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詢問鳳無痕舊事 跟穆凌肆談合作的柳絮兒

穆凌肆想將禍水引到鳳無痕身上，就是希望聯合柳絮兒的力量，再來對付鳳無痕，哪怕眼下鳳無痕跟穆凌肆同是任務者，也不會影響穆凌肆做出這樣的『算計』來，畢竟他恨鳳無痕已經不是三兩天了。

尤其當他看到穆熙兒依舊對鳳無痕牽腸掛肚的時候，他心中的嫉妒越發隱藏不了，既然柳絮兒已經來到了龍州城，穆凌肆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穆凌肆所打的算盤，自然也不可能瞞過柳絮兒，柳絮兒絲毫沒給穆凌肆任何面子，當着穆凌肆的面，直接提到了魔宮宮主穆熙兒的名號，而且還斷言穆凌肆想跟穆熙兒再續前緣，完全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柳絮兒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之間的嘲諷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

柳絮兒說得相當直白，自然也刺激了穆凌肆，從穆凌肆面具下陡然陰沉的臉就可見一斑了。

儘管穆凌肆心裏很是惱火，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並沒有當着柳絮兒的面情緒失控，穆凌肆深知柳絮兒是因為雲飛揚的事，所以對他也痛恨至極。

想通了這些彎彎繞繞，穆凌肆當然不會再為了這些『細枝末節』跟柳絮兒正面杠。

穆凌肆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誰也不知道這會兒穆凌肆到底在琢磨什麼，房間裏面的氣氛顯得很是詭異，但對於兩個身處其間的人，誰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來。

最終還是穆凌肆打破了這越發詭異的沉默，他目光幽深如古井寒潭般，盯着距離自己不過三步之遙的柳絮兒，而後輕啟薄唇道，「禹王妃，其實你不需要拿這些事情刺激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我承認，我有，我相信，你同樣也有，但正是因為這些執念，才讓我們成為眼前的自己不是嗎？你說你都隱藏了多少年，卻在這個時候，自動暴露身份，我相信你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謀划的，我知道，雲飛揚的事，你永遠都不會跟我成朋友，而且你一定時時刻刻都在想着，怎麼取走我的性命，無妨，你可以採取所有你能採取的行動，我拭目以待。」

穆凌肆好歹也曾是墨龍國君，他的城府跟心計也非常人可比，穆凌肆沒有跟柳絮兒顧左右而言他，他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因為他清楚，柳絮兒本就沒有表面那麼純良。

當然以前穆凌肆並不了解柳絮兒的底細，也是在他『死而復生』之後，才發現了有關柳絮兒的秘密，得知這個秘密的時候，起初穆凌肆也很是驚詫，因為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出現如此大的轉變。

不過，穆凌肆並沒有擔心過來自柳絮兒的反撲跟報復，因為他知道有些『身份』同樣會束縛住當事人，未必什麼都是好的。

正是因為穆凌肆懂這些道理，所以他並不害怕柳絮兒背後那深不可測的黑暗勢力，反倒是有些期待，因為穆凌肆知道，如果他想要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就需要借用柳絮兒的力量。

但兩者之間究竟該如何取得一個完美的平衡，就需要穆凌肆再好好摸索了。

穆凌肆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幾分冰凍的柳絮兒，沒有再說什麼，柳絮兒秀眉狠狠地皺起，連帶着落在穆凌肆身上的視線，也顯得有些詭異莫測。

片刻的沉默過後，柳絮兒徑直朝着房間中央的圓桌走去，她拉開椅子，動作優雅又從容地坐下，纖纖玉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面，而後微微挑眉道，「你倒是一個實誠的人。」

柳絮兒這話一出，穆凌肆當即就輕笑出聲道，「正所謂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若不實誠，恐怕這會兒禹王妃早就出手了吧？」

穆凌肆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知道如何使用策略，更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聞言，柳絮兒星眸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她眸光幽幽地看着穆凌肆，而後一語雙關道，「穆凌肆，你的確很聰明，也知道審時度勢，雖然我是恨不得立刻殺了你，但留着你確實對我很有用，所以現在我不會對你如何。」

