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7章不可說呀

第0247章不可說呀

李謫仙暴跳如雷,他見過軍人打仗,一名華夏戰士一刀阻擋百萬兵的戰鬥他見過,人和人打架,誰比誰牛逼了?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但是這空手對抗發狂馬群的傻子,他還是頭一次見,有什麼本事敢站在如此強大勢能之前?古武高手尚且得考慮考慮,這小子的腦門被馬蹄子踩了不成?

李謫仙在半空急掠,因為距離太遠,也沒有及時來到徐清跟前加以保護。馬群急轉彎,後排馬匹像一條大鞭子一般,狠狠朝着徐清位置抽打而去。

徐清氣沉丹田,雙手如白鶴一般晾翅,腦海中一直在想自己當初是如何一掌拍退狂奔變異角馬,馬群飛馳而來,身後那些來不及逃走的百姓更加雙腿發軟,倒在地面,驚慌失措。

徐清提氣,衣衫隨風而動,氣灌全身,在一匹馬側身撞來之時,雙臂畫弧,貼在馬身,感受到了它身上蘊藏的巨大能量,不敢硬杠,雙手急忙撤回,腳下邁動八卦,退到了馬屁股位置,肩頭死死撞在了上面,那馬瞬間身體不穩,身體轉動地撞入馬群。

那可憐的馬兒身體不穩,重重摔在了地上,後面的馬匹根本收不住步伐,生生踩了上去,身軀炸裂,鮮血四濺,後面的馬匹相繼被絆倒,屍骨累積,頓時形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場面,觸目驚心。

而徐清所在的位置,恰好羚羊掛角地避開了那死亡之地,不過還是得抵擋一匹匹迎向自己的馬匹,境況危機,他愈發精神地觀察著馬匹的動向,似乎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態,打了一萬多遍的太極拳,在此刻終於找到了一點門道,腳下是太極圖,雙臂也是太極圖,如魚一般在馬群當中遊走,七八匹馬被他撥亂,把這馬群尾巴的勢能漸漸化解。

漸入佳境,徐清嘴角挑起笑容,領悟了自然之力之後,又領悟了太極其中的兩個精髓,就是借力,卸力。

徐清心間一片空明,一片血霧之中,他如那一葉扁舟,不沾一點濕。而就在此時,徐清敏銳地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就在身側,慌忙扭頭,他看到一匹馬的側面掛着一名俊朗的男子,一臉冰冷,手中持着一根馬鞭,目光迥然地看着自己,徐清心下一驚,他要殺了自己?

因為瞬間的分神,徐清沒注意到一匹迎面而來的馬,直直撞在自己胸口,徐清大腦一片空白,一口長長地鮮血噴出,飛了出去,倒在了無數馬蹄之下。

徐清想爬起來,迅速閃躲,可是他忽然一動不敢動,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護胸骨斷了,斷口直指心臟,動一下就死,不動還是死,這可咋整?人沒救得了,自己先折了,這日子還真他媽操蛋。

徐清就是那硬氣的人,雖然太極是以柔克剛,但是他玩兒起來還是硬氣,硬氣來硬氣去,到底是受了硬傷。

徐清分外清醒,看到那個藏在一匹馬身側的男子朝着膝擊奔來,麻痹的什麼人啊?今天這事兒就毀他手裏了。

千鈞一髮,徐清眼看要死,李謫仙飛身而至,手持銀色長劍,輕輕一劃,爆喝道:「開山!」

幾乎就貼著徐清腳底,裂開一道溝壑,最靠前的七八匹馬,前腿陷入,發出陣陣馬嘶,折斷了脖子,鮮血四濺。

而那在馬身一側的年輕人在他的馬倒之後,縱身躍起,飛至徐清身邊,抓起了徐清胸前衣服,高高跳起,悠悠朝着河邊滑行,將其放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然後掠入了馬群,飛身至一匹馬上,一條馬鞭矯正馬群動向,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先前,李謫仙已經準備一劍結果掉這個小子,沒想到他是在救人,也作罷了。身形飄落在馬背之上,正醞釀第二劍,遠處忽然又有人飛身而至,是一名頭頂六個戒疤的老僧,身材魁梧,立在徐清身前,吸氣,然後低吼一聲:「退!」

聲如洪鐘,一瀉千里,原本受驚的馬靜止在了原地,再也不跑,再也不叫。

一場人禍,就此平息下來,那些徐清拚命保護的人,眼眸帶着驚駭,帶着淚水,圍到了徐清的身邊,雖然今天來了許許多多高人,但是他們只記得這個最先擋在自己身前,實際上並沒有能力擋得住馬群的白髮人。

徐清生怕這些人和自己動手動腳,懇求道:「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們,你們千萬別碰我,來個懂醫術的人給我推拿複位,保養治療,打死不開刀!」

都是華人,雖然是少數民族,不存在聽不懂,這話一出來,沒人敢上前碰一下。徐清明顯地感覺到刺痛,是好事,因為能感覺到疼,就說明一下兩下死不了,可是嘴裏總是一股一股地往外溢血,他看着天上的雲彩,無力道:「不開刀也不行了,沒傷到心臟,傷到肺了。」

話說完,終於不堪重負,暈厥了過去。

老僧一聲怒喝逼停了馬群,轉身看向了徐清,撕開了徐清胸前衣服,首先一身疤痕讓他觸目驚心,觀察凹陷位置,他舉起了徐清的手,把手掌貼在徐清斷骨位置,微微往上一提,似有陣陣龍吟,二指又輕輕點住了他的一個穴道,放下了手。

