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4章道是尋常

第0224章道是尋常

蘇雅的別墅內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蘇雅的聲音雖然冷,可終於是打破了這種尷尬。

宗門協會來了三個人,是三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宗門弟子,能陪着上官秋同來,若不是心腹,就是上官秋大兒子的死黨。

上官秋看起來和宗門協會沒什麼關係,只是因為他們和沈德三交好,能把這些和徐清有着親密關係的人全部請來。

話已經聊開了,上官秋示意那三個年輕的宗門小輩先離開這裏,因為關上門就是一家的事情,他們會尷尬。

蘇雅一句話已經把門堵死了,但是上官秋似乎並不放在心上,等著別人也說說話,徐清和什麼人有什麼關係,她現在非常清楚,徐清和蘇雅雖然親近,可是能說服他的,決計不是她。

孫思傲老爺子說話了,用顫巍巍的聲音道:「他小姨,萬事皆有因果,很多事情不能一棍子打死了,小清心裏能不能過去那個坎兒,咱且不說,可是總得讓咱們心裏把這個坎兒過去,上官丫頭,當初是為什麼,說說看吧!」

不是老爺子託大,從年齡來看,他比上官秋大了有兩個輩分。

老爺子輕易不出門,這次來,全是因為要弄清楚徐清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活到了這個歲數,老爺子要為他的人生畫一個完美句號,首先徐清這邊不能是一個問號。

上官秋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氣,目光凄凄然,道:「我希望今天我說的一些事情,大家不要說出去。免得連累了你們,惹下殺身之禍。」

上官秋回一下頭,一直守護母親的婁昭出門去了,沈一也馬上給跟隨而來的突擊隊成員下達了警戒命令。

眾人都感覺到上官秋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同小可。

且不說三山五嶽華夏藏匿了多少古老的家族,單說在神農架附近山外仙山,婁家,是個古武家族,顧名思義就是古代武術,自從這個世界上有了人類,伴隨着文明,不停有戰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讓自己變得強大,成了生存下去的硬道理,那個年代人們敬畏自然,想盡一切方法讓自己可以跳得更好,跑的更快,日月星天江河行地都能讓他們有所領悟。

自然很難,但是也不乏有高人出世,研究出人身體上共有720個穴位諸如此類對應天罡地煞數字的穴位。看起來玄而又玄,流傳至今的中醫總可以證明其真實存在,就算現代科學,也可以證明人類的每一個微小的細胞,結構都和宇宙星體運行相同。

這大抵也是許多科學家在晚年的時候都信了神學的原因。

後面有了氣行周天的說法,這卻是最基本的練氣方法。

五千年的發展,總有人可以另闢蹊徑,修鍊出一門強悍的功夫。之所以他們這些人不出世,是因為他們深刻地感覺到了自己比別人強悍,不再追逐權利的角逐,一心追求天道。

然而一樣米養百樣人,有的強者,會變本加厲地去追求榮華富貴,追求權利,於是有了邪教,就算一些自詡正義的門派,也有着權力紛爭。

婁家就是如此,老宗主退位,四個兒子誰都想當接班人,如那皇城皇子對皇位的爭奪。

婁威排行老三,為人正派,本事不凡,最有希望,大兒子婁忠也是少年奇才,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眼紅。老宗主身體硬朗,還有好幾十年好活,原本各安其事,但是十八年前上官秋又誕下一子,讓那些人按捺不住,組織了一場暗殺,目標人物,就是他們的大兒子婁忠。那時候婁忠本領已經有一定火候,被上百高手圍攻,硬生生拖到了父母前來相救。

當年,婁威宅心仁厚,並沒有算到,是血脈相殘,就將剛一歲多才會走的小兒子交給了老管家保護。在得勝回家的時候,他們看到,丫鬟弟子浮屍遍地,才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能攻打進他們住宅的,只有自家人。小兒子腰腹中了一劍,已經休克了,那麼小的孩子如何能承受的住那樣的劍傷?

話說到此,上官秋已然泣不成聲,沈一,孫思傲師徒和蘇雅都皺起了眉頭,徐清是沈一,孫思傲師徒親眼看大的,他身上還沒有那麼多傷疤的時候,腰腹位置確實有那麼一道紅印,他們都道那是胎記,蘇雅也知道,那次徐清墜樓後人事不省,她也親眼見到過。

上官秋說:「沒當過母親的人,根本不會明白,那種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受傷的感覺,尤其是小兒子,年輕時矯情,婁忠和婁昭都是奶媽喂大的,平安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我放棄了全世界,也不可能放棄他,我帶着老管家抱着孩子用人蔘續命,四處求醫,半路遭到了追殺,和老管家走散了,我找了他三年,我就想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老管家說,他被人害了,屍骨無存。」

