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3章杯且從容

第0173章杯且從容

第六部隊,新一輪的突擊隊選拔在領導層的監控下,蔣思的具體實施中,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各地兵王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忿地和第六部隊輔助教官裝逼,結果灰溜溜地被打回去至少一半,剩下的一半勉強成為了第六部隊的輔助教官,今年只組成了一支突擊隊,還是蔣思他們找優秀人才直招進來的幾個年輕人。

雖然很少,但是沈一很看好未來,去年開學季大學生軍訓發現了一大批好苗子,已經有很多入伍了,培養兩年,第三年,第六部隊會注入一大批新鮮血液。

第六部隊的發展是大事,可是沈一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徐清在海上的遊盪,他雖然沒說,但是沈一知道,徐清是去找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所交下的朋友,他的目的就是直接搗毀非索爾在中東地區養起來的軍隊,這和國家任務沒有任何關係,他只代表個人,組起來一支隊伍,和中東打起來,那也是黑吃黑,世界安全聯盟不會管。

於公於理,國家也不能插手。徐清畢竟是要去報私仇。

但是,徐清若是把這件事情做成了,對華夏可是有着非常大的意義。那個世界大戰的必爭之地,向來都是美洲和俄斯地區爭霸的中心位置,徐清把螞蜂窩捅了,意味着華夏以東的控制,美洲再無威信。

沈一不願意讓他去做這冒險的事情,擋不住,只能渴望他勝利,第六部隊灑在世界上的特工網絡已經傳回來消息,徐清憋着力氣要給非索爾致命一擊,非索爾也沒閑着,他也學着前段時間顧家的方式建立了一個資金池,要殺掉徐清,說明非索爾已經深深感受到了徐清對他的威脅。

所以,徐清現在隨時可能被暗殺,沈一很擔心,可是什麼也做不了,一個強悍部隊的首領,決不能帶頭去破壞規矩幫助徐清報他的私仇。只希望徐清能把他的行動告知一下他其他有錢的朋友,明裏暗裏幫他一把。

沈一還在關注另外一件事情,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非洲南部地殼運動,出現了一片地下冰川,全世界明的暗的勢力,各地探險隊都在往那裏趕,誰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麼。人類進步本就是好奇心求知慾所推動的,本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武裝勢力趁機發財,就把事情弄複雜了。

這種事情,本來應該第六部隊出一支突擊隊保護的,京城沒要求,說明事情更加複雜。多事之秋,年年都是多事之秋。

徐清和那從來沒說過話,從來沒打過交道的蕭若冰推杯換盞喝了半斤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蕭若冰臉頰紅撲撲地,道:「你一個京大的老師,不好好帶學生,怎麼來這兒了?」

徐清坐着一把椅子,一腳踩着凳子,手指夾着煙,輕哼著韓思雨第二首單曲的旋律,道:「我這人比較任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撞塌了南牆繼續走。」

蕭若冰嘴角勾起,「呵,瞧你那個樣子,除了長得順眼點兒,哪兒像個老師啊?」

這女子說話的語氣,徐清倒像是她交往了多年的熟絡好友,徐清也沒什麼不習慣的,「老師不一定非要戴眼鏡,不一定非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能讓學生吸收更多知識不就行了?」

蕭若冰笑道:「歪理,不過有理!」

蕭若冰凝視着徐清那張臉,忽然道:「你很像一個人。」

徐清端起酒瓶喝下去三兩三,用手背擦拭著嘴角,擺出了一個認真,準備洗耳恭聽的姿態,蕭若冰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徐清,「瞅瞅,臉型根本就一樣,你更好看一些,但他更有威嚴,也許是年過三十的原因,長大了,你還是個毛頭小子,再長兩年也許更像。」

徐清放下了酒瓶,看着照片中蕭若冰笑靨如花,身邊男子一樣滿臉幸福,確實和自己很像,蕭若冰沒胡說。徐清笑道:「好土啊他,哪兒和我像了?妮子,你來看看。」

蕭若冰白了他一眼,收起了手機,道:「就你洋氣。」

閑聊嘛,徐清道:「他是做什麼的?在哪兒上班?」

蕭若冰舉起酒瓶下去四兩多,捏了兩顆花生米放在嘴裏,想了想,笑道:「算了,人都不在世了,別說了,別說了。」

徐清非常不識趣地問到底,「怎麼去世的?」

蕭若冰道:「你想聽?」

徐清搖搖頭,碰了一下酒瓶,幹了,道:「你想說我就聽聽。」

蕭若冰也把瓶中酒喝乾了,從放在身邊的箱子裏取出兩瓶,給徐清開了一瓶,拿着自己的那瓶,語氣淡漠道:「說是談判之後回國路上被伏擊了。他是京城一個協會的白金會員,前段時間和婆羅門打仗嘛,他去談判之後給出了退兵的意見,回來的時候,途徑昆崙山,被圍攻了。」

