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7章想不明白

第0137章想不明白

槍械沒有直擊要害,死亡原因往往是血流死,或者是傷口感染,傷口發炎,導致內環境紊亂,血能止住,大概就差不多。真正危險的是周倩胸腔有積血,阻擋了呼吸道,必須得清淤血。

徐清在車前頭一些亂七八糟的箱子裏找到一支筆,拆了頭尾,成了一根中通外直的管道,狠狠刺入兩片肺葉的中心,一股血噴在了徐清的臉上,這樣非常容易感染,軍中有一句話,能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感染。

周倩動不了,可是現在呼吸要順暢的多了,也能發出一些聲音,呢喃著:「我好疼。」

她的兩側太陽穴刺著銀針,她無法昏迷過去,能體會到所有的疼,徐清不敢讓她昏迷過去,現在身邊缺設備,昏迷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如果在戰場上,這種情況,徐清肯定會選擇給戰友一個痛快,這個時候他不能。

徐清問:「哪兒疼?」

周倩的淚順着耳際滑下,道:「全,全身都疼,我,我好疼。」

徐清鼻子發酸,手指輕點了一下肝臟位置,周倩呼吸一下不順了,看錶情也是非常痛苦,徐清鬆了一口氣,還知道疼,說明肝臟是硬傷,並沒有失去功能,徐清切上周倩的脈搏,望聞問切的本事全用上了。

從開始冒血的狀態來看,靜脈一定斷了,血管是一定要連接的。需要開刀,徐清又不敢輕易動手,因為開刀一定需要做CT,核磁共振來檢查血管走形。中醫開刀古代向來都是經驗主義,這是個缺陷。

如今就連師公開刀也得看儀器,徐清沒這個膽量,只能簡單保住她的命。如今不知道敵人是怎麼來的,自己也不安全,自己要不要跳身份,請求幫助呢?

如果自己現在跳了身份,魔都打不起來,吳家老賊不死,自己跳了身份,吳家就沒法整頓了。老佛爺也對付不了……這種情況,徐清只能兵行險著。他拉開車門,面容顯得非常急切,吼道:「你們這群煞筆,還在這兒獃著幹嘛?等警察抓呢?快他媽跑啊!」

徐清一語點醒夢中人,不止是眼前的人,還有特工。

這裏已經沒有能開的車了,大家跟着徐清迅速閃到了護欄兩側的草叢當中,遠處山頭上的特工得到了徐清這個通知,自然就要坐實一下這種狀況了,山頭狙擊手已經開始解決那些嘍啰,武警同志們打出了熱鬧的聲勢,配合徐清演戲,把徐清放到了蘇州和魔都之間一片民眾已經遷移,準備打造高檔居民區,已經拆了一半的廢墟之中。

警方雖然圍在外面,但是不再抓捕,而是保護。徐清這次行動關乎南方清平世界,各方都在關注,都是老狐狸,誰都看得出這件事情,已經不在掌控之內,軍警一二三號首長勒令先保護起徐清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調查。

沿海兩制地區那個新起來的基金,沒廢什麼力氣,就被擺到了枱面上,不過不是安全部門給出的線索,這個功,是雨微集團立下的。

董事長安康很早就知道了徐清是什麼來的,齊雨微母女是自己的家人,徐清和她們的關係微妙,自己終究是個局外人,沒去打交道,孰是孰非,他也不去評價,因為他覺得不管誰是誰非,徐清也會成為自己家裏的一份子,什麼也不用說,幫他做點兒事情好了。

知道徐清要去南方,對付一些人,他本幫不上什麼,但是關註上了吳家的資金動向,因為雨微集團和吳家絲織業合作過一次,幫他們製作過一次大型新產品推廣,對吳穩有深刻的印象,他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資金運作,安康能做到的,也只是關注一下他們的資金動向,兩千萬美金,在他們這樣的資本家的眼裏都是小錢,可是安康不敢放過任何一點兒蛛絲馬跡,這兩千萬美金,他一直跟到了沿海兩制地區,當這筆資金忽然不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有問題,動用了自己企業的商業間諜后才發現,這筆錢開了一個地下基金會。

可是他再也調查不到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基金會,但是他能確定到這可能會對徐清不利,通過自己的關係找到了京城警察部的領導說了這件事情,國家安全部門出動調查,果真查出了是出錢買命。

