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0章 桑扶希望

第0730章 桑扶希望

薛藍到沙鳴寺的時候,徐澈已經醒了,高燒也退了。

薛藍面見苦難大師,千恩萬謝,苦難大師雖然依舊沒有開啟大門,但是面見薛藍時,身披袈裟,非常正式,他盤膝坐在蒲團之上,不比弟子凡人低一分,眾生平等。

薛藍立於苦難大師面前,讓徐澈跪着,說:「謝謝大師收留我兒子,本來想孩子在外磨鍊一番,現在,我想帶孩子回家。」

苦難大師道:「善哉善哉,心無所依,將子女留在身邊,心有所依。然而,萬般無奈,不如放下。窗外芭蕉要半庵,心販一炷靜中參,雲霞幻滅尋常事,禪定莫如是缽懸。」

薛藍頷首道:「小女子無大師境界,道理看了一些,卻無法身體力行。只是想問,我家小澈,可有戾氣?」

苦難大師道:「世俗之人,必做世俗之事,佛門有菩薩善目,以慈悲六道,也有金剛怒目,降服四魔。出身於軍人,殺個把敵人,如何能說是戾氣?孩子在外是磨鍊,孩子在家,亦是磨鍊。」

薛藍把徐澈扶起來,面有淚光,道:「對不起,媽媽應該早早把你帶回家。」

徐澈緊緊攥著薛藍的衣角,道:「我沒找到妹妹。」

薛藍道:「不是你的錯,是媽媽的錯。」

苦難大師說:「不是任何人的錯,一花一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破繭重生也好,鳳凰涅槃也罷,雖然痛苦不堪,都是修鍊,徐澄如此,徐清亦如此,女施主,把心放寬了,因為你是有福之人,於是他不是短命之人。」

所有的病,最怕反覆,薛藍的病情反反覆復,是因為內心沒有依託,苦難大師的一番言辭讓她內心變得堅韌,她要扛起一個家來。

薛藍帶徐澈離開的時候,徐澈的目光一直放在不可說小師太的身上,薛藍幫他換衣服的時候,笑問道:「怎麼?還看不夠了?」

徐澈仰頭問:「媽媽,咱們是回家,還是去西安?」

薛藍道:「回家。」

徐澈走到了不可說小師太面前,從懷裏拿出了那把捕鯨叉,回頭看了看薛藍,薛藍笑着點點頭,徐澈把捕鯨叉送給了不可說小師太,說:「我回家了,我家在西南的一個小鎮,那裏有一片大湖,以後,你去我家找我玩兒。」

不可說小師太把一串紫水晶佛珠送給了他,道:「我明天就讓我師父帶我去。」

苦行僧上前和薛藍見禮,然後牽走了不可說,道:「六根不凈,佛法不固。」

徐澈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薛藍笑道:「兒子,你是看她看不夠了?」

徐澈把水晶佛珠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腕兒上,仰頭問道:「媽媽,咱們不去找妹妹,直接回家嗎?」

薛藍道:「先回家。」

一行人回了家,西南小鎮煙雨蒙蒙,因為薛媽媽一直在家裏住着,家裏有人氣,也非常乾淨。

湖邊有一片雜草地,那個地方徐清準備開墾出來種點瓜果,可是薛藍發現這裏被母親開闢成了一個花園,薛媽媽說:「一家子人都舞槍弄棍的,就我外孫女喜歡花花草草,能小澄回來了,看到了還不開心死?小澄呢?還沒找到嗎?」

薛藍搖搖頭,邁步進了花園,看着梅標清骨,蘭挺幽芳,茶呈雅韻,李謝濃妝,杏嬌梳雨,菊傲嚴霜……她說:「小澄會喜歡。」

孫思瑤輕撫著徐澈的肩膀,道:「最近要多陪陪媽媽。」

徐澈點點頭,跑進了花園,來到了薛藍身邊,道:「媽媽,如果你不是很怨我沒保護好妹妹,我晚上可以睡在你身邊嗎?」

薛藍把兒子抱在懷裏,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怪媽媽平時對你太嚴厲了,無論什麼,都要等你長大了……」

遠在武夷山,赤焰若風一行人行至此處,溫三基礎要好,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徐婉兒卻只是穩住了傷情,依舊不見好轉,用若風仙子的話說,徐婉兒受傷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調理,傷及內臟,需要很長時間的調理。