柳絮兒這話一出，穆凌肆只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而後接話道，「禹王妃果然深藏不漏，我先感謝禹王妃留我一命，不過……」

說到這裏，穆凌肆停頓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當穆凌肆看到柳絮兒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他就再度幽幽補充道，「禹王妃這次來龍州城，可是瞞着禹王的？畢竟四海堂那邊也沒有那麼好糊弄。」

說起糊弄二字的時候，穆凌肆刻意加重了語氣，眉眼之間的冷意更是讓人暗暗心驚。

穆凌肆當着柳絮兒的面說起四海堂，用意已經很明顯了，柳絮兒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懂穆凌肆的話外音，對此，柳絮兒只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四兩撥千斤道，「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我既然敢來龍州城，就一定想好了萬全之策。」

柳絮兒知道穆凌肆是想要試探她，但她並沒有上當，對於穆凌肆，柳絮兒依舊不可能放下任何警惕之心。

一聽柳絮兒這話，穆凌肆心裏自然也有些失望，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端倪來，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就在穆凌肆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柳絮兒再度輕啟朱唇道，「穆凌肆，既然你提到了鳳無痕，那麼我有一件事要請教你，我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

柳絮兒突然話鋒一轉，直接將話題轉移到鳳無痕身上，而且在說起鳳無痕的時候，俏臉表情也顯得很是隱晦莫名，誰也不知道此刻柳絮兒到底在算計什麼。

柳絮兒的出聲打斷了穆凌肆的出神，穆凌肆黑眸精光乍現，他迎著柳絮兒那滿是審視的目光，而後輕挑眉心道，「禹王妃，想問什麼，不妨直言，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穆凌肆表現得很配合，但柳絮兒也就是聽聽罷了，她可不會相信面前這個心思深不可測的前國君。

穆凌肆話音剛落，柳絮兒就直接開門見山道，「當年那場虛緲國之行，鳳無痕到底有沒有參與？」

柳絮兒提到虛緲國的時候，眉眼之間的失落跟惆悵絲毫都沒有掩飾，一度也讓穆凌肆有些驚訝，不過穆凌肆並沒有選在這個時候，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眸光微微閃爍道，「你若問我想法，我會告訴你，我覺得鳳無痕參與了，但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掌握到確鑿的證據，所以我沒辦法篤定。」

穆凌肆這話一出，柳絮兒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只是表情很是嚴肅地看着穆凌肆，思緒百轉千回。

穆凌肆神色始終平靜，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躲閃，遲疑的表情來，只是任憑柳絮兒打量著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柳絮兒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而後跟穆凌肆說道，「好，我選擇相信你的判斷，如果鳳無痕真的去過虛緲國，那麼他的形跡就很可疑了。」

說到這裏，柳絮兒低低地笑了起來，目光很是陰翳，跟往日裏那個在人前表現得很是和善的禹王妃，完全是兩個極端。

穆凌肆看得頻頻皺眉，他突然有些佩服柳絮兒，居然可以隱藏得如此之深，也突然有些同情禹王雲天朗，恐怕雲天朗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有幾副面具吧？

就在穆凌肆思緒有些發散的時候，耳邊再度響起了柳絮兒的清冷嗓音，柳絮兒是這樣跟穆凌肆說的，「其實我跟鳳無痕本來沒有什麼交集，也沒什麼難以化解的仇怨，但飛揚死了，我的人生也沒有什麼寄託了，自然需要考慮正事，鳳無痕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誰讓他是鳳無名的兒子呢？」

說起鳳無名的時候，柳絮兒眉眼之間的冷厲讓人暗暗心驚，而且俏臉表情都跟着變得猙獰起來。

穆凌肆表情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柳絮兒，完全不知道柳絮兒跟鳳無名之間又有什麼恩怨。

