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4章 麻煩事情
九州鼎是什麼東西?在夏朝初年,大禹划天下為九州,州設州牧。先派人將全國各州的名山大川,珍奇異獸畫成圖冊,然後派精選出來的著名工匠,將這些畫仿刻於九鼎之身,一鼎象徵一州,九鼎便象著着九州。
這東西有史以來沒有人見過,《越絕書》中提到過這個東西,這已經是東漢了,《墨子·耕柱》裏面也寫過:「昔日夏后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鑄之於昆吾……九鼎既成,遷於三國。」
墨子是戰國時期人,三國必然不是魏蜀吳,傻子也知道那是指夏、商、周。
幾千年過去了,歷史的真相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到現在都有人在懷疑,華夏到底有沒有夏商周三個朝代?
周朝八百年,那是華夏迄今為止時間最長的一個朝代,多少人巴不得華夏沒有這個曾經的輝煌呢?!如果真的沒有,對華夏人的自信就是一個相當的打擊。
如果說這「九州鼎」是真的,這就是夏朝存在的一個實錘證據。
只是,縱覽史冊,在秦軍攻佔洛東周王畿后,九州鼎就不見了,如今史學家都猜想這九州鼎也許是在秦始皇陵當中。
秦始皇陵兩千多年,不少人弄過,遠至項羽各種燒,近到軍閥胡亂挖,前一段時間還有考古學家勘探過,秦始皇陵的地宮迄今為止都沒有被挖開過,如果這九州鼎確實在秦始皇陵里,說明,秦始皇陵已經被盜了。
如果沒有被盜,九州鼎就是假,可如果是真的呢?
徐清心亂如麻,這種事情,就像下六月雪一般奇怪,他拿出手機摁下了蕭若冰的電話,還沒有撥通,便聽尼古拉在介紹完其他古文明的東西,又說了一件華夏的寶貝。
尼古拉道:「華夏有一個大書法家,叫王羲之,他是華夏最出名的書法家,他有一片帖子,代表着他的書法的巔峰時刻,這就是……《蘭亭集序》!」
徐清腦子「嗡」的一聲,飛似的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因為緊張氣息流動,身後椅子都碎了,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眼神複雜,說不清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不止是徐清,在座所有華夏人全站了起來,他們目光迥然地盯着台上,氣息沉重,驚駭之心無以言表,這是怎麼了?蘭亭集序,那可是蘭亭集序啊,怎麼會在這裏?
傳說《蘭亭集序》到現在還在昭陵。
古人云:自古至今,未有不崛之墓。
可是秦始皇陵地宮和昭陵主墓,從來沒有被大舉盜過,《蘭亭集序》的真跡,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大廳之內忽然變得一片寂靜,緊接着,便有嘲笑聲傳來,那些外國人看到華夏人緊張的樣子,竊竊私語,「瞧瞧這幫華夏人緊張的樣子吧。」
「華夏人就是可笑,他們從來不會在意切實的利益,為了所謂的傳統,為了可笑的祖宗,他們寧願把命扔了!」
「看着吧,他們有很多人會為了這個帖子去死的……」
外國人說得對,在場的每一個華夏人都能為了《蘭亭集序》去死,外國人理解不了華夏人的這種心態,他們就永遠理解不了為什麼華夏從古至今幾次險些被滅族,如今還能繼續繁榮昌盛。
徐清環顧一周,冷靜了許久坐了下來,撥通了蕭若冰的電話,他還沒說話,另一邊的蕭若冰就說道:「我都知道,一瞬間,這個消息的轉帖量已經上億了,你放心吧,秦始皇陵和昭陵自從上世紀61年保護起來,就沒有人盜過,盜也是小打小鬧,來得快去得快。如果這兩件東西是真的,那說明,這些年老學究們的猜測就是錯的。如果真被挖了,那只有一個解釋,這個世上有鬼,有神仙,是個靈異事件。」
聽到蕭若冰說的這些,徐清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蒙圈,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沈德三的電話打了進來,徐清接了,沈德三在電話另一頭幾乎是用一種咆哮的口吻說:「不管是真是假,一定把這兩件東西給我弄回來!」
除了這些,二號首長將國內考古學家、歷史學家上訪留言,以及民眾在各大平台上的言論的一部分截圖全給他轉了過來,這是二號首長為了讓徐清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徐清就將手機放在桌上,等着它爆炸了,看着上面的消息不停閃動,他罵道:「老子知道這事兒多重要!怎麼弄回去?從拍賣場上買回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用外交威壓手段,拍賣公司有保護客戶信息的原則,這明顯是在對華夏玩兒陰的,別怪老子也玩兒陰的。」
半個晚上,徐清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如此不可思議的東西,出現在了明面上,比靈異故事還要可怕。
徐清滿腦子都是一個聲音,「千萬不要是真的!」
因為如果是真的,這些東西,是誰,從哪兒得到的?這股勢力滔天,可以遮蔽華夏所有的特工部門,技術強大超過了每一個華夏官方或者民間的高手。太可怕,徐清一想就覺得心力交瘁。
可如果是假的,事情就好處理了嗎?是誰佈置了這麼大一個局?布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在安倍雄業去華夏偷國寶的時候,杜拜甩出了這麼一條消息,他們為達成目的的手段是什麼?
