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用吾之血，以證吾道
遠處的一座山峰，凌天看着那橫跨天際的影像，一陣驚嘆:「真的是後生可畏啊，都是同一個姓，莫非他真的是諸葛鳴瀧的後人？」
「不大可能。話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諸葛鳴瀧以空間為道，開闢出新的境界，入無境，卻並沒有流傳下仍何對入無境的記載，諸葛錦雲是怎麼進入無境的？還有就是，這諸葛錦雲我遇見了不下一次，可無論他處於什麼境界，在我的神識內顯示出來，怎麼看都是一團空氣啊。」明翔疑惑的道。
凌天驚道：「有這種事！可這不合理啊，萬物靈長，皆有得道的可能。可這空氣，本身就源於虛無，又怎麼可能修鍊成人呢。」
聽到它們的對話后，時先不由地想起了那時奉天神女說的話。
你走吧，我不會出手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會有人幫你們的。
諸葛錦雲，諸葛鳴瀧。原來他就是你送給三界的禮物。只是你已經察覺到了吧，諸葛錦雲，你會打算怎麼做呢？你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你會做出和諸葛鳴瀧一樣的選擇嗎？
三界的未來，依就是模糊不清啊。是否能在黑暗降臨時看見曙光，又是否能夠在絕望中看到希望。就看你們的了，冰玄，諸葛錦雲，梨晴。這便是你們所背負的責任啊。
時先長嘆一聲，凌天和明翔同時翻起了白眼。
這是第幾次了？明翔眨了眨眼。
不知道，數不清了吧。凌天心神意會，無語望天。
明翔瞥了眼時先一眼，低聲道：「再這樣下去，他可以改叫嘆祖了。以前說話吞吞吐吐，現在好了，嘆起氣來都不帶喘的。「
「誰知道呢。他從妖界后回來就跟變了人似的，變的完全不像人了。整天長吁短嘆，他也沒糟遇過什麼不幸啊。」凌天打了哈欠。
凌天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時先聽的一清二楚，卻並沒有任何回應。許久，才說出一句：「凌天，明翔，問你們一個問題。若是一個人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所經歷的所受到的尊崇都是別人的。但他並不記得這件事，直到某一天他想起來了。他覺得很愧疚，那個人因他墜入深淵，而他卻一直享受着屬於那個人的榮譽。那麼已經鑄成大錯的他，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一切物歸原主啊，這樣雖然無法彌補自己的過錯。但卻能讓自己放下包袱，做回自己。當然，做錯了事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在於他，能否放手這並不屬於他的名譽，是否敢向三界眾生承認自己的罪責。」明翔回答的很清楚。
凌天也是非常贊同：「自私是一種毒藥，它會隨着的沉澱積累，讓利益熏心的人忘記自己的良知，漸漸失去自我。時間越久，便越發的難以自拔，難以割捨。等到真正醒悟時，又怎會輕易放手。為了貪慕虛榮所獲得的利益，一旦拿起，便會知曉，放下時是多麼的沉重。吾等身為始祖，深知修道即是修心，行事不義，害人終害己。一個人的惡念，兩個人的深淵。利益是雙刃劍，當你舉起劍刺穿別人的心臟時，卻無法察覺，自己早已在舉劍時失了心。這種人，不等到別人唾棄他，他便已經唾棄了自己。」
「嗯，我明白了。」時先面色淡然，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心下不再迷茫，做出了決定。
…
冰玄說完后，神界一片死寂。幾乎所有的神族人，連同妖族僅存的三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人界正在圍觀的絕大部分人也低下了頭，只有少部人面色憋的通紅。想要出聲反駁，卻找不到任何事來證明自己。
光明至景氣的肺都要炸了，指著冰玄罵道：「死到臨頭竟還敢口出狂言，你屠滅自然、韶聖兩大神族，殺人無數，犯下滔天大罪。何來顏面為自己辯博。」
冰玄正要開口，一個聲音搶在他前面：「冰玄沒有說錯，說起來，天帝你的虛偽可是人盡皆知之的。當年滅太古一族時，你老可是完美的將笑里藏演繹的淋漓盡致啊。冰玄是屠了自然和韶聖兩大神族，但他其實並沒有做錯，更沒有像你那樣戴上面具去滅族。」
