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直搗黃龍
戰神復活歸來的消息，如火山噴發，如駭浪蓋世，如洪水滔天，席捲整個天辰界。
霎時間，四方轟動，十方劇震，群情洶湧，沒有人不激動！
對於世人而言，這十年以來的日子，都是黑暗、血腥的代名詞，前路一片灰暗，失去了所有希望，朝不保夕，死氣沉沉。
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神若宮的強權震世，似乎已經成了定局，為天辰界書寫黑暗的未來。
但如今，楚雲復甦，一劍誅聖，卻宛若一道震世驚雷，點燃了眾生的最後一份曙光，綻放出無以倫比的光華，卷向至高無上的神庭！
所有人都在期待，所有人都在仰望，所有人都在駐足，要見證逆天一戰的結果！
而就在舉世驚動，蒼生吶喊的時候。
楚雲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直接駕馭著永恆方舟，殺向熟悉的神宮聖地。
一往無前，無人敢攔，亦無人能敵。
最終一戰，終於來臨。
「嗚嗚嗚嗚——」
號角聲響，響徹寰宇，劃破十方乾坤，永恆方舟穿梭虛空，很快就降臨神若宮的聖地凈土。
楚雲立身於船頭，負手而立，舉目看去，只見這個地方，仍是如此的金碧輝煌，仙機勃發，瑞氣衝天，與外界的頹敗全然不同，格外的鮮明、鼎盛。
一條條聖地山脈，如龍脊般雄起，山勢起伏，壯麗奇偉，光霧閃爍之間，彷彿是在呼吸，在吞吐著天地本源，恢弘得讓人震撼。
宮闕浮空，飛瀑流泉，仙虹橫越長空，有飛仙之勢，如躍龍在空，龍吟凰鳴合奏，傲絕萬古，好一片蓋世磅礴的大千氣象。
聖門前，只見諸聖林立，人多勢眾，陣象頗大。
這些都是神若宮的門徒、長老、聖人，但此刻齊齊面對楚雲，都有一種如臨大敵的緊張神色，甚至無法直視高空中的戰船，雙腿發軟。
乾坤書聖、銀月刀聖，也都赫然在列，兩人顯然是當年一戰的生還者。
但如今看來，兩人的修為毫無長進，早就不是楚雲放在眼內的存在了。
銀月刀聖此時，更是紅唇緊抿，高挑軀體僵硬，她被楚雲掃了一眼，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看了個通透，有一種無地自容，有一種強烈的屈辱。
楚雲沒有理會她。
這種螻蟻，不再是他要直視的存在。
不過，讓楚雲感到意外的是，這些聖人居然沒有進攻的意圖。
顯然，他們已經知道，就算諸聖聯合起來，啟動防禦大陣，接引天地奧法，也斷然不是楚雲的對手，只是在送命而已。
畢竟如今的楚雲，境界深不可測，達到了虛無縹緲的神級境界！
看起來，與無終聖主相仿。
「無終，我楚雲說過，要替你收屍，現在我本尊已到，你竟然還窩藏在此，故弄玄虛，裝神弄鬼，你是否要避戰？」楚雲昂首道，聲震蒼穹。
只此一聲，群山搖動，神瀑凝固，仙宮蒙塵，飛虹冰封。
所有聖人如聞神音，竟不自覺地跪倒而下，動作一致，止也止不住，紛紛驚駭萬分，沒想到楚雲只是喊了一聲，他們就統統承受不住！
好強大，強得讓人絕望！
就在此時，自神宮深處，又傳來一道堂皇浩大的聲音。
「成神以後，口氣果然大了一些。」
「不曾想，吾當年眼中的一隻螻蟻，竟然還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集合眾生願力，復活歸來？有趣的戲碼，本尊承認，當年是小看了你，到我們這種層次，已是無上的生命，多說廢話無益。」
「到英靈凈土來，本尊等你一戰！」
