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行家與貴客
「錚！」
當楚雲調動冰海真元，注入鏡河劍的時候，那筆直纖長的劍身，頓時綻放出明亮的華光，令得寶劍如同美玉般晶瑩，富有生命力。
「嗯？」
「好漂亮。」
旁邊，卜掌柜和小侍女見狀，目光都閃過一抹訝色，因為如果要讓一柄冰靈道器產生如此感應，唯有最純凈的水靈真元才能做得到。
主僕二人望向楚雲，這窮小子，難道有些來頭？
只不過，一場意料之外的變故，卻是突然發生。
「咦？這把劍怎麼了？」疑惑地自語一聲，楚雲只見手中的鏡河劍，居然開始不斷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霞光也迅速黯淡下去。
那樣的劍吟聲，就宛如孩子的嚶嚶哭泣，充滿害怕的意味。
就這樣，鏡河劍變得沉寂起來，再也沒有顯露靈機。
無論楚雲再怎麼調動真元，它都不回應了，讓卜掌柜和小侍女，都看得目瞪口呆。
即便是楚雲和蒼風，也有些發懵，一柄下品靈器而已，居然不聽使喚？
「它在拒絕我？為什麼。」
帶着滿腹疑問，楚雲不信邪，立刻嘗試調動一絲靈識，進入鏡河劍體當中，與它進行精神層面的溝通。
畢竟他可是兩柄劍皇之皇的主人啊，且有聖心劍作為心臟。
結果現在，連一柄小靈器都收服不了？開什麼玩笑。
然而，不溝通倒好，這一溝通，得知這一柄冰劍的想法，楚雲頓時就哭笑不得……
「你太強了，人家會承受不住的，嗚嗚嗚……」
這是鏡河劍的靈識，是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怯怯弱弱的，好像在畏懼得發抖。
「原來如此……」略微思索，楚雲就恍然大悟了，差點笑出聲來。
他知道，在過往的日子裏，自己長時間使用的武器，乃是劍皇級的無上劍器，其中一柄是三大魔劍之一，另一柄則是凶性十足的骨劍。
再加上，在夢夢的施法下，他以聖劍.靈心渡世，重塑破碎的心臟，以劍作心。
如此一來，對於眾多靈器來說，他楚雲就相當於帝皇級的存在，若是靈器沒有足夠的強度或者閱歷，怕是支撐不起他恐怖的真元內息。
換句話說，小小的鏡河劍對楚雲而言，就跟一根牙籤差不多，一旦真元大放，隨時都會崩斷。
「雲少，這怎麼回事兒？區區一柄小劍，居然不鳥你？」此時，蒼風湊過來問道，一臉懵逼。
「不是這樣的。」楚雲淡淡一笑，輕撫鏡河劍的劍身，讓它稍微安定下來，直接向卜掌柜問道：「店家，這把劍其實是最近才鑄造出來的吧？尚是幼生的小靈器，否則，它剛才不會這麼害怕的，所以玻璃柜上的劍譜簡介，似乎是有些『錯誤』啊。」
「荒謬！」聽得此話，卜掌柜目光一閃，從錯愕中醒過神來，連忙反駁道：「我們沖虛劍樓的寶貝，全是一等一的好貨、真貨，都要經當著名鑒寶專家的嚴格核實，才會陳列出來供客人挑選，靈劍背景的描述，又豈有錯誤之理？」
「店家，你反應不用那麼大吧，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楚雲露出明瞭之色，故作隨意地說道：「這柄鏡河劍，作為下品靈器，雖然質量尚屬中乘，但確實只是近期才出世的產品而已，故此簡介上所謂的千年古劍，乃是不盡不實。」
說到這裏，楚雲話鋒一轉，小聲道：「老頭子，你說這一個小紕漏，到底為什麼會出現？至於其它的靈器甚至皇器簡介，又是否會有一些『小錯誤』呢。」
聞言，卜掌柜神色一滯，目光有些慌亂，但卻被很好地掩飾住。
「哼，我……我怎麼知道這是為什麼，你別亂說！」他察覺到客人開始多起來，便是怒目一瞪，立即義正言辭地向楚雲喝斥道：「窮小子，買不起就買不起，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還說你弄壞我的寶劍呢，把劍還回來，現在我不想做你的生意了！趕緊給我走！」
「婷婷，送客！」
言罷，也不等楚雲回應，卜掌柜便是搖扇一招，令得盛放着鏡河劍的錦盒合上，而後將其飛速收藏在櫃枱底下，一副不讓再檢查的架勢，迅雷不及掩耳。
見狀，名為婷婷的嬌小侍女，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獃獃地平攤單手指路：「兩位，請……」
「不用帶路。」楚雲淡淡道，旋即也不猶豫，便是帶着一臉問號的蒼風，徑直離開櫃枱。
與此同時，瞄了少年的背影一眼，卜掌柜仍然是有些心驚膽戰，他完全沒想到，一名年紀輕輕的普通男子而已，居然是煉器行家！
「真是險過剃頭，差點就露餡兒了……」卜掌柜暗罵道，終於長出一口氣。
此時，人影重重的喧鬧走道中。
「雲少，怎麼說走就走啊，不打算買劍了嗎？那老傢伙又為啥一臉炸毛的樣子。」蒼風疑惑，完全搞不清狀況。
「這家店沒有改錯名字，果然很虛。」想起沖虛劍樓四個字，楚雲不由得失笑道：「剛才那個老掌柜，是在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
