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3章忠奸難辨

第0533章忠奸難辨

天空忽然雷聲大作,在窗前遙望而去,閃電不時地撕裂長空,凌晨三點,大家全爬了起來,朱柔率先出門,手持一把手槍,「咔咔」上了膛,靠在窗前朝外望去,他察覺到了凜然殺氣。

忽然,一聲驚雷炸起,空氣中有慘叫聲飄蕩,讓人奇怪的是,聲音本來很遠,在啞然而止的時候,聲音就在院子的上空,「啪」的一聲,一具屍體從樓頂落在了院子裏。

大家已經全部穿好衣服出來了,徐清沉着臉出了門,走到屍體的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扒開了他的褲子,是桑扶人,再扒開上衣看紋身,徐清道:「忍者居然滲透到了這裏嗎?」

冷月和林青鯉二人馬上抽身而起上了屋頂,小心地看向四周。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一行人有十幾個,身上披着軍綠色長雨衣,大雨在他們身上激起了點點水珠,軍靴在地上踩出了片片白浪,他們一點兒不把自己當外人地進了院子,為首一人不是沈德三又是誰?

徐清微微欠身,道:「怎麼?忍者盯上你了?」

沈德三進屋解下自己的雨衣,回頭看向徐清,道:「是盯上你了,桑扶國飛鳥幫和服部家主啟用了那些抗戰後隱藏在華夏沒走的一幫忍者。」

沈德三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徐清身邊的這幾個人,指著朱柔和趙小飛道:「這兩個人差點兒,怎麼練的?爺們兒還不如幾個娘們?」

朱柔拎東西就要打人,卻被沈德三的一些保鏢摁在了牆上,朱柔一腳踢飛一個,讓徐清喝止,沈德三也讓自己的保鏢退了下去,他對徐清說:「讓你的人都進來吧,外面有我的人守着呢。」

徐清對着大家擺擺手,然後朝着門外看了看,進了屋子。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沈德三永遠自信,彷彿這個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在他的肚子裏裝着,沈德三臉色有些發青,喝了兩杯熱茶,臉上才有一些紅潤,看樣子是馬不停蹄地趕來的。

徐清坐在他的面前,道:「老爺子,看起來這事兒還挺棘手啊。看把你急的,慕容新德現在不還是一個年輕俊傑嗎?」

沈德三仰頭道:「你怎麼知道?」

「聽說的啊!高山島滅了十三太保不說,在華東蓬萊島斷了桑扶忍者的進退路,這事情做的何其漂亮呀?」徐清靠在沙發上,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聲線說出這番誇讚的話,如果當事人聽了,絕逼覺得自己挨了耳光。

「漂亮?漂亮不漂亮,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去了一趟蓬萊山,那是蓬萊老妖的地方,蓬萊老妖一死,他那邊的勢力已經亂了,就如毒物三步之內必有解藥,蓬萊山附近也有一幫專門和桑扶人死磕的隊伍,蓬萊老妖的勢力已經被滅了,那支隊伍已經可以堵住桑扶國入侵華夏的大門,慕容新德去了,不但殺了忍者,也把那個隊伍滅了,桑扶忍者再從蓬萊山滲透,就是長驅直入,現在關中刀客一門已經去堵口子了,不過已經放進來不少。」沈德三冷著一張臉,陳述了這麼個他親眼看到的事實。

徐清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知道忍者進來了,他的心裏是極度的不舒服,現在只能故作鎮定,道:「這有什麼,忍者現在進華夏能幹嘛?只有找我晦氣了,雖然我一直沒怎麼折騰過桑扶人,但是我一定是對他們最有威脅的人。你想和我聊什麼?」

沈德三推了一下面前的茶杯,臉還是沉的,道:「蓬萊老妖的對頭是叫陳師道,在蓬萊山世世代代和蓬萊老妖周旋,非常聰明而且無畏,蓬萊老妖這些年也沒辦法滅了他,怎麼會被一個慕容新德滅了?我聽說,是陳師道在得知你在鬼市和蓬萊老妖血戰的時候,想帶隊前去相助,在路上被一票軍人打了伏擊,我去現場看過,確實是這樣。宗門之中,能調動軍隊的人,完全沒有。慕容新德煙波客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能量?」

自從徐清和沈德三相識以來,他的態度都非常好,不像今天這般陰惻惻冷冰冰,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確實不高興了,徐清聽來聽去,他毫不擔心桑扶忍者入侵,只是替陳師道那支隊伍憤慨,也有一點,是陳師道是為了幫助徐清在路上被打了伏擊,而徐清似乎對這個事情豪不放在心上。

徐清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氣呢,聽了他言辭中的意思,徐清眸子裏泛著寒光,一字一句道:「宗門中人調軍隊,難道你就沒懷疑過我徐清?」

沈德三身子往後一靠,道:「懷疑過,說你通敵,殺了我都不信,但是你若是要對付慕容新德給他扣屎盆子的話,這種手段你用的出來,計中計局中局,你是信手拈來。我調查了你從外蒙回來之後的事情,和龍虎山有了恩怨,在鬼市被拖住了腳,你就算是個半妖,也不可能策劃出這個陰謀,況且那個時候你還沒太把慕容新德放在心上,加之你殺了蓬萊老妖,陳師道上下無不對你感激不盡,會是你的死忠,你不會做那自斷臂膀的事情。」

