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劍道雙烈
「轟轟!」
隨着一道叱喝聲暴起,就見遠方天際,有兩名氣機狂猛的人影出現。
只是眨眼間,他們就來到廣場上空,肅然地俯瞰四面八方。
而後面,亦有十數名身穿道服的武者跟隨,氣機雖然稍弱一點,但至少也是初入王道的存在。
只見為首的兩人,其中一人下巴方正,身形偉岸,英武不凡,背掛着十口不同的戰劍,看上去不怒自威,乃是一名中年人。
「天兵閣門主?」楚雲抬頭一看,一眼就認出,這一名王道高手,正是天兵閣的門主羅行烈,剛才的呵斥聲,就是來自此人。
至於另一位背着大酒壺的白髮老者,楚雲不能再熟悉了,正是自己的師父,烈酒道人令狐烈。
「徒兒!」而見到楚雲,令狐烈肅穆的老臉,也是陡然間綻放欣慰的笑容,顯然是大喜過望,他差點就以為,楚雲要錯過這次盛會了!
而眼下目睹愛徒,終於趕來,令狐烈便是徹底放下心頭大石,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然而,未等師徒二人重聚暢談。
「誰能告訴本門主,此地發生過什麼?!」羅行烈再次喝斥,望見行宮廣場一片狼藉,着實是氣得鬍子炸立,瞪眼如銅鈴。
因為,在場倒地的人,全部都是天兵閣的弟子,且個個都害怕得連連求饒,這看在羅行烈眼裏,簡直是無法容忍,而且在疑惑之餘,只感到顏面掃地。
尤其是,當羅行烈眼見北鋒揚的臉色頹然而蒼白,似是被狠狠挫敗,眼見鄧毅渾身焦黑,像是被塞進了地底,那可就怒上加怒了。
這位門主,似乎對羞辱之計,並不知情。
隨後,還是其中一名較為鎮定的弟子,向到來的無極宗高層稟告詳情。
但當他說起楚雲二字,還是畏畏縮縮,顯然是被嚇怕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那名弟子說完,就立即低頭,不敢迎向羅行烈霸氣的視線。
其實,對於衝突的事,此人自然是有所隱瞞的,言辭閃爍。
他最起碼不會供出幕後的主使者,只是言稱此事乃是北鋒揚下的命令,要故意用「脫衣搜身」,來挫一挫楚雲的銳氣。
只不過,當眾人聽完訴說,結合現場的慘烈狀況,再看到淡定如初的楚雲之後。
包括羅行烈、令狐烈在內,所有無極宗的上層,都只感到深深的震驚,有些目瞪口呆!
「我沒聽錯、沒看錯吧!天吶,這個小妖孽才剛剛到來,就造成了如此驚世駭俗的可怕戰績?若是此事傳回宗門,內門的老頭子們,估計又要高興得沸騰了!」
「天府境五重?這小子是嗑了什麼仙丹神葯啊?修為提升得那麼快?!」
「他離開宗門的時候,好像只有地玄境九重而已啊!」
「以楚雲的資質,一旦突破到天位,想要輕鬆對付北鋒揚和鄧毅,確實是一點疑問都沒有。」
「那幫天兵閣的臭小子,是腦抽還是發傻了?竟敢招惹這小妖孽?眼下得到這種下場,當真是咎由自取,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哎!這些年來,天兵閣發展迅猛,導致門人眼高過頂,平時就已經養成了傲慢待人的壞習慣,如今被教訓一下也好,不然將來肯定出事的。」
……
聽見眾老嘩然不止,議論得面紅耳赤,旁邊的令狐烈,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他只感到揚眉吐氣,得意洋洋,有種由衷的驕傲,暗忖劍晨宮被天兵閣鎮壓十年,如今因為有楚雲的存在,劍晨宮的前路,可以說是變得一片光明了!
「徒兒,你沒受傷吧?如果有受傷,記得要說出來啊,為師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旋即,令狐烈故意這麼問,還說得非常大聲,讓那羅行烈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
「托師父洪福,徒兒只是沾了點灰塵,並無大礙,師父大可放心。」楚雲說道,兩師徒唱雙簧,很有默契。
聞言,羅行烈只感到顏面大損,眉頭直挑!
旋即,他只能再次盯向稟告的弟子,問道:「小子!你此話當真?這楚雲僅憑一個人,連劍都還沒有使用,就將北鋒揚和鄧毅統統擊倒?」
「大……大師尊!弟子怎敢騙您,此事千真萬確!」那弟子連忙點頭。
他被這位出了名脾氣暴躁的羅門主,如此的喝問,連尿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而羅行烈聽得此話,那原先因門人被吊打所迸發出的憤怒,在剎那之間,就轉變為極致的不可置信,以及無限的不解!
