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夜襲之穆凌肆挖苦鳳無痕

黑鷹擔心會因為司阡黎的緣故，再影響穆熙兒跟他家王爺的關係，畢竟這一次鳳無痕中毒的事，穆熙兒也幫了不少忙，按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讓兩人關係得以修復，所以黑鷹更加不希望司阡黎的出現再給兩位主子帶來變數。

黑鷹這話一出，鳳無痕黑眸閃爍著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他目光幽幽地注視着虛空，而後就輕啟薄唇道，「暫時不用打發司阡黎，眼下不管我們採取什麼動作，恐怕都不可能瞞過曦兒，她何等聰明，我想，從司阡黎進入龍州城的那一刻，曦兒肯定已經讓納蘭俊彥暗中盯着了。」

鳳無痕並沒有像黑鷹所表現的那般緊張，當他左等右等，都沒能等來穆熙兒的探望時，鳳無痕心裏就清楚，恐怕穆熙兒依舊對他心存芥蒂吧，不然又豈會放他鴿子呢？

鳳無痕當着黑鷹的面提到了納蘭俊彥，黑鷹也聽得頻頻皺眉，他張了張嘴，本來還打算反駁鳳無痕什麼，可最終黑鷹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畢竟鳳無痕所言不虛。

房間里的氣氛顯得格外壓抑，微涼的夜風從窗戶灌入，讓燭火搖曳不定，看似隨時都有可能熄滅，鳳無痕跟黑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言不發。

隨着時間的流逝，最終還是鳳無痕率先打破了這越發詭異的沉默，他抬眸瞥了一眼黑鷹，而後就跟黑鷹說道，「司阡黎的事情不需急於一時，既然他已經進了龍州城，就先密切注意就好，倘若發現他行為有不妥之處，再來針對處理。」

鳳無痕雖然知道穆熙兒必定要採取了動作，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叮囑自己的屬下，畢竟鳳無痕也不希望事後再折騰出別的么蛾子來。

鳳無痕的出聲打斷了黑影的出神，黑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對着鳳無痕點頭道，「好，屬下明白，屬下會親自處理此事。」

聞言，鳳無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黑鷹看着半倚床頭的鳳無痕，也有些欲言又止，鳳無痕自然也察覺到來自黑鷹的打量，便輕扯薄唇笑了笑，而後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想說什麼？」

鳳無痕這話一出，黑鷹也沒有再藏着掖着，而是銀牙一咬，直接跟鳳無痕說道，「王爺，郡主她今日沒來……」

黑鷹終究還是將話題再度繞回穆熙兒身上，畢竟先前沈清風說過，穆熙兒曾答應過，會來看鳳無痕的，可眼看天將破曉，穆熙兒也沒有露面，這意味着什麼，黑鷹不可能不清楚，當然鳳無痕也不可能不清楚。

黑鷹的話讓鳳無痕眸光有些黯淡，黑鷹看到，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覺得都怪自己多事。

就在黑鷹為此有些自責的時候，鳳無痕已經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他輕扯薄唇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就跟黑鷹說道，「無妨，我能理解，眼下龍州城局勢複雜，需要曦兒處理的事情也不少，有些事情來日方長，我也不是等不起。」

鳳無痕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坦然，似乎真的沒有因為穆熙兒的缺席而心生傷感。

黑鷹眸光幽幽地看着鳳無痕，也沒有再刻意提及穆熙兒，而是直接話鋒一轉，如此跟鳳無痕說道，「王爺，你讓追查的那個賀希寧，也許跟北疆腹地有關係，但眼下陰嵩他們還在追查，等有了確鑿消息，會再向你回稟。」

當鳳無痕從黑鷹口中聽到賀希寧名字的時候，他眉頭也跟着狠狠地皺了皺，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鳳無痕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而後扭頭看向距離他不過兩步之遙的黑鷹，嗓音低沉道，「這個賀希寧絕對不簡單，我希望你們可以加快動作，多手機跟他有關的線索，倘若他真的來自於北疆腹地，我們就越發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北疆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鳳無痕想了想，再度叮囑起黑鷹來，此刻，鳳無痕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他隱隱覺得之後還會出事，而且絕對跟這個賀希寧脫不了干係。

