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5章壞到沒邊

第0125章壞到沒邊

在泥濘中找了一塊乾爽的地方,徐清打了一隻山中野雞,手腳麻利地拔毛開膛,小雨剛過,樹枝是點不著的,徐清找了幾片常綠闊葉把雞包了起來,挖個坑埋在裏面,在表面鋪上汽油和濕木材,點火后,就上車頂把紅綠警燈拆了,用後備箱的一些工具將車身一切帶有警方標誌的東西全塗掉,那女子瑟瑟發抖地靠在火堆前,好一會兒才暖和過來。

徐清問她名字,她說叫薛孔,大家都叫她孔雀。

徐清再沒有吱聲,把玩兒著那把警用手槍,不時地看看這裏看看那裏,陌生的山川湖泊,他卻並不察覺到陌生,對他來說,只要是祖國土地,就有安全感。

只是在這個地方,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如果是計劃中的變化,他有一切方法去應對,現在他沒有計劃,下一秒發生什麼,自己怎麼面對,全靠緣分。

這女子叫薛孔,徐清心中想起薛飛將軍,還有拉回自己一條命的薛藍,一個鐵血將軍,一個強悍戰士,同姓薛,但是人生軌跡太不同了。

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個風塵女子有任何瓜葛,如今薛孔,以及她的那些姐妹會是自己的籌碼。

徐清問:「蔡老佛爺在你們那裏有相好的么?」

她低頭道:「有,我。」

徐清沒想自己眼光這麼好,抓了個人質都抓了個頭牌,腦子馬上極快地轉動起來,是不是利用這女子拜入蔡老佛爺門下?

久久沒聽到回答,薛孔抬頭看着徐清的神色,以為他是害怕,心中沒有任何得意,反而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孔雀是她的藝名,薛孔也是藝名,真名是什麼,早忘記了,從她記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煙花柳巷,全是她的養父養母在想辦法賣掉她,後來她跑了。從小沒受過教育,大字不識幾個,哪兒想得到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為了生存,她給桌球廳擺桌,酒店當服務生,做足療拔罐,後來到了這江浙一代,遇到個媽咪,看上了自己的長相,培養自己成為野模,隨着商界嫌貴出席晚會,陪一場飯局,坐枱的時候,陪酒陪玩……除了陪躺,什麼都做,這些年來,她了解男人,都是提褲子不認人的主,男人有一種奴性,他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會給你花錢,如果作完了床上交易,你就變得一文不值。

孔雀曾想,一輩子大概就這樣過去了吧?直到被蔡老佛爺看上,她的人生軌跡全變了,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有惡趣味,把自己關在飛鳥寺,不準接客,也不強迫自己脫乾淨,每次來,必須讓自己守在身邊,睡覺的時候,讓自己躺在她的身邊,他也什麼都不做,他明明身體很好,每天早晨那東西都會抬頭。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害怕,她知道這樣壓抑的人一旦爆發,S完了就M,不把自己玩兒死誓不罷休。她已經準備好了,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她就自殺。

徐清將火滅了,取出那隻雞來,給孔雀撕了一條雞腿,自己捧著整隻吃了起來,孔雀吃完了一隻雞腿,眼巴巴地看着徐清,那種心思神態,徐清篤定她小時候是個窮苦人家,把另一隻雞腿也給了她,問:「我這些錢,在你那裏能住多久?」

孔雀不由想起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指了指他腰上的槍,道:「有這個就夠了,我們不是正當行業,媽咪不報警。如果你有本事,蔡老佛爺會收留你。」孔雀挺不願意眼前這個人出事,除了長的好看,還有那種自己的命捏在他的手裏,他卻不把自己怎麼樣的感激。

晚上,徐清開車回了飛鳥寺,一身污泥,孔雀那二十多個姐妹還有五十歲的媽咪看到徐清手裏那把槍,渾身發冷。媽咪是那見過大風大浪的,知道這小子要躲在這兒了,沒所謂,不管誰來了,就說他有槍,我們什麼都不敢做。

