有一條，而這條卻未必可以讓他重生，更大的可能是墜入深層的黑暗。

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可能，穆凌肆就很興奮，因為他最痛恨的就是鳳無痕，如果他真的註定跟穆熙兒無緣，那麼鳳無痕也休想跟穆熙兒破鏡重圓。

如果真的有地獄存在，穆凌肆更希望鳳無痕跟他一起共墮地獄。

穆凌肆黑眸之中的光亮讓鳳無痕臉色越發難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黑眸之中的陰翳更是讓人無從忽視。

鳳無痕當然清楚穆凌肆對他到底有多厭惡，更加清楚穆凌肆沒有一日不希望他倒霉，可偏生兩人卻成為了同一個『集體』中的任務者，不得不說，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會開玩笑。

鳳無痕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迎著穆凌肆那雙惡意滿滿的眸子，嗓音清冷道，「若是以尋常法子去北疆，路途太過於遙遠，時間上的確也來不及，但我知道，你有辦法可以聯絡賀希寧，我並不是想要見到賀希寧，只是有一事需要問他，穆凌肆，眼下不是我求你幫我，而是因為我們有着共同的任務，倘若我失敗了，同樣也會反噬到你，不是嗎？我知道你厭惡我，但你總不能連任務都不顧吧……」

鳳無痕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既然鳳無痕決定來找穆凌肆，就不可能事先任何準備都沒有。

鳳無痕這話一出，穆凌肆眉頭就狠狠地皺了皺，連帶着落在鳳無痕身上的視線也顯得詭異起來，穆凌肆怎麼都沒有料到，鳳無痕居然能夠知道這麼多內幕消息。

就在穆凌肆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距離他不過三步之遙的鳳無痕再度挑眉道，「你不用覺得自己吃虧，條件你可以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會答應，你說得沒錯，我現在也趕時間，而且我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龍州城，所以我只能想方設法地壓縮時間，這也是為什麼我要來找你的緣故……」

儘管鳳無痕也很討厭穆凌肆，但他還是當着穆凌肆的面，說了這樣一番很是真誠的話來，不過主要也是因為鳳無痕不願意將時間消磨在穆凌肆身上，他必須速戰速決。

鳳無痕的出聲打斷了穆凌肆的出神，穆凌肆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眸光微微閃爍，想了想，他如此跟表情凝重的鳳無痕說道，「我的確知道如何聯絡賀希寧，可鳳無痕，我卻不願意幫你，哪怕是冒着任務失敗的風險，我都不會板栗，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撂下這話，穆凌肆沖着鳳無痕惡意地笑了笑，而後就轉身，朝着另一個巷子走去，明擺着就是不願意再跟鳳無痕接觸了，一看穆凌肆這樣的神態，鳳無痕整個人也不好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眉頭更是快要打成死結了，鳳無痕再度沖着穆凌肆的背影喊道，「穆凌肆，難道你真的連曦兒的死活都不管了嗎？你明知道，之後到底還會發生什麼？」

鳳無痕現在其實也是在賭，他賭的就是穆凌肆對穆熙兒的惻隱之心，賭的就是穆凌肆還沒沒有徹底放下穆熙兒。

可鳳無痕還是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穆凌肆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也顯得有些掙扎，可他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離開了，甚至一句多話都沒有跟鳳無痕說，鳳無痕臉色一變再變，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他萬萬沒想到，穆凌肆可以絕情到這樣的地步，居然真的可以狠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