不過，這個時候，穆凌肆很是明智，他什麼都沒有追問，只是安安靜靜地等候柳絮兒的下文。

儘管柳絮兒心裏很是怨憤，但她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而後再度跟穆凌肆說道，「鳳無痕不是已經大度地讓出了皇位，眼下是鳳左烈當過渡時期的皇帝，但鳳左烈根本就沒有皇帝的命，你等著吧，用不了多久，鳳家就會爆發更大的衝突。」

柳絮兒直接提到了新任魔龍國君鳳左烈的名字，說起鳳左烈的時候，柳絮兒表現得很不屑，顯然是沒有將鳳左烈當成皇帝看待的。

柳絮兒甚至覺得鳳左烈是德不配位，當然能力也不濟。

一聽柳絮兒這話，穆凌肆腦海思緒翻湧，他想了想，而後就微微挑眉道，「禹王妃是在暗示鳳家旁系跟嫡系一脈會再度因為利益不均而內訌不斷嗎？」

穆凌肆口中的旁系指的當然是鳳無情，鳳左烈父子，還有鳳致遠等核心人物，而嫡系一脈就是鳳無名跟鳳無痕了，只不過眼下鳳家內部成員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這本就是大家族的通病。

穆凌肆這話一出，柳絮兒當即就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嫡系跟旁系之間的糾葛，尤其是以鳳無名，鳳無情為首的勢力，這兩兄弟本來就看彼此不順眼，這些年來也沒少暗中較量，只是一直以來都是鳳無名佔上風，可鳳無名又有什麼能耐？如果不是他命好，生下來就是嫡子，後來的王位恐怕也跟他沒關係吧，再說了，一直以來都是鳳無情給他出謀劃策，他鳳無名不過就是鳩佔鵲巢，再獨攬了鳳無情的功勞罷了，說來，鳳無名真的是應了他的名字，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無賴，真是可惜了鳳無情，才情出眾，最終卻因為庶出的緣故，敗給了樣樣不如他的鳳無名。」

說起鳳無名，柳絮兒就沒有任何好話，而且她明顯是同情鳳無情的。

當柳絮兒突然大肆討論鳳家的恩怨時，穆凌肆什麼都沒說，只是眉頭緊皺地看着情緒起伏明顯有些大的柳絮兒，穆凌肆當然清楚，柳絮兒不是一個喜歡將寶貴時間浪費在『嚼舌根』這種無意義事情上的婦人，可偏生如今柳絮兒卻對鳳家的事如此『介意』，穆凌肆知道，這裏面絕對還有別的貓膩。

儘管穆凌肆心裏充斥着N多待解的問題，可他並沒有選在這個時候，追問柳絮兒什麼，因為他也不想引起柳絮兒的戒備跟反感。

柳絮兒說完，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等她情緒有所平復后，這才伸手拍了拍衣袖上那看得不甚分明的灰塵，而後就再度跟表情若有所思的鳳無痕說道，「鳳左烈的位置肯定是坐不長久的，但如果鳳左烈倒下，能夠接替他位置的，要麼是鳳無情，要麼是鳳無名，但我並不希望鳳無名如願以償，所以我要你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止此事。」

柳絮兒直接當着穆凌肆的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的目的就是要破壞鳳無名的春秋大夢，絕對不會讓鳳無名坐上那把金燦燦的龍椅，因為在柳絮兒看來，鳳無名就是不配的。

柳絮兒這話一出，穆凌肆就眉頭深鎖道，「我能冒昧問禹王妃一句嗎?你怎麼就篤定墨龍的天下只能落入鳳家人手裏呢？眼下虎視眈眈的不還有別的門派嗎？逸仙閣主顧祁震，鷹堡堡主雲染，哪一個不比鳳家有實力呢？」

穆凌肆原本沒想追問柳絮兒，但他實在是有些理解不了柳絮兒的篤定，為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只好再度請教起柳絮兒來，而且穆凌肆還特意丟出了另外兩個在他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的人選來，一個是顧祁震，另一個就是雲染了，畢竟這兩個人都……賊心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