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5章一群羊駝

第0245章一群羊駝

能讓唐妮幾個言聽計從的,除了徐清和司令員,只怕只有這個老頭了。

全是因為魏老頭和熊家家主是一樣的,在位的時候,是一樣的影響力,全部是高風亮節退下來的,而魏老頭是把自己的財富勢力真真切切交給了國家,身邊剩下的,只有一雙兒女,還有一些名氣。

為人如何,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魏老爺子神采奕奕,跟着唐妮上了二樓茶亭,唐妮回頭道:「徐老師一回來就敲您家門了,您不在,想去拜訪拜訪您,也不知道您在哪兒,沒想到您今天會來。」

魏老爺子背着手,目不斜視,坐下后,看着眼前一套茶具,笑道:「正好,老頭子從老李那裏偷來了一包茶葉,咱們喝。」他取出來之後,幽幽道:「一直在老李家,下下棋喝喝茶,徐小子不在家,我也怪沒有意思的。沒想到他回來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唐妮對待這件事情是很坦然的,道:「雖然沒想到,時時刻刻做着心理準備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嗯!」魏老爺子聲音高了八度,道:「這話說的好。」

唐妮神色暗淡,道:「說得好有什麼用?什麼都做不了,回去安安心心上課?那日子輕飄飄的,還有什麼意思?」

唐妮心不在焉地洗茶,煮茶,給了魏老爺子一杯,自己喝得也不是滋味,老爺子倒是喝得津津有味,道:「所有輕飄的日子,都是因為沒有理想沒有目標,你之所以覺得輕飄飄的,是因為,你的理想和目標就是徐小子,他不在,你就空虛。不妨想想,徐清的目標是什麼?」

唐妮樂道:「他的理想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他說過的,能過太平日子,誰願意打仗啊?」

魏老爺子端着手裏的紫砂杯,起身道:「太平日子?遠著呢!我和首長談,得出一個結論,宗門且不用管,京城的內奸同樣不用管,徐清務必滅了熊家,才能站穩這個江湖,熊偉除不掉,休談滅熊家!」

朱柔在一邊聽得精神一震,道:「老爺子,您的意思,是我們要找到熊偉,然後日他?」

魏老爺子笑道:「你們現在的本事,還談不了這個?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大家都出去了,我也準備帶你們出去走走,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徒步旅行。」

唐妮聽着,朝着沙發靠背使勁靠去,像一隻貓一般,蜷縮在那裏,道:「忽然有一種凄涼的感覺,原本覺得,京城就是家,現在,家裏沒人了,漂泊四海。」

魏老爺子喝乾凈了茶水,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家裏沒人,那是代表着死乾淨了,戰略撤退,懂嗎?」

朱柔笑道:「妮子,你之前可不是這麼笨啊!非要老爺子把話說明白了,現在,大哥身邊有力的幫手,全是敵人的目標,咱們也得跑路!」

唐妮瞥了他一眼,道:「討厭!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唐妮不理會魏老爺子,也不理胖子,深呼吸幾番,像是在憋回去眼淚。然後就出門了。

唐妮雖然說了那麼許多,其實她一點也不願意離開京城,徐清如果從陰山出來了,他會去哪兒呢?一定是回到這裏呀,連小姨都去非洲了,這裏就沒有人等他了。

徐清的家裏,唐妮認認真真擦拭着地板,把所有的東西都歸類,放在原處,她環顧著房間,呢喃道:「還缺一張合影啊!人家為你出道,為你宮外孕,一直不離不棄,你得懂些女孩兒們需要的浪漫啊!」

唐妮擦拭乾凈了徐清的寫字枱,對着桌面上的那張合影,輕聲道:「各位爹,乾娘,你們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護他。你們看看吧,他不知不覺地活成了一個中心,失蹤了,就全散了,要是他什麼不測,得有多少人,真的就散了。」

和徐冰清同一天,唐妮和朱柔,帶着一個似乎沒有什麼關係的陳小點,也離開了京城。魏老爺子帶着他們。

姜尚武小隊和曾經一般,盡心於京城治安,洪劍帶兵拉練,一切一切彷彿歸於了安靜。

傍晚時分,天還是陰著的,不過夕陽還是在天邊印了一片紅,二號首長走出了家門,不免感到一些蒼涼,其實在徐清來之前,京城就是這個樣子,徐清來,這個城市明流也好,暗流也罷,變得很有活力,就算他不在,至少知道他在哪兒,大家的心裏就踏實,可是現在,沒有人說得清徐清是不是還回得來。

恰巧是落葉時節,老首長頓覺一片荒蕪。

作為首長,是不應該有這種感性想法的,可是華夏人,總是感性的。

首長披着一件風衣,去到了花壇位置,那裏有數十位保鏢的首長死士,花壇周圍是一片住宅,是首長的保鏢死士所居住的地方,花壇邊上,有一個女子,一個正在清理落葉的女子。

首長來到了她的附近,道:「原則上,你被押送回來,應噹噹場被槍斃,徐清那孩子,送到京城,不過是想讓他好好過日子,他也想。可是事兒找他嘛,一年快兩年,活出了比身在部隊更多的意義,成了某一條線上不可斷的點,你都看到了?」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是在班城和徐清交過手的林姍姍,那個和沈一有滅門之仇,卻被沈一養活,然後叛逃的女子。

