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回馬槍
劍來,正是要阻止傅驚濤退往茶鋪方向,斬斷他和胡治軍等的聯繫。殺手們的經驗何其豐富,怎會容許煮熟的鴨子飛走?
這一戰籌劃良久,不死不休。
為了冷血刃的聲譽,為了替同伴復仇,須借這少年的頭顱一用!
傅驚濤心裏明白,在敵人選定的地點交手,隨時可能遭遇暗算,處境極為危險。所以當務之急要打亂對方的佈置,引蛇出洞,然後再分而化之,逐一將眾殺手拔除。周圍的地形複雜,草木茂盛,恰好適合他單兵作戰。
說時遲那時快,傅驚濤在半空硬生生扭轉身,屈指彈出,叮的盪開敵劍。下一刻,他重重砸落地面,落足處砸出一個凹坑。
噗噗!又一波暗器射到,沒入了土中。
傅驚濤激發體內氣血,足一沾地便全速衝刺,猶如風馳電掣,把如雨的暗器、冷冽的寒光全甩在了身後。他估計樹梢高處還有殺手埋伏,若是騰空飛掠容易淪為靶子,索性撒開兩腿在地面奔行,徑直鑽進林子深處。
他的移動速度太快,又借了灌木巨石等遮掩,殺手們一時鎖定不了目標,各種攻擊紛紛失准,打得泥土亂濺。他們着重防禦傅驚濤往回逃竄,誰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反的方向,不禁急怒攻心,一個接一個從藏身處掠起,如兀鷹雲集,默不作聲地銜尾殺去。
只見樹枝搖晃,寒光閃爍,濃烈的殺氣衝天而起,一場追逐與逃亡的殺戮遊戲赫然上演。
樹林里沒有道路,地勢升高,雜木叢生,高過人頭的茅草灌木比比皆是。傅驚濤左鑽右鑽漸漸拉開與追兵的距離,翻過山嶺後有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他的氣血爆發之術存在一大弊病,就是不能持久發揮效用,時間過長的話會令全身虛脫。
從身後的動靜判斷,冷血刃這回出動的殺手近十名,可謂是痛下血本了,少不得經歷一番惡戰。
傅驚濤掏出匕首,抽空削了一長一短兩根木棍,棍頭削尖,弄出一柄木槍和一把木劍護身。殺手所持的兵刃常常淬毒,一旦劃破皮膚見血封喉,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別空手應戰。
木槍長八尺有餘,木劍近四尺,分量很輕,舞動起來跟正常的兵器相去甚遠。他斜背好木劍,邊跑邊轉動手裏的木槍,感受它重心的分佈、破空時的阻力以及材質的堅韌度。時間緊迫,他得儘快掌握木槍的特質,才能發揮出槍法的威力。
生死交鋒的關頭,任何一點錯誤都會造成致命的後果。
傅驚濤在前狂奔,一眾殺手則全速追擊,奔行數里地之後,殺手們在耐力及修為上的差異很快顯現出來,僅有四人能追上傅驚濤的腳步,其餘的被遠遠甩開。
領頭的四大殺手明知道對手採取長途消耗的策略,故意從體力上拖垮己方,亦只有硬著頭皮窮追不捨。若是這一回半途而廢,天曉得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圍殺這狡猾的少年?
接下去又翻山越嶺奔出五六里,樹木愈加高大濃密。拐過一處山腳,視野里忽然失去了傅驚濤的身影。
那四名殺手莫名其妙,莫非那小子有飛天遁地的本領,否則怎會憑空消失不見?他們急急掠到傅驚濤消失的地方,散開四處搜尋,竟然連根汗毛都找不到!
四人面面相覷,有種白日見鬼的感覺。其中一人皺眉道:「各個方向都沒發現他的足跡,不應該呀!」
話音方落,附近一棵大樹上忽然躍落一條人影,縱步如飛,朝着來時的方向沖了回去。
「不好!」四大殺手頓時猜到傅驚濤的意圖,又驚又怒,又惱又恨,趕忙揚聲長嘯,警告懵然不知的同伴們。
傅驚濤才不管他們怎麼想,手提木槍急速往回奔,槍意凝聚待發。他從來沒奢望過單憑雙腿甩開敵人,要想活命,唯有浴血一戰!但是敢戰不等於魯莽,更不能高估自己。畢竟冷血刃一方人多勢眾,且精通殺人技法,必須採用策略各個擊破,不然就是白白送死了。
經過長途奔行,眾殺手因修為高低不同,已經呈現兩極分化,強者領先,弱者落在了後頭。他打算先解決弱者,然後再跟強者力拚,關鍵是不能讓對方形成合圍之勢。
嘯聲在山林間回蕩,那幾名累得氣喘如牛的殺手愕然止步,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左右張望,心裏不住地嘀咕:難道那小子還能翻天,弄出什麼么蛾子不成?
只聽風聲呼呼作響,草葉搖動,似有一頭猛虎在快速靠近。寒風拂面,那幾名殺手但覺背心生涼,下意識地舉起手中兵器。
「嘩啦!」
黑影疾閃,傅驚濤夾帶着一股旋風猛然撲出,木槍一甩,刺向最前方的一名殺手。
這一槍秉承了「刺」字槍決的精要,堪比閃電破空,槍影未至,冷酷的槍意已洶湧拍到。那殺手寒毛倒立,立即揮刀劈向木槍,絕不相信這麼粗糙簡陋的武器能夠傷到自己。
刀光劈落,槍影不可思議地閃了一閃,血珠飛濺。
只見那使刀的殺手咽喉噴血,雙膝一軟噗通跪倒。
傅驚濤把木槍收回腰后,整個人撲擊的速度絲毫不減,沖向第二名嚴陣以待的殺手。
那殺手自不會傻站着等死,尖叫一聲搶先出劍刺去。於此同時,附近的殺手加速撲來增援,更有甚者甩腕射出暗器,數十點寒光如蜜蜂歸巢般撲向傅驚濤。
魚死網破,誓不兩立。
傅驚濤足踩八卦迅速變換方位,嗖的一槍抽中敵劍,盪開劍刃的同時槍身斷裂。他手腕一轉,半截斷槍去勢不止,噗的插入那殺手的心口,竟純熟至極地使出一記劍法,根本沒給對手反應的時間。
下一刻,傅驚濤搶入那殺手懷裏,頂着屍體繼續前沖。那些暗器咄咄打在人肉盾牌上,發出沉悶而瘮人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不等其餘殺手發難,傅驚濤忽然從屍體側面繞出,斜背的木劍已落入掌心,左手則握住削鐵如泥的匕首,雙目里血光隱現,如一尊殺神般狂捲入敵群。但見人影交錯騰挪,兔起鶻落,寒光如雪,數不清的血珠漫天飛灑,空氣中充滿了血腥殘酷的意味。
轉瞬間殺聲忽止,傅驚濤停下了腳步,木劍低垂,鮮血蜿蜒滴落。
在他身後,一眾殺手或僵立,或仆倒,盡皆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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