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驚喜
「不至於，我修行棋道才多久，王紅九人可是觀棋金仙弟子，我破解不了才是正常。」風凌天笑着搖頭：「只是，雷雨所言雖然不是很中聽，但卻也反應了如今浮雲大陸面臨的局面，學堂為浮雲大陸聖地，竟被一位聖地弟子羞辱只配台下觀禮，雖說是他的失禮，卻也反應了浮雲大陸在東勝神州之人心中的地位。」
「所以，任重而道遠。」千星天仙開口道：「否則，選你做這宮主做什麼？」
他笑了笑，老宮主將學堂傳承於風凌天，本身便是孤注一擲，不然，斗戰、劍魔等幾宮宮主，都可以任學堂宮主之位的，風凌天畢竟只是渡劫境，但老宮主也知道浮雲大陸的地位，已經有着強烈的危機感，不然之前也不會將學堂道蘊放在宇文鋒身上，希望他儘快成長。
「嗯。」風凌天點頭，他抬頭望向虛空，開口道：「此行出浮雲大陸，不也是為了強大而來嗎。」
笑了笑，風凌天道：「我會留在棋峰之上感悟棋局，大家不必理會我。」
「好。」千星點頭，風凌天他在浮雲大陸也是經歷了許多風雨的，自然不可能真因為這點小事受到刺激，只是有感而發而已，從雷雨的態度上，他看到的或許不僅僅是雷雨，而是雷雨身後的聖地，以及東勝神州其他聖地對浮雲大陸的看法態度，這些，才是風凌天的壓力。
諸人離去，百合和血葵壽沒有離開，百合在他身旁，血葵壽則是和猴霸在後面坐着，老神在在。
棋峰另一端，依舊極為熱鬧，不斷有天驕人物前去嘗試破解天龍棋局，雖然失敗，但卻一直努力着。
白肭奎依舊在那邊，不過沒有繼續破棋局，而是坐在那邊參悟。
一天時間很快便過去，當王紅宣佈今日到此為止之時，諸人便也陸續散去，王紅他們離開了這邊，但棋盤依舊留在那裏，橫亘於虛空之上，光芒璀璨，瀰漫着奇特的氣息，彷彿是法寶般。
許多觀棋金仙山莊的強者守護於此，看着這棋盤，不過也沒有人敢明著搶，雖說外界傳聞觀棋金仙將要坐化，但畢竟還沒有人證實觀棋金仙坐化了，一位金仙所在的地方，誰敢放肆？
更何況即便沒有觀棋金仙，王紅他本身也是天仙榜中天仙榜強者。
風凌天沒有離去，他依舊於棋峰一處石台上修行。
夜色漸黑，人影皆都陸續離開，唯獨守護棋盤的強者還在，風凌天依舊安靜的坐在那，腦海之中，回想着今日的棋局。
推演許久，他神魂略有些疲憊，睜開眼睛，目光望向前方，那棋盤依舊在那，光芒璀璨，透著奇異的光澤。
武道天眼運轉，他彷彿看到了白天的畫面，棋盤之上，十八人同時站在那，一道道棋子落下，在腦海中回放。
此時，在風凌天的神魂之中，沙沙的聲響傳出，世界古樹搖曳，在古樹的上空，一縷縷線條縱橫交錯，出現在那裏，這些線條竟然隱隱匯聚成一副棋盤。
他腦海中所想像的畫面，直接在棋盤上呈現而出，風凌天似有所覺，他神色微變，再次閉上眼眸，意識進入神魂中。
這一刻，神魂中彷彿出現了他的身影，正在觀摩棋盤，棋盤之上風雲變幻，十八人的身影投影在那，彷彿是他腦海中的畫面直接呈現。
「有趣。」風凌天露出一抹異色，竟然觀想出了一個棋盤，出現在神魂裏面。
風凌天看着神魂中的棋盤，世界古樹搖曳，沙沙的聲響不斷，這又是一異象。
他已經很長時間無法通過武道天眼觀想出異象了，其原因風凌天也有猜測，如今他所擁有的異象，已經包含了全道蘊，甚至神魂系異象也有，琴魂。
後來是葉青帝強行賜予他一異象，才使得他擁有雙神魂系異象。
因此風凌天想，所有道蘊異象都擁有之後，他應該無法再觀想出異象了。
除非，有異象破碎毀滅，當然他沒有去嘗試過，異象被毀根基受創，那種時刻可能他自身瀕臨死亡絕境，即便有這樣的猜想，他也不敢做如此瘋狂的事情。
而如今，他又觀想出了一異象，沒有吸納天地間的力量，而是直接在神魂中浮現，他想這或許是因為此刻所觀想出的棋魂，是沒有道蘊的。
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棋魂是否帶有道蘊，但眼前他的棋魂，沒有任何道蘊力量。
然而，這並不重要，棋魂的出現，讓他無需去耗費太多的神魂之力去想像棋局，而是，可以更精準的推演。
