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劍皇榜
正當楚雲和小雪，準備離開遮蔽的水晶壁時，一名老者卻是走了過來。
「那一柄無上劍器，名為凶劍.荒天絕牙。」老者如數家珍般說道。
他氣度儒雅，鶴髮長眉，身穿一件華紋紫袍，地位顯然相當之高，在緩緩地負手邁步。
「韋大師？」見來者出現，小雪先是一怔，隨後便是恭敬地施禮，問候道：「恭迎韋大師駕臨，奴婢因職務之故，正專心為客人引路，故此不曾見到大師貴駕來臨，希望大師您多多恕罪。」
「唉！小雪你並無過失，不必責怪自己。」名為韋大師的老人慈祥一笑，單手負在背後，一手輕撫白須。
此時，小雪微微點頭，就向楚雲介紹道：「公子，這位韋智淵大師，是海靈商會的榮譽顧問，乃是一位譽滿整個川神港、乃至東南域的七品煉器師，更是戰兵仙甲樓的負責人之一。」
楚雲聞言，看了神色儒雅的韋智淵一眼，剛想要本能地說出「幸會，你好」之類的客套話。
但他轉念一想，這不對啊……
自己現在可不是待人有禮的楚雲，而是冷漠無情，來歷神秘的雲戰！
正確的畫風，應該是……
「哼。」楚雲沉聲一哼，露出冷如鷹隼的目光，瞥了一眼韋智淵，顯得不以為意，旋即就繼續望向那遮蔽的仙晶牆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樣子。
見狀，小雪不知如何是好，正苦思冥想，要怎麼緩和氣氛。
但韋智淵卻是神色如故，主動搭話道：「這位少公子，看你這一身異族的獸絨大衣，想必一定是跟小雪一樣，都是剛剛來到海靈商會的人，要不然，一定會聽說過這一柄凶劍的來歷和傳說。」
「嗯？此話何意？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無知？」楚雲冷言冷語，眉頭一皺，繼續扮演雲戰。
「哈哈，這位公子你誤會啦，老夫當然沒有這個意思。」韋智淵和氣一笑，「其實，老夫剛才就聽聞，有一名陌生的新貴客，要來此地挑選一柄皇器。」
「而老夫作為這棟古樓的負責者之一，自然要為客人解說每柄皇器的來歷，更要讓每一位像是公子你這般的貴客，都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要不然，這就有損我們海靈商會的金漆招牌啦。」
聽得此話，楚雲默然，暗忖人老就是精。
對方這番話連消帶打，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又隱隱抬舉他的身份，讓人難以找晦氣。
縱然他楚雲是雲戰的身份，也不代表要繼續生事。
否則，這就是蠻橫了，而不是冷漠。
「既然你開到口，我也想看看這柄皇器，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楚雲漠然道，雙手翹在胸前。
聞言，小雪鬆了口氣，而韋智淵則是和顏悅色，撫須一笑，旋即就望向遮蔽著的水晶牆，有些慨嘆地說道：「正如老夫剛才所說，這柄無上劍皇，名為凶劍.荒天絕牙，單論品質以及來歷，它是此地的所有劍器之最，沒有之一。」
「可笑！」楚雲冷哼，同樣看着那片迷濛的光幕之牆，道：「至今為止，我都不曾見到這柄劍的真面目，還劍器之最？凶？哪裏凶，還沒有我雲戰凶！」
「原來這位貴客，你的尊名是叫雲戰，那老夫就叫你雲公子好了。」聽到楚雲的冷嘲熱諷，韋智淵依然笑容和熙，繼續解釋道：「雲公子，其實，我們也不想遮攏這一柄古劍的真正面貌，這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迫不得已而為之啊。」
「皆因一旦讓它的凶煞劍霞，接觸到這裏其餘的皇器，這些皇器全部都會大驚顫慄，齊齊迸發出強烈的邪念漩渦，如果恰好有人來到此地，被邪念所侵蝕，心智就會被迷惑，進而大開殺戒。」
「哎，事實上，這柄劍剛來到此地的時候，就發生過這種慘事，因此，這柄太荒古劍才會得到凶劍之名。」