徐清眼神中透著狠辣地盯着這些人,女子們都非常漂亮,一個個眼神里是滿滿的陰謀心機,徐清敢肯定,就這群人在這裏的生存,堪比一場後宮大戲。這怨不得婦人心毒,只是用這皮肉做交易,她們不毒,活不下去。

孔雀回來了,好幾個姐妹上前下意識避開徐清噓寒問暖,孔雀臉上有陷入危局的恐懼,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她是這裏的頭牌,住在頂層,兩百平的大房子,連着一個百平米的天台,正對着乾道湖,白天可看湖景,晚上可以看湖面七十二小島,三十六大島交相輝映的燈。常年身處亂世的人在這裏一年兩年都呆不夠,孔雀也呆不夠。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孔雀看到坐在陽台外面的雙腳懸在地面,默默抽煙的男人,心中五味扎陳,他長得真好看,五官如女子一般精緻,但是臉的輪廓特別硬朗,稜角分明,一雙眼睛亮的婉如翱翔九天的鷹,這樣的人不應當是池中物,大概只是運氣不好。自己又何嘗不是?多少人說自己能演女一號?現在還不是男人手裏的玩物?

鼓起勇氣,孔雀上前問:「我怎麼叫你?」

徐清把煙頭扔到了距離他二十多米的地面,砸起一點火星,道:「徐清。」

徐清每次卧底任務都用真名,外面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現在,沈德三他們應該給做了一些案底。

那蔡老佛爺今天沒來,大概是在躲那些警察,接下來好幾天都沒來,可能是提防有京城官方的人對付他,如此謹小慎微,怪不得能活七十多。日子就這麼過着,波瀾不驚,這飛鳥寺的姑娘們每天白天卧在宿舍,晚上就化妝成了一個個小妖精和同樣花枝招展的姐妹爭寵,把那些土豪的錢騙過來,這就是她們人生的全部。

孔雀不出台,每天都在家裏,她被蔡老佛爺承包了,沒有人敢點她。徐清每天在沙發上睡,每天五千個俯卧撐,一萬個仰卧起坐,一套陳氏太極,帶出來半支人蔘,每天嘴裏都含一小片,身體漸漸恢復到了最佳狀態。再沒有任何地方疼了。

孔雀日日都關注著哪個姐妹又勾搭上了哪個大款,每天都在盤算自己的地位,有時候也會去場子裏轉轉,一隻被金絲籠圈起來的鳥兒,現在沒人敢管她,她可以出去飛,但是在場子裏太久了,離開這個地方,她就會空虛。

於是徐清更加想念韓思雨了,那個小丫頭雖然慫,可是骨子裏那股倔勁兒,讓她不服從任何命運,如果她之前的人生軌跡和孔雀一樣,她會反抗,她怎麼都不會成為任人擺佈的玩物。

「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我能怎麼樣?」韓思雨永遠不會說這樣的話。

徐清喜歡韓思雨精緻恬靜又不失奮鬥的生活,喜歡她偶爾的小性子,喜歡她對自己絲絲入扣的愛,這丫頭應該見到盛亞宗了吧?她會不會小小地雀躍一下?

徐清發現孔雀每天都在吃最便宜的速食麵,還有應季的便宜疏菜,問:「只吃這些東西,有營養嗎?」

她說:「錢能省則省,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情,也不至於家徒四壁。我們這邊是小姐部,山那邊是小哥部,去年有一個和我關係挺不錯的小子,一晚上伺候了四個富婆,脫了一層皮,第二天就開上寶馬,後來被查出來病,把錢都揮霍光了,沒錢治病,現在已經銷聲匿跡,不知道是死是活。脿子無情戲子無義,我要出事了,沒人真幫我。」

