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靈慧仁非靈繪人下

第410章 靈慧仁非靈繪人下

然而,董智輝只千恩萬謝離開了書房,根本沒有想到自家少將軍此刻也是正心中苦悶着。本想着要尋了他這個兄弟疏散心腸,卻沒料到原來自家兄弟也已經準備成婚了。一時間,陳靖遠雖也為着董睿歡欣,可這心裏頭的苦楚卻是越發的明顯了起來,整個人似乎都覺得自己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不多時的功夫,陳靖遠便自行來到了府中管家陳忠的房間前,待敲門之後這才進入了其中。

原本在屋中的陳忠以為是府中哪個下人來向自己彙報了什麼,這才直接在房間內應聲讓其進入。可待他從床上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方才在屋外發出略顯沉悶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將自己鎖在書房中許久的自家少爺陳靖遠了。他趕忙從床榻上起來,慌忙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裝,唯恐在陳靖遠面前失了什麼分寸。只是,在他開始動作的時候,陳靖遠便直接坐了下來,也出聲示意著陳忠不要過於慌亂。

「少爺,您這是有什麼吩咐嗎?怎麼親自到老奴這兒來了?」匆匆整理一番之後,陳忠這才畢恭畢敬地來到了陳靖遠身邊,微微弓著身子詢問着他。畢竟,身為府中少爺的陳靖遠並不會無緣無故來了他這個總管的房間不是。倘若真的是有什麼事情,他身為陳府的大管家,還是應該趕緊著問一句才是,不若如此也太過不重視自家主人之事了!

「噢,也沒什麼的,忠叔!忠嬸兒怎麼不在屋裏,我還以為……」陳忠問了好幾次之後,陳靖遠似乎才反應過來,先是應了一聲,這才沒頭沒腦地問了句陳忠家的去向問題。只是,即便陳忠是個粗人,壓根兒不懂什麼彎來繞去的話語,可自家少爺的這番態度還是說明了一切的!

「你問她啊?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要為董秀才置辦些東西帶回去,說是也好讓他那個老娘知道,咱們都惦記着她呢!」陳靖遠的問題都還沒有問完,陳忠便直接講出了自家那個婆娘的去向。而且,連出門採買是什麼目的都交代得極為清楚,似乎已經知道陳靖遠知曉了董智輝的親事一般。

其實細細想來也是如此,若非陳靖遠已經得知了這些,他董秀才即便再有膽子,也不敢直接離開了將軍府回了鄉下吧?如此沒了章法的做派,依著董秀才的心思也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合該是請示了自家少爺以後才有了如此一行才是!陳忠如是想着,倒也是沒有留意到陳靖遠有些不同尋常地臉色,只甚為老實地說出了他所知道的情況。

「是嗎?其實忠嬸兒也不必如此了!我已經同他提過了,讓他將他的家眷都接來京都府中,這也能讓他安心在府中做事!」只是有些機械地說出了這些話來,陳靖遠便眼神有些獃滯地盯着一個地方出神,根本就沒有聽到陳忠因此而拍手叫好的聲音,也沒有看到陳忠因此而笑得爽朗的模樣。所有的一切,大抵上都還是源自於並沒有找上來的柳家人,亦或者是沒有現身的柳大小姐也未可知!

「少爺?少爺?您……您這是?」直到後來,陳忠總算是發現了陳靖遠與平常相比有了不正常的地方,這才試探性地詢問了一聲。只是這一問不要緊,倒是問出了陳靖遠一直在心中糾結著的問題,也就是柳家的那起子事情了!

「忠叔,你說……若是一個一直尋了你麻煩的人,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就消失了呢?」坐在屋中的陳靖遠喃喃地說着,可瞧着他的神情舉止不像是在詢問著陳忠,倒像是在自問自答著。只是,看着你他有些呆愣的模樣,想來也是不可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原因的吧!

