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6章黯然傷神

第0396章黯然傷神

婆羅門軍人此刻的優勢,就是人多火力猛,一枚炮彈下去,絕對中心開花,徐清的優勢在哪兒?在他們這些重武器對徐清這零零碎碎幾個人是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完全是殺雞用牛刀。

天很快黑了下來,婆羅狗急行軍后是真累,很快帳篷里的鼾聲就開始此起彼伏,唐妮二人閑田信步地幫他們放哨,徐清則緊鑼密鼓地改裝炸彈引信,統一了拉環拉開之後,三分鐘后爆炸。

為了萬無一失,徐清把狙擊槍交給了那撿來的丫頭,讓她和陳小點配合,一左一右,用帶有消音器的狙擊槍,解決掉比較有警覺性的敵人。然後由徐清和唐妮二人幹活,他們二人配合起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唐妮二人閑田信步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暗殺敵人的暗哨。

徐清終於改裝完了炸彈,用了足足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眼睛一眨不眨,再起來的時候,都有些無法看清楚東西,緩了好一會兒,徐清等回來了唐妮,馬上開始行動。

子夜,天陰著,除了林中鬼火,幾乎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婆羅狗這點做的還算好,不允許棲息的隊伍里有光源,徐清和唐妮二人把暗夜滲透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他們都有古武術的底子,行動及其快,尤其是徐清那壁虎游牆術結合到了梯雲縱當中,身法就像個鬼影,完全不像人,也像是在羊圈周圍行走的狼。

在叢林中的二十萬婆羅門士兵,除了他們的領導,一個個都出於麻木狀態,在一開始,他們都滿懷壯志豪情,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現在的麻木,也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有點兒做夢的感覺,反正領導指揮他們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讓他們打誰,他們就打誰,這種戰士,不存在什麼戰鬥意志,可是他們也不會輕易退走。

一旦沒有具體指令,就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別人的靶子。

徐清和唐妮二人狂奔,沙土都隨着他們在走,本來一切都在完美按照計劃在走,忽然,徐清看到不遠處一個明哨腦門炸起來一團血霧,他臉色一變,心知這下有麻煩了,緊接着,叢林中響起了一陣如打雷般的巨響,有人對着敵人開槍了,是狙擊手,至少在一千米開外,徐清忙問道:「小點兒,什麼情況?」

遠處的陳小點道:「我在三點鐘方向有狙擊手,搞不清楚是什麼人,會不會和那丫頭是一路?」

徐清怒道:「不管是什麼人,給我弄死他,壞了老子的大事兒!」

因為這明顯的槍聲,所有的婆羅狗全醒了,他們出來迅速拿起了自己的槍。徐清看着這情況,只要他們散開了,自己佈置的爆炸物將沒有任何威脅,唐妮急忙問道:「徐老師,怎麼辦?」

徐清道:「沒辦法,要是咱們走了,就功虧一簣,若是咱們在最近的吸引他們的火力,咱們也得被炸碎了。」

唐妮卻道:「徐老師,你先走,我覺得問題不大。我開槍拉着他們在附近轉。再堅持一分鐘,炸彈就要炸了。」

徐清道:「別傻了,就這炸彈陣,連李謫仙都走不了!走,咱們開那輛皮卡,用強火力把這幫人逼回去,咱們抓緊時間跑路。」

此時耳邊已經傳來了陣陣婆羅狗的嚎叫,徐清迅速上了車,脫離這個位置,唐妮在後車廂控制着四聯重機槍,用強悍火力壓制這群人的退路,徐清不敢退太快,因為那樣的話,這幫敵人也會跟隨脫離爆炸範圍。

一陣悶響傳來,一枚炸彈先爆炸了,點燃了一座彈藥箱,這幫孫子的火力非常霸道,是俄斯地區新研製的出來的新型高爆炸藥,不知道怎麼偷來的技術,現實是,絕逼好使,爆炸半徑已經能夠達到一百米。

徐清臉綠著一腳踢飛了車門,飛身至車後車廂,拉住了唐妮,風一般進入叢林。

而他們的身後,已經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回頭看去,已經是一片火海,威力絲毫不亞於一次無差別覆蓋式轟炸,爆炸當中,有無數血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爆炸直接撕碎,連已經跑遠的徐清,都被氣浪吹得如那柳絮隨風擺動,摔在了地面。

簡直如那雷霆萬鈞,讓這片不大不小的趨於變成了煉獄,後面全是婆羅狗的慘叫聲,他們驚恐,他們畏懼,他們迷茫,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還沒來得及給家人說一句遺言,就被火光湮滅。

只有少數趴在平原上,凹槽當中,才躲過一劫,可是在爆炸聲結束之後,還有做好補槍準備的陳小點在等着他們。

唐妮和徐清二人是被爆炸推出去的,唐妮一直被徐清死死護在懷中,即便如此,她都覺得渾身刺痛,在抬眼看到徐清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徐清居然滿臉是血,唐妮心口一緊,忙叫道:「徐老師,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徐清咳嗽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道:「老子沒事兒!被熱浪堵了口氣。」說着拿起了水壺,照着自己的臉上一澆,沖乾淨了血,才發現臉上被彈片開了個口子,徐清受傷不計其數,可是從來沒有在臉上留過疤痕,以後也不能留啊,雖說瑕不掩瑜,可也不能瑕在臉上。

