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3章異父異母
婆羅教徒左手手掌向外,放在胸前,彎曲手指,右手手掌向內,手指和左手手指相扣,此人腳底風沙匯聚,空氣朝着她身邊擠壓。兩手臂端平成一條直線,在胸部正中,與心臟持平。
徐清一眼看出來,這是婆羅教迦尼薩手印,之前研究婆羅教的時候見過,可是從來沒想過這東西還能打架。
婆羅教徒道徐清還和當初一般,會被所有宗門子弟吊打,推手將犀利氣浪打向徐清。
徐清不知道深淺不敢硬抗,抓起唐妮,下丹田真氣提起與中丹田真氣碰撞,身體往後直掠。就在半空,唐妮口中輕頌「南么,三曼多勃多喃,贊捺羅缽羅婆野,娑縛賀」,右手豎掌,大拇指與食指相捻,使得徐清身邊一片清氣,唐妮伸手往外一推,氣浪對氣浪,兩座山崖介面處氣浪翻飛,似有金光縈繞,半秒后,塵埃落定。
婆羅教徒的迦尼薩手印竟然被唐妮摁下來了,徐清帶唐妮落地,問:「什麼原理?」
唐妮摁下氣息,道:「這是執蓮花手印,發聲是運氣,手指移動是控制真氣走向,就是一種掌法,不是借天地靈氣那麼玄乎。」
徐清算是知道一念堂老尼教了唐妮一些什麼,學佛家手印,是要斬斷七情六慾,一念堂老尼沒有為唐妮剃度,大概只是看上她的慧根,和紅塵無關。
婆羅教徒眸子裏已經有了驚異,沒想到這少年短短一年不見,就有了如此本事,雙手急忙變式,捏烏薩斯手印,唐妮收刀,捏蓮花部心印,要硬碰硬,徐清沒管,想看一看這種掌法精髓在哪兒,具體的殺傷力在哪兒,發現,這種功夫,能更好的收斂真氣,攻擊人的時候,氣息不散,有如實質。
但是徐清發現了這種功夫一個致命弱點,就是捏手印需要時間,而且時間不短,這怎麼打架?
唐妮也是,平均半分鐘才對一次掌,這仗打得,徐清看的都有些着急,這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分出勝負?
徐清學不來唐妮那類似真言一般的發音,也學不來婆羅教徒那非常簡單的運氣方式,不過他已經看出來,要如何打,這種手印掌法才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他閃身飛至婆羅教徒身邊,手中也是一把普通軍刀,但是劍氣縱橫,鋒利地刺向其喉嚨,婆羅教徒如何不懂這一劍的凌厲?狠狠踩地,腳下一擰,側開身體拔高,避開這一劍的同時,在半空捏手印,徐清速度更快,在他捏好手印之前,又一劍激射而去。
婆羅教徒氣壞了,乾脆放棄捏手印,想和徐清實打實,撲了上去,想逼得徐清劍氣使不出來,卻不曾想,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徐清手三里氣海氣流涌至手上,狂風驟起,狠狠摁在了婆羅教徒胸口,「嘭」,婆羅教徒被徐清重重拍落在地面,五臟六腑被強悍的西風烈瞬間震碎,抽搐了一番,眸子漸漸溢血,漏出恐懼,然後斃命。
徐清嘴角一挑,「有本事也得使得出來才行,打仗,就是耍花招,手印,可以當做一件暗器來進行偷襲。」
唐妮看得眼睛發亮,徐老師被俘虜逃脫后的那一路,學的本事,真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而且,具有百分之一實力的功夫,在徐老師手裏能使出百分之一百。
原來宗門功夫,也可以用腦子。
徐清仰頭看了看已經飛走了,又回來的飛機,眯着眼睛計算距離,拿起通訊設備,道:「露絲,空中有一架伊爾的-76運輸機,三千米高空,咱們有四聯高平兩用重機槍,把它打下來。婆羅門的飛機來這兒,打得着就打,打不著也別讓它舒服。」
話還沒交代完,徐清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薛藍,是私人電話,徐清將婆羅教徒的屍體踢下了懸崖,接通電話,聽着裏面的動靜,臉色漸漸凝固,「什麼?」
唐妮知道出大事了,臉色凝重,徐清掛掉了電話,道:「妮子,聯繫胖子和陳小點,讓他們找飛機,咱們要走了,去半島。」
唐妮隨徐清下山,問:「怎麼了?」
徐清道:「薛藍找到了非索爾的位置,他和上百手下去了半島,我猜是要對徐冰清下手。這次,再不許非索爾逃走了。」
唐妮臉色一凝,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觀察著徐冰清的行動軌跡,這幾天一直在半島沒動,應該是旅行結束,準備回國了。
半島那個地方看似發達,確實很發達,那是經濟,國防能力,約等於沒有。非索爾進出還不和進自己家衛生間一樣么?!
