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天淵
天際，一道磅礴的虹光飛過，穿空而行，越發接近東域沿海。
自從火種融合這晚過後，楚雲就靜靜地離開公主艙房，不打擾她的休養生息。
本來臨走之前，他還想留下書信，說說道歉之類的話，畢竟這晚的事，着實羞恥而刻骨銘心，極度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但楚雲絞盡腦汁，還是無從下筆，於是乎，就打算過一段時間，再來看望月舞。
楚雲沒想到的是，自己焦灼難耐，心緒不寧，下午就再次過去了，有些等不及。
結果，這一次沒有吃閉門羹，孤月仙子應門了，只是沒有開門，隔着門扉說話。
「月師姐，你現在沒事了嗎？」楚雲問道，略微忐忑，眼下的他，是不敢叫對方月兒的。
「嗯，醒來就好了很多，無需擔心。」月舞淡淡回應。
門扉后的她，俏臉微紅，極力壓制着話音的激動和顫抖，顯得清冷如昔。
「那就好。」楚雲如釋重負，喜悅地點點頭，旋即又訕訕道：「抱歉，昨晚的事，那個……我……我不知道以火種喂蛋，最後會變成那樣的，讓師姐你受委屈了……很對不起。」
聞言，月舞先是芳心一動，記起那曖昧之事，以及兩人的親密，有種濃濃的小幸福，心滿意足。
但她記得自己的決定，所以，只能貝齒輕咬紅唇，壓制着內心的甜蜜，淡淡地開口道：「錯不在你，是本仙子要喂蛋再先，你無須向我道歉。」
「而且……謝謝你守護我。」
說到這一句話，月舞是用真元傳音，話音幽幽，冷中帶柔，摻和著複雜的情緒。
一言，道盡千言萬語。
「守護你是我的本能，過往如是，現今如是，將來如是。」楚雲立即沉聲道，一時頭腦發熱，這一句話直接衝口而出。
但說完他就後悔了，只能「咳咳咳」地狂清嗓子，在那裏假裝咳嗽。
門后的月舞也是一怔，芳心咚咚直跳，冷容緋紅，宛若融化的冰山。
她竊喜，怦然心動，這笨蛋，一言不合又在這裏撩人了！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真可惡！
霎時間，一陣微妙的沉默。
最後，還是月舞開口，輕聲說道：「對了，昨晚的事，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也是我倆的秘密，如果你說了，那我……我就一劍殺了你。」
雖說這威脅氣勢洶洶，但無論怎麼聽，都是沒啥底氣啊。
「師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對此事守口如瓶，絕不會宣揚半分，如果將來我有所失言，那就教我楚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楚雲肅然道。
「死死死，你很喜歡死？」聽得此話，月舞頓時炸毛了，差點保持不住清冷。
這個大笨蛋，她只是說說而已啊，又不是真的要生要死！
若然楚雲身隕，她月舞是第一個傷心欲絕的好嗎？
而被月舞這麼一說，楚雲也頓時一怔，只能老老實實地答道：「當然不喜歡死，師姐別動怒。」
「哼，記住就好，以後，不准你說這種話。」月舞淡淡道，略帶嗔怨。
「哦……」楚雲點點頭，旋即想起了什麼，立即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幾個精緻的錦盒，道：「月師姐，其實我此次前來，是要給你一些補身的丹藥，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吧，畢竟昨晚……你懂的。」
「丹藥？什麼丹藥？」月舞問道，喜上心頭。
「這是我從船上的珍寶閣里買的，都是頂級的五品寶丹，對武體極有益處，希望師姐你收下。」楚雲坦言。
「珍寶閣？頂級五品寶丹？」月舞先是喜悅，隨即驚訝，最後嗔怪，狐疑地道：「一枚普通的上級五品寶丹，至少也要五萬靈晶，頂級的起碼十萬，你還買了幾盒？你哪來那麼多錢？」
「總而言之，師姐你收下吧，若是不收，我內心不安，過意不去。」楚雲說道。
聽得此話，月舞也只能嘆了口氣，她只是不想讓楚雲破費而已。
當然，她肯定是開心的，旋即，就快速整理儀容，將大門打開一條縫隙，往外偷偷瞅了一眼，幽幽道：「哼……那你給我吧。」
楚雲見狀，頓時露出笑意，將幾個錦盒遞過，道：「師姐的面色似乎很好，容光煥發，那我就放心得多了。」
「本仙子，可沒有那麼弱。」月舞淡淡道，旋即小心接過錦盒，又露出嗔怪的神色，透過門縫橫了楚雲一眼，進行提醒：「忘記跟你說，作為帝皇女兒，我可以在珍寶閣無償取得五品頂級寶丹，你這是多此一舉，笨蛋。」
「啊？是嗎？」楚雲一愣，尷尬地笑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啊哈哈……」
「待會兒，我就吩咐侍女，讓珍寶閣把所有靈晶都退還給你，不過，總……總而言之，謝謝。」月舞道謝過後，意識到臉蛋正在發熱，於是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其實，她真的很高興，即使這幾盒寶丹，原先是隨手可得的，都讓她興奮不已。