北鋒揚的真正實力,羅行烈作為其師父,那是知根知底的,知道這青年能夠與天府境八重攖鋒,乃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天才。
結果北鋒揚,硬是被楚雲以拳腳功夫,給打到頭腦發懵,戰意盡失,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羅行烈心中驚駭,實在很難想像,楚雲如今的絕對實力,已經到了怎樣的地步。
縱然他知道,楚雲曾經一劍決殺古塵,但很明顯,剛才楚雲沒有動用那一種神秘的力量,只是單憑拳腳功夫,就將北鋒揚和鄧毅狠狠擊敗了。
「楚小子,你如今的修為,乃是天府境……五重?」
此時,羅行烈望向楚雲,沉聲問道,他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弟子因緣際會,偶得機緣,是最近才突破,奈何趕至行宮,卻遇到別有用心的同門中人阻攔,有感尊嚴即將被踐踏,所以才下此重手。」
「當然,念在同門之誼,我也沒有對這兩名領頭刁難的師兄下死手,他們並無性命之憂,但,如果門主要怪罪,那我也都無話可說!」
楚雲坦言,話音不卑不亢,腰桿筆挺。
他以為,羅行烈是要追究責任,故此有些不客氣。
誰知道這位霸氣的門主,到底是屬於哪種人?
正所謂知人口面不知心,在這世間上,又有幾人能做到公正無私?
結果,接下來羅行烈的表現,卻讓楚雲神色一愣。
「楚小子,雖然你重傷我兩名愛徒,但歸根到底,此事是他們倆的過錯,是他們撩事斗非在先,乃是咎由自取,活該被打成這樣!」
「所以,我作為本次帶隊的門主,亦都不會怪罪於你。」
羅行烈沉吟一陣,方才如此開口,話音雖然帶着一些不悅,沉雄而肅穆,但確實沒有追究之意。
楚雲有些愕然,立即抱拳道:「既然羅門主明察秋毫,那麼弟子也就安心了。」
「哼,至於他們刁難你的原因,我也會徹查清楚!」羅行烈肅然,盯了那些結陣弟子一眼,讓他們驚顫地低下頭,絲毫不敢造次。
原先,這位天兵閣門主,想就此收場了。
但旋即,他想起了什麼,又不可避免地皺眉,露出厭惡的神色,望向楚雲,沉聲道:「只不過,若是你再膽敢隨意遲到,那就莫怪本門主,以不守宗門紀律的規條,來治你的罪!清楚了嗎?」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門主請放心。」楚雲答應道。
聽得此話,羅行烈冷哼一聲,隨後吩咐幾名執事,將那些倒地的天兵閣弟子帶回去,再深深地盯了楚雲一眼,這才極速地返回行宮,明顯露出厭惡的態度。
很快,廣場就變得清靜起來了。
「云云,那個兇巴巴的門主,好像很討厭你耶。」此時,兔子說道。
「嗯……我也感覺到了,但我只見過他一面而已,也沒招惹過他啊,難道是因為我打傷了北鋒揚和鄧毅的關係?」楚雲疑惑,喃喃自語。
他察覺到,雖然這場風波,就這麼平息了,羅行烈亦沒有開口刁難,反而顯得鐵面無私。
但是,羅行烈看他的目光,是嫌棄、討厭,甚至是帶着一點憎恨。
這讓楚雲一時間,有些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徒兒!」
未等楚雲細想,令狐烈便是降落而下,三兩步走過來,露出讚賞的目光,拍了拍楚雲的右肩,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不枉為師寄予你一番厚望!」
聞聽愛徒脫胎換骨,以無鋒之拳,連續力壓兩名天兵閣的強勢人物,令狐烈當然開心啦,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師父!」楚雲也終於露出開懷的笑容,旋即撓了撓頭,道歉道:「師父,不好意思,徒兒我這麼遲才趕了過來,你老人家一定很難做吧。」
「哎,其實我也不想的,只因途中遇事太多,導致耽誤了不少時間,而那時無視師父你的命令,沒有及時回宗,也是我一時衝動……現在想來,也有些後悔。」
「臭小子,別自責了啊!為師說過怪你了嗎?真是的!」令狐烈笑罵道,旋即,便是稍微露出肅然的神色,說道:「你此前的經歷,遲點跟為師說也可以,現在最緊要的,是兩域盛事的舉行啊,這十年一度的盛事,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那麼快?!」楚雲當下驚詫。
「你這小子,還有臉這麼說呢?」令狐烈沒好氣地笑了笑,「來,先進劍晨行宮再說,在臨行之前,我要先跟你解釋一下盛事的詳細情況,這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楚雲聞言,「哦」的一聲,就跟着師父進入行宮了,心中更是突然間有些激動。
因為事實上,對於這十年一度的武道大盛事,楚雲只在月舞口中稍微了解過,知頭不知尾的,可謂一知半解。
而如今,怕是能夠從師父這裏,得到完整的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