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9章 玉若水之死 穆天賜趕到

「你怎麼會沒事？匕首上早就啐了世間奇毒，就算你是頂級紫光武者，也不能倖免於難。」，隨着穆熙兒的逼近，玉若水整個人都處於驚愕中，短短的時間內，局勢就被穆熙兒扭轉了，而穆凌肆居然死於非命，對這樣的局面，玉若水也無法接受，她臉色慘白地瞪着看着她一臉嘲諷之意的穆熙兒，而後就怒吼起穆熙兒來，原本在玉若水的設想中，這一次穆熙兒就算僥倖不死，也一定翻不了身了，但事態的發展還是超出了玉若水的預料。

玉若水自然心有不甘，她知道穆熙兒對自己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她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自己，這樣的念頭一出，玉若水整個人更是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穆熙兒並沒有第一時間取玉若水性命，她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玉若水，而後極恨道，「玉若水，因你是天賜的母妃，所以我屢次放過你，但你卻不知悔改，居然膽敢聯合穆凌肆對付我跟弒佛，今日我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裏……」

穆熙兒突然當着玉若水的面提到了穆天賜，聽到穆天賜名字時，玉若水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卻綻放出一絲銳利的光芒，她神態癲狂地看着穆熙兒，而後沖穆熙兒吼道，「穆熙兒，我是天賜的母妃，我是天賜的母妃，你不能殺我，倘若你殺了我，天賜也會恨你一輩子的，當年你進入虛緲國之後，是我們天賜不辭辛苦，來回奔波，哪怕是看在天賜的面子上，你都不能殺我。」

像玉若水這種自私自利到連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從容赴死，哪怕眼下已經是大勢已去，但玉若水還是想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因為她知道一旦死了，才真的是再也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所以玉若水還想賭一把，她賭的就是穆熙兒對穆天賜的不忍。

可玉若水還是估算錯誤，因為穆熙兒面無表情地冷哼了一聲，而後就直接用劍氣削去了玉若水的右手，玉若水當即就疼得慘叫連連，額頭上更是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此刻她身體究竟承受着何種痛苦，玉若水跪倒在地，眸光怨毒地瞪着穆熙兒，沖着穆熙兒叫囂道，「穆熙兒，你不得好死，就算你今日殺了我又如何？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雖是紫光武者，但你的修鍊的內功心法本就有缺失，你是不是遲遲突破不了瓶頸，那是因為內功心法不完整，你隨時都有可能發狂而死，穆熙兒，我會在黃泉等着你，你永遠都成不了最後的贏家……」

玉若水疼得幾欲昏厥，但她還是拚命詛咒著穆熙兒，玉若水已經知道穆熙兒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她越發不會錯失最後這個可以咒罵穆熙兒的機會，玉若水甚至當着穆熙兒的面，說出穆熙兒所修鍊的內功心法有誤的事實，原本玉若水還指望着穆熙兒會深受打擊，但穆熙兒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是用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玉若水心裏當即就咯噔了一下，她用右手捂著左手斷腕處的傷口，額頭冷汗涔涔道，「穆熙兒，看來你早就知道內功心法有問題了，你果然不愧是妖女，居然這麼沉得住氣，穆熙兒，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受吧？你一向眼高於頂，輕視他人，今日終於體會到被人愚弄的感覺了吧？」

玉若水不遺餘力地想要羞辱穆熙兒，可穆熙兒從始至終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個，她只是迎著玉若水那雙憤恨不已的眸子，語調清冷道，「玉若水，其實你真的挺可憐的，你的兒子跟你不親近，穆雲邸當年最愛的女人也不是你，你不過只是她人的替代品罷了，我也不信，穆雲邸早年沒有泄露出任何端倪來，聰明如你，你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當穆雲邸透過你卻是在思念另一個人的時候，你內心可曾怨恨過？我想應該是怨過吧？甚至恨不得穆雲邸死，要不然當年他落敗時，明明你手裏還有可調遣的人馬，卻為何遲遲都不願意借給穆雲邸呢？你極力營造幸福的假象，終究還是讓自己在無邊無際的恨意中迷失了，以前我就覺得奇怪，明明天賜是你的親兒子，為何你卻如此這般的狠心，連他都捨棄，多年說不見就不見，之後再見到天賜，也沒見你表露出多少的溫情來，我曾以為是因為你們兩母子相聚的時間太過於短暫，所以才會產生疏離感，直到後來我找到你的手札，我才知道原來穆雲邸心中所愛不是你，而高傲如你，又豈會善待自己跟穆雲邸的孩子呢？你怕是將對穆雲邸的怨恨都轉移到天賜身上了吧？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真的比不上蘇芸，蘇芸雖不是天賜的生母，但她卻把最好的都給了天賜，而且她是真心疼愛天賜，可你呢？你不過就是一個懦夫罷了，自己無法離開穆雲邸，無法報復穆雲邸，就只會將手伸向更弱者，以此發泄自己的不滿，你真的讓我不齒，為人妻，你是失敗的，為人母，你更是失敗的，甚至作為一個首領，你也是無能為力的，要不然何以會在如此優勢下，還讓自己一敗塗地呢？如果我是你師父無崖子，我估計也會恨不得自戳雙目，居然會選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穆熙兒當着玉若水的面，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樣一番抨擊她的言論來，玉若水臉上的血色褪散得乾乾淨淨，纖細的身軀彷彿扛不住這樣的打擊，更是難以抑制地打了好幾個寒顫，玉若水這生最不願面對的就是穆雲邸不愛她的事實，哪怕穆雲邸已經故去多年，但這始終是玉若水心中的刺，每每想起，玉若水都恨不得將穆雲邸挫骨揚灰，誠如穆熙兒所言，玉若水是一個生性高傲的人，她爭強好勝，什麼都想要最好的，而曾經她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最好的。

