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6章駱駝師徒

第0516章駱駝師徒

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緣分,能同行一路,是一種造化。

走了好遠,一起風餐露宿,談天說地,委實讓大家有一種共患難的心態,有的人在一起久了,雖然長相不同,可外人看來,他們總是有同樣的氣質,面龐也會有一種古怪的相似感,就像夫妻二人,不過多麼不搭,二十年後再看,夫妻相就出來了。

徐清四人放在世界各地,想要攻陷任何一個武裝,都是那個武裝的噩夢,在國內,他們更是可以橫著走去任何地方,他們避開城市,行走在鄉村,只是徐清覺得身邊的女子太過於招人,避開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沒有燈紅酒綠,天地間只有四人,一種熟悉感,熟悉感帶來的安全感,安全感給人的歸屬感,正在悄悄地靠向徐清更近。

大多時間徐清都在給林青鯉講歷史,從三皇五帝講到清末,進而去找幾個典型的臣子言傳身教一些為人道理,小部分時間,徐清就給冷月說一些當代文明的發展,和一些各地百姓的風俗習慣。

「咱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在清代,是一個犯罪分子的流放之地,沒多少人,青島之戰,華夏百姓受不了戰爭之苦,闖到關東,開發了荒地,九一八后,不願意當奴隸的華夏人又闖回來,要說辛勞,要說敢闖,還得是咱東北人。」

冷月問:「那最能打的呢?」

徐清道:「這怕就說不清楚了,秦國鐵騎踏平六國,說起來那是陝西人,漢有大將軍衛青霍去病,算是山西人,猛人張飛是燕人,是河北北部,川軍,廣西狼兵在打鬼子的時候又有絕頂的英勇,華夏遍地英豪,能打不能打,也不能單說地域了。要是說長相氣質,倒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性格,還是父母的薪火相傳。看咱們青鯉。」

薛藍這幾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本身就是在最脆弱的時候,又受了一些寒氣,除了肚子疼,還有些感冒,不停地咳嗽,讓她的臉上帶了一片潮紅,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面前還有小太陽烤著,就是捂不出汗來,徐清給她號脈,發現這丫頭經常盯着電腦,輻射有些嚴重,太拼,積勞成疾,如果不是有軍人訓練的底子,身體早虛弱的不成樣子了,開始徐清還想讓她去蓬萊山附近工作,就這個狀態,說什麼徐清也不會放她走了,眼看天氣回暖,去黑龍江呆上幾天,然後直接帶到京城吧,身體得調養過來了。

薛藍和徐清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可是徐清把她當自己可以交心的密友,因為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薛藍在除了她自己的領域,在任何地方都不顯山不漏水的,不過卻是操不完的心,她昏昏欲睡之中,問道:「徐清,你說那一對師徒是要去哪兒啊?好好的山門不好好獃著,好好的話不好好說,怎麼有點兒跑路的意思呢?」

薛藍不說,徐清真還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驀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距離遼寧和蒙古分界線不遠處,那爺孫二人鳥槍換炮,木板牛車換上了一輛拖拉機,老人家有點兒家底,兩千塊錢買來的,把個小男孩的興奮到不行不行的,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一首兒歌,「拖拉機跑的快,車上坐了個老太太,要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

老人家滿嘴的牢騷,「你看看你,十二了吧?還和幼兒園孩子一樣,看看人家那個叫林青鯉的姑娘,比你大了幾歲,都能獨當一面了,你說你能幹點兒啥?」

小男孩兒的嘴撅了起來。

老人家哀嘆一聲,道:「以後你自己可怎麼生活呀?」

小男孩兒還在納悶自己為什麼要自己生活這個問題,拖拉機「彭彭」的聲音越來越吃力,油門踩得太重,煙囪里冒出了黑煙,然而沒什麼用,終於,拖拉機再走不動,停在了荒無人煙的雪原之上。

老人家從拖拉機上走了下來,脫掉了油亮的軍大衣,露出了一身橘色道袍,身後有八卦圖案,前胸兩邊各印着一枚小太極圖,華夏只有龍虎山的真人才敢這麼穿,雖然茅山也是玄門的人,可是茅山的人除了開壇做法的時候,才會穿道袍。

小男孩兒不知道師父要幹嘛,趴在拖拉機的草垛上喊道:「師父,你幹嘛呀?」

化身為老道的老人取出一枚石子二指一彈,正中男孩兒脖頸,他登時昏厥過去,老道縱身躍上草垛,把男孩兒藏在了草里,然後飄然踏在雪地里,靜靜地等待,等什麼?等死!

空曠雪原,四周驀然多了許多黑點,黑點越來越近,成了一個個實實在在的人,他們身上也穿着道袍,是黃色的,比老道身上的眼色要潛,一共是三十六個小道,在老道的身邊圍了一個圈,非常標準的一個圓,可見他們的訓練有多麼嚴苛。

年紀稍大的一個小道說道:「奉家師之命,前來清理門戶!」

老道抖了一下寬大的袖子,一條亮銀色的鐵鏈帶着一枚金燦燦的銅球,按照華夏的兵器來說,這叫流星錘,可是老道給自己的兵器取了一個名字,叫七星琉璃鏜,鏜本是長兵器的一種,尖端是槍,而尖端兩邊有兩個鋒利鈎子,再看老道這兵器,銅球的尾端可不是有尖兒也有倒鈎嘛,看來這老道的慈眉善目也是裝出來的,當年行走江湖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老道沉聲道:「掌門師兄還真給我面子,三十六天罡大陣來清理我這個門戶,四十年前,確實是我犯了門規,把我逐出師門,我無話可說,只是,既然已經出了師門,還苦苦相逼,為什麼?」

