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0章 豈有此理

第0920章 豈有此理

大家不合眼地等到清晨五點,病房裏終於傳來了張楚撕心裂肺的叫聲,趙小飛在走廊里來來回回地走,焦躁不安,一會兒一會兒地趴在窗戶前看。

七尺男兒,鐵血軍人,聽着妻子痛苦的聲音,眼含熱淚。

徐清不停安慰,「沒事兒,我幫她看過,一定能母子平安。」

趙小飛還是焦躁,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耳光,道:「再也不能再來一次了,再也不能了,不能了。」

終於,病房內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走廊內的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不多時,病房門開了,護士抱着嬰兒出來了,道:「是個女娃,母子平安。」

趙小飛連自己的孩子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到了張楚病床前,跪在了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道:「媳婦兒,辛苦了。」

張楚滿臉汗水,臉色蒼白,卻微微一笑,道:「去,看看咱們的女兒。」

趙小飛道:「大哥在那兒呢。」

張楚道:「孩子第一眼看到誰,就像誰,大哥抱着挺好。」

徐清抱起了小娃娃,孩子剛出生還不能睜眼,她就哭了幾聲,就睡了,安安靜靜,小臉粉撲撲的,徐清道:「雪照山城玉指寒,取個諧音吧,趙芷涵,三才火火木,芷涵,因水而生,五行取三,來來來,趕緊給我干閨女,給你們大侄女包紅包啦。」

「趙芷涵。」張楚聽到了,道:「這個名字講究,大哥,要認乾爹嗎?要麼和小澈訂個娃娃親吧。」

徐清道:「山高路遠,孩子們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感情,未來在一起是緣分,這和認乾爹不衝突,所有人啊,兩個月沒有作戰任務,都給我伺候小楚月子,照顧好咱家的娃。」

孩子交給了女子們,徐清坐在張楚身邊,號着她的脈搏,道:「多多少少還是丟了一些元氣,大哥照顧你兩個月,肯定補得上來。」

張楚說:「咱們那麼多事兒要做呢。」

徐清說:「青鯉說,咱們七個再不分開,我答應了。」

張楚點點頭,眼含淚花,徐清柔聲道:「小楚,家裏要是還有人,報個喜訊回去。」

「大哥我心裏有數。」

徐清不再多說,道:「好好休息吧,咱們就在醫院裏。貴州我家邊上,正在蓋房子,那裏就是咱們的家。」

三月回京,徐清準備十二月末才離京,小一年的時間,徐清曾經從未做過這樣的決定,外面的戰事依舊很緊急,他卻沒有一點兒出去的意思,把軍方各地的長官們都糊塗了,徐清要幹嘛?他不管中東戰局了?不管東南亞諜戰了?也不管桑扶國本土登陸戰了?

難不成是深陷溫柔鄉,不願意離開了?還是,他真的就只想照顧張楚兩個月?

總決策部有好些老將軍想要找徐清談談,都被一號首長制止了,誰也不許煩他。

這一日,趙小飛推著輪椅帶着張楚在醫院小花園中漫步,有點兒涼,趙小飛擔心,徐清和大家都跟隨着,徐清說:「沒事兒,小楚的身體沒那麼虛,現在上戰場打仗都沒什麼,小楚,要麼你留在家裏照顧孩子吧。」

張楚道:「當我的孩子,就是帶着光環出生的,她已經有天大的福分,當我的孩子,就得隨時準備和父母分開,兩個月後斷奶,讓她小姑照顧吧。對於芷涵來說,比小澄和小澈要幸運得多了。」

徐清看向了趙小飛的妹妹,不知道怎麼評價,只能說是一個華夏最標準的傳統女性,這麼多年,趙小飛都把他妹妹藏了起來,近幾年才敢把她帶出來,真的比狼還要護犢子,可笑的是,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她叫什麼,趙小飛並不把這女孩子介紹給大家認識,自己也不好上去和人家說話,聽張楚這麼說,徐清道:「那安排去讓薛媽媽一起照顧吧,和小澄在一起,也能有個玩伴。」

蘇雅來了,說:「你們安心去,這些孩子,都是咱們大家的孩子。」

徐清點點頭,道:「小姨,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央金?」

蘇雅說:「我總去,央金和小月兒在一起住在西北,已經成了大網紅了。」

「大網紅?」徐清不明白。

蘇雅說:「你就從來不留意網上除了軍事,除了輿論之外的東西,你自己打開手機,搜搜一個叫清風徐來的名字。」

徐清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手機來一邊搜一邊嘀咕,「清風徐來不是她老子我的名字么?」

徐清搜了一下,排名第一的是一篇名叫《清風徐來》的文章,是一片描寫戰後重建的文章,第二是韓思雨在退出歌壇前唱的一首歌,第三就是美食博主清風徐來。

徐清點開了她的一個視頻,是三十六期,七分鐘的一個視頻,主角就是女兒央金,在山花爛漫中行走,背着籮筐,從採摘,到做菜,把后廚拍出了一個唯美的生活感覺,她的身後時常跟着那隻被閹了的藏狐,徐清樂道:「就那隻狐狸,當初咬死了我女兒養的企鵝,被閹了,閹了之後居然活得時間這麼長。」