徐清太了解這件事了,作為戰勝國,本來應該占他們邊境兩年的,後來一個團隊建議了退兵,還真就退兵了,徐清特別想知道其中的內幕到底是什麼。

蕭若冰伏倒在了桌子上,撩起了自己的頭髮,笑道:「我見到了他的遺體,全身中了整整三十六刀,致命傷是心口那一刀,差點兒直接砍通了。」她搖著頭,道:「我要調查,可是沒資格得知那個協會的任何信息,讓我父母幫幫忙,他們也沒辦法,我找到了伯父伯母,他們倒是很看得開,說什麼人死如燈滅,算了。我說他媽的不公平,他們說,世上的事情哪有絕對的公平呢?」

徐清幫她開了酒瓶,平靜問道:「現在也沒有調查結果?」

她挑眉看着徐清,道:「天知道,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我卻是那個最沒資格知道內幕的人。」

徐清安靜地望着她,看着她把酒喝乾凈了,這種釀製出來的糧食酒,能把人喝醉了,但是喝不壞。

她有些醉了,朦朧的眼睛望着徐清,道:「你真的和他好像,可惜,你姓徐,他姓婁,要不然,我真覺得你們是一對親兄弟。」

徐清本來要喝酒的,但是手臂僵直在了半空。

血脈親人,徐清從來沒想過,腦海中壓根沒有這一茬,直到那一天思雨提起了一句,是不是找找親人。這個念頭就在他的心底紮根了,武夷山師太看到自己的時候,問自己是不是姓樓,讓自己有機會找找山外山,言外之意不就是那山外青山樓外樓么?

當然可以定義為那是胡言亂語,可是意外出現的婁昭,讓徐清畏懼,畏懼那是真正的仙人指路。

徐清笑了,告訴自己,「哪有那麼巧?」

「呵呵,他說過的,他有一個妹妹,叫婁昭,有一個只取了小名叫『平安』的弟弟,還沒取名字,就被仇家殺了,一歲,他說,腰間被砍了一刀,屍骨都找不到。他總是和我說,他那個弟弟長到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算算時間,應該十八歲大一些。」

蕭若冰真的醉了,心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她抬頭正好看到了徐清的臉色好像很僵硬,她看到徐清放下了酒瓶,她聽到徐清說:「說不定真的就是我這樣的呢。」

蕭若冰只以為徐清在開玩笑,可是知道徐清所有身世,了解一切他身邊發生的事情的唐妮如遭雷擊,唐妮輕聲道:「徐老師,蕭姐姐喝多了,胡言亂語呢。」

蕭若冰笑道:「我這樣的人,怎麼會說胡話呢?可惜他就這麼走了,就算那個叫平安的小娃娃還活着,他也再見不到了。」

唐妮有些急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徐清轉過頭對唐妮笑笑,柔聲道:「別擔心,不礙事,來,妮子,咱們一起喝。」

徐清和蕭若冰都是天生的好酒量,唐妮是被葯泡出來的,推杯換盞,徐清和蕭若冰三斤,唐妮兩斤。

喝着喝着,蕭若冰沒頭沒尾地絮叨了起來,「我是到處跑,他也是到處跑,在一起八年,聚少離多,每次我說等他,等著等着我的任務就來了,換成了他等我,等我回來,他卻走了,這次等到了,他卻再也不會說話了。」

這個曾經也會露出燦爛笑容的女子,淚眼朦朧,「看了你照片的第一眼,我還以為他回來了。」

唐妮趴在桌子上,「我還以為,你也看上他了呢。」

徐清平平靜靜道:「每天早晨醒來,只要感覺到身邊有人,就會覺得爹媽他們就在我身邊,可是清醒后,發現他們還是不在。」

蕭若冰哭着笑了一聲,道:「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想他們了,他們就回來了唄。小孩兒,還想父母。」

徐清摸了摸喝多了有些發麻的臉頰,道:「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唐妮撇過了頭,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道:「還不如我呢,父母死了死了,一了百了,無牽掛一身輕,就怕忽然冒出來個親生的,那才是天大的折磨。」

徐清道:「這東西,妮子,你信不信,冥冥中自有天定?」

唐妮道:「我信。」

蕭若冰完全把臉貼在了桌子上,豎起一根手指,道:「我也信,我也恨,這個世界變成了這樣,我倒是覺得,路也難通,信也難通。」

徐清長嘆一口氣,道:「怎麼辦呢?死人有死人的苦衷,活人有活人的難處,怎麼糾結,怎麼心疼,怎麼難受,太陽該落下去還是會落下去,這海水該怎麼流,還是怎麼流,蒼茫大地上,那麼多人,命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死人為了活人死去,活人呢?為了死人好好活着吧。歌且從容,杯且從容。」

蕭若冰笑着舉起了酒瓶,呢喃道:「這話說的好,當浮一大白。」

徐清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等靠岸了,補給一下,這艘船我租了,等辦完了事情,回京城,在京大的校園裏,你大概能找到我。」

蕭若冰道:「再浮一大白。」

遠處,文振扶了扶眼鏡框,納悶兒道:「這座冰山都融化了,他們不會是認識吧?」

廖帆揉了揉有刺痛的太陽穴,道:「從來沒想過帶隊會這麼難。」

文振問:「還留他么?」

廖帆無奈地揮揮手,道:「留不留的,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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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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