上官秋說話的時候,可謂一字一淚,本想裝作鐵石心腸的蘇雅,那根弦已經動搖了,孫思瑤已經淚目。

「去年年底,婆羅門戰後,婁昭隨宗門協會赴敵國談判,回來之時遭奸人陷害一命嗚呼,我夫妻女兒三個被逐出家門,本想平平淡淡過完下半生,可是那幫賊人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們,老管家為掩護我們受不治內傷,臨死前,告訴了我們真相,我的小兒子非但沒死,反而好好活了下來,他沒有讓任何人救他,是自己生生抗了過來,老管家害怕他再遭不測,和我們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原來是送到了華北山區。」

二號首長老淚縱橫,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年小清的生活,老管家一直在暗中觀望,臨死前,告訴你們他的一切行蹤。」

上官秋輕輕點頭,道:「本應當遠遠看着他就好,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擔心那幫賊子也得到那些消息,就一直在找,終於讓我找到了,開始覺得認不認無所謂,他好好的就可以,但是,我承受不了,我寧願放棄一身修為,放棄一切,好好和他走完這下半生。」

上官秋已經不準備再往下說了,在場所有人都閉口不言,安靜的房間里落針可聞,這種狀態持續了足足十分鐘,二號首長打破了這種安靜,道:「雖然身受徐虎幾人託孤之重,小清就算聽我的話,也是服從命令,諸位想想辦法吧。」

蘇雅坐了片刻起身走了,她不管,但是,也不反對了,不怨這位母親,就怨這個世道。

上官秋眼眸當中已經全是緊張,目光放在了孫思傲老爺子身上,眼神中全是懇求,孫思傲也站起身來,佝僂著背,把手放在了后腰,長嘆一口氣,道:「忠孝忠孝,自古忠在前孝在後,我倒是覺得,孝當在前,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孩子他媽,你把心放在肚子裏,這個話,我去說。」

上官秋跪下了,道:「謝謝先生。」

孫思瑤匆忙上前將其扶起來,拍了拍她膝蓋上的灰塵,道:「跪什麼呀,我是小清的師叔,和他半個媽一樣,你說幾天不見,我都挺惦記她,何況你呢?母子相認天經地義,誰的情也不用領,人間大喜大悲都過來了,別太鬧心了,小清是個好孩子,你把心放在肚子裏。咱們姐妹相稱,我比你大幾歲,喊你一聲妹妹。別介意。」

上官秋輕輕點頭。

人生萍水相逢,聚而散,散而聚,根本經不起推敲,大多都是永不相見。人性涼薄,能深情地活着的人,有幾個?

徐清等人到了京城,朱柔回了家,有事聯繫,韓思雨去葉玫那裏接阿果,徐清和唐妮去學校報道,至於陳小點愛去哪兒去哪兒,給他錢就行了。

徐清回來的消息瞬間在一個圈子燃燒了,徐清的電話都打爆了,姜尚武整個隊伍,駐京野戰軍的洪劍,也傳遍了京大,他的那些學生們,自然也少不了徐冰清一家。

徐清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回家了,百廢待興,哪兒能一回來就和他們喝酒去啊?

徐清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那些學生就已經一股腦撲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喊道:「徐老師!」

看着這學生們的熱情,徐清今年又能評選上年度校園風雲人物了,徐清對着大家笑道:「大二了哈,長大了,一個個的。」

有人問:「徐老師,聽說你去國外做學術研究了?」

徐清道:「是啊,做了一次深入的文化交流。熱火朝天呀!」

有人問:「徐老師,什麼時候上課呀?」

徐清道:「明天開始,每周三節三個小時大課,別耽誤了。」

……

有點麻煩,可是頗有從戰爭歸於和平的舒坦。

徐清一直被堵到了家門口,關上了房門才變好一些。

家裏一如既往溫馨,應該是小姨請了保姆定時打掃了,桌面上放着房本,徐清打開看了一眼,小姨真以思雨名義把房子買下來了。其實就這樣過日子,也挺好的。

徐清拿起手機來,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問走到哪兒了,結果又進來一個電話,看號碼是徐冰清的,這個電話徐清決定接了,徐冰清畢竟不一樣,她知道自己做什麼去了。

電話那頭,徐冰清問:「回來了?」

徐清回答:「嗯,回來了!」

距離當時送別,不知不覺過了好久好久,徐冰清道:「出來坐坐?」

徐清看了看時間,道:「明天吧,反正我估計也不走了,咱們來日放長。」

「你站在窗口,往對面看。」

徐清本身是站在餐桌前的,聽到徐冰清的聲音,下意識往對面看去,徐冰清站在窗口,已經重新裝修好了,徐冰清還選擇住在那裏。她背着燈光,所以看不太清楚臉色,不過還是給了徐清一些滄桑感,徐清放下了電話,坐在了窗台上,朝着她擺擺手。

徐冰清也放下了電話,嘴角輕聲呢喃,「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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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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