蘇雅說:「我給這孩子錢啊,吃的呀,她都會收下,偶爾需要什麼,還會和我撒嬌和我要,她挺好的,你看她的每一期視頻的結尾,都會扛着鋤頭走到夕陽下,在沙地種樹,她和小月兒兩個人這麼多年,已經重了一千多棵胡楊了。」

徐清問:「小澄去看過她這個姐姐嗎?」

蘇雅點點頭,道:「小澄也總去,總和她姐姐要吃的,你別擔心了,家裏誰都沒把她外人看,她也沒把咱們當外人看,家裏只掛着一張遺像,是小藍的,還有幾張她老家的風景照,她也完全沒有因為那些事情留下陰影。那邊是軍方的地方,路來路過的首長都知道她是你乾女兒,都會去她那裏吃飯,沒人敢欺負,放心吧。」

徐清說:「這丫頭是有靈性的。她既然喜歡這個事業,讓寒杉冷幫忙聯繫一下東方美學生活家苗小花,讓她們在網絡上做一下互動,這樣的生活狀態如果可以普及一下,咱們國民的幸福感會提高很多。對了,寒杉冷和胖子最近怎麼樣啊?」

蘇雅說:「你的人可真行,人家還是個姑娘呢,胖子霸王硬上弓了,我就是來和你說這個事兒的,趁著這兩天你在,和部隊里說說情,讓寒杉冷見見南方製藥公司的前董事長,同意一下他們的婚事,你主持一下把婚結了吧。」

徐清忙道:「胖子也混,姑娘沒鬧嗎?」

「怎麼沒鬧呀?當天就找朱佩去了,朱佩氣得險些把胖子打死,直接給軍法部門打電話了,不過寒杉冷心裏也有他,說她是自願的,臉皮薄的遇上臉皮厚的,也是沒轍。」

徐清道:「那就別等了,寒杉冷的養父母也關得時間不短了,該放出來了,當初進監獄也是保護他們,就在京城辦事兒吧,這個月挑個好日子,胖子和寒杉冷都上有高堂,我也不能當主婚人呀。」

蘇雅道:「那證婚人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徐清同意了,蘇雅便讓葉玫開始張羅。

在將張楚送回病房時,節外生枝了。

這個枝,徐清不得不管,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名字,安子皓。

安子皓,薛飛集團軍陸晨旅的英雄團長,當初徐清之所以會和陸晨並肩作戰,就是看了安子皓和雲弒天的衝鋒,看了他們的赴死。

徐清回頭看着這個說出安子皓名字的小女孩兒,臉色蒼白,很瘦弱,可是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堅毅,眼神裏帶着一抹倔強。?

徐清徑直走向了那女孩兒,沒有靠近,問醫生:「這丫頭是什麼情況?」?

一個普通醫院的醫生,只懂治病救人,不懂國家大事,不認識徐清,自然也不會知曉安子皓是什麼人,他看着徐清肩章上的金星,知無不言,他先嘆了口氣,「唉,這姑娘是一周前進醫院的,學舞蹈壓腿的時候,用力太大,站不起來了,可能會半身癱瘓,我們和這孩子的奶奶說明了情況,那老太太哭天喊地地懇求我們把孩子治好,結果把孩子放在這兒就再沒露過面,我們托警察同志去尋找,那老太太說這娃兒和她沒關係,她不認識。」?

「親奶奶嗎?」徐清多嘴問了一句,因為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身處在這樣時代下的華夏,還有人性如此之惡的人。

哪想到醫生說,「可不是親奶奶嘛!我們把戶口調查得清清楚楚,這家人可不是東西了,得知安子皓犧牲之後,安子皓妻子就意外死亡了,撫恤金的第一受益人是這小女娃,軍嫂的撫恤金一百萬,安子皓團長的撫恤金兩百萬,怎麼會沒錢看病呢?」?

徐清怒聲道:「豈有此理!」衝冠一怒,周圍的病患和醫生都往這邊看着。

徐清坐在了小女娃的身邊,道:「告訴叔叔,你奶奶對你好嗎?」

小女娃十一歲左右,眉宇之間有英氣,看起來就是英雄之後,她說:「我活這麼大都沒見過她幾次,她一直和我那個開洗車店的大伯住在一起。我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她忽然就冒出來了。」

徐清問醫生,「這孩子的腿有毛病嗎?」

醫生道:「哪兒有毛病?就是麻筋撘住了,暫時沒知覺了。現在已經好了。」

徐清道:「這事兒我管了。」

本來和諧的氣氛讓忽如起來的一次意外事件弄得壓抑起來,誰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性竟然會惡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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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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