身形一閃，意識飄在棋盤之上，棋局開始演化，這一次，他沒有站在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白肭奎的位置上看棋局，換一個角度去觀察棋局，會是一種不同的體驗。
白肭奎確實是棋道天才人物，幾乎做到了最好。
再之後，風凌天繼續換位，他站在楊瀾、周曦等觀棋金仙九弟子的位置上，去觀察他們的棋路，以及棋局演變的過程，又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連環陣。」
風凌天行走於棋盤之上，許久之後，他看得更清楚了些。
煉體流世界，棋道自然不可能單純的純在，棋道和陣道相通，以棋推演陣法，下棋如佈陣。
觀棋金仙九弟子，每一人都是在刻陣，意味着有九陣，這九陣又並非是獨立的存在，而是九九連環，彼此融入對方的陣勢之中，攻防一體，無懈可擊，這便是天龍棋局的真意。
白肭奎乃是奇才人物，他似乎看出了這一點，因此借他們的力量以九種不同的棋路牽制九陣，同時以他自己為核心，將陣勢相融，只是，他們九人畢竟無法做到心意相通，不像是觀棋金仙弟子九人，雖是九人在下、九種棋路，但卻又彷彿是一體，不分彼此。
從高度上，他們便必敗。
要破解棋局，便要破解這連環陣道。
然而天龍棋局九九連環，幾乎不存在弱點，怎麼破解？
風凌天想到白天白肭奎讓他所下的那一子，他意念一動，頓時棋盤上的棋子飛速的流動着，瞬間變成了當時的情形，他按照白肭奎所說的位置，將那一子落下。
從某種程度而言此棋子落在這位置的確是神來之筆，竟硬生生將對方的陣勢撕裂出了一條裂縫，難怪當時周子怡等人憤怒的看向自己，顯然也知道這落子之地的精妙。
他又換到王紅的位置上，想要看看若是他是王紅，會怎麼下接下來的一子。
手掌揮動，頓時棋局竟開始以他的意念飛速演化，棋盤之上出現了多種變化。
終於，風凌天停下，他忽然間看向一處位置，露出震驚之色。
竟然，是這樣嗎。
他終於知道危機感從何而來，沒想到天龍棋局中還蘊藏這樣的殺局，這一子簡直太可怕。
這樣的棋局，真的有破解之法嗎？
風凌天仔細觀看棋局變化，發現這九連環之陣，確實和那九位老者所布的九棋局有些相似之處，彷彿是從中演化而出，卻又環環相扣，於是威力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他繼續參悟，瘋狂推演，棋盤之上，棋子飛速演變，每一刻都在變化，而這一切的變化都烙印在風凌天的腦海之中，使得他的棋道水準以極快的速度進步，彷彿一夜之間，便通讀了所有棋道書卷般。
轉眼間，天際已經出現一縷曙光，風凌天目光睜開，山間有着絲絲霧氣和露水，將衣衫打濕。
風凌天看向身旁坐着的百合，溫柔一笑，後面猴霸和血葵壽也坐在那打坐修行，除此之外，棋峰之上還有為數不多的人一直不曾離去。
伸出手，風凌天輕柔的撥動了下百合額頭的秀髮，百合美眸睜開，望向風凌天，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醒了。」風凌天輕聲道。
「沒睡，一直在感知冥想。」百合輕聲道。
「你呢，感覺怎麼樣了？」百合又問道。
「還好，看懂了一些天龍棋局，只是，想要破解還是難，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做到。」風凌天開口道，棋魂出現，並不意味着他的棋道水準便直接不需要修行就蛻變，那未免有些荒謬，只是他能夠更好的感悟棋道。
一夜之功，勝過以前多日的學習。
「還有你做不到的嗎？」百合美眸含笑，彷彿對風凌天有着盲目的自信。
「那是，妖精都能拐到手，還有什麼做不到的。」風凌天打趣道，百合瞪了他一眼。
紅日漸漸高懸，新的一天開始，陸續有人上山來，棋峰之上，又熱鬧了起來。
許多人都在議論，這天龍棋局，究竟有沒有機會破解？
也許，三個月時間，天龍棋局還是無法破解，畢竟是觀棋金仙所留，即便無法將之破解諸人也不會奇怪。