非洲這地兒太窮,連一個像樣的機場都沒有,總不能去偷民航的飛機,之前徐清找來放在東非維和營的那架水路兩用飛機這次派上用場了,做了一定偽裝,直飛半島,現在也不管那些國家的防空識別區,直飛,沿途引起了許多國家空軍追擊,甚至有的國家開火,只有桑扶國飛機被徐清擊落,飛往半島,飛機在半空爆炸,然後再無消息。
桑扶國和半島來火了,半島如果想維持桑扶國友誼,只能說飛機是他們打下來的,可明明不是,半島也不敢說,怕得罪了一些自己看不到的勢力。
飛機其實是徐清自己放的定時炸彈,他們四人,早已經在半空空降了。
半島是亞洲四小龍國家之一,城市建設是世界最優秀的國家之一,高樓平地起,即便在深夜,即便大雨傾盆,也是燈火輝煌。
徐冰清在一個高層室內咖啡廳,眼前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藍山,隔壁就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戶,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看清楚半島夜景,還有遠處的「樂天大廈」,據說擁有世界上最高的展望台,這樣一看,果然是鶴立雞群。
曾經也喜歡上高處,現在不喜歡了,高處不勝寒,在外面走了一圈,見了那麼多生死,遭遇了那麼多情況,才知道,那些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大野心,只是因為,後面太多人推着他走,身不由己,停不下來。
不說別人,只說自己,雨薇集團那麼大,和雅舒集團是同樣龐大的經濟體,這些年,並不是媽媽不給安康再生一個,而是安康他沒有生育能力,這個集團未來只能自己去帶,自己有蘇雅那個能力嗎?有沒有她的魄力和膽量?手下那麼多老薑,會不會把自己這個新主子辣死?
曾經她從來沒想過這些,覺得生活沒有意義,可是現在,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剛剛開始的感覺。
溫雪敏從隔壁美容館出來了,容光煥發,把這段日子的疲憊全洗去了,她坐在徐冰清面前,道:「妹子,真羨慕你,天生麗質不說,皮膚根本不用保養,從來不見你用什麼化妝品也那麼嫩,姐姐就不行了,這臉,總是特別干。」
徐冰清笑道:「溫姐,你也天生麗質呀,把內孫子眯的七葷八素的!」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溫姐,啥時候給孫慶軒個希望?從小就在你屁股後面跟着。」
「唉,咱們這種人,後背那麼大的家族企業,未來結婚也是商業聯姻,我們家企業和他們家企業會不會合作,還不知道。還是不給他希望了。這麼多年,他沒開口,也是考慮這個。」
得,又是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溫雪敏看了看窗外的樂天大廈,道:「明天咱們去那裏逛一逛,學習一下這裏人的服務理念。」
徐冰清托著下巴,輕聲道:「要是徐清在這兒,保准說,學什麼學?炸了才好。」
溫雪敏被徐冰清一句話帶到了回憶當中,那個孩子在班城可真是霸道,自己一直尊重軍人,但是她直覺那個孩子和一般軍人似乎有些不一樣,可能是肩負的東西不一樣。
一路上,總聽冰清念叨,時時刻刻提起,現在還捏著脖子裏的那枚吊墜,和自己言無不盡的她告訴了自己這條項鏈的來歷,她輕聲道:「你和他有希望嗎?」
徐冰清咬了咬嘴唇,道:「我可能只能當他姐姐,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不知道回京城,能不能看到他。」
溫雪敏笑道:「能的,他小姨是你媽媽的老闆,又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弟弟,打斷了骨頭連着筋,這輩子也不可能相忘於江湖。」
徐冰清也被說得暖心暖胃,扭頭瞅了瞅,道:「孫子他們是開室內卡丁車開上癮了,怎麼還不上來?回酒店睡覺了,明天還要去光樂天大廈看日出呢。」
……
她們在這裏閑聊,目光時不時看着樂天大廈,卻不知道,遠處的樂天大廈,也有人看着她們。
那個人臉色蒼白如紙,深藍色眸子外的眼白,有條條血絲,手臂上青筋暴漏,粗壯的讓人畏懼,他忽然裂開了嘴,漏出血紅的口腔,用極度嘶啞的聲音說道:「冰清,Iloveyou!」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這段日子不知道躲在哪裏的非索爾,和之前相比,他的體格更加魁梧,不張開有些血腥的嘴,不睜開眼,還是一樣俊朗帥氣,而今,他身上似乎帶了一股陰氣。
徐清四人穿着雨衣戴着雨帽,在無人道路上冒着雨緩步前行,徐清仰頭端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在三十層靠窗而坐的徐冰清,恨鐵不成鋼道:「如果非索爾想要她的命,就算是防彈玻璃,這個位置也一槍必死,和老鷹混了這麼久,這點兒常識也沒有么?小點,你上樓混在她的附近,以防萬一,妮子,你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聯繫薛藍,看看她有沒有找到非索爾的具體位置,胖子和我走,抓那個人。」
徐冰清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邊已經殺機四伏。連老鷹,龍飛這一干他們的保鏢都沒有意識到危險,何況是她呢?
不過還好,徐清總算提前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