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九百零六章：無法決斷之心
「白雲蒼狗，造化弄人……實話實說，老臣當年沒有和妙仙子一較高下，心中便是時常的暗自慶幸；哪想到十幾年後卻要和妙仙子的兒子一爭長短……嗯，老臣想說的不是什麼欺負晚輩勝之不武，恰恰相反而是毫無把握！唉！想想就是失魂落魄，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即使不在江湖之中，卻也是身不由己的！」站在通天峰絕頂之上，司徒演先是負手仰望了一會兒蒼天白雲，接着又下意識地向著遠方眺望……遠處的八方夜雨陣法已然小得彷彿一個雞蛋，隱約可見其中像一根針似的明月當空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嗯，小國師現在比老臣強不強還不知道，不過從那首打油詩就可以看出來了……絕對是一代更比一代浪！您說小國師那個小腦袋瓜是怎麼長得呀？這麼憊懶無賴的東西都能想出來……以前見過不按牌路出牌的；卻是沒見過這般胡來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說他另闢蹊徑也好，異想天開也罷，那般血口噴人的詩詞老臣就是說什麼都想不出來的！」
明白了！全明白了！是個人他就怕緋聞……司徒此番是真怕了！即便是此刻已然上了通天峰頂，他的心裏還在鬱悶吶！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多大個事呀？不過平白無故的被人潑上一盆髒水……這個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呀！
也不知道太后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那首打油詩……別的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後自己就是說什麼都不敢邁進皇宮一步了！是個人他就怕緋聞……他害怕；太后自然更怕……更可氣的是自己明明坐得正，站得直，一直沒有半點緋聞，現在卻被害人果突然無中生有整出來一個……而且更要命的是這個緋聞還不能出面辯解，因為無論如何辯解都會越描越黑，都會被別人理解成為此地無銀三百兩……最後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屋漏偏逢連夜雨，太后現在心裏已經對自己有些意見了……這下好了，害人果火上澆油之後，如果自己此番再不乖乖獻上投名狀的話，只怕立刻就要被太后扔到油鍋里給烹了！
害人果一首打油詩橫空出世之後，自己現在已經是退無可退！
真是太可惡了！
來得一路之上他坐在轎子裏迅速調整心態，此時臉上已是一副風平浪靜的表情；至於心裏嘛……依舊是翻江倒海的！有沒有搞錯？別人即便是殺人不見血，那也要動一下刀子的不是？害人果倒好，只是在一句詩詞之中改了一個字……卻已經讓他驚慌失措，進退失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真是太可惡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同樣脫別人裙子的時候也不能亂脫，一定要看到底是誰穿得裙子……好傢夥，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去脫太后的……呸呸呸！我現在也是被害人果給氣糊塗了！瞎想什麼吶？自己這般一個風輕雲淡的正人君子……誰的裙子我都沒有想要脫過的！
亂了！又亂套了！
……
「老師無須多慮，老師素來智謀無雙，拿下那個癩蛤蟆似的害人果還不是小菜一碟？此事朕與母后的意見完全相同，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在局勢還沒有變得太糟之前必須先除掉害人果這個罪魁禍首！」戰勝同樣立與懸崖邊上，毫無懸念的，手裏自然緊緊握著天下第一神兵寶劍滿江紅，沒好氣道：「不是朕心胸狹窄，而是那個害人果欺人太甚！朕已經忍他很久了！六歲築基……有沒有搞錯？什麼意思嗎？他是不是想要和朕搶奪天之驕子的無上名聲？出道即巔峰，一直以來他都以最小的年齡刷新著晉階記錄……呸！知道的他是害人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行走的記錄器呢！」
亂了！又亂套了！
……
「陛下與小國師俱是當時一等一的豪傑……與陛下之一心修行相比，小國師早早便是流浪江湖，寄人籬下，所以對人性之了解把握尤為深刻，絕不是老臣之前那些對手所能比擬的；就比如說今天橫空出世的那首打油詩吧！別人那是萬萬想不出來的！僅僅一字之差便讓老臣顏面掃地，無法抵擋！」雖然戰勝一肚子的不含糊，司徒演卻是雙眉緊鎖，沉聲道：「未慮勝，先慮敗，其實老臣心裏是沒有太多把握的……即便是親自出謀劃策，結局是成功還是失敗仍然是五五之數……因為老臣謀划之策乃是一個博弈之局，世間八位元嬰真人皆要登場亮相……如此興師動眾，結局自然也是天昏地暗的；勝則一切休題，敗則一塌糊塗，不可收拾……」
「什麼？即便是老師親自出謀劃策也只有五五之數？老師是不是太過謹慎了？」戰勝聞言一驚。
「世間本無計，聰明人多起來之後，自然慢慢的就有了害人上當的計策……僅此而已。」司徒演不慌不忙，不動聲色道：「所謂計謀，說白了無非是聰明人挖下大坑讓那些愚笨一些的人傻乎乎地往裏面跳罷了，世間所有計謀皆是如此……如此一來就有了一個大問題，如果大家都是聰明人怎麼辦？如果大家都變得聰明起來以後怎麼辦？誰都不會上誰的當……如此一來豈不等於你挖好了大坑之後卻成了一個無用擺設，世間的所有計謀都失去了作用，就好比守株待兔一樣，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望穿雙眼空斷腸，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白了，老師的意思是……即便是您設下的計謀，也有一半的幾率被害人果識破？」戰勝恍然大悟道。
「敵之要害，我之要害，所以我之計謀小國師肯定是有所警惕的；他生性謹慎，極少弄險，既然是有所警惕，問題就變成了他會不會早有準備？甚至是更可怕的將計就計？」司徒演沉默半晌之後，終於道：「不得不說，伍干戈和妙連環的這個兒子可是不得了的！他自己天生有着一雙火眼金睛，平時行事又善於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迷惑別人……就像太后昨天說得那樣，你說他膽大吧？有時候又是縮頭藏尾的；你說他謹慎吧？有時候卻敢踢開凳子直接和你攤牌梭哈！唉！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是一盤好勝負，同時又是一盤險勝負……所以才讓老臣如此的束手束腳，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