就在鳳無痕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黑鷹再度開口道，「嗯，屬下明白，屬下會通知閔煌，讓他多加留意。」

黑鷹知道鳳無痕介意賀希寧的身份，自然不會敷衍。

對黑鷹的辦事能力，鳳無痕還是很信任的，所以他也沒有再贅言什麼，片刻的沉默過後，鳳無痕就如此跟黑鷹說道，「連錫那邊也不能掉以輕心，他抵達了龍州城，想必這裏只會越發熱鬧，而且連錫跟司阡黎之間本就牽扯很深，梵青龍更是蟄伏不出，這三個人若真攪和在一起，屆時也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壓力。」

鳳無痕再度將話題轉移到連錫身上，而且在說起連錫的時候，鳳無痕眉眼之間的冷意更是未加掩飾，很顯然，鳳無痕對連錫也沒有什麼好感了，哪怕曾經連錫幫過鳳無痕不少的忙。

鳳無痕這話一出，黑鷹立刻點頭道，「嗯，屬下會妥善處置此事。」

聞言，鳳無痕輕輕點了點頭，在談完正事之後，鳳無痕也覺得身體很是疲憊，所以他便讓黑鷹退下了。

很快，黑鷹就從鳳無痕的房間里退了出去，離開前，還很是貼心地給某人拉好房門。

鳳無痕躺在床上，眸光幽深如古井寒潭一般，他瞪着頭頂上方的床幔，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處，鳳無痕心裏很清楚，眼下龍州城的局面已經徹底失控了，而且這樣的失控恐怕只會愈演愈烈。

只要一想起此事，鳳無痕整個人情緒都顯得格外低迷，若是可以選擇，其實鳳無痕寧可他晚點醒來，因為那樣他就可以避開一些只會令他進退兩難的狀況，可惜偏生天不遂人願，鳳無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腦海里再度閃現出賀希寧那張臉，鳳無痕眉頭越發深鎖，其實在給黑鷹等人下達任務之前，鳳無痕就已經隱約猜到了賀希寧另一層身份，只是鳳無痕不願意接受罷了，也許是為了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測，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死心，亦或是再拖延一些時間，反正鳳無痕讓黑鷹他們繼續追查賀希寧的事。

對賀希寧免費贈葯給穆熙兒的行為，如果說鳳無痕一點都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鳳無痕對賀希寧的身份本就有些忌憚，再加上賀希寧跟穆熙兒之間的牽扯，越發讓鳳無痕擔心，賀希寧接近穆熙兒會不會是別有用心。

腦海里交織著的情緒讓鳳無痕整個人都顯得很是焦灼，其實鳳無痕也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就在鳳無痕各種頭腦風暴的時候，周圍瞬間變得寂靜起來，這種安靜讓鳳無痕也察覺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他黑眸一厲，當即就心生警覺之意，儘管鳳無痕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但還是沒能避開指向他咽喉處的那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

鳳無痕眉頭狠狠地皺了皺，眸光微微閃爍地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輕扯薄唇道，「穆凌肆，你什麼時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呢？」

儘管此刻鳳無痕處於下風，就連小命都牢牢地握在對方手裏，但他根本就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懼色來，反倒是氣定神閑地調侃起手執長劍的人來，而且他一語道破了來人身份。

原來這個半夜闖入鳳無痕住處的並不是旁人，正是前墨龍國君穆凌肆。

鳳無痕這話一出，穆凌肆黑眸閃爍著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他心裏也有些驚詫，原以為鳳無痕認不出自己，卻沒料到，鳳無痕居然一下就知道襲擊者是他。

