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血仇的記憶
天宇中，獄火騰騰，戰氣縱橫。
「吼……」
當救回三位仙蓮之後，遠遠望着面無表情的鎖鏈巨人，楚雲沉聲低吼，殺意凜然！
感受到滿腔的怒火，正不斷地點燃著體內的熱血，他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魔劍，而且因為過於用力，令得指尖發白而猛顫。
「就是你這個怪物……傷害青蓮、紅蓮和白蓮美姨……」
「就是你這個怪物……帶人進攻緋羽號，令我的朋友們傷痕纍纍……」
「就是你們這些人……設計害死我的親族，屠殺我的同胞，盜我的祖墓……」
「天冥殿！」
這一刻，楚雲雙目赤紅，心中怒喝，一顆埋藏在深處的仇恨種子，正不斷地生根發芽。
此前，經過天雷空破的多次劈斬，五霞困仙索碎裂而開，楚雲方才來得及出手救援，並將所有的登船襲擊者，都殺得一乾二淨。
但直到現在，幾位仙蓮被毆打、眾友人染血甲板的慘烈場面，還像是惡念漩渦般，呈現在楚雲眼前，讓他止不住內心的洶湧殺念！
不夠……還殺不夠……
而這一次，是楚雲首次正面迎對東夏冥殿。
「目標，主動，出現。」
望見暴怒的楚雲，山護法卻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似是對下屬的生死不屑一顧。
只不過，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山護法一時沒了主意。
他顯然是沒想到，作為捉拿目標的楚雲，居然會主動現身，還輕描淡寫地殺掉那麼多的行者和武王，並成功救走三個沙包。
這般超卓的實力，與情報不太相符。
山護法回頭，看了水先生一眼，要確認進一步的指示。
「這是……這是？！」
但站在冥王號的水先生，目睹緋羽號火光熠熠，眼見一隻小紅雞吐出聖火，他第一個反應，卻是驚訝莫名，興奮得全身抖動。
「孵出來了……竟然真的孵出來了？！奇迹……千古奇迹！」
水先生興奮自語，原先波瀾不驚的水元瞳孔，罕有地湧現出了火熱的目光。
旋即，他好不容易才穩住澎湃的心緒，遠遠凝望楚雲，淡笑着說道：「呵呵，迷路的小傢伙，躲躲藏藏那麼久，終於肯出來見人了嗎？老夫還以為你會苟且偷生，眼睜睜看着同伴遭罪，沒想到，你還是挺有骨氣的。」
「……」楚雲冷漠以對，有滾滾戰血在上涌，殺氣騰騰。
「小傢伙，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水先生鎮定從容，繼續笑道：「只不過，若論生氣的話，也應該是老夫生氣吧？小子，你前前後後，殺了我們多少人了？哪怕不算這一次，你都欠着我們好幾條人命呢，你不是不記得吧？」
說這話的時候，水先生的語氣，竟是沒有怨恨、可惜或者驚嘆，反而帶着一絲戲謔，似乎是對山字門眾將的慘死不以為意。
甚至乎，對於楚雲的強勢殺出，他都沒有半點震驚，像是早有預料一樣。
「……」此時，楚雲仍然無言以對，只是露出狠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壯如山嶽的山護法，雙眼變得越發血紅。
「還是不回答嗎？」水先生雙目一眯，旋即似是發現了什麼，嘴角微微一掀，喃喃自語道：「楚小子……你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呢。」
「老夫我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
與此同時，水牢中的幽姬，望見楚雲突然挽救了緋羽號，她先是如釋重負，止住洶湧的淚痕，隨即卻是鳳目怔然，簡直滿腹疑問。
「他是怎麼打開困仙索的？沒理由能掙脫開來的！」幽姬驚疑不定。
眼見緋羽號眾人脫離危險，她固然是鬆了口氣，且減輕了負罪感。
但是，對於楚雲的脫困，她卻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幽姬知道現在，並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因為很明顯，楚雲的確是與冥王號的人有恩怨，而他現在的出現，就等於自投羅網！
「傻兒子，快跑！你不是那個鎖鏈巨人的對手！」幽姬大聲提醒，剛才她一直在觀戰，自然是知道山護法有着超出五階武王的水平，實力很強勁！
然而，還沒叫喊幾句，幽姬卻是神色一愣。
因為，她見到此時的楚雲，雙瞳竟是一片赤紅，虎牙也變得尖銳了很多，而且他的右臂之上，隱隱還有些漆黑的鱗片生長而出，看起來猙獰凶戾。
「孩兒……你怎麼了？」幽姬目綻驚色，昔日溫和孤僻的乾兒子，此刻似是變成了一頭暴怒凶獸，有着森然可怕的氣息。
這……這真的是楚雲？
而這時候，歷經死戰過後的眾人，也都驚魂篤定了，紛紛凝望着海域戰場。
本來，望見楚雲決殺襲擊者，眾女都驚喜萬分。
她們尋思著魔劍少主，原來並不是懦夫啊，他此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可能是因為正在閉關突破而已，不知緋羽號有難！
但現在……感受到楚雲那幾乎肉眼可見的殺氣，眾人都是一陣心悸，滿臉皆是冷汗，原先的笑容，慢慢地化作懼色。
「雲少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氣勢……」武行空肅然道，勉強挨在欄桿旁。
「楚少俠現在的殺念好重！這一種感覺……好恐怖！」端木櫻咽了一口唾液，眸子驚恐地瞪圓。
「這傢伙，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宋雅瑜也美目一凝，遙望着遠方的冥王號，狐疑道：「他與這一幫黑暗襲擊者，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現在的殺念和怒火，不僅僅是為了幾位女前輩和我們，更多的是其它原因所致。」宋英琪沉聲道，有些擔憂。
這一刻，緋羽號眾人，都望着沉凝在空的楚雲，差點連傷勢都忘記處理。
她們都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知道微妙的事態，還會有不可測的變化。
「孩兒！孩兒！」幽姬大聲呼喚，更極盡全力，不斷用巨劍揮擊水牢，可惜只能激起無盡漣漪。
「夜魅女王，你就別白費力氣了，老夫的方天水牢很穩固，要是我不動，你也別想逃出去。」水先生淡淡開口，笑道：「況且，就算沒有水牢阻隔，現在你的寶貝乾兒子，也都無法聽到你呼喚的，他的神魂和意念，好像被盛怒給侵染了，如今只剩下殺戮的慾望。」
「老怪人！你對我乾兒子做了什麼？！」幽姬喝斥道，鳳目瞪圓，無比的憤怒。
「呵呵呵，此事與老夫無關，別亂說啊，不過……我倒是對他現在的狀態很感興趣！值得去研究研究……」水先生笑道，旋即就無視幽姬的發言，望向雙目赤紅的楚雲，繼續說道：「楚小子，老夫最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就體諒一下老人家，乖乖帶着你的小寵物過來吧。」
「畢竟……該還的東西，還是得歸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