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聖者虛靈（第二更）
「咚咚隆隆……」
戰鼓齊鳴，萬船排兵佈陣，仿若千軍對壘，聲勢撼海動天！
所有戰艦一字並排，迎對荒古仙壁！
這一刻，隨着最後一艘戰船入列，此地原先的嘩然、喧沸，便是不約而同地盡數壓下了。
因為，所有人都是驚訝地見到，磐聖仙壁在發出無量光，映照十方。
「錚！」
道音壓世，讓戰鼓聲衰竭，令浪花枯萎，使長天平靜。
這一方天地，再次陷入了無聲的沉寂。
等到眾人心馳意動，注意力都集中那一面古迹斑駁的牆壁之時，就見一道虛幻的仙光人影，在古壁正中央的上方出現，是如此的縹緲，飽含滄桑的意蘊。
霞輝湛湛，靈光閃閃。
諸人凝目一看，發現這是個老者的人影，似虛還實，朦朧透明，只能辨認出其身形和氣質，而他的真容卻是模糊一片，極盡神秘。
所有靈路武者，此刻都是心潮翻湧。
因為，得見這古壁虛影，就如見天神下凡，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哪怕是一同到來的眾多王級前輩，也都毫不例外，這是面朝無上蒼天的感覺，全都不敢作聲。
良久，慢悠悠地睥睨四方戰船一眼，傲立於古壁上的老者虛影，方才作出了微微點頭的動作，讓得那一股無形的威壓，稍微放緩了些。
「呼呼……呼呼……」
當下，眾人才得以大口大口喘息，原先滿滿的傲氣，被這一眼掃視，掃得七零八落。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武聖？！如此傲視八方的氣勢，似乎比起昔日的劍魔師祖，還要高深莫測得多。」楚雲心中嘀咕，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強者，莫過於此。
一個眼神，足可令天下臣服，讓生靈跪地叩首！
而且，這老者顯然不是真人，只是個虛影而已。
「好……」這時候，老者終於開口說話，雖然聲音沙啞，但卻有如崩天戰鼓般，敲響所有人的心，傳遍九重霄！
現場，簡直是一片死寂，連一些拉船戰獸，都縮成一團。
「各位來客，歡迎蒞臨磐聖仙壁，吾乃此地的聖靈虛影，掌管這一方地域，已經長達數萬載。」
「如今，老夫是本屆聖武試煉的主考官之一，負責檢驗汝等靈路武者的試煉成果。」
老者的緩慢陳詞，可謂滄桑古樸，又句句有力，讓眾人都聽得振聾發聵，又不敢有半點走神。
旋即，老者略微停頓了下，才繼續嚴正地高聲道：「現在，老夫正式宣佈，第二試煉地的終極考題，乃是《無字道典》的完成程度。」
「轟！」
當親耳聽到老者的落實話語，原先緊張兮兮的眾人，就當下神魂劇顫，只覺得心臟在重重跳動！
「果然……果然是檢驗這個！」
「這次糟糕了！此前我還心存僥倖，以為道典只是額外的測試，原來第二試煉地的終極考驗，居然真的是道典的領悟境界！」
「呼呼……呼呼……幸……幸好，有稍微參詳過兩三頁，要不然，這鐵定要出大糗了。」
「完蛋了！我一頁都沒研究過！忙着釣魚玩耍了！」
「有沒有搞錯啊！不是說好的，闖過磐隱海路就行了？現在又要測試道典，有這麼突然的嗎？！」
霎時間，儘管老者的餘威還未散去，但遼闊的船隊當中，就已是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
顯然，哪怕磐隱海路算是高級考場之一。
但成天摸魚偷懶，不思進取的武者，也絕對不是少數。
「幸好咱們有提前做好準備，否則，今天就要栽倒在這兒了，而且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出醜！」緋羽號眾女暗自慶幸。
她們心裏有數了，縱然神緒緊張，道典境界也不算高，但自身起碼不會是墊底，這就已經足夠。
此時，宋英琪等女子看向三名天驕，眸光中飽含感激。
特別是看向楚雲的背影時，就更為崇敬。
因為，如果沒有他們，如果沒有楚雲那鍥而不捨的精神感染，她們也得不到這大進展。
當然，事到如今還胸有成竹，與風雲空三人一樣淡定的武者，還是佔據多數的。
「諸位……」再度沉聲開口，令各種議論泯滅，讓萬人洗耳恭聽時，老者才繼續解釋：「於考核開始之前，老夫要先說幾句前言，以及道明所有規則，希望汝等，留心聽講。」
仙壁虛靈的話，雖然慢條斯理，但對於眾多靈路武者，乃至旁觀的前輩而言，都是有如嚴令，讓人不敢不遵守，皆在仔細聆聽。
當望見很多英才，都凜然點頭，有人都已經在腳軟了，老者虛靈就肅穆地開口：「首先，這次道典試煉，雖然視為第二終極試煉，但無論最終成績如何，都不會影響到汝等接下來的靈路。」
「換而言之，即便你們在此失敗，也不會當場取消試煉資格，可繼續前行。」