他的聲音里雖然無所畏懼,但是在空氣中傳播的音色,有淡淡的悲愴。

三十六個年輕小道再沒什麼廢話,亮出手中桃木劍,他們彷彿是一個人一般,動作整齊劃一,劍尖朝着老道挑去,肉眼可見空間因真氣返照而扭曲,老道身體盤旋而起至半空七八米處,在身下真氣匯聚發生音爆之時,借氣浪再起三米,停滯片刻身體翻轉頭朝下,七星琉璃鏜銅球狠狠撞地,「嘭」一聲巨響,就如巨石落水,中心激起水花,波紋朝着四周蕩漾。

這幫徒子徒孫們單從修為來看,並非老道敵手,頓時被震的東倒西歪。

只是,震開而已,也沒造成什麼傷害,小道們單掌拍地,翻身而起,手捏劍訣,食指中指一彈,指間溢出了鮮血,在桃木劍上畫下了符咒,口中其聲吟誦,「兵臨斗者陣列在前。」

桃木劍上溢出點點紅光,木劍,卻發出了金屬的顫音,華夏玄門還真是神奇,只可惜現在沒有外人看到他們的神奇。

紅光漫天,天地間瀰漫着浩然正氣,同門之間展開了一場不死不休的火拚,這戰場比不上幾十萬的人的對攻,卻是四十年的恩怨,恩情讓老道士的眼神中有許多不忍,可是怨恨讓小道士招招要命。

三十六天罡大陣,是龍虎山斤兩最足的功夫,罩門所在,老道卻比誰都清楚,武當山有七十二地煞劍陣,死一個便會地煞不成地煞,劍陣不成劍陣,但是三十六天罡大陣,只能找到陣眼,陣眼不死,威力不減。

三十六個小道出來的時候應當是得到了龍虎山掌門的囑咐,不可以硬拼,避免讓老道士看出來陣眼是誰,死攻打成了消耗,老道就算功力深厚也擋不住這等消磨,他終於發了狠,打死一個算一個。

老道非常隨意地咬死了一個人猛攻,銅錘鋼索九尺,舞的密不透風,小道也都明白,要和這位師叔保持九尺的距離,至少可以保命,但是他們卻全沒想到,這四十年老道的本事能沒一點精進?老道袖口一抖,九尺流星錘生長成了一丈八,銅錘狠狠撞在了一個人的面門,強大的撞擊力讓小道腦漿迸裂,一片血肉模糊。

附近兩個道童大驚,悍不畏死地沖了上去,用兩把木劍架住了流星錘的鎖鏈,實力的懸殊,僵持其實只有一瞬,就這一瞬,讓另外兩人鑽了空子,在老道的背後留下了兩道口子。

老道吃痛,用力收迴流星錘,原地盤旋,將近身的幾個人盪開,流星錘也脫手二飛。

這幫小道們心中大呼,終於把你的兵器打掉了,這還不死?但是老道接下來的行為又刷新了他們的三觀,老道手裏的這是一串流星雙頭錘,是橫著飛的,一個躲閃不及的小道被纏住了腰,流星錘一圈一圈地纏在他的身上,直接將其勒成了上下兩段。

老道雙袖一揮,真氣四盪,抽身飛起,穿越人群接住了自己的兵器,穩穩落地,精氣神還在,可是渾身已經染滿了鮮血。

老道看着自己的這些徒子徒孫倒地不起的幾個,有些心疼。

龍虎山位於江西鷹潭,是道教名山,除了武當,崑崙這些道家劍派,龍虎山和茅山是自成一派的道家玄門,從古至今,龍虎山張家就享譽華夏,越往後期,越是低調,從來不輕易顯露絕技,收徒又及其嚴苛,所以龍虎山大多是清靜無為的道人,以至於龍虎山的功夫日益精深,從不輕易出手,但是動輒就是驚人之筆,不像武當崑崙,弟子眾多,高人也就那麼幾個。

所以,老道有些心疼這些苗子,他不想再去殺人,道:「千錯萬錯,還是我的錯,當年年輕,血氣方剛,鑄成大錯,那姑娘為了保護我上吊自盡,你們還要怎麼樣?」

一名小道朗聲道:「師叔,龍虎山弟子入門有凈血儀式,為的就是保證龍虎山不受世俗侵擾,可是您卻撒了謊,你有女兒,你還有外孫女,告訴我你外孫女的下落,你和龍虎山的恩怨,才能一筆勾銷!」

老道皺眉道:「當真要斬盡殺絕嗎?那,就除了我張駱這個根吧!」

老道放下了兵器,其實他還能拚死幾個的,也許還能拚死陣眼,可他不準備再拼了,罪孽,不可以再深了。

那幫小道們也鬆了口氣,也許可以把張駱帶回龍虎山,交給掌門發落,卻聽到遠處有一個孩子大喊:「師父!」

老道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心道,小駝保不住了,龍虎山怎麼會允許一個被逐出山門的人收徒弟?

他手心翻轉,流星錘一端又出現在了他的手裏,可是失血過多的他還能打死幾個?小道快步沖向了那個男孩兒,殺了老頭算什麼斬草除根,殺了小的才算是斬草除根。

然而情況就在這個時候變的好了起來,遠處有槍聲,槍聲傳到這些人身邊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倒下了。

小道們這才驚慌了起來,吼道:「張駱,你居然投靠了軍方!」他們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不知道做了什麼法,留下的屍體自燃起來,他們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清和這二人一面之緣,也不曾想到,師父叫張駱,徒弟叫小駝,以駱駝命名,而徐婉兒的脖子上戴的那枚墜子也不是什麼古董,就是一塊兒和田玉雕琢成的駱駝,最早這枚墜子的主人,就是一個叫駱駝的女子,算血親話,徐婉兒應該叫那女子一聲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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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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