唐妮心急后又心安起來,老師公在世的時候,給了自己一些去除疤痕的膏藥,非常管用,還剩下不少,自己還帶在身上,她準備幫徐清處理這些傷口。

她發現徐清正看着遠處的熊熊火焰,臉色不那麼好看,她心裏也不由難受起來,現在國際上明令禁止使用固態燃燒彈,可是火焰這麼燃燒,說明婆羅狗已經無視原則用上了這東西。剛才爆炸物的威力,不是美洲的炸彈之母,就是俄斯地區的炸彈之父,這些都是威力超強的常規炸藥。

婆羅門企圖用這些高殺傷性武器傷害別人,終究傷害到了自己。

說是敵人,也是人命,近兩千號人就這樣化作殘肢斷臂,徐清如何不難受?他們是軍人不假,要做的就是面對死亡,製造死亡,可他們不是魔鬼,不是殺人機器,不是泯滅人性的死神。

唐妮喃喃道:「為什麼不能坐在談判桌上來談呢?」

徐清輕輕搖頭,道:「咱們華夏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絲一毫以談判的方式解決問題的可能性,養兵,研製武器,只是為了威懾,這次選擇不談,是真的沒法談。婆羅門國內也有十二億人口,號稱世界軍事第四大強國,卧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卓木防禦戰都沒把他們打服氣,沒辦法,我徐清只能吃掉他這二十萬軍人,看看他們是個什麼態度!是他們自己找死,不是我徐清想殺人!」

唐妮小心地為徐清處理傷口,臉上的傷不重,可旨在不留疤,徐清也不想留疤,辨識度太高,也不怕麻煩,指導唐妮該怎麼做,一直到那姑娘靠了上來。

陳小點沒過來,可能是在解決那個開槍驚動敵人的人。

遠處火焰還在燃燒,在昏黃的光芒下,徐清道:「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還有別的強大的武裝,或者是有非常強大的雇傭兵什麼的?」

那女孩兒非常艱難道:「沒,沒聽說。」

她說話已經可以了,讓徐清稍稍有些安心,道:「你多久沒和人說過話了?」

女孩兒一臉冷冽,這是她早已經習慣了的表情,可是眼神中是滿滿的溫婉,她說:「第,第十個夏天了。」

難怪呢,十年前,她頂多五六歲,話還說不利索,就沒有人和她對話,難怪不會說話,徐清道:「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我看你的身手,有點兒我老部隊的影子,誰教的?」

她說:「我叫林青鯉,鯉魚的鯉,我爸爸教我,我爸爸叫林建國。」雖然語言坑坑巴巴吱吱嗚嗚,但是好在把徐清要問的問題回答清楚了。

徐清仰起頭和唐妮對視了一眼,都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看向這姑娘的眼神,好奇中,多了許許多多心疼。徐清就當着姑娘的面,直接給司令員沈一撥通了電話,詢問第六部隊有沒有安插在什米亞地區這個叫林建國的人,十年前,自己啥事兒都不懂呢還。

沈一顯然把林建國這事兒放在心裏了,也清楚徐清這一問不是空穴來風,直說道:「林建國是咱們第六部隊的人,第一代老兵,十年前犧牲了,犧牲原因是為了掩護斯坦國的一部分百姓,動手的是婆羅門新組建的陸航團,林建國同志犧牲半個月後,那支陸航團就被蔣思帶隊屠盡了,他和斯坦國一個姑娘結婚,生了個女兒,叫林青鯉,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她,可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沈一有些急切:「你找到那丫頭了?」

徐清回復了「找到了」三個字,就掛掉了電話,和唐妮扒掉了身上那婆羅狗的皮,換上了華夏迷彩服,唐妮把自己備用的一套迷彩服,給這姑娘穿上,已經是自家人了。

徐清道:「你父親和我父母是戰友,他們都犧牲了,所以,咱們是一家人。」

林青鯉一臉狐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生火做飯的時候,陳小點回來了,把一顆頭顱扔到了徐清的腳下,氣特別不順,狠狠往石頭上一坐,道:「是華夏人,我的刀剛架到他的脖子上,就服毒自殺了,什麼也沒問出來。媽的,服毒自殺,后槽牙藏葯,這不是他媽桑扶鬼子的做法么?」

徐清輕巧地點點頭,似乎一點兒沒放在心上,隔了一會兒,他斷定道:「咱們落地的時候,他們在後面跟着落下來的,熊偉派人跟來了,他想在這裏要了咱們的命。」

如果胖子在這兒,保准先問候熊偉個祖宗十八代,可是眼前這幾個人誰也沒再說話,四個人坐在一起,真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是因為命運的牽扯,可是能一同走下去,大概是因為同命相連,他們的過去都比較艱辛,在國外生活,十年沒有和人說過話的林青鯉,大概是最苦的那個,唐妮憐愛的緊,無微不至地照顧,陳小點這個天塌了和他無關的人看向這姑娘的時候,也是滿眼溫柔。

這個冰冰冷冷的女孩兒會成為隊伍的團寵,徐清想想那畫面,是真暖,不過,再想起曾經也是團寵的自己,也不由黯然傷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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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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