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七百七十八章：傳說中的冰冷
「果哥，你不用擔心，其實我早已經想明白了，一步步地走過了天南地北，一天天地度過了春夏秋冬；看過了許多悲歡離合，嘗過了許多世態炎涼……什麼事情我都已經想明白了。」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就像熱戀中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失戀之人的痛苦一樣，伍果雖然只是好意提醒，不過月明樓一雙眼睛卻是慢慢變得深邃起來，沉吟一陣之後緩緩道：「命運弄人，造化弄人，老天爺寫得劇本不可能為誰量身定做，這些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如果和小花比武較技的劇情無法更改，那麼我也只能黯然接受。」
「……」看到月明樓臉上一片黯然之色，伍果心中不忍，轉了轉眼睛便又插科打諢：「什麼事情都是有利有弊……你和小花一起打擂台同樣也是如此呀！雖然互相拉開架勢，亮個門戶之時有點傷感情，沒準兒三招兩式之後還能來個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呢！對了！我想起來了！記得小時候曾經看過一本書叫做『情人看刀』……哎呀！明白了！全明白了！我說你最近為什麼苦練刀法呢……原來你是早有準備，原來你是想讓小花吃你一刀呀！咳！其實你是理解錯了！情人看刀……看是重點，刀不是重點！其實說得是兩個情人一起看一把刀而已，並不是讓情人之間血淋淋地互砍呀！」
亂了！又亂套了！
……
「果哥，我們現在都已經長大了，成熟了……而成熟的標誌就是會理解別人……其實我是理解小花的。」雖然伍果滿嘴跑着大車，月明樓卻是神色不變，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好像早已大徹大悟了一般！「說白了這個世上除了皇家之外沒幾個是容易的，果哥你不容易，我不容易，小花同樣也不容易呀！我們正好在青春年紀趕上了盛世光景，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呀！身為武者自然想要攀登高峰，我理解她，就像她理解我一樣！過一陣在擂台上遇見之後，以武會友也好，刀劍相交也罷，我和她都會施展生平所學，光明正大地一戰的！這個其實很好理解，我們心裏或許兒女情長，同時我們又是爭先恐後攀登絕頂的武者！兒女情長或許只是過程，攀登絕頂才是最後的結局！」
「不是吧？明樓你別嚇我！我瞅你現在這幅心灰意冷，與世無爭的樣子……不像一個咬牙切齒的武者，倒像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似的？」伍果哪裏肯信，轉了轉眼睛，心中叫苦道：「壞了！原本好好的一個劇本，一下子被毒蛇公子給攪亂了！如果說原先的劇本里我是傳說中的石猴子，小葉是八戒的話；毫無疑問，明樓就是老實本分的沙和尚……天呀！劇本被毒蛇公子攪亂之後，老實本分的沙和尚怎麼想當吃齋念佛的唐長老了？」
有沒有搞錯？你想當唐長老其實也沒多大問題……問題是我上哪兒給你找白龍馬呀！
亂了！又亂套了！
……
「我們再從另一個角度說這個事情……小花的家族擺在那裏，小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無所顧忌的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反正都是童言無忌……可是長大了以後就不成啦！越長大，越無趣，如果長大了還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話……那個就叫做不識抬舉，授人以柄！」月明樓輕輕嘆了口氣，悲傷道：「果哥，你是一個極講義氣的好大哥，但是別人不成呀！說句不好聽的，你之前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所以你可以任著性子來；不過小花不可以呀！從某種意義上說，小花的處境和小侯爺一樣……她就是想要講義氣，現實情況也不允許呀！嗯，我理解她……互相理解的最好方法就是惺惺相惜，放手一搏！」
「是的，小花在懸空閣學藝數年，她的性格為人我還是了解的。她的本性自然是極好的，不過總是心事重重的，別說什麼笑容了，每天說出來的話語還沒有她修鍊的劍招多呢！」語氣很沉重，氣氛很壓抑，蔡素真不由得也嘆息了一聲道：「越長大，越無趣，也許眼前這個世界和我們小時候想像的有很大的不同……長大之後，面對眼前這個冰冷的世界，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沉默以對！」
「混是一種生活；沉默是一種態度……哎呀！媳婦你這般一說……我頓時就反應過來了！你們懸空閣是不是心法有問題呀？怎麼都是冰屬性的神功絕學呀？除了晚雪真人與小桃之外，其餘的懸空閣的女弟子好像都是冰冷冷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伍果用極其無辜的小眼神瞄了瞄自家媳婦，小聲笑道：「至於最冷的那個……毫無疑問就是媳婦你了！就像一個萬年不化的大冰塊似的！還好我天生是個小火爐……天生就能降伏世間一切的大冰塊！」
「豈止是小花，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都在成長的過程或多或少地變得冰冷的！」心有所感，心有所悟，蔡素真還沒說話呢，月明樓早已長長嘆息了一聲！「說起來有些無奈，面對眼前這個冰冷世界，我們只能同樣用冰冷來保護自己……是的，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們都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即便是幫助別人的時候……我們也會首先想着保護好自己，然後再伸手幫助別人！當然啦！果哥你天生就是一個小火爐……幫助別人有時候是不計後果的，所以在你身邊我們才能感到久違的溫暖！」
「……」伍果與蔡素真面面相覷，頓時都無語了……瞧見沒？白天不懂夜的黑，世間那些失戀的，或者是即將失戀的人……心中之感慨那真叫一個成千上萬！
亂了！又亂套了！
……
意境寂寥也好，觸景生情也罷，三人不由得一起遙望遠處的京城，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是的，就是冰冷！
無論是身後那個冰冷的八方夜雨陣，還是遠處那座冰冷的城市！
毫無疑問，隨着年紀的增長，我們都或多或少地變得冰冷……我們其實並不想變得冰冷；然而冰冷是我們面對這個冰冷世界時的最好抉擇！
因為冰冷是可以互相感染，互相傳遞的！
快樂與笑容可以相互傳遞；悲傷和眼淚同樣也會相互感染……冰冷亦然！
因為人心如鏡，當鏡子裏映照着一片冰冷之時，我們的內心自然會一點點地失去溫度。