不管是真的是假的,這個暗中操縱的勢力都太過於強大了,他們不把三百萬華夏軍人放在眼裏,不把華夏十多億人民放在眼裏,他們這是天大的膽子。即便在上世紀,華夏積弱,強大到敢於將某些地區炸回到石器時代的美洲也不敢對華夏用這樣包含着陰謀的陽謀,美洲人也沒這個腦子。
可是,誰有這個腦子呢?
徐清再也不想在這個帆船酒店住了,從尼古拉說出「九州鼎」三個字的時候,他就覺得帆船酒店陰氣森森,十分恐怖。
他要和上官燕去安穩的家裏住。
一路上,徐清就像魔怔了一樣,嘴裏念念有詞,「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媽的,品類之盛,不就是水深王八多麼?」
安穩道:「這是蘭亭集序的句子嗎?」
徐清不想理他,徐清不想理任何人,到了安穩家門口了,他停下了腳步,說:「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在帆船酒店住下,第一,我得弄清楚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第二,我得保護那些華夏商人、明星的安全,我擔心他們會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徐清決定徐清回家來住,安穩的心裏還挺開心的,因為那個地方三教九流匯聚,真的已經不是人呆的地方,做個類比,就像是荒漠中的一瓶礦泉水,礦泉水的主人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被所有需要水的生物撕扯到什麼都不剩下,他的家就挨着大使館,除了有安家的保鏢,還有華夏的軍隊,這些賊人再怎麼樣,在這個地方都掀不起風浪來。
安穩說:「你還是踏實地在這裏住一個晚上,蟻多咬死象,就你們兩個人,怎麼和那些人斗呢?咱們再想想辦法。」
從來沒有過畏首畏尾的徐清在這件事上糾結的死去活來,其實他有很多辦法處理這裏的人,一發狠,他能讓這個超級現代化城市變成一個戰火連天的土地,要人命,是他最拿手的一個事情。只是現在他的腦子裏有個想法,讓他的腿都有些軟。
他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就坐在路邊,舉起一瓶礦泉水,揚起脖子就灌了下去,清涼的感覺從嘴裏一直到胃裏,再到全身,可是那顆心還是躁動不安,腦子裏也是一團亂麻。手指在地面敲打着,敲到最後,用手指在地上寫起了字,還是那見了鬼的《蘭亭集序》,他的節奏全都沒了。
徐清沒動,大家就都在一邊守着他,默不作聲,一動不動,上官燕開始慌了,愁腸百轉,徐清帶自己出來幹嘛呀?怎麼不帶個冰雪聰明的人呢?也能給他出出主意,自己對這種局面,是一絲頭緒都沒有。
一輛車行來,和京城吉普非常像的一輛雷克薩斯,徐清完全沒心思去想,雷克薩斯公司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車型了,他甚至都不曾發現有一輛車停在自己面前。
車門打開,下來一位穿着運動服的女子,她用一口流利英文道:「爸爸,您為什麼在這裏?」
如果徐清此刻能多一些注意,也許會更加慚愧,安穩也只有一個女兒,人家也沒想着家產一定是自己的。
安康同樣用英文回應道:「小泉,你為什麼在這裏?」
這女子攏起了自己的頭髮,漏出了一張圓如鵝蛋,白潔如鵝蛋的臉頰,鬢角有汗漬,眼角眉梢都是陽光,前凸后翹卻給人魅惑的感覺,非常陽光健康正能量的一個女子。
這是屬於那種運動健將的女子,她的回答也證明了她熱愛運動,「爸爸,我出去夜跑,跑得有點遠了,讓管家給我送過去一輛車,每天這個時候您都睡了,為什麼會呆在這裏?」女子上前嗅了嗅,笑道:「您喝酒了?遇不到喜歡的人,您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挺開心的?」
安穩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長嘆一口氣,用這聲嘆氣告訴女兒,事情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