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破陣之因！
「轟轟轟！」
天空當中，一個降魔大陣發光，但那是恐怖的血光，讓人心悸。
此刻，伴隨着大陣旋轉，非但沒有增強封印之力，那鋪天蓋地的威勢，反而在迅速消退，讓得附近宛若天地重開，有曦光流轉。
而最可怕的是，只見大陣中央的太極陰陽圖，有兩條血柱在傾覆而下。
這是腥臭的血水，像是兩掛瀑布一樣，正在瘋狂地流失，汩汩而動，不斷地降臨地面。
「這……這是什麼？」楚雲震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定睛一看，便是訝然地發現，這兩股血泉的源頭，竟然正是在陰陽魚圖案的兩個大圓點。
看起來，這個降魔陣，似乎出現了兩個大窟窿，讓得這些腥臭的血，在不斷地流失。
「嘩啦啦……」
陣法黯淡，血泉下涌，鮮紅而猙獰。
這般情景，實在是相當的詭異，令人作嘔。
事實上，這些血，皆是眾老的精血，經由天地和大陣的洗禮，便是化成水流一般，原本應該作為陣法的激活因子，但不知什麼緣故，大陣居然裝不下。
不！正確來說，是因為天羅大陣，出現了兩個重要的缺口！
「嗚哇！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天羅降魔陣，居然……居然穿了兩個大洞！？天啊！」
「停！大家快住手！不要再進行激活了，不然我們體內的精血，都要流失得一乾二淨！」
隨着白眉道人的一聲叱喝，還在錯愕的一眾長老，便是陡然間醒神，立即強行收回手臂，讓得空中那近百道匹練，瞬間蒸滅一空。
雖然，他們因此而受了些輕傷，但比起精血流失，這個結果顯然好得多。
「轟……」
只是一剎那而已，沒有了眾老的精血支持，天羅降魔陣的旋轉速度，便是越發的遲緩，那萬道光芒亦越來越暗淡，哪還有半點封印之力？
「噗」的一聲，最終，血泉泯滅，而這驚天動地的超級大陣，亦緊接着消失。
「呼……」
山風激蕩，烏雲涌動，漫天煙塵開始擴散。
瞬間，此地日光普照，視野亦漸漸開闊，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氣象，附近的虛空也顯得朦朦朧朧，夢幻而瑰美，透發着災難過後的生機。
天羅降魔大陣，正式宣告毀滅。
此地，鴉雀無聲。
「……」
「…………」
一股淡淡的恐懼氣氛，正在悄然蔓延。
此刻，所有長老木然、獃滯、驚撼，全都瞠目結舌，更百思不得其解，宛若入定的老僧，靜立在虛空當中，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大陣會突然間破裂？
在這個詭異的時刻，眾老都腦海劇震，只有一個問題在困擾着他們，就像幽靈一般，揮之不去。
「這……龍前輩，剛才是你出手了嗎？」
忽然間，一道少年的聲線率先響起，略帶詫異而驚訝。
雖然楚雲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悚然無聲的場面當中，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得到，可謂極為的刺耳。
而且，聽到「出手」這兩個字，眾長老皆心神一顫，感到有一股寒意在無形中襲來，從頭涼到腳，讓他們呼吸漸漸急促，露出驚懼的目光。
「老夫出手？」而聞聽楚雲的問題，龍在淵輕笑，隨意攤了攤手，道：「桀桀桀……老夫剛才，可是一直都沒動過啊，小朋友，你就在我旁邊，應該觀察得很清楚。」
「可是……那個大陣……」楚雲語塞，有些恍惚。
有能力破壞大陣的人，不是龍在淵，還會有誰？
可是，這劍魔居然在否認……難道是在開玩笑嗎？楚雲心中這樣想。
「桀桀桀……破解這大陣的人，不正正就是你嗎？我的好徒孫……」劍魔開懷笑道，當然，這句話是傳音，只有楚雲聽得到。
而當聽到這般始料未及的話，楚雲便是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什麼？！他是天羅降魔陣的破壞者？
這怎麼可能，剛才他什麼事都沒有做過啊，一直在這裏看戲，畢竟這種程度的對抗，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插足的。
忽然，正在楚雲不解之時。
終於，有一道叱喝聲響起。
「魔……魔頭！你……你到底使用了什麼秘法，為何降魔陣會破裂？！」白眉道人目光驚顫，問出心中的大疑惑，仍處於心神恍惚的狀態。
當然，其餘長老也一樣，正懵然凌空，都快要被嚇傻了。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緩緩後撤，想要落荒而逃。
畢竟天羅降魔陣，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們對抗劍魔最大的資本。
可是，如今大陣破裂，這就相當於向眾人宣判敗局，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被反殺。
若不是聽聞劍魔被青葉禪師烙下封邪法印，實力大不如前，眾老絕對會直接閃人，以他們的實力，想對抗武帝？是要送死嗎？
「桀桀桀……桀桀桀……」此時，龍在淵連連邪笑，掃視眾長老，就像是在看一幫傻逼似的。
