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好消息與壞消息

朝霞璀璨，大地煥發生機，又是新的一天。

「蒼天保佑啊，終於走回來了！」

進入青翠的竹林，再穿過那幽深的洞穴，此刻，望着這廣闊的大湖花園，瑞獸遍佈，靈鳥橫空，楚雲便是心曠神怡，差點就要吼出聲。

幸好孤月仙子丟下他的地方，離天竹林不算太遠，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那個冷漠的師姐，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性情更是難以捉摸，強悍的天才女子都這樣的嗎？以後若是再次見到，要敬而遠之才行。」

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楚雲憤憤然嘀咕。

只不過，雖然楚雲足足花了半晚時間才歸來，但通過觀看聖樹的幻象，他的劍意修為，經過這一路上的沉思領悟，卻是大有長進，有進階的跡象。

相信不過多時，劍意通玄就能突破到高級。

「嗷吼，嗷唔——」

一頭紫嬰獅王迅速衝來，大地驚顫，隆隆作響，是這裏的守門天妖。

也不知是不是冰慧的關係，這一次，獅王的態度好了很多，不再齜牙咧嘴，反而像只小狗一樣，俯下高大如山嶽的身子，引領楚雲前進。

「馭獸師真是一個厲害的職業，若是收編一隊天妖軍團，都能在東夏國橫著走了吧。」

眼中露出嚮往的神色，楚雲目光一瞥，卻見上次那頭龍睛劍尾虎，正無精打采地趴在湖邊，耷拉着眼皮看着他，不再兇巴巴。

有靈智的妖獸就是這樣，若是真心把你當作朋友，絕對要比人類還要忠誠，幾乎不會背叛。

哪怕是一些窮凶極惡的凶獸，同樣如此。

……

片刻之後，花園小屋之內。

「哎喲喲，老娘沒看錯吧，你真是楚雲嗎？」

「……冰前輩，你睡醒沒有，我如假包換。」

「不可能啊！這……這……你該不會是化成冤魂，回來找我索命吧？」冰慧美眸瞪大，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上上下下打量著楚雲。

「如果晚輩真的在葬月山林死掉，化成一縷冤魂，我是一定會回來找長老你算賬的，但很可惜，看來我比較命大。」

「嘿！鬼魂還會開玩笑呢？讓本長老認真看看……」

說着，冰慧還是半信半疑，玉手一伸，向楚雲上下其手，又捏又搓，讓他渾身瘙癢。

「冰前輩……夠了……」

「喂喂，前輩你在摸哪，適可而止啊。」

「還想翻找褲襠？！」

「咦……冰醫師你幹嘛！」

忽然間，楚雲渾身冒冷汗，迅速往後退去，一臉的戒備與驚惶。

只見冰慧秀眉斜挑，紅袍貼身，曲線曼妙，但她居然抽出一根長長的皮鞭，「唰」的一聲，削了地面一下，滿臉凜然。

「不可能的，你身上怎會一點傷勢都沒有？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一頭化成人形的妖獸，假扮楚雲圖謀不軌？」

「若是你再撒謊，那可就別怪老娘不客氣了，照妖鞭伺候，讓你重新露出新面目！」

「啪！」又是鞭子抽動的聲音。

此刻，冰慧紅唇抿緊，氣勢凌人，手執黑黝黝的長鞭，讓楚雲喉頭髮緊，冷汗狂流。

他知道這瘋女人並不是開玩笑的，說得出做得到，性情古怪，她這一鞭子抽過來，自己不皮開肉綻才怪。

「先別抽！你看這東西是什麼！」

急忙取出一片金光燦燦的葉子，讓冰慧過目。

見她神色緩和，楚雲這才鬆了一口氣。

最近實在諸事不順，怎麼遇見的女子全都蠻不講理，一個神秘兮兮，見面就一劍抵過來，另一個更離譜，還把他當做妖獸了。

「流年不利啊！」楚雲心中長吼。

良久，收走聖樹葉子，冰慧這才放下疑心，恢復那略顯調戲的神色。

「你用得着怕成這樣嘛，照妖鞭只對妖獸有效，人類被打中不會有事的呢。」她捂嘴嬌笑，旋身坐回椅子，雙腿翹起，露出潔白如玉的嫩滑小腿。

如此誘惑的美景，楚雲卻是無暇欣賞，心想這女人比天妖還要恐怖得多，旋即，他開口問道：「冰前輩，你為何覺得我毫髮無損，是一件奇迹？」

「嘿嘿，我正想問你呢。」冰慧咯咯笑道：「每一晚，玉女峰那名高冷的仙子，都會到聖樹懸崖練劍，感悟明月劍意。」

「你既然得到聖樹葉子，應該有見到她吧？」

楚雲點點頭，旋即，將昨晚的經歷，原原本本地道出。

「咦？那就神奇了。」聽完之後，冰慧呆了一呆，繼續笑道：「你要知道，孤月仙子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練劍，但你居然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這一層老娘真是怎麼想也想不通啊~」