畢竟，這可是心愛的人所送的禮物，意義肯定是大有不同的，不是么？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擾師姐你了，好好休息吧。」楚雲眼見月舞關門關得那麼急，還以為她是不舒服呢，只好這麼說了，很關心對方。
「嗯……」月舞輕輕點頭，嬌軀挨在門后，抱緊幾個小錦盒，清冷的玉容露出一絲小竊喜。
隨後，二人火種融合后的首次碰面，就這麼結束了，淡淡的，暖暖的，略顯溫馨。
事實上，雲月之間的關係，如今就只剩下那麼一層窗戶紙了，但是互不捅破，讓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真正心意，始終遊離在親密的邊緣。
但很明顯，兩人心中，都住着對方，刻骨銘心。
……
這一天，楚雲回到自己的艙房，繼續打量「火種融合」的罪魁禍首，那一枚化石蛋。
只見現在的小石蛋，已經湧現出清晰的生機，內里有生命的跡象，渾身的蛋殼化成了火紅之色，而且有玄異的道紋流轉，偶爾還一閃一閃，散發紅光，宛若一個跳動的小心臟。
「小皮兔，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這小奇蛋的來歷？」楚雲問道，露出狐疑的目光。
「云云，你信兔兔啦，我是真不知道這蛋蛋是什麼，當初我也是憑着本能拿走這枚蛋的，而且昨晚，我也不是故意讓你一起餵食火種的，意外，一切都是意外啦~」
小兔子神色無辜，背着小紅蛋，在那裏膩聲辯解。
聞聽此言，即使楚雲半信半疑，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旋即，他認真打量小紅蛋，發現它內里，蘊含着相當濃郁的火靈之力，與以前的死氣沉沉不同，可謂生機勃發，能量充盈。
這也太神奇了，原先楚雲還以為，小兔是順手偷了枚沒用的石頭。
結果沒想到，經過日以繼夜的陽火真氣輸送，再加上兩種聖魂火種的溫養，這神秘的化石蛋，居然逐漸產生了驚人的變化。
「小傢伙，你到底是什麼東東啊？」蹲下身來，望着兔子背上的火紅石蛋，楚雲在心中問道。
「嗡……」忽然間，小石蛋晃了晃，似是很開心，發出了一陣精神波動，且比以前清晰得多。
楚雲一愣，旋即笑了笑，這不完整的小生靈，居然又在喊他作「爸爸」了，雖然語言不通，但楚雲能感應得到，那股精神小波動，就是爸爸的意思。
此外，楚雲這一次，還聽到了新的意思。
出生，進化。
這似乎就是小紅蛋的意願，意念非常簡單。
至於怎麼出生，怎麼進化，楚雲就不清楚了，那隻不過是小紅蛋所發出的精神波動而已，出自本能，難以深究。
「算了，還是研究奧義吧，要將上次指導公孫小姐的心得，用於自創武學當中。」
如是想着，也懶理滿地打滾的可愛小兔，楚雲盤坐，繼續潛修。
……
接下來的幾天，皇鯨號上的各處修鍊之地，可謂人滿為患，熱鬧無比。
可見隨着目的地接近，所有人都沒有了玩樂的心思，開始認真起來了。
而楚云為研究奧義，也在這期間稍微去了去演武場，立時就引起大轟動，讓很多貴族子弟，前一句「楚少師」，后一句「楚天才」，跑過來請求指點。
楚雲有選擇地進行指導，同時吸取各種武學的真義，令得自身的劍道奧義雛形，開始日臻完善，離初步完成，只差那麼一個契機。
當然，他也會以各種借口，去找月舞談話。
不過，對方每次都只是隔着門扉說話，有些不願意見他的樣子。
這似乎是在害羞？楚雲有些不懂。
值得一提的是，皇室又舉辦了一兩場宴會，旨在讓貴族子弟交流武學心得，楚云為了奧義，也都去參與了，自然就惹來眾人的矚目和熱議，而他自己也算是獲益良多。
在這些場合，六皇子沒出席，依然是紫金公主主持，而她居然還露出風雅的笑容，向楚雲點首示意，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虛偽得很。
楚雲出於表面功夫，也隨意應付了下，心知這始終不是明面為敵的時候。
但奇怪的是，那名跟在夏舒瑩身邊的武王侍衛，居然一直都消失不見，也不知去哪了，讓楚雲有些狐疑。
很快，隨着時間流逝，距離到達的日子，已經不足數天。
然而，這一天，楚雲正在艙內閉目苦修，卻突然感到船身一陣隆隆搖動，外面轟轟作響，似有動蕩將要發生。
「怎麼回事？」
正當楚雲睜開雙眼，一陣驚奇之時。
就聽得一道老者的肅穆聲音，在船艙內突兀地響起。
「注意，注意！皇鯨號即將途經葬神天淵，可能會引起劇烈的亂流波動，請各位留在船艙里，不可外出半步！」
楚雲頓時一愣，看來這道警告的信息，是針對整艘船的乘客。
旋即，他無比好奇，走到寬窗之前，往外極目遙望。
就見外界，有一陣陣朦朦的黑氣急聚，宛若幽黑的濃霧一樣，正緩緩地遮天蔽日，覆壓虛空，帶着懾人心魄的可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