「你們這樣的智慧，居然也能當上無極宗的長老？怕是不出數百年，宗門就要被滅嘍……」劍魔嘲諷，讓眾老臉紅耳赤，旋即，他才繼續冷笑道：「各位小雜魚，且聽老夫說教說教~」
「要知道，天羅降魔陣，是基於兩儀封魔陣，而衍生出來的附屬封印陣。」
「也就是說，這法陣的威能和完整性，全是取決於兩儀封魔陣的陣眼，也就是那兩柄聖魔皇器。」
「可是啊，你們這幫廢柴，也太有自信了，居然在啟動封印陣之前，不去檢查陣眼？桀桀桀……」
說到此處，龍在淵便是不說話了，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旋即凌空盤坐，呆在楚雲旁邊，讓他也一臉的懵然，這是什麼情況……
而這時候，聽到劍魔的話，白眉道人流冷汗，雙手發顫，當下神色驚疑。
他立即閉目凝神，似是想要搜索什麼。
片刻。
「天啊！那兩柄皇器呢？那兩個陣眼呢？去哪了！！」白眉道人悚然，終於意識到，天羅降魔陣出現兩個大窟窿的原因了。
那兩柄作為陣眼的皇器，都沒有再響應召喚。
正確來說，是那兩柄皇器，都已經失去了作為陣眼的「資格」。
造成這種後果的原因，在正常情況下，就只有兩種。
第一，是陣眼之劍已被毀滅。
第二，是陣眼之劍已被收服。
劍魔被種下封邪咒印，自然是沒有能力再毀滅聖心劍和魔龍劍。
而根據多年前的記載，無論是劍魔還是青葉禪師，都無法收服這兩柄皇器，所以第二種情況，也沒有可能。
白眉驚撼莫名，亦無比困惑，那既然如此，為何兩柄皇器，會失去作為陣眼的威能？
「慢著……」
「如果不是劍魔的原因，那麼……那麼……」
「難道是……」
「不……不會吧？！」
忽然，料想到某個可能性，白眉道人直接就驚呼出聲了，全身亦無比的顫慄，感到腦袋彷彿被轟炸了數萬次一樣，暈厥無比，差點就要一頭栽倒在地。
「啊？白眉長老，你怎麼啦？」
「長老！你……你沒事吧？」
見白眉道人搖搖欲墜，附近的兩名老者，迅速飛了過去，一左一右將他扶起，免得他掉落大地。
畢竟，這好歹也是武王強者啊，若是凌空時突然下墜，這成何體統？
「呃呃呃……楚……楚雲，你……」被二人攙扶著，白眉道人的身體依舊有些發軟，聲音亦發顫。
「小傢伙，是你？是你收服了兩柄皇器？！告……告訴老夫！是不是……」白眉一隻手抖動着，緩緩指向楚雲，雙目瞪大，訝異地發問。
這名帶隊老人，真的是被震撼得無以復加，眼前都在發黑了。
「什麼？！」
「這小子收服了兩柄皇器？這……怪不得天羅降魔陣會失效啊！」
「有沒有搞錯啊！這是要逆天嗎？！」
「我以為，他只是從令狐烈那裏，得到拔出兩柄劍的秘法，從而救出劍魔，但他竟然……直接將它們給收了？！」
「沒有可能吧！連青葉禪師還有這罪徒劍魔都做不到的事，這僅僅只有地玄境一重的小弟子，居然就能做得到？我不信，老夫不信！絕對不信！」
霎時間，眾人嘩然，天空中一片喧沸，所有長老的雙眼，都瞪得無比的大，一個兩個都陷入混亂，像是聽到完全不可思議的事。
眾老不由自主地集結，像是想找到一棵救命稻草般，開始議論，想得到一個讓他們安心的答案。
可是，越是討論，結果越是一致。
兩柄劍，絕對是被收服了，不然，天羅降魔陣不會失效。
「臭……臭小子……是你？！真的是你收服了兩柄劍？！」孔元明喉頭髮緊，背脊發涼，眼中竟露出些許恐懼的神色，向楚雲厲聲發問。
聞言，所有人肅靜。
他們都像是對待怪物一般，看向沉寂的楚雲，都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否認的答案。
要知道，聖劍.靈心渡世，和魔劍.龍神辟易，這可是兩柄擁有幾千年歷史的皇器，而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它們臣服，從來沒有！
但楚雲……會是那個首次讓兩柄皇器，都俯首稱臣的人嗎？
他成為了歷史第一人嗎？！如此年輕，修為還如此低微，居然就能做到無數前輩，都無法做到的驚世之事嗎？
當然，最讓眾長老驚異的是，如果再這樣推想下去，那麼豈不是讓大陣破碎的人，讓他們陷入敗局的人，正是這個一直都不作為的少年？
一名小弟子，根本無需出手，就將他們所有的希望，都付諸一炬？！
「楚雲！長老在命令你回答！你倒是回答啊——！」權廣臉紅耳赤，也是被震撼得牙關打顫，冷汗狂流，只能以怒喝聲，來抑制那股驚懼的神緒。
此時此刻，所有長老的目光，都聚焦在楚雲身上，連他旁邊正在捧腹大笑的劍魔，也都冷落了。
而抬頭環顧四周，接觸那些驚疑而顫慄的目光，楚雲的眼神，卻是越來越沉凝，黑髮被風吹起，顯得英姿凜凜，森然而冷厲。
他現在這個樣子，讓所有長老又是心中一凜。
「沒錯。」忽然間，沉吟一陣，楚雲面無表情，輕聲開口。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可謂顯得相當可怕。
「各位長老，你們猜得沒錯，聖心劍和魔龍劍，確實都是弟子我收服的，那又如何啊？」楚雲沉聲道，氣定神閑。
既然，眾老都不信任自己，那他就編造一個謊言，要讓眾人都好好震撼一下。
「桀桀桀……」旁邊的劍魔聞言，開懷地點頭輕笑，血目眯起，相當的喜悅。
「嗡——！」
而這一刻，聽到楚雲的話，包括孔元明、白眉等人在內，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似乎身心都被這句話，給狠狠地錘了一下，極為的驚撼。
一時間，眾人木然，目瞪口呆，全場肅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