然而軍警開會討論是不是要拔掉這個基金會的時候,得到的結果卻是詢問徐清的意見,可見這段時間徐清做成的幾件大事,已經完全被京城這幫國家運轉的大腦所認可。

在消息傳遞的時候,徐清正在一個還算好的破房子裏躺着,很疲憊,但是他想強撐著精神再分析一下南方如今局勢,今天的遇襲,會不會是有哪一方自己沒算到的勢力?!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就睡著了,就像是能力正在退化一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狀態,他是從來不做夢的,可是最近很不好。

他又站在了上帝視角,又看到了那一片叢林,一群兇惡,吃活人吃多了一般紅眼睛的狼,彷彿從地獄中冒出來一般,在黑暗的雨林中時隱時現,還有鱷魚,還有野豬……他看到了遍地白骨,有些血肉模糊的,已經被很多很多的野獸圍住了。

徐清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住了,他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到骨子裏的人,她還穿着軍裝,還拿着槍,看她的樣子,很驚慌,她喊:「兒子!」

徐清想抬手抬不起來,想出聲出不了,耳邊又響起聲音,「小清。」

這個瓮聲瓮氣,彷彿在一個山洞中發出的聲音,徐清順着聲音望去,他看到一身血肉模糊,那是一個化成灰,徐清都不敢忘記的人,他想喊:「四爹」,可是一句話說不出來,心裏只有恐懼,痛苦,難過,思念,依賴。

耳邊傳來了更多的聲音,都是在喊自己的名字,眼前浮現出一個個鮮活的面容,徐清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啞地說了一句:「爹媽,我好累,你們帶我走……」

猛然,徐清看到了一個狂奔的身影,他不停地丟掉自己身上的裝備,後面野獸緊追不捨,忽然之間,他倒下了,他狂吼道:「小清!」

徐清身子一顫,眼前的畫面又改,一座監獄,被鐵鏈綁着的二爹,猛然睜開眼睛,再吼一聲:「小清!」

徐清終於醒來了,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睜開眼睛那刻,還有些眩暈,耳邊傳來孔雀的聲音,「徐清,你怎麼了?」

徐清緩了好久,才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一堵擋不住風的牆,還有一堆篝火,火邊是盤膝而坐的陳小點,還有看向自己的石俑,徐清長吁了一口氣,想起身,渾身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道:「你拽我一把!」

孔雀眼睛紅腫,扶著徐清坐起身來,徐清道:「有水嗎?」

石俑二話不說離開了這裏,沒幾分鐘就回來了,用一個破舊,但沒漏的盆子盛着半盆水到了徐清身邊,搭起架子,架在火上燒,燒沸騰了,才用紗布過濾到一個水壺裏,擺在了徐清的身邊,又出去一趟,一分鐘都沒用就回來了,抱回來一箱礦泉水,還有乾糧,看着徐清笑了笑,說:「想打點兒吃的,找到了這些。」徐清也笑笑,心照不宣。

徐清連着喝了三瓶,精神狀態才好一些,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坐在火堆前,摸出了身上最後一支煙,點燃,明明滅滅。

這個時候最痛苦的要屬孔雀,她何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啊?!被壞人打,被警察追,開始還有一個周倩互相鼓勁,本來覺得自己還可以依靠一下徐清,可是他剛才睡着的樣子,一直發抖一直哭,醒來說出的零星幾個嘶啞的字,就不再言語,她沒一點安全感。

徐清又做了一個和之前類似的噩夢,剛剛神智確實有些混亂,現在好的多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孔雀的腳,輕聲道:「把鞋子脫了用那盆熱水泡一泡吧,沒事兒。」

孔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徐清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笑道:「還是先洗洗臉吧,就你這樣的,還怎麼萬草叢中過?人家還不把你當鬼打死了?」

孔雀本哭着,被逗笑了,哽咽著說:「討厭!」

徐清道:「別怕,沒事兒。」

孔雀問:「周倩是不是死了?」

徐清剛才逃離那裏,就是為了讓警方把她救走,估計沒什麼問題,那種傷搶救的及時就死不了,可也不敢打包票。徐清含糊了一句,孔雀嘴一瞥又哭了出來。

徐清道:「行了,還一顧傾城呢,和個小孩兒一樣。誰這輩子還不經歷一次親人離世?」

孔雀起身走到一邊,還是在哭,她只是不想煩徐清,哭夠了再坐到他的身邊。

石俑嘴裏咬着乾糧,問道:「現在怎麼辦?你這個局布的,是不是把自己玩兒進去了?」

徐清搖搖頭,道:「我沒刻意佈局,都是穩一步看一步走一步,想不明白這幫敵人是怎麼回事兒,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徐清眨着眼睛,道:「實在不行,就只能讓陳小點和老佛爺求個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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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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