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輪迴之主
時間的盡頭,黑霧幽幽,浮光掠影,混沌氣交熾。
無數的時光碎片,如海潮般起起伏伏,時輪尊者一抬手,滄海桑田,剎那生滅,再伸手下壓,萬古歲月流逝,蒼涼而孤寂。
四周的景象消失了,宣示著起源宇宙的結束。
「多麼悲慘的結局,站立在無數世界線起點的『你』,竟是因為覺醒出最強大的武靈之一,就演化成最後的慘劇,真是可悲可嘆。」
老人嘆息開口,娓娓道來,就像在訴說故事。
此時的小光點,就像一團沸騰的火焰,顯得明滅不定。
顯然,起源宇宙的世界線對他而言,簡直是震顫靈魂的驚撼。
那個自己,到得最後,縱然是沒有死。
但那種結果,比死還要痛苦!
可是,既然有起源世界,那就有第二世界、第三世界、第四世界……
小光點的種種記憶、認知和自我意識,開始慢慢回歸而來。
「其它……世界線……如何?」良久,小光點發出一陣意識波動。
時輪尊者輕而易舉地捕捉到,笑了一下,道:「緣起緣滅,宿命輪迴……在起源宇宙當中,那一個『你』,一步錯,步步錯,最後形成一種強大的夙願力量。」
「一個人擁有執念,可以開山劈石,乘風而起,有機會改變一切。」
「但,就算擁有執念、夙願和祈願,也不可能改變過去……這可是萬千世界的定律,沒有生靈可以改變,因此,滅世結局已定。」
「只不過……」時輪尊者忽然笑了起來,詭秘地說道:「改變自己所屬世界線的過去,當然不可以,但改變其它平行世界的歷史,倒是可行。」
「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徹底殺死那時間古獸的辦法……」
說到這裏,時輪尊者諱莫如深,沉聲道:「於是,起源宇宙的『你』,便是聯合倖存的太初學宮,歷經無數個年頭,最終研究出一種能夠穿越時空的超神器。」
「那一件超神器的名字,叫做天罪。」
「天罪……天罪……」小光點聽到這裏,愈發激動起來。
「沒錯,就是天罪,能切入其它世界線的天罪。」時輪尊者微笑道:「那一柄劍已經不僅僅是一尊殺器,更多的是一種穿越法器,內里自成空間,更有太初學宮的神武碑,記載着萬萬千千的功法、寶物,以備不時之需。」
「起源世界的『你』,想藉助這種穿越力量,前往其餘世界線,矯正一切,彌補所有遺憾。」
「可惜的是,御劍者,只能是特殊的生靈,或者是死靈……要不然,哪怕是起源世界的『你』,也承受不住跨越兩個平行世界的規則之力。」
「所以到最後,夢夢誕生了……」
「它,成為了天罪的執劍靈,駕馭天罪,駛入時光長河,強行闖入另外的平行宇宙。」
「所幸穿越成功,天罪也偽裝成武靈,進入到英靈凈土,神不知鬼不覺取代了『九霄龍神劍』,偽裝成七品武靈,然後被第二個『你』召喚而出。」
「這一次,為了不重蹈覆轍,作為執劍靈的夢夢,決定要壓制『你』的力量,並且想方設法,讓『你』不墮入魔道,要讓『你』走另外一條路線。」
「但,作為不同世界線的存在,如果夢夢強行干涉『你』的選擇,必然會遭到天劫,甚至……會引起世界崩壞,失去今後的穿越機會。」
「所以,夢夢便是通過調整八門劍殿裏,那八道古門后所藏有的秘寶,來間接影響『你』的命運,呵呵……第一次穿越的時候,那『開』字門之後並不是《神煉訣》,而是另一種王級功法《丹炎訣》,這樣一來,『你』的進步速度就會被壓制。」
「那麼錯手殺死楚菲一事,自然也就不會發生。」
「當然,起步功法的屬性,也有助於『你』催動體內的朱雀之血,從而讓『你』遠離魔道,不會再誤殺親友,亦不會再害死愛妻兒女。」
「來……那麼來看一看,這第二世界線被夢夢干涉之後,結果會是如何。」
小光點此時明亮起來,明明沒有肉身,但對周圍的一切洞若觀火。
就像剛才一樣,世界再一次重演。
這一次,是第二條世界線的發展。
先是楚家東院,然後到白陽城,夏陽會武……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發展同樣也是大同小異。
因為戰力增長放緩的關係,在夏陽會武的時候,楚雲並沒有殺死楚菲。
甚至在拿到古劍赤淵之後,催發出朱雀的正氣之力、聖焰之力,成功得到楚震南的賞識乃至主脈的賞識,被引薦到無極宗,這是前期最大的不同。
而且,連聯姻事變都沒有發生,吹雪城相安無事,楚心瑤也一直跟着楚雲。
當然,楚心瑤還是被北斗帶走了,就像難以改變的結果。
但,最重要的變故是……
因為走上了朱雀之路,徹底摒棄了夜龍,楚雲沒有拿到魔劍!