她工作的身體頓了頓,轉身朝着首長微微躬身。

首長坐在了花壇邊緣,道:「清楚你學藝出道之後,心中空虛,想為復仇而活,卻分不清這仇該不該報,不敢面對沈一,就瞄準了那孩子。結果,是不是讓你更痛苦?」

林姍姍道:「這日子,愁吃喝的人,為了吃喝去奔波,不愁吃喝的人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人不同,目標也不同。我該怎麼做呢?至少得為一個東西活着。我不知道我應該為什麼而活。想來想去,至少得找個有意思的人陪我啊!」她苦笑道:「沒想到徐清對敵我那麼嚴肅的一個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首長道:「生死未卜。」

首長站起身來,道:「我活到這把歲數,看人,也是一個本事,把你留下,並不是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麼,想讓你去做什麼,只是知道你不壞。我不囚禁你,你想走,什麼時候都可以。」

林姍姍看着首長離開了,又拿起了掃把,默默清理着地面上的落葉,不時抬頭看看周圍走來走去的首長保鏢,都是不亞於自己的高手,她想,這些有本事的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責任感呢?這是信仰的力量嗎?林姍姍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有一點信仰?

林姍姍掃乾淨了落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一名首長保鏢身邊,小心問道:「我可以走嗎?」

首長的保鏢永遠都是酷酷的,無論有沒有敵人,身上都自帶殺氣,他說:「可以,首長說了,你隨時可以走!」

林姍姍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轉身便要走,首長保鏢叫住了她,林姍姍回過頭來,保鏢也沒直接和她說話,轉身進屋取出了一個皮箱,和一個錢包,交給了林姍姍,道:「皮箱裏是換洗衣服,有你一根三節棍,江湖險惡,得帶個防身的東西,有證明。錢包里有些現金,和身份證。」

林姍姍驚詫道:「是首長給我準備的?」

保鏢搖頭,道:「是沈一司令員交代的,出面保你,也是沈一司令員懇求的,幸好你沒什麼實質上的錯誤,才能保護下你,海軍陸戰隊是堅持處決的,去吧。」

林姍姍轉身遍走了,拉着皮箱,沒走出幾步,便淚流滿面……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京城燈火輝煌。

京大附近的酒吧之中,一女子喝醉了,是爛醉如泥那種,另外一個女子坐在吧枱前,目光一直放在這宿醉女子的身上。

調酒師說:「不用奇怪了,這女人啊,不是什麼正常人,開始在我們這家酒吧定了房間,挺好的,後來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天天宿醉,我們老闆都給警局備案了,死在我們店裏可不關我們的事情。」

女子轉頭看了看那名喝醉的女子,怎麼不正常呢?不過是一個傷心人而已,看打扮,看舉止,也不像是被大款拋棄了的小三。

她走了過去,道:「妹妹,什麼事情,這麼和自己過不去啊?」

那女子醉醺醺地扭過頭來,醉眼朦朧,笑道:「小姐姐,你說,這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是混蛋啊?我薛孔,長得不好看,還是沒氣質,還是有什麼別人接受不了的污點啊?為什麼那個男人就不正眼看我?」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和徐清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孔雀,她醉醺醺地笑道:「不過那個男人,卻真有不把天下女人放在眼裏的資格,你知道嗎?他特別帥,那張臉連女子都羨慕,卻稜角分明,他特別厲害,只要他在你身邊,多少敵人也別想欺負你,而且什麼陰謀詭計都不怕。」

女子聽着她的描述,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張面龐,下意識問道:「徐清?」

孔雀驚訝回頭,問道:「你認識他?」

自然認識的,她不是別人,是齊妙,她說:「認識啊,你喜歡他呀?哎呦,那你該理性一點,第一,那孩子還不到二十呢,你多大了?第二,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小到京大的高材生,大到企業的區域經理,你說你這個樣子,怎麼讓青眼相看呢?」

齊妙真是啼笑皆非,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小,還是徐清真就是那種別人看一眼就會瘋狂愛上的情聖,不過他真的不應該這麼傷害人家。

說話間,有一個男子進了酒吧,高高帥帥的,特別紳士地站在了齊妙的身後,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男子也不是別人,是和徐清插身而過了一次,徐清對他沒有好感的兆文青。

要是徐清知道他們三個湊在了一起,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表情,不過,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麼,也和徐清暫時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憐的徐清,身在大興安嶺西南入口處,遇到了馬群,李謫仙老頭死活不走了,要徐清砍樹做一輛馬車,馴服一匹馬,坐馬車走,徐清同志眼裏,這就不是一群馬,而是一群羊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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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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