血止住了,老僧雙手合十道:「此子大善。」然後從里懷摸出一顆丹藥,放入了徐清嘴裏,沒有讓他咽下,只是讓他含着。

李謫仙旁觀一切,老僧給徐清餵食丹藥也沒管,道:「少林果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晚輩們都有點兒意思。你師傅是誰?」

老僧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接着道:「家師法正。」

「哦,那你是『觀』字輩?」

「貧僧觀語。」

「哦,算起來,我和少林的悉知打過一架,我比你高兩個輩分。哈哈!」李謫仙說完,就坐在了徐清的身邊,摳腳。

老僧看得出李謫仙的本事,剛才那一記金剛獅子吼萬籟俱寂,唯有老者八風不動,現在一聽,他和方丈有過一戰,更加不敢懈怠,躬身道:「見過前輩。」

「別整這虛頭巴腦的,誰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李謫仙是有些生氣的,這馬群到此明顯不是巧合,明顯是絕戶計,看那個肩頭落鷹,身邊跟了一群狗的年輕人,就是最後對徐清出手相救讓他看不清,要麼早就死在自己劍下了。

那個年輕人卸去了身上的裝備,大步走到了一群百姓身前,跪倒,道:「對不起你們,讓諸位受驚了,今天也是閑來無事,出來玩兒,想策馬奔騰,沒想到惹了這麼一檔子事情,我全部責任。我會幫你們重建家園。」

李謫仙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老僧讓人把徐清抬進了一所氈房,一幫心有餘悸的村民眼眸里還帶着驚恐,李謫仙說了一句寬心的話,道:「一個個的,別愁眉苦臉了,馬上入冬了,這不是給你們備好糧食了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得是什麼?清平世界,這麼好一個地段,還能有什麼麻煩?」

一切塵埃落定后,村長在簇擁中來到了幾個坐在一起的武道中人身邊,竟然一點不陌生,躬身道:「謝謝你們,尊敬地遠方來的客人。」

李謫仙還是那般沒正行,道:「遠個屁,都在關內!高鐵兩個小時就到了!」

要是徐清清醒著,絕對會罵他一句,「就你個老草包,還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高鐵吶?」可惜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天氣真的入秋了,早晚涼了,這些以游牧為生的百姓衣服里都絮上了棉花,在外把酒言歡的時候,也要點上更大的火堆。

此時就是。

李謫仙,老和尚還有那個熬鷹鬥犬的年輕人在這裏沒有一點違和感,如此江湖中人在平民社會當中總會引起波瀾,但是在這裏沒有,說明這片百姓對這種人已經司空見慣。

談話的時候,老村長只對老僧比較依賴,對李謫仙和那個年輕人都有些許提防,所以他的話都是給老和尚聽的,絮絮叨叨之中,情況也差不多說明白了,附近有一個宗門,別人都叫他們馬幫,有一個少爺來這裏找水喝,看上了他們這支游牧百姓中最漂亮的女孩兒,是老村長的孫女。

那少爺好說歹說,姑娘都不願意,後來乾脆明搶,虧了有一支北方戰區的特戰隊來這裏拉練,直接交火了,特戰隊的戰士們調動陸航旅險些滅了這個馬幫,後來他們隱居深山,放下話來,說遲早剷平了他們,因為害怕,他們一直跟着這支特戰隊來到這裏,安穩了也有一年左右,最近又來人下最後通牒,村裏幾個年輕人出門找人做主,沒一個回來的。

李謫仙嘆息一聲,道:「世上不平事一直有,因為總要有些東西來保持一個平衡,沒有欺負老百姓的人,那些負責保護老百姓的人存在就沒了意義,那樣的話,這個世界真無滋無味。」話畢,他把目光放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上,淡淡道:「放話是滅門,今天你要不跪那一下,這個絕戶計就坐實了!」

年輕人失笑道:「前輩,和我真沒關係,真的是一個意外,晚輩姓林,叫林沖,一直深居在大興安嶺,喜歡個鷹犬,那馬幫是什麼東西,我是真不知道,家父家母都是好人,您要是還不相信,明日我把父母請來為當地百姓致歉。」

李謫仙輕輕點頭,道:「你還算有些本事,老夫還真想看看,你的本事是和誰學的。和尚,你說說,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老僧道:「家師說我的修為到了瓶頸,是時候出來走走,行那苦行之修,他說北方有善緣,便來了!便遇到了!」

李謫仙樂道:「真有意思了,又是林沖又是關羽的,要是那小子叫賈寶玉,老夫真就改名成孫猴子,湊個四大名著!」

老僧雙手合十,道:「前輩,貧僧觀語,觀棋不語的觀語!」

「直娘賊,沒有趣味,老夫開個玩笑罷了!」

林沖抖抖肩,讓肩頭鷹飛去,試探問道:「不知道那白髮的小老弟,是前輩的什麼人?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謫仙摳摳腳,搖搖頭道:「那是老夫徒弟,名字,老夫忘記問了。不過老村長啊,老夫是不願意管閑事兒的,我那徒弟肯定會幫你把這事兒處理的乾乾淨淨的,放寬心,別愁眉苦臉哈!」

看着這個破衣爛衫老頭話畢洒然一笑,又聽他說,那個為了救人不要命的白髮小孩兒是他的弟子,能教出這樣小孩兒的師傅,肯定不是壞人,老村長心也寬了,問:「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看那孩子的年紀,不過十八九,為什麼一頭白髮呢?」

李謫仙伸展了一下雙臂,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含糊其辭道:「佛曰,不可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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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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