細微的改動,掀起滔天風雲。
儘管夢夢在「休」字門、「生」字門等殿門的後方,放置了各種有助於增長實力的合適寶物,形成一條神力的成長路線。
但,畢竟楚雲的神血根基,沒有魔血的根基強,又沒有魔劍之助。
所以在死戒島的時候,楚雲就已經死掉了,被帝武死骸圍攻而死!至於月舞,雖然被臨死前的楚雲給送了出去,但後來也鬱鬱而終!
第一次穿越,無疑是失敗的。
第二世界線的楚雲,甚至還沒走到無涯聖域,便是在中途隕落。
不過在此之後。
有了經驗的夢夢,便是對八道殿門的秘寶,進行大幅度調整,嘗試不同的開局,不同的指引,不同的發展……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循環不息,輪迴不止。
有時候,楚雲是神血劍修,以純粹的朱雀之力,殺出了一片天,最後名滿天下,神勇蓋世,聲名顯赫,被視為正道之光。
這種結局,看似美好。
但因為沒有魔血,斷絕了與天魔界的交流,所以楚雲終其一生,都與愛妻兒女留在天辰界。
結果,等到唯一神復甦以後,三界萬物,六道眾生,都淪為邪神復甦的祭品……
楚雲一家也不例外,甚至打也打不過。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有時候,楚雲是魔血劍修,就像起源世界一樣,走上一條獨狼的道路,非常的嗜血、冷酷,實力也超乎想像的強大。
但,這條路也無比崎嶇,讓人心痛不已。
有時是楚菲死,有時是心瑤死,有時是月舞死,甚至有時候,是楚雲入魔過度,親手殺光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隨後傷心過度,直接自盡。
在夢夢的干涉下,只是小小的決定,比如調整劍殿中的秘寶……
結果就會產生翻天覆地的巨變!
在無數次輪迴之後,夢夢總結出一個隱約的宿命。
如果進入神血路線,楚雲的戰力,就會有一定的折損,但發生悲劇的機會比較少,結果最終多半會變成無終邪神復甦、所有人變成祭品的局面。
而如果進入魔血路線,楚雲的戰力就會非常強大,但也會變得難以掌控,經常發瘋。
大部分悲劇,都是源自於此。
於是,歷經無數次輪迴的夢夢,終於決定融合神血和魔血,讓楚雲同時走兩條路。
在探索的過程中,夢夢也走了不少彎路,每一次都以穿越作為代價。
到得後來,天罪的劍力漸漸失去,乃至越發不精準起來,居然讓夢夢回到了太古時期,諸聖爭霸的年代,那要等待數十萬年,才等到楚雲出世!
當然,也正因如此,在陰差陽錯之下,夢夢也終究是發現了,另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聖魂之力。
要知道,入魔路線十分可怕,夢夢試過無數遍,如果在這條世界線中,要讓楚雲打得過楚浪,那麼魔道就要進化得極其強大才行。
但這樣的話,初期的楚菲就會死!就像起源世界一樣。
而如果魔道之力弱小一點,且達到不會亂殺人的程度,又闖不過稱帝時的死關!那是這一世的楚雲所經歷過的龍血封鎖,當時也差點死掉。
但,夢夢在太古時代發現。
只要讓五行屬性的聖魂之力融合在一起,就能夠對抗帝道天劫。
於是乎,夢夢就收集了太古時代的地皇玄魄,以及新生的陽火聖魂,用來輔助楚雲。
地皇玄魄,是放在劍殿裏。
而陽火聖魂,則是放在數十萬年以後,暮色森林正中央。
當然,《神煉訣》,也是夢夢所創。
從此以後,就算楚雲前期不入魔、不入神,他藉助陽火聖魂的力量,也擁有足夠的實力,在不殺死楚菲的情況下,繼續闖蕩下去。
隨後,楚雲使出的聖魂奧義,事實上,也都是神武碑里所記載的奧義。
那是起源世界的楚雲,所創立出來的五種奧義。
以聖魂為基礎,夢夢為聯繫,神武碑為指引……這一結合起來,方能讓前中期的楚雲,用出諸如「八方焚滅」、「天雷碎空」等技能。
換句話說,這是讓過去的楚雲,使出未來楚雲的自創絕技!
當然,兩者並不是同一世界線的存在。
然後,其餘的三種聖魂,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通過《神煉訣》融合一起之後,就成功構成五靈輪,為楚雲擋下了闖帝關時的天道殺劫。
這一世的楚雲,也經歷過此劫。
可以說,在這種發展下的魔帝,幾乎就是完美的天魔形態。
既不會發瘋,實力也不弱。
而且,因為楚雲是在死戒島入魔,前期性格較為善良,所以留下了楚菲的一條命。
但在此之後,夢夢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就這樣,按照這條相對溫和的入魔之路走下去的話,楚雲打得過楚浪,然而兩人是同歸於盡!畢竟前者不夠瘋!不夠狂!不夠狠辣!不夠強大!
輪迴再一次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