「這事理所當然吧，說到底，她也是玉女峰的首席女弟子，難道她還會殺了我不成？」楚雲不以為意。

雖然月舞喜怒無常，一見面就以劍相抵。

但她終歸沒有下殺手，其實楚雲當時也認為，她只會嚇唬自己一下。

冰慧眼眸一眯，斜睨楚雲，道：「嘿嘿，你有所不知啦，讓老娘來告訴你吧，其實，基本上老一輩的資深弟子，都知道月舞晚上會去聖樹旁邊練劍。」

「而憑着月舞仙子那驚人的魅力，這些年來，有無數傾慕她的男子都企圖接近她，想要以『偶遇』的借口，去觀摩她的月下劍舞。」

「結果，從來沒有人能夠一窺仙子舞劍，因為那些人還沒登上懸崖，就被遠遠發散的勁氣打斷腿，他們連孤月仙子的背影，都不曾見到。」

「久而久之，那裏就成為禁地，沒有人再敢騷擾月舞了。」

「小子，眼下你毫髮無損，從月舞手中走出來，老娘怎能不吃驚啊，這就跟太陽從西方出來差不多。」

聽得此話，楚雲初時還不太理解冰慧的意思，當下大叫道：「哦——！！！原來前輩你存心想讓我被打斷腿啊！好狠啊！」

「哼~你還不是看了人家全身，連那裏都……咳咳，這不給點教訓怎麼行啊？」冰慧橫了楚雲一眼，旋即又咯咯笑道：「再說，老娘我醫術高明，就算你雙腿都被斷掉，我也能一下子幫你給接回來，還生什麼氣呢，真是的。」

見楚雲還是一臉氣憤，冰慧露出曖昧的神色，嘿嘿笑道：「更何況，你是第一個沒有被月舞擊落山崖的男子，難道她看上你了？最後還送你回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若是老娘猜得沒錯，這是個好消息啊，你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這樣看着我，好運的小子。」

柳眉一挑，冰慧旋身站起，化作一道紅影，香風迫人，纖細的玉指點了楚雲的額頭一下，讓他咬牙切齒，這才嬌笑幾聲，準備處理聖樹葉子。

一時間，房間陷入寂靜。

「孤月仙子看上我？還好消息，別開玩笑了，真虧這冰前輩想得出。」楚雲腹誹，不當這是一回事兒。

一名初次見面，就把劍抵在他脖子上的師姐，一名半路中途丟他到荒郊野嶺的女子，會對他有好感？說話要有基本法啊。

這時候，冰慧將聖樹葉子放在一個葯缽里，而後加入很多不知名的藥材，霞光四溢，流動瑞彩，十分好看，讓滿屋儘是清香。

隨即，她屁股一扭，玉腿擺動，又坐回椅子上，告訴楚雲，只要等葉子滲出藥力，這就能讓小黃恢復如初，並且成功進化。

但是，當說起這葉子的事，楚雲的腦海，又閃過聖樹幻象的情景，記憶猶新。

略微沉吟，他咬了咬牙，試着問道：「冰前輩，我想問，那棵聖樹大概有多少年的歷史？」

「聖樹的歷史？嗯……」冰慧隨意地靠在椅背，單手托著香腮，眼眸一轉，略微思索才道：「老娘不太清楚，但自從我與柔姐到這裏任職馭獸師的時候，它已經存在了。」

「呃，那前輩你成為逍遙谷的首席馭獸師，有多久了？」

「喂！」聽得此話，冰慧秀眉輕挑，嘴角一瞥，不滿地道：「大膽小子，你在試探老娘的年齡嗎？女人的年齡是秘密，我不告訴你。」

楚雲一頭黑線，嘴角微抽，這古怪的女前輩，有時候她的舉動，還真像是個故意胡鬧的女人。

「其實，晚輩是想問，那葬月山林，是否曾經發生過一些大事？」他換一種方式詢問，好奇心極重。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忽然，冰慧語氣一冷，戲謔的雙眸眯起。

楚雲也不是蠢人，察覺到對方神色有異，心中更加肯定，聖樹讓他看的幻象，似乎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呃……我只是隨口問問，因為那裏天妖眾多，若是有弟子誤入那片地域，那就危險了吧，可能會遭劫。」楚雲打了個哈哈。

「你多心了啦，葬月山林，一直都很和平，古往今來，基本都沒有事故發生。」冰慧神色如常，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緒再也沒有波動。

聞言，楚雲點了點頭，再也不追問下去。

通過冰慧微妙的表情變化，他如今已經比較確定幻象的真實性。

但每個宗門，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貿貿然發問，可能會惹禍上身。

而且，楚雲與冰慧相識不久，還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他決定暫時先隱瞞聖樹的奇遇，日後再私下調查。

「哎喲，時間到了，先看看葉子的情況。」良久，冰慧目光閃爍了一下，重新回到葯缽旁邊。

只不過，經過又一輪琢磨，她卻輕嘆一口氣，告知楚雲一個壞消息。

「小子，似乎……前些年聖樹重新長過葉子，而這一片是新葉，年份不足啊，藥力不足以讓小兔子完全消化能量。」

「什麼？」楚雲拳頭一捏，皺眉道：「冰前輩，你不是又在捉弄我吧？我只是……只是看過你的裸體而已，大不了我也讓你看一看，就當打平好吧？」

「你這個色小子！」輕輕敲了敲楚雲的腦殼，冰慧哭笑不得，「若是此話有假，我就每天多一條皺紋，好了沒有？這詛咒夠恐怖了吧，你要相信老娘的判斷。」

「年份不足！噢！我真是命運多舛！」

這一刻，楚雲雙手抱頭，仰天咆哮，實在無語。

這老天爺真是吃飽飯沒事幹，用得着這麼折騰他嗎？存心讓小兔子進化不了，得不到那先天技能是吧？

「劍主大人。」

可就在此時，夢夢幽幽開口。

「你先別着急，此地靈氣濃郁，足以進行地玄境突破，據夢夢所知，第三道殿門后的秘寶，對這聖樹葉子有幫助。」

聞言，楚雲目光一瞪，轉憂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