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聖靈之母
一座宏偉的仙宮，如九天宮闕，五色神華流轉，莊嚴而大氣。
這是聖靈仙宮裏的聖主大殿，也是此時無涯主母的所在地，楚雲心中凜然，直接走了進去。
只見廣闊而典雅的殿堂，金碧輝煌，仙光璀璨，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最深處，是一張屹立在高高階梯上的皇座。
這時候，一道夢幻高貴的身影，坐在皇座上方，赫然就是無涯主母，聖靈一族的至高女王。
「嗒……嗒……嗒……」
腳步緩緩向前，楚雲也不敢細看，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見無涯主母，如同一尊發光的神祇，背後有一圈圈神環涌動，十色繽紛，虹光流淌，嗡嗡作響。
在璀璨神光的映照之下，主母的絕世姿容，顯得有些朦朧和模糊，只能看到那一雙威儀萬千的凜冽神目，是如此的亮麗懾人，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透過主母的臉型、雙目和霸道的身材曲線，楚雲看得出，她與葉心瑤和葉妃璇都長得很像，這就像成熟版的「雙葉」，不愧是母女關係。
只不過，比起兩名少女，主母更加聖潔和端莊，充滿女皇般的威嚴。
而且，主母居然是聖者。
還是以神道入聖的聖者，修為深不可測！
哪怕是以楚雲的魄力，此時都有些頂不住，只覺得被無盡的神威給鎮壓，對方只要動一個念頭，自己就要化為一灘血水！
「晚輩楚雲，見過主母。」楚雲拱手低頭，不敢再向前了。
此時，那一雙彷彿看透萬物的美麗神目，微微眨了一眨，主母緩緩開口道：「楚雲，你知不知道，當你踏入這座宮殿的那一刻開始，本尊就能將你鎮殺千遍萬遍，並且讓你永不超生，萬劫不復，受盡折磨，但饒是如此，也無法解掉我對你的心頭之恨。」
此話一出，楚雲渾身僵硬，脊背竟是不由自主地，流出一滴又一滴冷汗。
這是源於生命和靈魂層次的懾服，就算意志有多麼堅定、強大，都完全沒辦法抗拒。
「晚輩藉助小聖女之力，擅闖尊貴的無涯聖域，更擾亂了蓬萊仙島的秩序，的確是責無旁貸，大錯特錯。」楚雲很艱難才吐出幾個音節。
「哼！只有那麼簡單嗎？」
突然間，卻聽主母冷哼一聲，虛空崩裂，乾坤動蕩，空間碎片如海嘯般翻湧，而這短短的幾個字，也宛若神雷滾滾，震塌九天十地。
這讓楚雲，直接無法動彈！
隨後，主母神目如電，厲聲道：「你的罪狀，多得數也數不清！而且每一項，都能讓本尊將你直接置諸死地，殺完再殺！」
「首先，是你膽大包天，奪走了我寶貝大女兒的清白之身！」
「第二，是你任意妄為，無法無天，劫走我的寶貝小女兒！」
「第三，是你用情不專，三心兩意，想要左擁右抱的日子！」
「第四，是你目無法紀，囂張狂妄，擅闖我們的無涯家園！」
「第五，是你不恭不敬，自以為是，見到我也不跪地叩首！」
「至於第六，倒是與你關係甚微，但當年正是你的父親楚天河，為習得無上神術，欺騙了南斗聖使的感情，進而帶走心瑤。」
「你作為他的兒子，乃是難辭其咎！畢竟，父債子還！」
「試問，你楚雲該當何罪？」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主母的語氣冰冷而威嚴，充滿著肅殺之氣，整座宮殿都似要冰封起來。
楚雲聽罷，對於前五點罪狀，倒也沒有什麼疑問，畢竟自己的確是做過！所謂明人不做暗事，做了就不怕認，更何況，對方還是准丈母娘。
他只是沒想到，原來楚山河，當年擄走聖女的時候，還有着那樣的內情。
為習得無上神術，楚山河欺騙了夜朧霜的感情，而且藉助後者的力量，成功盜取時年只有七歲的小小聖女。
須知道，當年的兩位聖使，就是保姆般的存在，負責照顧那一對雙胞胎。
「爹……是這樣的人？！」但，楚雲無法置信。
因為在他眼中，楚山河一直都是個光明磊落的武者，而楚山河加入冥殿，成為不死邪王，多半也是被控制的緣故。
爹，真的會為一己私利，而欺騙別人的感情，並盜走聖女嗎？
如果此事為真，那麼夜朧霜不認他楚雲，也是有點道理的。
誰，會認一個負心漢的孩子？
而且看上去，夜朧霜對主母忠心耿耿，再認這個兒子的話，豈不是實錘的背叛？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爹怎麼做那種事，他又不是神道修士！」
「難道在那個時候，爹已經被控制了？」
「不……那時候，是我六歲的時候，一直到我十六歲，爹失蹤之前，他都是好好的，而且，對待心瑤，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他會欺騙娘親的感情？」
「無法理解！」
楚雲神色變幻，沒想到，無涯主母口中的楚天河，又有另一種詮釋，就跟北斗聖使紀嵐的說法一樣，負心漢人設。
而乾娘幽姬，雖然也有這麼認為，但她同樣說過，楚天河為人是我行我素了點，但他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意志。
至少欺騙感情這種齷蹉行徑，他是完全做不出來的。
看來，當年擄走聖女一事，裏面可能還有點內情。
而這個時候。