徐清笑道:「我連陳師道是誰都不知道!別廢話了,說說煙波客是個什麼人物吧!」

沈德三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屋子裏的這幾個人,嘆了口氣,道:「華夏地大物博,強悍宗門一直強悍,有的願意主持江湖上的事情,有的不願意,有的高人願意在江湖上拋頭露面,有的卻不願意,有一個時代,不管正派還是邪派,出世的還是不出世的高人得全跳出來了。」

徐清道:「肯定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西方列強企圖瓜分華夏的那個時代,或者是軍閥割據的那個時代。」

沈德三點點頭道:「確實,那個時候清廷都是苟且偷生,老百姓哪兒有活路?那個時代不是某一個權貴或者某一個勢力專屬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關鍵的點,從這個點上延伸出了線,這些線縱橫交錯,造就了那個時代,充滿了不可重複的偶然,這張時代的巨網下,有了那麼一個人。」

沈德三把他知道的故事娓娓道來,「那個時候在江南有個少年人,因為軍閥紛爭和家人失散了,在一片林子裏跑了一夜,迷路之後又累又餓,昏迷了過去,之後被一種奇怪的聲音吵醒了,他就藏在一棵樹後面看,看到了正在交戰的兩道身影,在林子裏起起落落……」

話說到這裏,徐清道:「猜都猜得到,這兩道身影打了個不分上下,後來真氣不繼,就讓這個小子來學。」

沈德三瞪着眼睛道:「你也知道這個故事?」

徐清道:「金庸先生和古龍先生裏面的武林高手一般都是這麼來的。」

「那你別瞎打岔了,這兩個比斗的前輩都是華夏好漢,出山是為了對敵,可是武林中人總是愛分個高下,當時有一支外國軍隊路過,兩位前輩當即停止了交手,對這支隊伍進行了屠戮,可是他們之前的比拼耗費了不少真氣,無法阻擋槍林彈雨,被殺了。」

徐清道:「也是傻,就不能退一步?」徐清本就是聰明絕頂的人,很快想到了沈德三說的那個少年人就算不是煙波客,也和煙波客有不小的關係,沈德三沒有說那個人是煙波客,大概是不相信有人能活一百三十多歲而不死,徐清道:「如果那個少年人能安葬兩位前輩,煙波客算個好人,如果少年人只是竊取了兩位前輩的密集,轉身逃離,如今煙波客做什麼,我都不相信他是個好人。這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兒,煙波客還給自己樹碑立傳了?」

沈德三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你說啊!都幾點了?」朱柔在一邊聽的雲里霧裏,這個只管打仗不管想問題的傢伙從不理會尊重是怎麼回事兒,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沈德三也不介意,道:「是蘇子厚派人給我送了個消息,蘇子厚和那兩位前輩當中一位有過一段時間師徒情誼,蘇子厚葬了兩位前輩,一直以來都盯着煙波客。他讓我們小心。」

說到這裏徐清臉上才不是那麼輕鬆了,沈德三說是給講個故事,坑太多,兩位高手是誰?那個偷看的小子是不是煙波客?這都不用往心上去,徐清注意到的是,蘇子厚是從那個時代一路活過來的,煙波客有沒有一百三,他不知道,但是蘇子厚絕對有了。

《明史》記載,張三丰活了218歲,總算是有史可尋,徐清和大家也不算震驚到跳起來,讓徐清有心結的是,蘇子厚為什麼要出面示警?婁棋不是他的弟子么?婁棋死在林青鯉手裏就和死在自己手裏差不多,自己應該是他的仇人才對。

思來想去,人家蘇子厚是給沈德三傳的消息,和自己有個毛關係?徐清也就釋然了。

看樣子蘇子厚是把煙波客當對手,不好惹的一個人啊。

徐清問:「你想讓我怎麼做?」

沈德三露出了進門之後的第一次笑容,道:「我這不是問問你,這事兒怎麼辦嘛!華夏宗門協會一旦開啟,煙波客有可能被擁為協會一把手,若是他真有野心,一旦根基打好,位置坐穩,這個人想要的,可就不是眼下這一點的權力了。」

徐清道:「問的真好,你說現在我和煙波客打起來,江湖上誰幫我,誰幫他?」

沈德三道:「現在的局面是,誰先把對方打成對立面,誰的身份不做好。煙波客太能裝了,你現在要對付他,會給人留下不能容人的話柄。」

徐清樂呵道:「老爺子,您是來教我怎麼做的,哪兒是來問我怎麼做的?煙波客願意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唄,人家一本正經辦事兒,我橫插一腳算什麼?等事兒辦的差不多了,再弄他一下,豈不是更有作用?大浪淘沙,還能淘換出一批眼清目明的人才。」

沈德三憂慮道:「就怕那個時候,你弄不了他。」

徐清道:「弄得了弄不了到時候看唄。」

沈德三笑道:「你倒是挺輕鬆,不過接下來的話,你輕鬆不了了。」

沈德三收起了笑容,把語速放慢,道:「在合肥蜀山,徐婉兒和李謫仙前輩立山觀潮,徐婉兒說了一句,這水如劍氣,倚青天而開山。李謫仙前輩當場將畢生功力傳給了徐婉兒,本來還有兩三年好活,在徐婉兒閉關吸納的時候,龍虎山人發難,前輩臨死悟出一劍,破了龍虎山伏神大陣,至今卧床不起,怕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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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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