儘管心裏依舊充斥着N多待解的問題，但穆凌肆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端倪來，穆凌肆並沒有收回長劍，而是目光泛冷地看着鳳無痕，語帶嘲諷道，「我也沒想到，我們兩再次見面會是這般境地，更沒想到，你居然也是我的『同道中人』。」

說起同道中人的時候，穆凌肆刻意加重了語氣，眉眼之間的諷刺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

穆凌肆這話一出，鳳無痕俊臉表情也跟着變得很是陰沉，黑眸之中更是醞釀着一片駭人的風暴，穆凌肆的目光一直落在鳳無痕身上，自然也將鳳無痕的變化看在眼裏，他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

穆凌肆終於收起了長劍，而後抬步朝着房間中央的圓桌走去，他一撩衣擺，動作優雅又從容地坐下，視線則是落在鳳無痕身上。、

很快，穆凌肆就再度開口道，「鳳無痕，其實你我本就是一類人，你以為你跟穆熙兒還有可能嗎？一旦她知道你另一重身份，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的。」

穆凌肆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有隱藏他的惡意。

鳳無痕臉色越發陰沉，拳頭更是捏得咯吱響，鳳無痕冷哼了一聲，而後就目光狠厲地瞪着似笑非笑的穆凌肆，嗓音低沉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鳳無痕這話一出，穆凌肆當即就低低地笑了起來，而後搖頭道，「你這笑容我可沒興趣看，再說了，如果我真想看你笑話，何不直接將你的事情捅給穆熙兒呢？那樣的話，豈不是快准狠，還不用浪費任何時間……」

如今的穆凌肆早就性情大變，若是換做從前，他肯定是直接對付鳳無痕，才不會採取什麼迂迴路線，可現在穆凌肆卻沒有對鳳無痕採取『毀滅性打擊』，但就算這樣，鳳無痕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穆凌肆不可能對他……高抬貴手，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沒有破冰過，而且這輩子也不可能破冰。

想通了這些彎彎繞繞，鳳無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跟穆凌肆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妨直言……」

鳳無痕也不想再跟穆凌肆打啞謎了，他索性直接開門見山地追問起穆凌肆來。

穆凌肆一聽鳳無痕這話，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心情似乎真的好得不可思議。

他那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面，目光滿是邪惡地盯着表情陰沉的鳳無痕，而後就再度跟鳳無痕說道，「我原本是想將你的事情都抖露出來，可後來一想，與其讓我在穆熙兒面前做惡人，還不如看你自己暴露，我就想知道，到了那時候，穆熙兒到底會如何處置你，鳳無痕，如果我這輩子註定什麼都得不到，那麼你也休想得到。」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穆凌肆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陰鷙，也許在皇宮大戰那時候，穆凌肆整個人的心態就已經徹底崩了，他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也知道自己不再是曾經的他了，他更加清楚，他跟穆熙兒之間只會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原本穆凌肆是痛苦，壓抑，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命運的，可當穆凌肆知道原來鳳無痕也沒比他強到哪裏去的時候，穆凌肆突然就沒那麼難受了。

至少曾讓他各種忌恨的鳳無痕，跟他一樣，都只是一顆棋子罷了，而且這顆棋子存在的意義都是站在了穆熙兒的對立面。

人就是這樣，當痛苦只有一個人承受時，那麼痛苦就會被不斷地放大，可一旦痛苦有了新的人幫忙承擔，尤其那個新人還是自己的『仇人』時，那種感覺就很微妙了，反正如今穆凌肆就是這樣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那樣陰暗了，一切似乎又變得可以再忍耐一會兒了，也許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想法在作祟吧。

鳳無痕聽着穆凌肆的殘酷話語，臉色更是一變再變，儘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剋制自己的情緒，可效果卻不怎麼明顯，鳳無痕眸光狠厲地看着幸災樂禍的穆凌肆，而後冷哼道，「你果然不安好心，但穆凌肆，我跟你終究還是不同的，你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不人不鬼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