「竟……竟有這種事？！」旁邊，小雪聽得一驚一乍。
她雖然熟讀資料，但這些關於凶劍的秘聞，對她來說是絕對的新鮮事。
但楚雲聞言，卻是目泛精光，心頭髮熱！
因為想當初，他自家的魔劍.龍神辟易，就是一柄大凶之劍啊！同樣能夠激發殺念，擁有凌駕於其它皇器的力量，乃是皇器中的霸王！
換而言之，他與眼前這柄神秘的古劍定契，絕對也是沒問題的！而且魔劍，還能幫忙鎮壓！
此時，楚雲終於來興趣了，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息，淡淡地問道：「既然這是一柄會激發殺念的凶劍，理應封鎖在安全處，如今，你們竟然還要將此劍放於此地，這似乎有些掛狼頭賣狗肉之嫌！傳說不盡不實！這是要騙取顧客的信任嗎？」
韋智淵露出無奈的神色，嘆氣道：「雲公子，實不相瞞，自從我們海靈商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在陸外海域的一座古代孤島之上，開挖出這柄太荒古劍開始，這柄劍確實就會屢屢招來殺念，而根據我們商會煉器顧問的多番研究，發現這極有可能是因為，這柄劍未曾擇主所致。」
「本來得到如此邪劍，理應將其關押在安全之所，但是……我們海靈商會打開門做生意，豈有做賠本生意之理？老夫也不怕跟公子你說，這柄太荒古劍越是邪性，我們就越是要將其推銷出去，這不僅是為了商會着想，也是為了這柄古劍着想。」
「呵呵，原來如此。」楚雲深以為然，瞥了韋智淵一眼，直白地說道：「敢情你們海靈商會，是想向本公子推銷這柄大凶之劍，所以你才急忙現身，可對？」
「咳咳……」被當眾拆穿意圖，韋智淵頓時老臉微紅了，這白髮少年，怎麼就那麼不近人情？
旋即，韋智淵坦言道：「雲公子你可以這麼想，但咱們商會的本意，也不是想坑害貴客的，說到底，此乃一樁雙贏之事，大家各取所需，畢竟要嚴密保存這柄凶性古劍，真的要浪費太多資源。」
「你們商會浪費資源，關我什麼事。」楚雲悠然，壓抑著內心的狂喜，為將來的壓價作鋪墊，漠然道：「還有，你所說的『各取所需』，我真的無法理解，難道這柄屢屢帶來殺念的邪惡之劍，還有值得顧客購買的地方？別開玩笑了，誰會去買一柄災厄之物？」
聽得此話，韋智淵搖頭苦笑，露出由衷的慨嘆之色，道：「哎！雖然此劍惡念充盈，但實際上它大有來頭啊，乃是劍皇榜之中排行第十四位的存在！」
「劍皇榜？」楚雲疑惑，這個新鮮的名詞，讓他不得不愕然。
「雲公子，看你這一身的獸絨服飾以及不羈的談吐，老夫就知道你不是東域中人了。」韋智淵早有所料，繼續說道：「劍皇榜，乃是東域天劍城煉器聖宗，自數個紀元之前，就已經定下的排名榜單。」
「榜單上面，收錄着天辰大陸古史以來，被修鍊界所發現的無上皇器，以綜合品質、威力以及潛能作為排名的依據，至今為止，榜單仍然在更新。」
「而這面水晶牆后的古劍，全名叫做凶劍.荒天絕牙，又名為太荒古劍，它作為無上皇器，具有一千道銘刻。」
「雖然太荒劍並未自帶劍技，但據傳它的劍骨主體，乃是由一頭洪荒仙獸的脊椎骨所鑄成，而劍刃更是出自那頭太荒仙獸的利牙，帶着極致的凶魂劍靈，天生就擁有無窮無盡的狂邪殺念，能讓使用者攻擊倍增，甚至狂化。」
「這與武王的真武氣焰相似，只不過是側重於提高極限的攻擊力，即使放在現在，太荒古劍也能排到第十四位，可見其綜合能力，絕對是橫貫古今的超卓水準！」
說到這裏，韋智淵神色複雜地看向迷濛光幕，即使不曾見到太荒古劍的真容，也是無比的慨嘆，如同見到一頭真正的洪荒狂獸。
此時，小雪也是極其震驚，甚至連附近的陌生途人，都是一陣驚嘆，不曾想這遮蔽著的光牆后，居然擺着一柄劍皇之劍，實在令人心馳神往。
漸漸地，部分貴客，有些甚至是靈路武者，都聚集過來了，以作旁聽。
楚雲皺眉，暗忖這老頭子，故意說得那麼大聲，慷慨陳詞的樣子，擺明就是想要吸引人注意，過來抬價！
不過，楚雲很快就在心中嘆息，看對方的意思，太荒古劍的價格，肯定是不會低到哪裏去了，縱然是一柄難以降服的兇惡之劍，也同樣如是。