話畢，一道磅礴的古門，懸在半空之中，門扉開啟，萬道母氣垂落，各種道痕交織，綻放出遮天蔽日的強光，讓人有一種敬畏。
那赫然是太虛古門，其連通的小世界，正是武靈的故鄉——英靈凈土。
「最終戰場，選在此地，有意思。」
楚雲也沒有猶豫，一步橫越長空，化作一道神光，在無數道驚嘆目光的注視之下衝進古門，到他這種境界，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乾脆直接宣戰。
空中，戰船巍峨，蒼風、武行空等人都站在甲板，目光凝重地看着。
地面上，諸聖也在緊張地仰望，個個都心潮洶湧，無法平靜。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戰的結果，直接關乎天辰界的未來，因果糾纏，影響力無窮。
所以眾人，都不敢離開，要見證著戰果的到來！
眾生，同樣是如此。
……
這時候，楚雲已經穿過太虛古門，來到英靈凈土。
此地他也頗為熟悉，想當初，他就是潛入這裏，利用創世法典的規律之力，來凈化諸神命種，從而得到關鍵的神物——魔神命種。
這個地方，也是所有武靈的溫養之地。
舉目看去，十方華光躍動，璀璨絕倫，道痕密佈，如詩如畫。
刀槍劍戟，神兵遍地，萬象森羅，道法自然，有五行靈能澎湃，亦有仙葩異草爭輝，到處都是沉睡的珍禽聖獸，萬物皆是武靈。
當然楚雲知道，所謂的武靈，其實只是諸聖爭霸的遺留聖物。
經由初代神若宮的祭煉，這些聖物方才成為武靈，並棲居於此地，作為指引真靈武者的根基之物，亦是作為武靈體系的根源。
所以，所謂的上神恩賜，只不過是一個謊言。
這些武靈，僅僅是偽神造物罷了，連真正的神器都不是。
楚雲無視，化作一道光穿梭而去，最終來到一塊巨型石碑前，那是《創世法典》，是神若宮的根源級道器，上方書寫着無數的天地規則。
與此同時，就見一道身影，站立在石碑上方，負手而立，面無表情。
它純粹是由靈力所組成，是一具能量體，並沒有實體，如水如電，如光如影，它目若淵海，雙眼透亮，周身有星辰緩緩繞動。
三千大道交織成元氣神環，在其附近潮起潮落，洶湧而澎湃。
這就是無終聖主，亦是無終邪神。
「楚雲，看到這些武靈了嗎？」無終率先開口，語氣平靜。
「看到。」楚雲臉色漠然，淡淡道：「這些都是吸人血的東西，如果沒有它們，你無終邪神就無法精確地定位到成聖的大帝，並每一次都悄然吸收大帝聖胎的一部分，說起來，作為神，你可真是夠陰險，連實行如此計劃的神若宮，都對此絲毫沒有察覺。」
「溫養一具邪神屍體……呵呵，神若宮竟自作聰明，把這種蠢事進行了數十萬年，最終造就了你這種怪物，讓你這一具本應下地獄的屍體，給徹底復活過來。」
「這也算是自討苦吃。」
這縱橫萬古的棋局，其前因後果，內在秘密，各種影響，楚雲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
誰也沒想到，一個至高無上的道統，所創立而出的造福人族計劃，竟然成了一尊邪神復甦的墊腳石，最終也因為這個計劃，即將毀掉整個浩瀚的修行文明。
萬古發展，毀於一旦。
「陰險？呵呵，楚雲，成大事者，不擇手段。」無終不以為意，淡笑道：「從神若宮的初代聖祖，挖掘出本尊的屍骸開始，今時今日的局面就已經註定。」
「你以為，僅靠神宮始祖一人，就能想得出如此縱橫萬古的盤算？太天真了。」
「其實當初，那個神宮始祖，是受到本尊的一縷蠱惑之意，方才定下武靈體系，誕生藉此來延續人族文明之火的念頭。」
「換而言之，太虛古門，武靈祭煉，道胎化用，成聖控制……如此種種的幕後締造者，是我無終才對，神若宮？哼，不過是工具罷了。」
