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去樓空孫大福，單槍匹馬五絕刀
孫大福來到前面，忽見門口人聲鼎沸。
數十個人正堵在門口要求退房。
「退房！」
「退房！」
小張和另一個店小二根本勸不住他們。
孫大福趕緊上前解釋，「各位，實在抱歉！這次發生的事誰也沒有料到。但方捕頭已經在緝拿真兇了。各位稍安勿躁。」
一個皮膚白皙的高個子不耐煩的說道:「你們這也太不安全了。我們不走的話，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們。」
孫大福苦口婆心勸了半天，依然勸不住去意已決的眾人。
無奈之下，孫大福只得挨個為他們辦了退房。
人去樓空。
孫大福望着空蕩蕩的客棧，眼神有些空洞，人們都講究風水命理，但凡出命案的地方，往往讓人繞道而行。看來，要想生意紅火，只能等一陣子，等他們都忘了這件事。
孫大福把玩着手中的毛筆，忽一用力，將筆捏得粉碎。
孫大福眼神也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這個什麼五絕刀，為什麼非得跑到自己店裏來殺人呢？這裏出了命案，會被人以為這是一個不詳之地。
這十多年以來，孫大福已經習慣了這種安穩的生活，不必每天為了幾口吃的動刀動劍。
然而，這次命案的發生，卻讓孫大福沉寂很久的內心有了波動。
孫大福想起那個程大人的屍首，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如今的朝廷，宦官當道，奸臣橫行。而像程大人一樣做清官的人，少之又少。
孫大福自認為並不是個好人，曾經，甚至算得上是個惡人。
但那件事以後，孫大福脫胎換骨般變了一個人。
「你要做一個好人！要幫助好人！」
孫大福一直記得這句話，從不曾忘卻，因為這是她最愛的女子三番兩次跟他說過的話。
曾經，孫大福很反感這兩句話，然而，她的離去，卻只給孫大福留下了這兩句話。
這兩句甚至都有些啰嗦的話，漸漸讓孫大福改變了心態。
失去會痛苦，痛苦會讓人記憶深刻。
如果早些聽她的話，退隱江湖，或許現在她還在身邊吧？
孫大福悔不當初，拿過一壇酒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或許只有喝醉，才能讓人忘掉一切煩惱。
——
第二天，靈安街街頭巷尾貼滿了一張通緝令。
通緝令上，五個大字赫然醒目:五絕刀秦空。
三天後。
子時。
鎮元鎮鎮元河旁。
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正在洗著一把刀。
月光下，那把刀，呈現著詭異的墨綠色。
男子洗完那把沾滿血跡的長刀，對着月光把玩了起來。
這把刀，沾了無數的鮮血，也為他賺了不少的錢。
男子將刀插入了刀鞘之中，轉身走到城牆邊。
牆上貼了很多通緝令，都是通緝同一個人——五絕刀秦空。
男子摸了一下左眼角的刀疤，冷笑了一下，將通緝令撕了下來。
男子剛想離開，忽覺四周有些不對勁，太安靜了。
這是多年的殺手本能，讓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男子能感覺到，黑暗裏，彷彿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他。
男子右手放在了刀柄上，小心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一個黑色的東西，忽然從黑暗裏竄了出來。
男子迅速拔刀，可當見到那東西時，男子卻啞然失笑。
那是一隻黑色的貓。
它從黑暗裏竄出來之後，又重新躲到了另一個黑暗的角落裏。
男子苦笑了一下，「一隻貓就把自己嚇成這樣？真是會被人笑掉大牙啊！」
男子鬆了一口氣，隨即飛越牆頭，落在了城外。
男子找到一株大樹，一個縱身，越了上去。
他是一個殺手，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
在他那把傷神刀之下，不知死了多少冤魂。
躺在樹枝之上，男子嘆了一口氣，他多少有些後悔在城鎮之中動手。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暴露身份，但他改不了，他喜歡那種殺人的方法，那是種既殘忍又仁慈的殺人方法。
他很殘忍，四刀可以切斷人的四肢筋骨，讓人慢慢流血，慢慢等死。
同時，他也很仁慈，一刀就要了別人的命。
別人稱呼他為五絕刀，就是因為他刀刀殘忍，但第五刀才會要了人的命。
男子正準備躺下休息，忽聽一個聲音響起，彷彿就響在耳邊一樣，「你就是五絕刀秦空對吧？」
名叫秦空的男子迅速坐了起來，將手按在了刀柄上。
秦空心下大驚，是誰能夠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
秦空舉目四望，發現樹底下三丈之處站着一個人。
秦空駭然，居然能在自己三丈之內出現而不被自己發現，來人的武功看來很高。
秦空從樹上落下時，刀已出鞘，刀尖直指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物。
那人背對着秦空，看不清相貌。
「你是誰？」秦空心下驚疑不定。
那人沒有回答秦空的話，又問了一遍，「你是五絕刀秦空，對嗎？」
秦空呆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冷笑道:「嘖嘖，又是個看上我人頭的傢伙嗎？」
那人冷冷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殺程大人？他是一個好官！」
秦空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人說完這話之後渾身散發的殺氣，那種殺氣，跟他很像。
秦空反問道:「你也是個殺手吧？如果你也是殺手，就自然知道，殺手殺人，不需要理由，只需要錢。誰出的起錢，我就殺誰，管他好人壞人。」
那人嘆了一口氣，「唉～現在的殺手，都不講道義了嗎？江湖，真的變了啊！」
秦空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不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隻能是敵人。
於是，秦空率先出手。
他雙腳連續輕點了幾下地面，以疾風之勢沖向那人。
他手裏的一把長刀，彷彿裹挾著月光，寒光閃閃，如瀑布之威向那人劈去。
這一招幻影，足以讓大多數人受傷。
若是硬接這一招，刀鋒便會偏移，從另一個方向擊中對手。
若想躲過這一招，那漫天刀光便會籠罩住對手，讓對方只有招架之心而無還手之力。
然而，對方的武功顯然比秦空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那人身影一晃，竟從秦空眼前消失。
秦空的幻影，第一次劈了個空。
曾經，這一刀法也曾被人破解過，但從沒有人能躲過。
秦空勉強看清楚了那人的身法，長刀迅速劈向左前方。
刀身閃耀出刺眼的光芒，彷彿有無數把刀一齊劈向那個人。
同時，刀身響起了悲鳴，彷彿一首悲傷的曲子。
正是秦空最為得意的流光。
「流光之下，鬼眼羅剎。」
江湖上傳聞，秦空的流光刀法如同長有眼睛的羅剎一般，招式極其毒辣，步步欲置人於死地。
這是秦空最近才悟出來的新刀法，他自認為能這招流光之下生存下來的，整個江湖上也不過三五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