「尋麻煩?少爺,您說着有人尋了您的麻煩?」一聽可能是自家的少爺受了委屈,陳忠哪裏還坐的住,直接就追問了一聲,想要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他的話都還沒問完,陳靖遠的回答都還未答出聲來,這房間的房門便再次被人從外側開啟。只是,與之前陳靖遠推門進入不同的是,這一次進門之人倒沒了那麼多規矩,熟稔的就像是自己家中一般。

「老頭子,快來幫我瞧瞧,這是我給董小子他娘買的衣料,你說……」推門進來的人正是方才出門採買的忠嬸兒,也就是陳府管家陳忠的媳婦兒了。與陳忠這等憨直的性子不同,忠嬸兒倒是個心思細膩的主兒,從來都是將陳忠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雖說比不得江南地方的女子那般溫婉,卻也是難得的精明又體貼之人。只是她到底是個北方出生的女子,這性子倒是少了些江南女子的嬌柔,卻又多了些說不出的英氣。許是多年來替陳淵父子打理府內事務的緣故,忠嬸兒別看年歲上已經大了些,可這精神頭兒卻是極好,壓根兒看不出有什麼病痛的模樣。

而忠嬸兒也是在進了屋子以後,她才發覺屋子裏頭的氣氛有些不太對,轉而發現了坐在了屋子裏的陳靖遠。雖說她本人也顯得有些驚訝,可到底是瞬間恢復了常態,轉而問了陳靖遠一句話。

「少爺?少爺今兒個怎麼來了家裏了!你看看這……這……」

顯然,忠嬸兒的模樣並不是因為自身的慌張,反而是不可思議的程度佔了大部分。雖說她家老陳是陳府的大總管,也是替陳將軍打點府上事務多年了。陳靖遠雖說幼年沒了母親,卻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只是,往日裏倒是沒什麼的,今兒個她可是買了許多東西回來,這光景正是狼狽的時候,怎麼好讓自家少爺看到了這些呢?一想到這裏,忠嬸兒不自覺地將手中的物什都放下,趕緊整理起自己的面貌衣裝來。嘴裏雖然想說些什麼,可因為心中的這份驚訝,倒是還真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着忠嬸兒如此忙亂的模樣,陳靖遠也覺得過意不去,當下里便趕緊出聲勸着她,希望自己的到來不要給她帶來什麼不便之處。

「少爺瞧您說的,老婆子我就是覺得現在這個模樣有點……呵呵……少爺不介意也就是了!我老婆子怎麼好說什麼方便不方便,那不是託大了嘛!」忠嬸兒素來是個和善的脾性,雖說也不會講出什麼大道理,卻也是個句句實話的主兒。如今她的這一番話倒是讓陳靖遠覺得分外的貼心。「少爺,你看看,老婆子我光顧著說話了,老陳啊!少爺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說讓我準備個東西什麼的,你啊!少爺你且等等,老婆子我這就給你做好吃的去!」

忠嬸兒的話就像是多年前哄著仍是孩童的陳靖遠一般,這話雖說樸實無華,卻也是極為貼心的。陳靖遠一聽這話,趕緊起身想要勸阻,卻被陳忠直接給攔了下來,狀似無奈地對陳靖遠說道:「少爺,且讓她忙去吧!不然啊,她得開始念叨起你的婚事來了!」

雖說這是陳忠的一句玩笑話,可這句話到了陳靖遠的耳朵里卻變得越來越奇怪,似乎從他迎親回來后,便覺得這樣的話語讓他心中越發的呼吸困難了一般。陳靖遠刻意忽略了這種讓他窒息的感覺,強顏歡笑地同陳忠又說了幾句話,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更是難看了幾分。

「少爺!您來找老奴,應該不是為了閑聊天的吧?」

看出了陳靖遠的不對勁兒之後,雖說陳忠也拿不準自家少爺心中的想法,卻總覺得該多嘴問上一句。畢竟,自家少爺心裏頭藏了事情,總不好自己不去詢問,倒是讓他心裏頭做下了病根兒吧?即便自己可能無法理解了他的感受,可自己都活了這大半輩子了,總是給自家少爺一點建議,別讓他再如此為難!

被陳忠點破了心中的難題之後,陳靖遠也不再有所隱瞞,雖說自己還是有些難以企口,卻也是硬著頭皮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只是他並不知道,他本是想要同陳忠講的話語,也同時被還未進入了房間的忠嬸兒聽了個大概。

「少爺,您……這個……」聽完了陳靖遠的敘述,陳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的問題,整個人的言語都表達得不是很清楚了。可見,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是陳忠拿手之處,依着他的性子,還是府中這些大事小情更適合他去處理。

看着陳忠有些為難地表情,陳靖遠覺得心中更是難受了,即便他說不出自己為何會難過,可這心裏頭卻總是沉悶得緊,讓他一刻也放鬆不下來!