迎對着主母明亮的問罪目光，楚雲倒是深吸一口氣，全都點頭認了下來，凜然說道：「父親的事情，晚輩並不知道，第六點我無法回應，而前五點……我確實都有做過。」
「好，夠坦誠。」主母寶相威嚴，肅然道：「但，既然你都有做過，那麼本座直接在這裏處死你，會否冤枉了你？」
「不冤枉。」楚雲神情堅定，繼續道：「只不過，我想請求主母，給我一個機會解釋。」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主母眸光璀璨，晶瑩的玉手搭在皇座之上，但見楚雲氣勢凜然，她略微沉默，就似乎是感興趣地開口道：「也罷，聽聽你臨死前會說些什麼，這樣，現在本尊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來說出我不應該殺你的種種理由。」
「如果，你的理由足夠充分，能說服到本尊，那麼我就不再殺你，還會允許你去見心瑤。」
「但，如果你的理由打動不了我，那麼今日，我必大開殺戒，而你，則走不出這座宮殿的門口。」
「逃跑，是沒有用的，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
聞言，楚雲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當然知道得很清楚，但我不需要逃跑，而且，我也不需要半柱香的時間來考慮理由，現在就可以馬上說出來。」
「好，那你說。」主母開口，眸光古井無波。
深吸一口氣，楚雲血目一凝，認真道：「主母，當年我和心瑤偷嘗禁果，固然是不對，褻瀆了大聖女的清白，更讓無涯聖域的聖靈一族蒙羞。」
「但，我們兩個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而那時候的事情，也是我們歷經生死患難過後，情到濃時所發生的自然行為，你情我願，水到渠成。」
「難道互相愛慕，都是罪過嗎？當然在主母看來，我這是踐踏聖女的潔凈，那我姑且認罪吧，此事我無法辯駁，只不過，如果我死掉的話，對於心瑤而言，絕對是弊大於利！」
「一旦心瑤悲傷欲絕，她與主母您之間的關係，就會繼續產生隔閡，我覺得……主母應該是不想看到這一日的到來。」
「好一個避重就輕，轉移導向。」聽到這裏，主母淡淡道：「楚雲，你怎麼就覺得，心瑤不會忘掉你？你們男子可以移情別戀，但女子也可以自力更生，永遠都不嫁人。」
「如果心瑤現在，已經忘掉了我，不會為我而傷心，不會為我而流淚，那麼接下來的理由，我也就不必再說了，主母可以下殺手了！」楚雲斬金截鐵地說道，昂起下巴，露出脖子。
陡然間，整個殿堂劍拔弩張，充滿著鋒銳和冰冷的殺意。
但，一陣沉默過後，主母深深地看了楚雲一眼，方才開口道：「哼，第一條罪狀，本尊姑且不算你是褻瀆心瑤，但，你這是偷走了她的心！下一個理由！」
說罷，主母胸前起伏，顯然以她的氣度，也很難接受自家的寶貝大女兒，居然真的會愛上眼前的小子，這也太不般配了！
與此同時，楚雲卻是鬆了口氣。
看來，葉心瑤沒有忘記他，還在等待着他，否則的話，主母也不會那麼的生氣和無奈。
第一條贖罪理由，算是勉強過關了！
「擄走小聖女，你又怎麼說？」此時，無涯主母提醒道，眸光如利劍，銳利得嚇人。
「那時候帶走葉聖女，我實乃迫不得已。」楚雲面不紅心不熱，坦坦蕩蕩，「當其時，我要去救一位與我有生死之交的紅顏知己，因而與葉聖女再度結緣，但葉聖女卻言稱，要我立即到來無涯聖域受審，她才會交出仙藥。」
「我救人心切，復仇在即，所以拒絕了她，而為了保全自己以及救活同伴，於是我就連人帶葯，劫走了葉聖女，畢竟，當時我自己也是時日無多，只好出此下策，劍走偏鋒。」
「但我保證，在旅途之中，我一直都沒有對葉聖女怎麼樣，哪怕是共處一室，我都沒有佔便宜，讓她自己沐浴更衣，而我答應過她，只要救人事畢，就會帶她回無涯聖域，如今，我做到了，如果主母不信任我，可以問一問葉聖女，我待她如何。」
「要是葉聖女要殺我，那我只能認了！」
說到這裏，楚雲站直雄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事實上，他也是順口一說，還原事實而已，講道理，自己擄走聖女一事，怎麼洗都洗不掉的，與其閃爍其辭，倒不如坦白一切。
此時，卻聽無涯主母，冷笑一聲，道：「楚雲，你對本尊的小女兒怎樣，本尊會不知道？如果當初，你待她稍微差一些，你今日都不會有跟我說話的機會！」
此話一出，楚雲一陣怔然，隨後虎軀一顫，好可怕的聖女王……
看來，他擄走葉妃璇一事，主母其實早就知道了，並且暗中派遣諸如聖使的高手，一直尾隨着他們，就為了看看楚雲會否有不軌行徑。
如此推斷下來，恐怕蓬萊仙島一戰，也是主母的刁難。
如果，楚雲表現不好的話，連踏入宮殿的資格都沒有！
這陰險的算計……不愧是聖靈一族之主。
「第二個理由，本尊不想再聽了，那丫頭也是向著你的。」主母眸光幽深，威嚴開口：「說吧，你身邊的那個金髮少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裏，楚雲頓時頭皮發麻，雞皮疙瘩。
這個……該怎麼解釋。
這就好像准丈母娘，在問你養著個小三，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