話音落下，人群向兩邊分散，一個英俊的少年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光明至景。
「你是…韶聖族的人？」感受到對方身上不弱於他的氣息后，光明至景掌心聚集的金光散去。目光轉向少年手中的裁決聖劍，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
挺沉的住氣的，雖沒有帝王之德，卻懂隱忍退讓，難怪能當上天帝。少年心下一笑，沒有理會光明至景，身形一晃便是掠過了他，落在了陣前。朝冰玄抱拳見禮：「別來無恙。」
「朕就說嘛，韶聖族的人竟然為邪族說話，想來是與極暗邪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有你這個叛徒在，韶聖族被滅，倒也正常。」光明至景見狀，立馬給韶聖嚴凡安了個罪名。
眾神也抬起了頭，七嘴八舌指責韶聖嚴凡。
「早就聽聞神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群聒噪的烏合之眾。今日一見，當真如此。韶聖族不辯事非，處事不公，滅亡是註定的事。極暗邪神，只是將滅亡之日提早了罷了。」韶聖嚴凡一句話把神界人得罪了遍。
光明至景冷哼道，繼續煸風點火：「極暗邪神本就罪大惡極，你如此維護他必是與他內外勾結才滅的韶聖族。他極暗邪神若真的行事光明磊落，就當在屠滅自然、韶聖兩大神族時，向我們所有神族提出挑戰才對，如此…」
「如此，神界就此不復而存，你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韶聖嚴凡打斷了光明至景的話，順帶進行了補充。
說完這句話，韶聖嚴凡轉身看向冰玄：「三界如今沒有人有資格審判你，不知，我有這個資格嗎？」
「你很清楚，這並不重要。我所犯下的罪，我全認。」冰玄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大聲宣告：「都聽好了，自然族、韶聖族都是我滅的，我敢做敢當。自然族欺我辱我、韶聖族辦事不公開，所以我殺了他們。但我並沒有濫殺無辜，從始至終，除了對我刀劍相向的。我真正殺害的，只有韶聖嚴凡一人。我有罪，我全擔，今日身死，我無怨無悔。那麼，你們呢，敢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錯嗎？」
「你還殺了雷元。」光明至景突然提起雷元。
冰玄笑道：「對，我殺了雷元。可真正要他死的人，是你光明至景。以雷元當時的修為境界已經威脅到了你天帝的寶座，以他的天賦，假以時日一定能超越你。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剷除，我是最好的人選。你讓他擔任戰神，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他與我又有交情，我若是放過他。那你定會要求姐姐替你求情，讓我陷入進退兩難。如此良苦用心，雷神族不至於看不出來吧。」
此話一出，雷神族掉頭開始指責光明至景。光明至景還沒來得及解釋，光明墨雪來了句溫馨提醒：「話說，父親你擔任天帝前，各神族可是都有羽化境修士坐陣的呢。之後就，無故消失了。」
其餘神族人也不傻，光明墨雪話都說到這麼明白了。紛紛掉轉矛頭，聲討光明至景。
光明至景百日莫辯，只想一掌震死所有人算了。腦子飛快運轉，想方法穩住眼下的局面。
冰玄並不關心這場鬧鐘，素手一揚，暗邪之力匯聚。下一瞬，一道白光飛入陣中。冰玄一把抓住，定晴一看，手中的正是裁決聖劍。
韶聖嚴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用我這把，會更痛些。就當是代它，送你一程了。」
「好。」冰玄說完，拿起裁決聖劍，在手臂上一劍一劍划著。狹長的傷口，鮮血飛濺。冰玄的聲音隨之響徹三界：「我曾發誓，我會成為能夠主持公道的人，我沒能做到。在這裏，我會證明我的決心。無論是否會有輪迴，無論身處光明還是黑暗，我的初衷始終未變。那麼，就從我開始。今日，願用吾之血，洗涮世間罪惡屈辱，洗去塵世污濁。願用吾之血，告祭世間冤魂，以證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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