徐清輕笑道:「也有好的,真有嫁入豪門的。」

「我之前相信有好的,現在也相信,可是我從來不會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徐清不知道怎麼和她說,她永遠不會知道「活着就有希望」是什麼意思。

孔雀不想談這麼深的問題,道:「你的手錶很好看啊。是白金的么?」

徐清看了看手錶,司令員送的那塊放在家裏了,這塊兒是小雀送的,那晚在京城分開的時候,小雀說:「兄弟,身上一分錢也不帶,卧底也不好卧,戴點兒值錢的東西。大家籌錢給你買的私人禮物,不犯紀律,下馬問前程吧。」

也不知道姜尚武他們任務執行的如何了。

正月十四,徐清閑來無事,換上了讓孔雀網購回來的幾件衣服,這幾天一直在蝸居,換上了衣服,已經熟絡的孔雀問:「你要出去?當地都下你的通緝令了。」

「不出去,今天和你去場子裏轉轉。」

徐清本來以為有錢人的場子會上一點檔次,至少比京城五環外的歌廳要強一些,設備確實不錯,音響效果,專業DJ,台上跳舞的女子們一個個光鮮亮麗,但是,這些有錢人玩兒起來,真比那些窮人玩兒的地方還噁心,在大廳的酒桌上,很多人就已經上下其手,也有一些已經把女孩兒們放在身上輕輕蠕動,發出靡靡之音。

這可不就是所謂的飽暖思霪欲?

徐清嘴裏咬着根兒煙,特別屌的樣子,拉起了一個正在迫不及待撕人家內衣的男人的頭髮,看了看他的長相,罵了一聲「草」,那男的說你有病啊?徐清也沒理他揚長而去,這男的着急辦事兒,也沒追究。

孔雀在一邊擔心道:「你幹嘛?搞事情啊?」

徐清沒理她。

有個姑娘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推脫著一個男人,百般推辭,道:「大哥,我不陪過夜的,我只是跳舞的。」

男人一巴掌抽上去,罵道:「草,給你臉不要?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天價,還不給老子躺?」

姑娘在那裏百般講借口,孔雀在徐清耳邊道:「這姑娘叫周倩,大學舞蹈系,出來找工作,不知道怎麼被騙到了這裏,媽咪很有手段,甜頭給她嘗夠了,借雞下蛋,今天不躺也不行了。還是太年輕,不知道怎麼和男人耍手段。」

徐清笑道:「這種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也是毀人不倦。」

「總得有這樣的地方,才能讓男人少做一些大街搶姑娘的事情。」

徐清嘴角勾起,「所以才有法律,不能讓人壞的沒邊。」

那個姑娘被那個人渣扯住了頭髮,看樣子是要往包廂裏帶,徐清走了過去,拎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了那個人的頭上,將那人砸倒在地面,一片血肉模糊,這裏的都是有錢人,要麼是富二代,要麼就是土豪,沒什麼人帶着一群人提着大砍刀橫行霸道,就算有,也不會在這個尋歡作樂,集酒色財氣於一體的地方。

這個人被徐清一凳子就砸蒙逼了,但是這還不夠,徐清是沖他的命來的,一凳子一凳子地砸下去,這就是所謂的當街打死。

男男女女,在場的人都嚇瘋了,他們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款爺見得多,但是玩兒地下秩序的,他們沒見過,飛鳥寺的靠山不允許這裏變成腥風血雨的地方。

徐清分分鐘弄死個人,揚長而去,這裏又炸鍋了,沒人敢報警,警察一來,他們這些人全得曝光,生意還做不做了?嚇得一鬨而散。

暗中倒是有一個人很冷靜,拿着一台手機,對另外一邊的人說道:「老佛爺,那小子當場打死人,警察不會這麼干。」

孔雀目瞪口呆,腦子嗡嗡響,讓她害怕的不是死人,而是徐清那句「所以才有法律,不能讓人壞的沒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鐵血兵鋒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鐵血兵鋒
上一章下一章

第0125章壞到沒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