就在陳忠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忠嬸兒實在是看不得眼前的事情了,直接就推門進了來三言兩語將陳忠給打發了出去,只留了自己與陳靖遠兩個人在屋中。

「少爺,依着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尋了你的麻煩,可最近又消失了?」因為忠嬸兒在門外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倒也是能夠理解了自家少爺到底為何會如此糾結。雖說她還不能確定了少爺口中的這個人是誰,可依着她的經驗倒是可以大膽的猜測一番。想來這個人必定是哪家的閨閣之女,這才牽動她家少爺這顆並不怎麼明了的心吧!

「嗯……」雖說陳靖遠心中清楚得很,他的敘述中是隱藏了絕大部分消息的,可被忠嬸兒這麼一問,倒也是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而後便再沒了聲音,似乎是在等著忠嬸兒為他解答了困惑,亦或是繼續受着自己內心的煎熬。

「少爺啊,你和老婆子我說個實話,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才成了這種樣子?」忠嬸兒倒也是不拐彎抹角,直接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事情最直接的一點。而且,在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期待,活像是在期待着陳靖遠點頭之後,她好可以欣慰地笑出聲來似的!

一聽忠嬸兒如此評價了這件事情,又轉而問了自己這麼一個沒有頭尾的問題,陳靖遠一時有些愣住了。他先是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否認,可就在他搖了幾下之後,搖頭的頻率便直接慢了下來,大概是在仔細思考着方才忠嬸兒的言語吧!而後,他才緩緩開口,嘟嘟囔囔地嘀咕了兩聲,「我……我沒有那麼想,只是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像她的作風罷了!就……僅此而已!」

看着自家少爺這般彆扭的模樣,忠嬸兒也算是明晰了這一切的事情,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些沉重地呼了一口氣出來。之後,便放鬆了姿態,換了個讓自己舒服些的姿勢坐在了方凳之上。

「既然少爺都如此說了,你又何必再去計較什麼呢?人家是未出閨閣的女子,到底也該是矜持些的!忠嬸兒想當初能夠三番幾次地同你產生了關聯,那也是她有心為之的結果。可如今……如今人家姑娘家家的都已經放棄了,少爺又何必再去糾結這些呢?您又沒有損失什麼!」

言罷,忠嬸兒便直接伸手去拿了自己從廚房中拿來的點心,又順手倒了杯熱茶遞給了呆愣著的陳靖遠。「少爺您想想看,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子,當初得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能幾次尋了你的蹤跡?既然你也不曾對她有意,那又何必再去在意了這些呢?」

「可是……可是我只是覺得這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做出來的事情!」聽着忠嬸兒的言語,陳靖遠只是習慣性地反駁了一句,說完卻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實忠嬸兒說得沒有錯,若是自己並不對這個人上心,那他又何必去在乎了這個人的是是非非呢?她如何去做是她的事情,自己又是在操什麼心,上什麼火呢?一時間,陳靖遠的心思更是紛亂起來,根本沒有個頭緒可以讓他能夠理清楚這一切。

「少爺,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註定了,那就別再去試圖改變!損失你一再地去執著這些,那又有什麼意思?」將茶杯遞到了陳靖遠跟前之後,忠嬸兒再次打開了話匣子,可她的話卻一直縈繞在陳靖遠耳邊,久久不得散去。

「少爺你得知道,既然你對人家沒有什麼意思,就別再去招惹了這些!說到底,這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你都已經下定決心去做了這樣的事情,那又有什麼資格再去過問了人家的事情呢?」

忠嬸兒的每一句話倒是貼切,可卻讓陳靖遠的心更是難受了幾分。只要一聽到忠嬸兒這麼說,他便覺得有些臉紅,畢竟當初招惹了柳家那位大小姐的人,是他這個陳家小將軍。可乾元殿的事情過去了之後,他卻開始疏遠了柳妙城,甚至還直接將前來送信的貼身丫鬟未見面而攆走了。這些事情於情於理都是他做得有失妥帖,再加上之前代替雲沐陽去迎親,專門放了消息給她知曉,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徹底斷了對自己的想法。如今想來,究竟是自己厭煩了柳家這位大小姐的糾纏呢?還是因為事情已經結束了,所以想要儘快切斷了與北方六省綠林盟的關係呢?所有的一切,陳靖遠心中並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而他也因為忠嬸兒的這些話變得越發糾結了起來。

午後的太陽漸漸西沉,由於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到底也是冷得徹骨了幾分,這太陽都還沒徹底得落下去,便讓人生了幾絲寒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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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妃在上:帝君,求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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