聞言，楚雲心中微震。
雖說他也有過這樣的猜想，但此時親耳聽見無終說出真相，還是感到有些震撼。
他早就覺得，武靈計劃的創造，乃是內有乾坤。
沒想到，真的是無終邪神的影響。
「行竊賊之事，偷天換日，背里藏刀，還引以為傲，這種存在也能成神，還真是沒有天理。」楚雲冷聲道，負手之間，劍氣迸發。
「天理？」豈料無終邪神竟還沒有出手的意思，而是諱莫如深地說道：「什麼是天理？法則？道理？思想？這統統都不是。」
「只有至強者訂立的，才叫天理。」
說着，無終邪神張開雙手，一副擁抱天地的樣子，森然道：「楚雲，其實以你如今的境界，應該清楚知道，作為神靈的我們，已經不再是閑等生命，而是遠遠超出了三界的存在！那些地位，權勢，財富，聲望，感情，甚至道德，只不過是束縛自身的累贅，根本就不值得追求。」
「試想想，如果你行走在大地上，踩死了一隻螞蟻，是否會有感覺？」
「難道，你還會在乎一隻螞蟻的感受？」
「對於本尊而言，這個世界的眾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螻蟻罷了，它們想要延續文明之火，本尊就給予它們回饋，賜予它們希望，這也算是仁至義盡。」
「但，等到它們沒有利用價值，也莫要怪本尊心狠手辣，畢竟由始至終，本尊才是真正的神，而它們？不過是一群，等待被施捨的螞蟻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作為一尊神祇的獻祭品，螞蟻應該感到光榮才對，就算死，也死得有價值。」
聽到這裏，楚雲憤怒攻心，他踏前一步，冷喝道：「簡直厚顏無恥！天下蒼生，三界六道，沒有義務為一個生命，獻出自己的一切。」
「可別把強弱之說，當作冠冕堂皇的禍世理由。」
「就算是神，也不一定要殘害蒼生，一己私慾除外！」
無終邪神緩緩搖頭，淡淡道：「楚雲，你還是不懂，到我們這種境界，就應該視眾生為塵土，你之所以抱打不平，是因為還有牽掛。」
「很簡單的道理，天雷下劈，不會在乎是否傷人，四季變換，不會在乎是否禍世，物換星移，滄海桑田，自然萬法，並不以人為本。」
「所謂大道無情，正是如此道理。」
「此乃天道，此乃神道，此乃我等該走的道路。」
楚雲越聽越感到好笑，並沒有受到分毫影響。
忽然，他直視高高在上的無終邪神，嘲諷道：「作為神，既然是神道化身，也是天道化身，就應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融入天地大道當中。」
「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謀定天地，迫切煉化人間，找到回去神界的契機？我可是知道的，你只不過，是想回到那一個諸神隕落的神荒世界，當一個無人朝拜的王！」
「為一己私利，還滿口『神異之說』，簡直可笑！哼，無終，你充其量只是一尊偽神罷了！」
話音一出，如天雷碎空，星辰俱碎，虛空頓時劇震。
而無終邪神的淡漠臉色，也終於出現了些許變化，嘴角亦不著痕迹地抽了一抽。
因為楚雲，說得沒錯！
「既然冥頑不靈，主動尋死，吾亦不強求你明白。」
「這裏，將會成為你楚雲的葬身之地。」
「汝之死亡，便是吾通往神界的最後助力！」
說完，無終邪神大手緩緩一托，諸天星辰頓時盤旋，接引三千大道，它終於要出手了！
「那倒是要看看，誰才是真神！」
楚雲無懼，背後神環轉動，時空劍光照耀三千世界，直接迎戰向前！
終極一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