姜無敵、周子怡、錦桐等人也陸續都到了，看着那副棋盤，他們也看到了來到這邊的風凌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對昨日之事，或許依舊心有芥蒂，畢竟他們感覺那一局棋已經很接近破局了，如今再來一次，怕是王紅他們不可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王紅他們也到了，邁步來到諸人身前，只見王紅笑着道：「第二天，諸位隨時可以嘗試破棋局。」
說罷，他們一行人邁步走到那副奪目的棋盤之上，等待着諸人去破解。
但並沒有人急着上去，諸人都知道，就目前而言，除了白肭奎能夠威脅到天龍棋局，其他人去也只是嘗試，僅此而已。
白肭奎、雷雨和諸北雪聖山之人一起到來，頓時諸人的目光都落在白肭奎身上。
他依舊站在了昨日所在的方位，雷雨站在下面，北雪聖山其他人則安靜的站在身後。
「昨日九人為陣，已威脅到天龍棋局，白肭奎，今日是否再試一次？」此時，周子怡看向白肭奎所在的方向開口說道。
「觀棋金仙九車夫心意相通，九種不同的棋路卻如一體，即便再試一次，依舊還是難破解天龍棋局。」白肭奎開口道：「今日，我不會出手破棋局。」
他今日來，只為看。
「昨日若非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我們本有機會，今日換一人將他取代，未嘗沒有機會。」周子怡開口道，她所說的意外，自然是風凌天。
頓時，不少人目光望向風凌天所在的方向。
白肭奎看了風凌天一眼，昨日他回去之後也回顧了那一局棋，也心存疑慮，自己那一子正確與否，有待考慮，他也感覺到了一絲危機，但危機從何而來，他還沒有找出，他將接下來王紅可能會下的所有位置全部考慮了進去，但那一子之後，他沒辦法確定王紅具體會下哪一子。
風凌天抬頭看向周子怡，他身旁，百合和血葵壽等人神色也都有些不悅，這女子昨日便指責風凌天，今日舊事重提，她口中的換一人，自然是指換風凌天。
「昨日九人，你的棋路最糟，漏洞不少。」風凌天看向周子怡開口道，他聲音很是平靜，不帶絲毫火氣，只是像是單純的陳述著某件事實。
昨夜推演回顧所有人所處的位置，的確是周子怡所下的棋最差，若非是有白肭奎屢屢為她彌補，早已敗下陣來。
周子怡目光看向風凌天，露出一抹異樣的神色，道：「你這是將失敗的責任推卸在我身上？」
「當然不是。」風凌天搖頭：「既是九人之戰，失敗便是九人之事，任何一人皆有責任，自然不可能是一人過失，但你的棋路，的確是九人中最差。」
天龍棋局為何強大，九人一體，相輔相成，九九連環，而他們，卻根本不存在信任，從一開始便註定失敗。
許多人都詫異的看着風凌天，他的聲音雲淡風輕，卻是無比的肯定，彷彿他所說的，便是事實。
周子怡目光冰冷的看向風凌天，竟然，反咬她一口？
當中指責她的棋路，最差。
而且，那淡然的態度，卻像是下了定論，彷彿這就是事實。
「此言，以何為據？」雷雨看向風凌天道。
風凌天抬頭看向雷雨，平靜開口道：「一試便知。」
昨日，他沒有反駁周子怡，也不曾和雷雨爭論什麼，那一子他沒有按照白肭奎所言落下，從表象看來，的確導致了後續的敗局，雖然那本就是註定的敗局。
但他們不爽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今日周子怡再次提起，屢次打臉，他這浮雲大陸聖地宮主若是依舊任由對方如此，他人不會敬佩他的氣度，只會諷刺浮雲大陸聖地宮主的無能！
諸多目光同時落在風凌天身上，這是，想要和周子怡進行棋戰？
實踐，的確是檢驗一切最好的辦法，否則雙方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只是，風凌天身為浮雲大陸聖地宮主，挑戰南嶺聖地後代人物，還是有些失了身份，雖然他也是同輩之人，從年齡上看，甚至比雷雨等人還要更年輕。
雷雨目光望向風凌天，開口道：「聖朝公主乃是女子，既然風堂主想要一試，若是不嫌，不如，我陪風堂主下一局。」
風凌天目光落在雷雨身上，雖說昨日雷雨為自己的失禮致歉，此刻表現也文質彬彬，並無任何不妥之處，然而，風凌天卻依舊感覺得到，在雷雨的骨子裏，顯然還是看不起浮雲大陸聖地的，那股高傲之意即便沒有顯露出來，卻依然能夠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