眾人聞言，都如釋重負，如同吃了顆定心丸，畢竟參與這一輩子只能參加一次的世界級試煉，最怕的就是一無所獲、意外慘死，以及無辜退場。
無人想止步於此，這是武者的驕傲。
「但是……」此時，老者又適時開口，讓眾人提心弔膽，他接着解釋：「所有到來的靈路武者，都必須要上場接受考驗。」
「如有違反者，就視為棄權，老夫會沒收其鑒星道種，絕不姑息，絕不容情。」
「當然，只要汝等完成本次道典試煉，就能馬上得到極為豐厚的獎勵，老夫會當場給予，至於獎勵的珍稀程度，這就取決於諸位能走到哪一步了。」
「成績越出色，獎勵就越寶貴，切記切記。」
當老者說出這語重心長的一席話，眾多靈路武者，都是當下心潮澎湃，旋即連連深呼吸幾口氣，躍躍欲試！
其實，很多武者都知道，所謂聖武試煉的寶貴之處，不是在於完成其基本任務，而是在於沿途各種千變萬化的機緣。
而現在，很明顯就是一個大機緣！
「老前輩，請問道典考驗是如何進行，我，不想浪費時間。」一名體型壯碩的墨發男子發問，背掛厚背大刀，體魄豪雄卓絕，讓眾人看了過去，這好一個勇猛之士，居然還敢這樣開口！
只不過，虛靈老者卻並未動怒。
他只是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汝等稍安勿躁，現在，就由老夫來解釋本次的試煉規則。」
說罷，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當中，就見老者單手一揮，讓另一道虛幻的霞光人影，出現在船隊與仙壁之間的海域上，面朝石壁而立。
那是一個手持戰槍的透明人影，仙輝透亮，站姿筆挺，雖然少了點生氣，但也算是活靈活現，仿似一名真正的武者。
「道典試煉，就在磐聖仙壁前實時舉行，所有人都不得提前離場。」
「以小光人為例，這就是你們接下來要接受的考驗。」
話音落下，老者虛靈忽然翻掌懸空，承天而起，彷彿在手托蒼穹。
旋即，眾人便是驚愕地看見，小光人與仙壁之間，居然產生了突兀而神奇的變化！
「嗡嗡嗡——！」
伴隨着道音嗡鳴，震耳欲聾。
「督督督督督督督督督——」
一連九個仙氣朦朧的踏板，似是憑空翻轉而生，迅速地漂浮於海面之上，形成一條筆直的仙階之路，一直通往磐聖仙壁，霞光閃閃。
未等諸人搞清狀況，又見一行仙階所對應的牆壁上，有一道幻光流轉的人影出現，凌立虛空，靜止不動，都是手拿着一桿戰槍，如同影子一般。
「諸位靈路武者。」收回手掌，聖者虛靈指著小光人，道：「汝等所面臨的，與這虛影一致，當你們決定參與試煉，腳步一踏入海域，面前就會立刻有九個朝聖仙階形成，隨後只要跨出一步，踏上一個仙階，牆壁上的聖道殘兵，就會立刻向你們發起一記進攻。」
「就像這樣……」
老者淡漠的話音落下，讓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了過去，就見海面的小光人，往前邁出一大步，整個人踩在第一個仙階之上。
隨後，它並未作出任何反應。
然而，站在古壁上的聖道殘兵，卻是目光狂閃，當下划動戰槍，殺貫長空，讓一道粗大如江河澎湃槍虹，迅而奔臨小光人！
「砰！」
毫無疑問，小光人被當下震散，灰飛煙滅。
「哇！那……那是什麼？！」
「好強大的槍勢，若是硬生生扛一記，絕對會粉身碎骨！」
「天啊！要是擋不住就會死嗎？」
眾人驚嘆，當下被聖道殘兵的槍虹給嚇了一跳。
這也太強橫了，無可抵擋！
然而，一些富于思考的人，例如楚雲，卻是有些明白老者虛靈的意思了。
當然，現場除了驚嘆之外，還是不曾有人發出議論聲，基本都在等待老者的進一步解釋，心知這非常重要。
「汝等切勿過於擔憂，剛才老夫只不過是作一個示範而已，當你們真正參與試煉的時候，就絕不會有此奪命攻勢，就算不幸身中殘兵的攻殺，也最多只會重傷而已，性命無憂。」老者漠然道。
聽完，眾多武者都毛管一豎。
什麼叫「只會重傷」……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敢情這次道典試煉，還是有大風險的啊！
「老前輩，莫非我們每踏出一步，對應的聖道殘兵，就會發起一次攻殺？」
「是否只有施展相應境界的道典奧義，才能夠將攻殺完美破解啊？否則，就視為失敗？」
「跨步的機會就只有一次嗎？」
很多人吵鬧，都迫切地問道。
這同樣是諸人的猜想，眼下紛紛仔細聆聽，要得到老者的親口證實。
至於楚雲等人，也是這麼猜測的，對這次道典試煉，已經有大概的了解。
而果不其然，面對眾人的發問，虛靈老者微微點頭，肯定道：「汝等都說得不錯，本次試煉的真名，其實可以稱之為……」
「朝聖九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