「罷了，不說了，認清其真面目即可，這裏名不副實的劍器實在太多，似乎都是『以新充老』的假貨，並沒有適合我的劍，還是走吧。」楚雲搖了搖頭，讓蒼風愣愣點頭。
旋即，楚雲冷笑一聲，其實對方服務態度不好，也勉強算是情有可原。
但虛假宣傳？這就不能忍了。
很明顯，這裏大多數的寶劍，都是外強中乾的「假劍」，看似質量不錯，造工十足，更是用料奢華，來歷神秘。
可是一旦注入真元檢測，漏洞就會馬上原形畢露。
也不知這些所謂的靈器，是哪個黑作坊搞出來的，若不是楚雲精通劍理、真元純凈，恐怕都會上當受騙。
沖虛劍樓的收藏，質量其實都很差。
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雲也不打算當眾拆穿這個小騙局，畢竟他的檢測方式獨一無二，想讓客人盡信也是不現實，如此一來，倒不如乾脆離去。
「妹妹，就是這座沖虛劍樓，聽聞這裏收藏着你想要的寶劍。」
「真的？哥你不要騙我。」
「哥哥什麼時候有騙過你？今天一定能購得那柄劍。」
「是才好呢。」
就在風雲二人，正要踏出劍樓門口的時候，就見兩人正迎面緩步走來。
一名是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穿着一身純白色的儒雅華服，舉手投足都貴氣不凡。
另一名是個女子，約莫只有十幾歲，但已經出落有致，身穿一件五彩繽紛的仙衣長裙，那曼妙的嬌軀玲瓏起伏，神態顯得高傲一些。
乍眼看去，男的俊秀，女的俏麗，相貌有些相似。
而霎時間，眼見這一對貴氣兄妹出現，男女侍者都是目光大亮，有些甚至直接放棄自己所負責的客人，像是眾星捧月一般，圍攏著二人引路。
「這位貴客，這邊請……這邊請！」
「鍾公子，本店最近已經進駐一批新的皇器，幾乎每一柄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其中，更有古迹秘劍存在，極具收藏價值，請讓小人為您解說一番。」
「公子，小女子保證，一定可以為你挑選到最好的劍器，畢竟這才配得上公子你的尊貴身份嘛！」
「啊？！莫非這一位，就是貴客您曾經提過的妹妹鍾小姐？果然長得有如出水芙蓉，國色天香，與公子你長得一樣好看，富有氣質呢！」
……
一陣陣拍馬屁的聲音，陸陸續續地傳來，讓一些被冷落的客人，都是皺了皺眉，這待遇差別也未免太大了！
只不過，似是知曉兩兄妹的身份，眾人都表示理解，皆沉默不語。
至於楚雲和蒼風，倒是好奇地往後望了兩眼，心想這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他們好歹也是武道界天驕級菁英！眼下偽裝身份，就立馬被比下去了……
只見鍾公子無視眾侍者的好意，只是一直報以禮貌的笑容，而他身旁的女子，則是擺着冷冰冰的表情，彷彿生來受到追捧就是天經地義。
「啊？哎喲喲，原來是鍾公子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而此時，卜掌柜也光速彈了起身，神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急急忙忙地迎過去，諂媚道：「鍾公子，鍾小姐，這邊請，嘿嘿。」
他一邊說話，一邊擠眉弄眼，示意眾人離去。
眾侍者喪氣，眼下掌柜親自出馬迎客，提成怕是不用想了，於是都只能悻悻然四散而去，各干各的，令得大堂略微沉寂下來。
「卜掌柜，本公子要的東西，你們這裏真有？」名為鍾公子的男子直接問道，目光認真。
「有有有，當然有啦！嘿嘿嘿……」卜掌柜一邊領路，一邊解釋道：「其實啊，老夫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通過地毯式的全天候搜羅，方才有幸得到那一柄寶貴的名劍，那過程可謂是腥風血雨，驚險交加，危機重重……」
「行了行了，你把劍拿出來給我過目一下即可，靈晶，本公子多多都給得起。」鍾公子打斷道，讓鍾姓女子那冰冷的玉容上，也是出現一抹緊張之色。
「哈哈，鍾公子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老夫就馬上把寶貝拿出來，請稍等。」卜掌柜笑道，滿臉皆是諂媚之色，點頭哈腰，連連應是。
旋即，他就立刻親自前往裏屋，將一個無比華麗的劍盒，給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公子，小姐。」將劍盒放在櫃枱上方，卜掌柜煞有其事地介紹道：「這一柄，就是已故天驕楚雲的心愛配劍了，請過目。」
此話一出，鍾氏兄妹頓時露出熱切的神色！
至於門外的兩人，卻是差點直接撲倒在地……
蒼風：「囧？！」
楚云：「？？？」
楚雲的心愛配劍？
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