畢竟她選的男人心裏眼裏都只有她，而她的兒子又是未來的儲君，試問這個天底下還有什麼人比得了自己呢？但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玉若水從穆雲邸的囈語中聽到了一個『蝶戀』的名字，玉若水心中有所疑慮，她費盡千辛萬苦去調查這個蝶戀，而後真的讓她發現了蛛絲馬跡。

那一刻，玉若水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曾經讓她引以為傲的一切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玉若水覺得穆天賜戲耍了自己，更是將她的驕傲狠狠地踩在腳下，玉若水當年本來喜歡的也不是穆天賜，如果不是為了權勢地位，她完全可以去選擇旁人，但因穆天賜對她的愛，讓她覺得穆天賜是最適合自己的人，但隨着『蝶戀』的出現，玉若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所以後來哪怕穆雲邸敗走，她明明還可以通過師門來助穆雲邸一臂之力，她都沒有那樣做，因為她恨穆雲邸的欺騙，她恨穆雲邸親手毀了所有美好的一切，連帶着對自己跟穆雲邸的親兒子穆天賜都不喜歡，因為玉若水覺得倘若不是因為穆天賜，她也不需要過那麼多年的枯寂生活。

此刻，所有的秘密都被穆熙兒一語挑明，玉若水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衣服帶到在大街上遊行，任人肆意嘲諷的可憐人似的，這樣的感覺讓玉若水氣極，惱極，她可以接受失敗，唯獨不願意讓任何人同情，玉若水表情略顯猙獰地看着穆熙兒，各種咬牙切齒道，「穆熙兒，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你生來就錦衣玉食，你什麼都不愁，自然不懂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人的心酸，如果我生來就有高貴的身份，我也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更不會被穆雲邸愚弄……」

玉若水內心很不平衡，她眸光怨毒地瞪着穆熙兒，顯然不甘心被穆熙兒定義為窩囊廢，明明她這輩子夠努力了，可終究還是功虧一簣，玉若水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她依舊嘗試着想殺了穆熙兒，可穆熙兒只是輕輕地揮手，玉若水就重重地跌了出去，玉若水喉頭一甜，氣血翻湧之際，當即就吐了兩口鮮血，她趴在地上，眸光憤恨地看着遠處那個哪怕狼狽，依舊挺直背部的穆熙兒，玉若水最狠的就是穆熙兒這種高姿態，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她遇到了多大的挫折跟打擊，始終都無法折損她骨子裏的高傲，其實玉若水是羨慕穆熙兒的，她多希望自己也是穆熙兒那樣的人，但她始終不是，所以才會越發地想要毀掉穆熙兒的高傲，她想將穆熙兒拽入泥地里，她想看到穆熙兒一蹶不振的模樣，因為唯有那樣才能讓玉若水心理平衡，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當玉若水知道自己的兒子穆天賜居然真心喜歡穆熙兒的時候，她會百般阻撓，因為她不希望穆熙兒擁有完美的一切。

穆熙兒已經沒有了跟玉若水廢話的耐心，她一個縱身飛躍就穩穩地停在距離玉若水不過兩步之遙的地方，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眸光既不甘，又驚恐的玉若水，而後就操控起至尊邪劍來，很顯然，穆熙兒是打算直接結果了玉若水，就在這時，另一道絳紅色身影卻飄然而至，看到來人時，玉若水那雙毫無生氣的眸子當即就亮了，她拼着最後的力氣沖着來人喊道，「天賜，天賜救救母妃。」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玉若水的兒子穆天賜，看到穆天賜的時候，穆熙兒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長劍，她面無表情地將邪劍至尊灌入玉若水體內，玉若水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多出的血洞，想要伸手去摸，奈何力氣耗盡，最終玉若水還是腦袋一歪，直接倒在血泊之中，臨死玉若水都沒能合上自己的雙眸，沒人知道當死神來臨的那一刻，玉若水到底在想什麼，可曾後悔過自己這一生的選擇。

殺了玉若水之後，穆熙兒這才面向穆天賜，穆熙兒並沒有跟穆天賜說任何話語，只是將依舊沾染著玉若水血液的邪劍至尊收回掌心，穆天賜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玉若水一眼，他心疼地望着穆熙兒，而後語調干涉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曦兒，我~來晚了。」

穆天賜這話讓穆熙兒雙眸酸澀，她下意識就朝着雲飛揚跟穆蘇蘇倒下的地方看去，納蘭俊彥已經命人帶走了兩人屍體，所以那裏早已空空如也，但遍地的紅卻顯得更加觸目驚心，穆熙兒握著邪劍至尊的手寸寸收緊，她仰頭看着天空，將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地逼了回去，穆熙兒這幅模樣自然也讓穆天賜越發不忍，穆天賜快步走到穆熙兒面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曦兒，人死不能復生，你別折磨自己了，我想他們定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穆天賜眸內滿是關切之意，聞言，穆熙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捏緊邪劍至尊的手再度收緊，她表情略顯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穆天賜，而後語調清冷道，「我殺了你母妃，你難道就不恨我嗎？其實……你應該恨我的。」

穆熙兒直接當着穆天賜的面挑明玉若水的死，穆熙兒話音剛落，穆天賜只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而後扭頭看向不遠處倒在血泊之中的玉若水，語氣生硬道，「在我心目中，唯有蘇芸當得起母妃二字，至於她，從未用真心待我，我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顆填補慾望的棋子罷了……」

穆天賜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玉若水的不喜，兩母子走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地步，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穆熙兒並沒有回應穆天賜的話，她只是深呼吸了兩三次，而後就跟穆天賜說道，「今日之後，我會離開墨龍，餘生也不會再踏入此地半步，我們也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