趙德志照顧了一路溫三,伺候徐婉兒飯食的,就是那個桑扶國小女子。

武夷山是一念堂師太的道場,老師太不在,房門也沒有上鎖,門口掛着兩幅簡單的對聯,「內有飯食,客請自便;佛門聖地,請留善緣。」

一念堂師太慈悲為懷,出門講道,從不鎖門,為了給行人一個棲息的地方,「請留善緣」是為了讓行人能吃多少吃多少,給後來人留下一些東西。

若風仙子說:「這姑娘,越來越有高人風範。」

一念堂師太是這個江湖的長輩,卻是若風眼裏的小姑娘。

大家進去之後,發現在大堂內,留着許多錢,應該是吃了一念堂食物的客人留下的香火錢,赤焰說:「總說人心不古,可還是好人多。」

溫三冷笑一聲:「只要有一個壞人把這些東西拿走,就壞了許多好人的道行。」說着他把桌上的錢數了數收了起來,被赤焰狠狠瞪了一眼。

溫三臉色不紅不白,道:「我和一念堂師太比較熟,以後我當面把錢給她。」

若風仙子道:「我現在倒是想等一等這姑娘,沙鳴寺占卜之術,是及其厲害的,也許她知道孩子的去向。總好過我們就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找。」

赤焰也道:「也好讓這婉兒丫頭身子骨好一些。」

趙德志率關中門人拾材做飯,赤焰和若風各自修行,溫三坐在了徐婉兒身前,半晌無言,徐婉兒本以為他有話和自己說,卻不曾想,他是要和這桑扶人說話,僵持了半天,溫三說:「我想了一路,一直在考慮,對你是殺是留,不殺你,是因為我那兄弟精通陰謀權術,他可能會讓你去掌控桑扶國的國土,他暗中推波助瀾,很容易,這不是沿海幫派都過去了嗎?」

桑扶國少女眼神中有亮光。

溫三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怯生生說道:「安倍,安倍晴兒。」

溫三道:「安倍晴兒,你哥哥叫安倍雄業,是這樣的,我考慮了一路,覺得你可殺不可留,原因有兩個,第一,你是桑扶國逃離高手的禁臠,你雖然還小,但也到了花樣年華,懂男女之事,你應該對那高手畏懼,避之不及,但是你似乎沒有多怕他,他對你的眼神沒有嘲諷也沒有心疼,有一個可能,就是你根本不是被迫的,而是自願的,你用你的身體拉攏他的心,為你賣命,可見你是一個心機及其深的女子,未來若是讓你掌握了桑扶國,桑扶國對華夏依舊是狼子野心。」

安倍晴兒忽然開始發抖。

溫三道:「我這妹子雖然傷重,可是她的本事別人不知道,我知道,我兄弟親自教的,李謫仙前輩帶的,莫說被乾坤圈砸一下,就算是被他們一劍刺個透心涼,封住心脈,也遭照樣能好,她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好轉,是你不想讓她好吧?你怕她好了,我們不需要你來照顧她,你就沒有留下的理由,對嗎?你是在拖延,是在讓我們放鬆警惕。無論你把我們殺了,或者是跑了,你都贏了。對嗎?」

安倍晴兒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安心歸順。」

溫三坐在了徐婉兒身邊,仰頭望着房梁,一聲不響,等安倍晴兒安靜下來,繼續道:「中東戰事平息,世界格局穩定,各國國力經濟退步,都在消耗,唯獨華夏一枝獨秀,這個情況,我那兄弟應該回來主持大局了,但是沒有回來,嫂子回家了,唐妮他們退伍了,我那兄弟八成凶多吉少,他啊,別看打仗的時候挺狠的,論聰明,論功夫,論排兵佈陣,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可有一個毛病,國家大義大於天,為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士兵,無論多危險的地方,他都會去闖一闖,我不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我都得順着他的心意往下做一些事情。」

溫三抽出了木劍,道:「我忽然想到,我那兄弟一定不願意讓桑扶國穩定下來,因為桑扶國和閩越國不一樣,桑扶國罪孽太深了,至於你,應該是如今桑扶國最後的希望,我怎麼能讓你留在這個世上呢?」

安倍晴兒聞言迅速拔刀,刺向徐婉兒,卻被溫三一掌震了出去,她轉身就跑,被溫三一劍刺穿后心,定在了一念堂大廳。

若風和赤焰聞聲進屋,看到了地面上的屍體,赤焰驚叫道:「呀,小子,你怎麼把她殺了?」

溫三道:「給婉兒下毒,我還不弄死她?」

赤焰急忙給徐婉兒把脈,說:「真的有中毒跡象。」

若風道:「可你在這佛門聖地殺人,怎麼和師太交代?」

溫三一臉灑脫道:「不用交代。」

這時,徐婉兒在朦朧中用仿若夢囈的聲音問:「溫三,你說我哥凶多吉少,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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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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