但是，楚雲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倒的，他瞥了韋智淵一眼，故意提高音量，笑道：「老頭子，你這番話，難道不是在自打嘴巴？既然如你所說，這太荒劍真的如此厲害，那麼按理來說，它絕對是搶手貨才對，如此一來，也不會擺在這裏那麼多年了。」
此話一出，眾人又驚嘆有道理！前來湊熱鬧的興緻，乃至出價的意圖，都立馬消退一大半了。
很明顯，此時來到這裏的貴客，大部分都不是傻子，豈會那麼容易，就被坑騙進去？一柄無上皇器，至少也要六千萬靈晶，更何況，這是劍皇榜中的皇劍？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難道韋大師，真的是在隱瞞着一些事情嗎？」連小雪都懷疑了，看向韋智淵。
然而，當眾人露出狐疑的目光，韋智淵卻是神色如故，只是連連苦笑着搖頭，似是有難言之隱。
「雲公子，你誤會啦。」韋智淵仰空長嘆，隨後黯然閉目，「事實上，從太荒古劍被開挖出來開始，商會就一直極力對外推銷，甚至將它擺上拍賣會的貨架，得益於它劍皇榜的威名，初時對它感興趣的買家，的確非常之多！甚至排隊前來競價！有段時間，競價都到了一億之數！」
「但最令人無奈的是，太荒古劍從不服人！」
「當年那些購得它的買家，想要與它訂立契約的時候，都盡數失敗了，並且它會發出精神凶兆，讓那些買家當場發瘋，根基受創，甚至會有厄運連綿不絕地到來！」
「所以後來，我們商會每一次將此劍兜售出去，此劍每一次都會被退回來的，就算那些買家要付上不菲的違約費用，也都在所不惜！」
「久而久之，太荒古劍就成為了一柄真正的凶煞之劍，長期留在這裏。」
「而我們的商會之主，近年來的運勢每況愈下，懷疑就是此劍所導致的，因此，我們海靈商會，如今只想為太荒劍尋得真主而已。」
說到這裏，韋智淵望向沉默已久的楚雲，肅然道：「雲公子，你如果想要嘗試定契，那麼只需付給我們六千萬靈晶，就能得到太荒古劍的定契權。」
「如果成功，太荒劍固然就是屬於你的了，但如果失敗，你只需支付我們十分之一的違約金，也就是六百萬靈晶即可。」
「不知你意下如何？」
聽得此話，附近的眾人嘩然！
天啊！一柄劍皇榜的劍器，而且是排行第十四位的荒天絕牙，居然只需要六千萬靈晶，也就是一柄普通無上皇器的價格，就能夠買得到，這絕對是天大的便宜！
但是，那十分之一的違約金，也是讓很多人都望而卻步。
畢竟定契失敗，就要支付六百萬靈晶，相當於拱手向商會贈送一柄中品皇器，這也是很難接受的事情，很是不值。
「難道這些年來，海靈商會就是靠着這種手段，藉著這柄太荒劍的威名賺錢的？」
「不會這麼惡毒吧，太荒古劍的凶名，其實很多歷史書都有記載的啊！」
「不過，如果這真的是一種斂財手段，那麼海靈商會在這些年以來，僅憑那些違約金，就已經賺了不少靈晶了吧。」
「要花六百萬靈晶，去買一個幾率約等於零的定契機會？有些可笑了，莫說是第十四位的劍皇，就算是前十的都不值，反正本公子不會那麼傻。」
「同感同感，哈哈！但這獸絨衫小子，不會想當冤大頭吧？看他的談吐，應該不是蠢人才對。」
眾人熱議，紛紛在那裏交頭接耳，對交易條件不以為然。
甚至很多客人都覺得，這擺明是在坑騙違約金啊！
然而，就在此時。
楚雲卻是心中暗笑，直接應允了韋智淵所提出的交易條件，讓很多人都瞠目結舌。
「好啊，區區六百萬靈晶的違約金而已，我雲戰當然給得起，而六千萬靈晶於我而言，也沒有任何問題。」楚雲先是冷然說道，讓韋智淵臉色一喜。
但未等他發話，楚雲又搶過話柄，凜然道：「只不過，我這裏還有個更好的提議，不知老頭子你，可否先聽一聽？」
「你有一個提議？」韋智淵神色一怔。
與此同時，小雪以及周圍的貴客人群，也都面面相覷了，不知這「雲戰」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